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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子赴約

王恆這話不是做假,君子行蹤不定,但也未刻意隱瞞。金陵為大霖都會,往來不乏九州之人,君子名聲赫赫,被人認出來是遲早之事。這幾日,君子現身金陵之說早已傳開。就連下榻之所也被眾人熟知,有人去打听,主人家也未否認。因此邀請君子談玄賞樂之人從未間斷過。

只是消息傳開幾天,君子流之還未現身。眾人本已不抱希望,但君子下榻之所的主人家道幾日後君子將在秦淮宴請金陵諸子,請世家才俊務必到場一聚。

此話一出,金陵城內一片鼎沸。不等君子有所動作,金陵城內名流才俊們便四處拜發請帖,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哪里還是君子宴請諸位才俊?分明是世家才俊們共邀君子流之一人才是。

王列在這金陵城內略有薄名,因此這拜帖自是也投了將軍府一份。王恆言語中雖是安撫王羨魚,但不乏對長子的認同—無—錯—小說。

王羨魚甚少出門,但也不是不感興趣。說到底還是未經世事,外面的一切都新鮮。這種名家齊聚一堂的盛況,王羨魚自是不會拒絕,因此听阿父這般說,高興道︰「女兒謝過阿父阿母。」

王恆頷首,眼見時辰已是不早,也未與女兒多說便抬腳出門。

余下王羨魚與虞氏時,王羨魚倒沒有立馬回屋。前幾日發生之事依舊歷歷在目,要說王羨魚一點不好奇後面的發展那是假的。

虞氏見女兒欲言又止,暗嘆一聲,招手讓女兒過去,轉身對木柳道︰「嬌娘大病初愈不能見寒,再燒一盆碳來。」

木柳道諾,轉身吩咐婢子去備碳,再回來伺候大婦梳洗。

虞氏將王羨魚按在炭盆邊取暖,轉身去洗漱。待整理完畢,吩咐的炭盆也已經端上來。屋內一片暖意,虞氏也不等王羨魚問,便開口將這兩日之事說與女兒听。這時候的女性無論才思、氣度都不輸于男性。婦人多才更是男子爭相追捧的對象,因此婦人之流聚在一起討論時事、暢談見解再正常不過。

虞氏向來溫婉賢淑,王恆也願意與她說這些。

自那日真假使臣事發,至今為止尚未有任何說法。

第二日在朝堂之上天子听報假使自戕只是道聲︰「知道」,便沒了下文。太傅請天子徹查時,宦臣孫則德卻是笑著打斷太傅之言,奉曰天子道︰「後宮許久未有喜訊,今魏婕妤身懷龍子,陛下應大赦,為皇子祈福才是。」

前一天早朝有侍人來報魏婕妤去皇後永安宮請安時暈厥過去,後太醫令請脈,原是魏婕妤有喜。

宦臣之言,天子深以為然,賞宦臣孫則德金銀珠玉,數量之多令人咂舌。更是在大殿上直晉升魏婕妤為淑妃。

不得不說,魏婕妤這龍子懷的正是時侯。

陛下不願追究,王恆便當作不知。左右那日朝堂之上王恆擒拿歹人是有目共睹的,有功無過。陛下沒有緣由對將軍府下手。天子憋了許久的大招被君子一陣攪合,好歹讓將軍府過了這一難關。余下的,王恆自己能應付。

如今這般,好歹是維持原樣,算不錯了。但平靜也是暫時的,朝堂之上暗潮洶涌便從來沒斷過。

王羨魚听罷,只余一聲嘆息。天子如此行事,實是讓人齒寒。

說罷這些,虞氏又有些憂心,道︰「你阿父這幾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列兒也是,我已好幾日未曾見他。」

阿父他們還能做什麼?籌謀身退一事罷了!莫說王羨魚也不知曉,便是知曉估模著也不會與虞氏說。事未成,與其讓虞氏知曉後心心念念著能不能成,還不如干脆不告訴她,等有了結果再給個痛快。

王羨魚這時候不敢多嘴,生怕惹阿母更生疑慮,便轉了話題,道︰「阿父說讓兄長帶阿魚玩,不知是什麼時侯?」

虞氏聞言只當女兒貪玩,便笑道︰「還有四日,四日未時赴約。」說罷,虞氏板起臉道︰「這幾日你好好將養,若是病情反復,便是讓你氣悶,我也不允你出門。」

王羨魚一愣,隨即撒嬌討饒,倒是讓虞氏忘了方才的愁思。虞氏屋內炭火正熱,王羨魚不願走,虞氏倒也未讓女兒迎著寒風回屋。母女二人在屋內相攜幾日,打發了不少無趣。

轉眼便到了金陵才俊們宴請君子之日,這一日許久未見的長兄王列終于現身,母子三人共用早食後,虞氏終是沒忍住問長子︰「你與你阿父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王列也不隱瞞,道︰「兒子一如往日,結交好友、吟詞作樂。倒是阿父近日有些繁忙,入冬時,城內時常有案犯作亂。經此刺客一事,三皇子察覺手下禁城軍疏懶散漫,因此邀阿父相助,整頓手下兵力。」

雖是知曉王列未全盤托出,但知曉這父子二人在做什麼,虞氏多少安心許多。

得了話,虞氏也不再問,轉了話題道︰「阿魚身子才好,此次你攜妹妹去赴約,務必照看好。」

虞氏這番囑托,王列義正嚴辭的受了,道︰「列兒定將阿魚完好帶回。」

三人正說著話,王律推門而入。王律這幾日一如往常,未等雙親起身便在屋外請安,之後去親兵營操練,申時歸來陪阿母進食,雷打不動。倒是不想今日只是去了一趟親兵營便回了。

三人見到王律推門而入都是一愣,不等三人問話,王律便道︰「兄長與阿姊此去,阿父囑托孩兒好生照看。」

王列與王羨魚二人都無武力傍身,倒是王律自小跟在阿父身側,一身功夫了得。此次秦淮之約,金陵才俊一律到場,尚不知是什麼場景,阿父心有擔憂倒也正常。

王列頷首道︰「如此今日便勞煩小弟與愚兄一道赴約。」

王律無甚表情,拱拱手,算是表示知道。

見此,虞氏與王羨魚二人抿嘴偷笑。長兄王列自小熟讀文典,文采斐然。而弟弟王律自小便不愛讀書。二人分席而坐時,王律向來都是借口遁走,曰︰自慚形穢。如今卻要王律隨著王列、王羨魚二人去赴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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