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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天要留客

隨著王羨魚脾氣一天天暴躁,與之等恆的是王羨魚身子竟然一****好起來。從初時的無力,到後來的恢復正常,不過短短幾日時間。

冉覃看過之後與王羨魚說產後的婦人很容易情緒失常,因此便會出現各種問題,等漸漸步入正軌,一切都會好。簡而言之,不管是身體上還是情緒上,王羨魚發生的這些問題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冉覃這話傳到司馬氏耳中,司馬氏也點頭道是,細細與王羨魚說道她熟識的婦人們,言說那些婦人產子後也曾出現過或大或小的問題,比之王羨魚更甚的亦有之。

桑果等婢子听罷這話,都是長舒一口氣。知曉稀松平常,也不再刻意的盯著自家公主。之前,她們生怕王羨魚突大發脾氣對自己或者對孩子不利。並非她們小題大做,而是王羨魚確實有些癲狂。

只有王羨魚自己知曉事情並非&amp}.{}這般簡單。只有王羨魚自己知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說的玄乎些,王羨魚偶爾大發脾氣的時候,腦子很清醒,身子卻不受控制。就好像有另一人在操控她的身子一樣。記起那般發躁發狂時候的自己,王羨魚經不住都要懷疑是不是西胡的巫師又對她做了什麼。

連冉覃都看不出來她的問題,王羨魚也只能這般想了。

今日冉覃又過來替她探脈,王羨魚忍不住便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冉覃听了。冉覃听過之後見王羨魚一臉真誠,好半晌才回道︰「流之與石彰有盟約,不會動你。」

被冉覃這般一說,王羨魚才想起來確實如此。郎君與她說過,那時候她中蠱毒是為迷惑王敬豫而為之……

王敬豫?提起這個名字,王羨魚眼皮一跳。莫不是王敬豫對她做了什麼?想到這個可能性,王羨魚便皺著眉頭不再說話。

是王敬豫的可能性很高。可如今王敬豫在金陵,如何讓王羨魚癲狂?用藥?王羨魚每日兩食、用水、甚至饞嘴吃的零食皆有婢子嘗過之後遞與她的。若她生了癲狂,沒道理婢子不會如此。

可若是不用藥,如何叫她養成今日的性子?王敬豫身旁有堪比西胡巫師之人?

王羨魚這個念頭存了兩天,在第三日的時候又被衛衍的來信斷了猜想。衛衍在信上說,事情進展順利,那不顧強權買賣人口的背後之人確實是金陵人。

而且與王羨魚的猜想相差無幾,確實是有人利用往來通商的商旅行事。事情一有眉目,王敬豫名為「一方」的商旅便被暴露出來。金陵人、商旅、有不俗的家世,種種串聯起來,王敬豫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破了。

是的,如今在金陵,這件事已經不再是秘密,而是眾人茶前飯後的談資,不比當初虞氏在位時候他們父子等人的丑聞差。

衛衍還說,整個夏季王敬豫與石敏二人都在一起。畢竟二人是聯姻又是新婚,王敬豫不好做的太過,但是偶然間卻是知曉還有一子。之後整個王家雞飛狗跳,王敬豫忙著找石敏算賬,又要堤防那些會對孩子下毒手的小人,一個人恨不能分成兩個人來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王律才行動順利……

用時間細細推算,王家出事的時候王羨魚等人還未至衛府,也就是說王敬豫根本無暇顧及王羨魚,更別說細細布置叫王羨魚生成如今模樣了。

不是這人,也不是那人,難不成還是王羨魚自己想弄瘋自己不成?王羨魚恨恨將信紙撕了去,整個人因為尋不到頭緒而變得可怖。婢子等人見王羨魚如此動作都是心驚,暗道揣測公主與郎君二人可是生出什麼矛盾了。

這般又是無措的過去幾天,連王羨魚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念頭一起,便開始抑制不住,王羨魚整個人都開始飄忽起來。

見王羨魚的精神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司馬氏開始生出擔憂,心中將王羨魚說的話仔仔細細捋了一遍,也開始相信王羨魚並非僅僅只是產後情緒失控。

只可惜,這個意識將將起來,王羨魚便消失了。

不是不見了,而是消失了!府邸內,大至花園,小至每一間耳房皆被翻過,王羨魚就好像神隱了一般,沒了蹤跡。

最後見到王羨魚的是桑果,桑果跪在司馬氏身前,整個人哭成了淚人。想到公主產子不過兩個月,想到公主如今精神狀態不好,想到是不是有人捉了公主去……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越哭的厲害,哭的越厲害越無法回答司馬氏的問題。

屋內王羨魚的婢子全都湊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淚,看到婢子們哭成這般模樣,司馬氏也覺得頭疼,想張嘴訓斥,可是一時又找不到話來說,只能作罷,囑咐道︰「阿魚回來前,你們務必看好若水。」

司馬氏說過之後,等不及衛介晚上回來,親自帶了士兵全城搜索。甚至還貼出懸賞公告,言明︰如確定消息屬實,每人得贈金葉子一枚。若尋到本人,金葉子三十枚。若遇搗亂者,經查明後,就地處死。

這張圖貼出去後不久,整個城鎮的人都開始對著衛家指指點點,更有好事者上前打听原委。接過衛家一句無可奉告,眾人好奇之心更是大燃,全城幾乎都開始尋找告示中合適的人選。

城鎮是兩國交界處的小鎮,此地因著衛介接手掌管,平和萬分。可是整個平和的小鎮,今日卻生活在奔走中。一些知情的小心再小心請人去查,一些不知情的湊個熱鬧,也是無傷大雅,可是這般尋了小半日,一無所獲。

眼看著天色黑了下來,衛介進門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帶了沉重,見了司馬氏第一面便問︰「阿魚還未尋到?」

衛介是回來的時候從鎮子上知曉的,得知消息屬實,衛介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這幾日王羨魚的變化衛介知曉的不多,只是听司馬氏提及兩句,因此並未向心里去。誰曾想竟是病的這般嚴重,「這般大張旗鼓的尋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如何是好?你這婦人,實是無腦。」

司馬氏被郎君一頓訓斥,絲毫不曾生出委屈的情緒,只是看著郎君,實事求是道︰「別無他法,總不能讓阿魚在外過夜罷!」

其實今日全城尋人這一出,只說尋人,未曾提過王羨魚身份半分。便是之後有人猜到王羨魚頭上,司馬氏也已經想好了推諉之詞。反倒是衛介上來便訓斥的舉動失了風度,叫司馬氏生出幾分不愉。

*************

那邊衛府亂成一團,這邊王羨魚卻是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她有些記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更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是誰……王羨魚微微皺了眉頭,任憑腦海反復思索仍舊不得其門,便干脆放棄不再想。

眼前的婦人看見王羨魚動作,輕笑著道︰「公主為何生出呆呆之態?可是琦兒待客不周?」

琦兒?琦兒是誰?王羨魚覺得這名字甚是熟悉,不過卻實實在在想不起來眼前人,只能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婦人。

婦人似是不知王羨魚如今的狀況,笑道︰「公主不必憂心,阿衍與那些女郎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婦人話出口,見眼前的王羨魚生出幾分異樣的神情,一笑,繼續道︰「郎君便是如此,若不然也不會結識王家敬豫。」婦人說著見王羨魚面色一變,又是一笑,卻不再繼續說,等著王羨魚主動開口。

但王羨魚如今一腦袋漿糊,琢磨著好些事情,又哪里知曉衛琦的心思?因此衛琦算是自討了個沒趣,不過她看到王羨魚如今痴痴呆呆的模樣,多少不快也都煙消雲散。

二人坐在院子里喝水避暑,直至暮色降臨,衛琦才試探著說了句︰「阿衍如今不在家中,公主不若早些回去罷!」

話音將將落下,陰雲密布的天空開始下起小雨。衛琦嘆息一聲,道︰「天要留客,天意如此!」說過之後起身行至王羨魚身前,牽了王羨魚的手,道︰「既然公主心中有氣,那便暫時住我這里罷!」

王羨魚看著衛琦說話,三句有兩句未听明白,整個人覺得昏昏沉沉,只想尋個地方好好躺下睡一覺。如今眼前的人叫她留下,王羨魚自是沒有拒絕。

這里是衛琦買下的一座小宅,宅子不大,不過住下王羨魚卻是綽綽有余。等安頓好王羨魚,衛琦長松一口氣,整個人氣質大變,方才溫和的婦人變成了譏笑諷刺的刻薄之相,暗道︰長得好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個傻子?

王羨魚在這里一住兩日,整個城鎮因為她的緣故,豈是「亂成一鍋粥」就能形容?衛介甚至有了封城的想法,想派兵挨家挨戶去搜。不過這個念頭最後還是沒有達成。這里是兩國商貿的必經之地,若他閉門不開,只怕兩國的官員都要控告他了。

王家,衛介與司馬氏等人皆是眼底泛著青色,他們這幾日幾乎一夜不曾閉眼,候在家中等消息,只是一夜又一夜過去,依舊絲毫不見王羨魚。好像這個人不曾出現過一般,消失的干干淨淨。

與司馬氏青黑的眼底相比,王羨魚的婢子們一個個紅腫著眼楮,比司馬氏看上去甚至更為可憐。

眾人一齊聚在王羨魚寢屋,屋內若水毫無防備的睡著,看上去好似小仙人一般俊俏的叫人忍不住一再看過去。但是不管若水再可愛,這些人看著她也笑不出來,因為其生母消失不見已經兩日有余了。

「大婦,冉公回來了!」

室內沉寂無聲,外面婢子突然上前說了這麼一句。听見這話,衛府中人又是期待又是恐慌,生怕一不小心听在耳中的便是壞消息!

但是萬幸,冉覃進門面上不曾有悲慟之色。冉覃進門後,第一句話便是道︰「流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司馬氏聞言頷首,道︰「確實應該回來。」說過一頓,看向冉覃帶著幾分期待,問︰「可有阿魚的下落了?」

冉覃嘆息一聲,滿月復疑問,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間這里的情報網便有些連接不上。沒了那個助力,冉覃也只能如同她們一樣大海撈針的尋著。

在自家的宅院中消失,竟然還無一人看見。這事情怎麼看也覺得荒謬,偏偏這般荒謬的事情正在發生,當真是好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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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衍是在事情發生後的第六日趕回來的,下馬的時候衛衍因著多日來的疲勞險些沒站穩。若不是身旁的暗衛及時扶了一把,只怕衛衍在門口就要鬧出笑話。

冉覃一早便在門口迎他了,如今見他回來,將心中說的內容再一次復述出來。娓娓道來的聲音叫衛衍眉頭越來越緊,最後只見衛衍突然站定不動,面上生出猙獰來。

這般變臉當真是叫冉覃心髒漏跳一拍,上次衛衍露出如此神情的時候,某個不長眼的紈褲子弟一家子皆被拔了牙,之後又被爆出那一家子行徑不端的傳聞來,那一家子無法在城中立足,最後舉家遷走,此後再也未見他們身影。如今這一出可比當初的事情大多了,冉覃甚至能想象到查明真相後,對方的慘狀。

衛衍稍稍發泄過後,便開始盤問身邊的人︰「這些日子你們怎麼尋的?」

冉覃作為代表,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絲毫不敢有遺落。衛衍斜躺在席上,整個人看上去慵懶無比。冉覃跟在衛衍身後多年,當然知道衛衍此時並沒有看上去無害,頓了頓,冉覃繼續道︰「公主不會平白的消失在宅院中,想來還是要從宅內的婢子們處下手。」

听到此話,衛衍終于睜眼,道︰「不必,我大概知曉她在哪了。」

冉覃一驚,匆忙問︰「公主在哪?」

衛衍沒有應話,反而起身向外行去,冉覃抬腳跟上的時候,衛衍又道︰「我一人去就行,你去請阿母備好晚食,我與阿魚回來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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