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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針灸

梅老夫人當即站起身來,笑著招呼齊妙︰「世子夫人,咱們這便過去吧?」

「全听老夫人的吩咐便是。」齊妙笑著道。

劉氏和二太太便都笑著迎合︰「世子夫人太過客氣了。」

「是啊,到了這里,可不就如同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樣嗎。」劉氏與齊妙並行,齊好因兒媳的身份,便錯開了半個身子走在後頭。

劉氏便回頭看著齊好,笑著道︰「世子夫人能夠將我那長子醫治好,又保住了小寶兒的性命,我一直很是感激,一直想與你道謝。只是府中雜事繁多,且世子夫人也要常入宮去,閑暇時間又要治療世子,又要在照顧咱們大少爺的病癥,著實是太過辛苦,反倒叫人不好去打擾。」

齊妙看著劉氏豐潤臉上客氣的笑容,听著如此客套的話,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感慨來。

同樣是婆婆,瞧瞧人家的婆婆,至少表面上過得去,不會像張氏一般動不動就歇斯底里,就是在外人面前也敢表現出自己的低素質來,叫人看了臉上沒光彩。

「大夫人太客套了。都是自家親戚,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是啊,婆婆不要與她客氣了。我這個妹妹自小心眼兒實,對待人最是真誠的了,她又自個兒學了醫術,若是有這個本事,又放著不來救人,那她心里才會難受呢。」

「你這丫頭。」劉氏微笑看向齊好,似並不介意齊好出言,卻是將她當做自己女兒一般的慈愛,眼神溫暖的仿佛能夠融化冬日的冰雪。

齊妙回眸間,就看到了劉氏看向齊好時的眼神,心中縱然還有一些懸著的擔憂,這會兒卻也放下了一些。

劉氏這一生無所出,在這後宅之中沒有了自己的子嗣,就沒有了爭奪的理由,反而需要拉攏住人,這樣才能夠年老時候有所以靠。而且齊好是什麼性子,齊妙最是清楚不過,齊好穩重溫柔,絕不會無故生事,並非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

劉氏或許會將齊好與梅若莘拉為自己一派。一則自己年老有個依靠,二則也可以對付馬姨娘所生的庶子。

齊妙如此沉思,一行人不多時就到了擺宴的花廳。因今日只是梅家人言情了齊妙與白希雲夫婦,此處並無外人,是以並未動用東西兩遍的側廳,就只在地當中擺上了一座紅木的鏤空雕花喜鵲登枝大屏風,將男賓與女眷間隔開。

齊妙身為客人,自然是與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太太等同席,而齊好與梅若莘同輩的女眷們則在次席。至于妾室,原本是容不得登上席面的,但是馬姨娘因為梅翰林待她特殊,便也就留在了席上。

但是馬姨娘在梅老夫人跟前並不敢造次,就搶著與梅大夫人和二太太一同服侍老太君用飯布菜。

還是老太君笑著道︰「讓世子夫人見笑了,你姐姐的婆婆是個極為孝順的。」

又轉向劉氏道︰「今日不必你們立規矩,快坐下用飯吧。」

劉氏與二太太這才敢落座。

齊妙便笑著道︰「老夫人治家有方,加之家風端正,上下自然同心同德,所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便是如此平和昌盛的景象了。」

齊妙聲音嬌軟,雖並不高聲,在不大的花廳之中卻是兩側都听得到。這一句並不算做是非虛偽的恭維,卻著實是讓禮儀傳家的梅家人听了心里熨帖的很。

梅老夫人便張羅著吩咐婢女來布菜伺候用飯。

一餐飯吃的賓主盡興。

待到用罷了飯,吩咐人上了茶,又有婢女將殘羹撤去,重新鋪設上了正紅色的錦緞桌巾,眾人這才熱鬧的說起話來。

隔著屏風,女眷們听不清楚男人們確切說了什麼。但是依稀可以听得到梅翰林與梅若莘等梅家男丁對話的核心都是圍繞著白希雲。而白希雲雖然話不多,卻始終能夠言之有物,時常畫龍點楮,見解很是精闢獨到。

原本白希雲在外的名聲無非就是病秧子,棺材瓤兒之類的。能得到皇上親自封官,許多人都覺得白希雲是交了好運,因為走了萬貴妃的門路才能如此。如今看來,他竟然能與學富五車經驗豐富的梅翰林對答如流,就足以見得此人的厲害。

白希雲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卻重新刷新了。

閑談之時,齊妙一面迎合著老夫人,一面觀察梅家的女眷,是她發現馬姨娘的確是地位不同,其他的姨娘都不在不說,馬姨娘竟然也能在老婦人跟前奉承幾句,且看樣子老夫人還並不厭惡她。

不是說梅翰林與馬姨娘是青梅竹馬嗎?

或許這份感情就是那時候積累出來的。

齊妙垂眸吃茶。眼角余光便感覺得到似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抬頭,卻與馬姨娘的眼神正撞上。

齊妙好不避讓的與之對視,馬姨娘竟然也不閃躲,而是笑著道︰「今日老夫人瞧見了世子夫人很是喜歡,其實咱們平日里都在議論世子夫人的醫術高明,大家也都知道咱們家大少爺是什麼樣的病狀,如今竟然能夠好的七七八八了,足見世子夫人的厲害,他們都說世子夫人用的是針灸之法來治病的,今日妾身真正很想看看世子夫人到底是如何施針的。」

這話題原本沒錯,以為齊妙是自學成才,在外人眼中她的本事或許不會被認可,如今在人前表現,再加上梅若莘情況的真實好轉,正是給自己正名的時候。馬姨娘的話是給了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可是齊妙覺得馬姨娘看人的眼神不大對,似乎是不懷好意。

只是她一個外人,畢竟不好與之針鋒相對,剛想著要如何委婉的拒絕,老夫人卻道︰「世子夫人听听,她的孩這些話啊,其實還真是說道我的心里去了,老身其實也很是好奇您到底是如何給我那孫兒施針的。」

齊好是絕不會為難自己妹妹的,是以仔細的察言觀色,看著齊妙的表情,若是她有絲毫的不悅,齊好都會出頭為她推月兌開。

而正是齊好這樣關注的眼神,讓齊妙拋開了心里的那些微不舒服,笑著道︰「其實今日來也正是要為姐夫施針的,在看看脈象,也好確定丸藥要不要換藥了。」

這方女眷的對話,屏風另一側听的十分清楚,梅翰林這時也道︰「其實老夫也听說世子夫人醫術卓絕,是曲太醫和劉太醫都贊不絕口的,在加上犬子的身子越發的好了,如今看來真正與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心里很是感懷,也很想看看世子夫人的手藝。」

經過了一番長談,眾人已經熟悉了,再者說白希雲和齊妙都是不拘小節的人,更何況大周朝的男女大防雖然還有,卻並不似前朝那樣的嚴格。

是以老夫人就笑著吩咐人撤走了中間的屏風。

如此,偌大的花廳之中,兩側的女眷男賓就打了個照面。

梅家除了梅若莘外,長房還有三名庶子,其中有兩個是馬姨娘所出。加上二房的男丁們,此時抬頭看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家的姐妹和女眷,看到的卻是在一群穿紅著錦的人中間一身淺淡月牙白的絕子。

那般明艷,卻又那般純潔,就如同百花爭艷時一株艷壓群芳的白牡丹一般,麗又不失仙靈之氣。

梅家家學淵源,自然不會有白永春那種登徒子,將眼珠子都直接留在齊妙的身上。但是她的一顰一笑,也著實是讓人驚艷了一次。

而齊妙的只是大約掃了一眼有什麼人,就注意看向了白希雲,距離不遠,正可以察言觀色,觀察白希雲的面色,可以得知他是否勞累了。

白希雲也恰好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一觸即分,卻在彼此的心里都激起了漣漪。

梅若莘則是走到地當中,在婢女抬來的圈椅上坐下。

齊妙也站起身來,從袖帶中取出針囊。

老夫人問道︰「世子夫人還需要預備什麼?」

「並沒有什麼,哦,還是預備一些烈酒和干淨的帕子來。」

老夫人就吩咐人去預備烈酒。

齊妙拿了帕子沾了烈酒擦拭針灸用的針,放在一旁晾干。自己則是為梅若莘診脈。診過雙手之後道︰「姐夫的情況已經好些了,是不是最近的頭腦也越加清楚了?」

梅若莘俊朗的面容上掛著感激的笑,道︰「的確如此。還是要多謝小姨的。」

「姐夫太客氣了。」齊妙將已經晾干了的針拿起來,心中斟酌著,現在他左臂上取穴扎針,得氣後再扎第二針。

今日的穴位,卻都沒有扎在頭部。

梅若莘有些奇怪︰「今日怎麼沒有扎頭上的穴位?」

齊妙笑,並不多解釋,知道︰「姐夫放輕松,不必多想。」

齊妙利落的落針,因為她的手法極為純熟,落針又快又穩,眾人只看得他像是隨意扎上去的。

不多時卻見梅若莘眼楮似乎有些迷離。

齊妙見狀,也有寫愣住了。

「姐夫,可是覺得不舒服?」

「嗯,頭有些暈。」

不應該啊。梅若莘的情況已經好轉,並不需要時常刺激頭部,是以今日齊妙是在強健上做文章,人絕不該有頭暈的癥狀。

正當她疑惑的拔針時,梅若莘卻是頭一歪,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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