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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釋疑

听聞萬貴妃此言,吳妃和于嬪也听出了風向,都連忙贊同的點頭。二人都急忙起身相扶,吳妃理直氣壯,又因三皇子的關系覺得與齊妙更親近一些,動作也毫無猶豫,自然快了于嬪一步,雙手拉住了齊妙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彌陀佛,真真是菩薩保佑,你是有福之人,此一番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今後必定福澤綿長一切順遂。」

「多謝娘娘吉言。」

齊妙體會到吳妃的親近之意,雖知道萬貴妃與吳妃這兩位斗了大半輩子的是面和心不合,但于外人眼中,她不過是外命婦,立場應當是中立的,她也樂得與人交好,當即便笑著屈膝︰「娘娘,三殿下可還好?」

兒子是吳妃的軟肋。見齊妙剛剛大難不死,竟還記掛著三皇子的傷,心里對齊妙越加又是感激又是喜歡,贊許的回頭對萬貴妃道︰「貴妃娘娘您看,齊氏真真是不愧對大夫這個稱呼,也忒有醫德,如此情況依舊不忘了關心傷患,真的叫臣妾敬服。」

吳妃將萬貴妃也引入相談甚歡的談話之中,卻不理會一旁幾次預插言的于嬪,愣是將人孤立在談話之外,是對萬貴妃示好,也是表明了立場。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可以暫時是朋友。

「齊氏的確是本宮所見最出色的女大夫。于嬪,你說呢?」

萬貴妃哪里會不懂這些,她心疼齊妙,痛恨四皇子,更是將于嬪教子無方也給恨上了,但她宮中掙扎多年,能夠在皇帝未曾立後的後宮之中穩居六宮之首聖眷不衰,自然有她的一番處世之道。

此時,她是不能表現的太過激進的。

中立永遠是最好自保的立場,雖然她心里恨不能將欺負了齊妙的人剝皮抽筋。可她畢竟不是獨自一個人,背後還有那麼一個大族與她同生共死呢。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會明白,是以她大方的將于嬪也拉入談話圈子中,順帶收獲了一個感激的笑。

于嬪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一雙幾日下來熬的通紅的眼楮是此時已經笑的彎彎,妝容濃重的臉上掛著親切的笑,殷勤的代替了方才吳妃的位置,拉著齊妙的一只手道︰「可不是麼,嬪妾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女醫生,齊大夫不愧是師出名門。這一手醫術讓人贊嘆,三殿下不留神摔傷成那麼嚴重的模樣,您也有本事妙手回春。」

吳妃冷哼了一聲︰「被人害了還被說成不留神摔傷,可見于嬪妹妹並不在意皇上所言。就連皇上都罰了四殿下罪魁禁足,才放出來沒幾天又將齊大夫也給害了,于嬪妹妹竟然還能顛倒黑白說成不留神摔傷,真真是臉皮厚。」

于嬪想不到吳妃竟當面嗆聲,面色變了幾變,強壓著怒氣道︰「吳妃姐姐,今日不是登門來探望齊大夫的嗎,怎麼這會子又這般鬧事?」

吳妃看了看一直垂眸面色不變的齊妙,隨即冷哼道︰「是否鬧事,你心里清楚。你這個做母妃的也好好想想自己是否盡責教導過皇子,怎麼能將皇子教唆成那個樣子,你對得起皇上多年的愛護麼!」

于嬪氣結,剛要還口,萬貴妃卻道︰「好了,這是在白家。」

淡淡一句,聲音不高,但壓迫甚威。吳妃和于嬪都忙禁了聲。

于嬪想起此行目的,強行擠出笑容,拉著齊妙的手繼續關心道︰「瞧著齊大夫的模樣,身子可是好了?」

齊妙就像沒听見方才他們言語交鋒一般,面色如常的道︰「多謝于嬪娘娘關心,臣婦已經好多了。」

只淡淡一句,卻叫于嬪不知該怎麼接話了,心中暗恨吳妃的攪局,強笑著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于嬪又不能說「多虧你醫術卓絕才沒被我兒害了」這種話,臉上的濃妝幾乎已經蓋不住她難看的面色。

女子們這廂交鋒,白希雲笑著引了二皇子出了門,去了側廳奉茶。

側廳臨窗的暖炕上鋪了厚實綿軟的藏藍色錦緞彈墨坐褥,白希雲側身小心翼翼的坐下,對二皇子前然一笑︰「我傷還沒好利索,如此無狀,倒是叫你笑話了。」

「哪里的話。」二皇子嘆息道︰「我原沒想到,當日好端端的去給三弟治好了腿,事後竟會發展成這樣。幸而弟妹醫術高超,又有師門留下的靈丹妙藥,否則事情不堪設想,我也再沒有顏面再見你了。」

「事情既已過去,妙兒又沒事,殿下又何須再自責?」白希雲微笑,轉而問道︰「殿下,當日你也在場,可看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也詢問了妙兒身邊貼身服侍的婢女,可是當時場面混亂,丫頭光顧著害怕,人都已經嚇呆住了,再問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皇子心里原本是很忐忑的。當日他沒有照顧好齊妙,讓她一個孕婦遭受這般無妄之災,無論是從兄弟之間的情誼上,還是從他私心里對齊妙的心意上,他都覺得十分內疚。他也擔心白希雲會多想什麼。而近日白希雲能當著他的面開誠布公的問起當日之事,反而叫二皇子覺得安心。

「當日我正與四弟並肩下台階,前面便是弟妹,台階上落了一層輕雪,四弟腳下一滑就摔倒了,我眼見著還拉了他一把,可是他依舊是撞了弟妹一下。」

二皇子眉頭蹙起,眼中有化不開的郁悶和懊喪,「我若是手快一些,當時也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白希雲在二皇子說話時,一直仔細的觀察他的神色。見他話與坦然,再加之這些年來他對二皇子的了解,便看得出他並未說謊。心下對二皇子的些微懷疑便也去了。

「原來竟真的是四殿下不小心。」白希雲喃喃。

可他心里卻並不這麼想。

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對于皇家子弟來說,不可能基本的拳腳也不會,即便不能如同江湖中人那般飛檐走壁,也絕不會笨重如尋常人,四皇子自幼身強力壯的,又不是臥病多年的他,即便是滑倒,也不該是向前撲去,將個孕婦也給撞到。

反正不管怎樣,這筆賬他就記在四皇子身上了。

二皇子一直在仔細觀察白希雲,此時他知道白希雲並不懷疑自己,確定他並非皇子後放下心,對白希雲的友誼又增一層,且更多了許多同情之感,此時對他的心情也是極為關心。

見他蹙眉呢喃,仿若齊妙之事竟這般無疾而終而苦惱,二皇子便禁不住身有同感,嘆息道︰「且不論如何,四皇弟那里不論對錯,父皇說他一句毛躁莽撞,罰了禁足,便也只能如此了。」

「我並非有別的想法。」白希雲連忙搖頭,儒雅一笑道︰「我只是想到妙兒經歷的便覺得後怕罷了,四殿下既然並非故意為之,皇上也做了懲罰,便也無所謂了。君臣之禮、君臣之別我是清楚的。」

二皇子理解的點頭,自古就有君要臣死臣臣不得不死之說,何況齊妙出事也並非是皇家蓄意的,以白希雲的豁達,此事他也不會真的計較,只是會心疼齊妙罷了。

那樣美好的女子,經歷了這麼一番凶險,又有誰會不心疼?

「父皇如今對你即憐惜又看中,他日飛黃騰達,要做什麼也有機會,不急于一時。」

白希雲抬眸看向二皇子,猶豫片刻才道︰「是,你說的有理。」

二皇子在圍場做了什麼,二人心知肚明,此時只略微一句便彼此明白了,話也不必說的太透。

正說話之時,外頭有小廝回話︰「大人,姨太太夫婦兩個來了。」

「是我那姨姐夫婦。先前妙兒昏迷著,他們得了信兒就來看了一次。」白希雲起身,披上大氅出去相迎。

二皇子也站起身,與他一同出門︰「他們齊家的姐妹感情倒是深厚。」

「是啊。你也知道他們家什麼樣,妙兒也就與她長姐親厚,如今她只好了她姐夫的痴癥,前兒還與我說想法子給我那連襟尋個差事做做。」

「那還不容易。只是他會一些什麼,知道了我也能想法子給他安排個職位。」

白希雲早就有為梅若莘尋個差事的心,但一直沒有機會,若是太刻意了反而也不好,如今隨口一提,二皇子親切之下果真應了,白希雲便笑著道︰「他武藝超群,詩書上也略通。從前他是被人陷害,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深宅之中那些個秘聞不說也罷。」

如此一來,二皇子就懂了。當即點頭道︰「我與你同去見見。」

「求之不得。」

二人迎出門,正看到梅若莘和齊好相攜而來。梅若莘披著一件寶藍色嵌黑色風毛的大氅,發髻以玉簪高束頭頂,身材昂揚面容俊朗,此時正滿面關心的看著齊好。齊好則是一身水藍色的白兔毛領子披風,頭上帶著白兔毛的臥兔兒,眉頭緊鎖紅唇緊抿,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樣。

白希雲下了台階︰「姐姐,姐夫。」

齊好心里念的都是齊妙的安危,哪里還注意到周圍有什麼人,迎面就問︰「妙兒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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