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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送魂上路

黑漆漆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雲層擋住了月光,夜風吹得樹葉唰唰作響。城郊的荒地上一片寂靜,只有蘇白祈腳踩著枯草,走在荒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時間到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蘇白祈把手中拎著的包打開放在地上,一股煙霧由遠及近慢慢的飄了過來。

及近蘇白祈面前,煙霧化作一個淡淡的女人形體,散亂著的頭發遮蓋著臉龐,身上散發著一陣陣的森寒氣息︰「我算是準時吧?」干啞的聲音表明‘她’就是之前附身在靖魚身上的那個陰魂。

蘇白祈點點頭︰「頭七過的可好?」

「很好,最起碼讓我認清了一些人。」‘她’冷笑了一聲,回答道。

「呵,幸好你沒有害人之心,不然的話,你就唯有魂飛魄散一條路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們會監視我,況且因為殺了那幾個白痴而讓自己魂飛魄散,一點都不值得。」‘她’搖搖頭,然後問他︰「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蘇白祈從包里取出一個包袱,丟到‘她’面前︰「里面有黃紙鬼錢十捆,你可以用來買路子,我不知道是誰來引你回去,但在上奈何橋之前就交出去。」

‘她’疑惑的看了眼蘇白祈︰「哦?陰差也會教我這陰魂如何賄賂同僚?」

蘇白祈沒說話,從包里取出兩柱香點燃,隔了點距離插在地上,又拿出一根白蠟燭點亮,閉眼口中喃喃念了幾句話,手中蠟燭往空中一拋,那蠟燭落到陰魂面前時,穩當當的在空中立住。

「鬼途已鋪,鬼燈已燃,上路吧,關于你的懲罰,我會給那邊做報告的。」

‘她’點點頭︰「親自送我上路,我倒是更要謝謝你了。」

夜風突然停頓,然後又猛然驟起,現在刮的便是陰風了。隨著陰風吹動,地上的兩柱香之間亮出一道黯淡的光芒,漸漸的向前移動,形成了一條短短的光路,路的盡頭是一片黑暗。

「鬼燈指引,鬼途鋪就,子時已到,陰魂上路。」蘇白祈輕聲念道,對著‘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陰寒的陰風吹在‘她’的身形上,面前的鬼燈蠟燭的火苗卻紋絲不動,蠟燭緩緩向前飄著,引著‘她’通過地上的兩柱香,踏上了鬼途。

一步兩步三步,‘她’的身形在鬼途上漸漸凝實,隨後沒入了黑暗之中。

送完‘她’上路,蘇白祈把香收起,碾成粉末,撒在了‘她’走過的地方後,就離開了荒地。

……

「今天就到這里吧。」蘇白祈收拾著講義,然後遞給我︰「有什麼疑問,明天告訴我。」

「哦,你今天沒什麼精神啊。」我把講義收好,然後看著他,今天早上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打哈欠,通紅的眼角證明他昨晚上並沒有睡覺。

「嗯,昨天送一只陰魂上路,回來就寫報告,所以整晚沒睡。」他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楮回答道。

「你們追鬼還要寫報告的嗎?」。這弄得還挺麻煩的,就像是公安局抓了犯人,然後要寫各種報告什麼的。

「陰間其實跟人間除了人類與陰魂的區別之外,就再無其他的區別。就像人間是人生活的地方一樣,陰間是陰魂生活的地方。」

「這樣的世界?」听到他這樣說,這才算是真正的吊起了我的好奇心,陰間和人間除了載體之外,沒有任何區別,說的我還真想去陰間轉一轉。

「怎麼?你想去看看?」蘇白祈看出了我的想法,笑著問我︰「我可以帶你去。」

「去是想去……只是……」我又有些猶豫,即使說和人間沒什麼區別,但那畢竟是陰魂的地界,我有些擔心的問他︰「陰魂會不會很嚇人啊?」

「呵……」他噗嗤一笑︰「你害怕?」

「哪有害怕!」我有些不滿的道︰「我經常一個人大晚上看恐怖片呢,膽子大的很!」

「你明知道那是假的,當然不會怕了。」他反駁道,然後眯著眼楮看著我︰「你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陰魂是什麼樣子的吧?」

「我……」那的確是假的,我也沒什麼話好說︰「那你告訴我,真正的鬼是什麼樣子的?」

「那叫陰魂,不叫鬼。」他糾正我的叫法,站起身從桌子的抽屜里翻出一個藍色小瓶遞給我︰「把這東西抹在眼皮上,你就能看到陰魂了。」

我接過藍色小瓶欣喜的說道︰「我知道,牛的眼淚!開天眼?!」

「……」他一臉無語的看著我︰「說了讓你少看點電影。」

「誒?不是嗎?」。我晃了晃手中的藍色小瓶,擰開蓋子,眯眼透過瓶口看到瓶內裝著的並不是水狀物,而是粉狀的類似塵土一樣的東西。

「這是陰間最新的產品—透靈粉,專門供給你這樣的新人開眼用,一次性永久開眼,無任何副作用。」他說的好像跟電視購物一樣。

「是不是只要998?」我配合他道︰「永久開眼帶回家?」

他眨著眼笑︰「要不要試試?」

「永久開眼,不能消除了嗎?」。雖然說開眼是好,卻是永久開眼,那這每天晚上一出門就看到遍地的陰魂,那豈不是很煩人?

他搖搖頭︰「因為是給我們專門從事這行的人用的,所以永久有效,無法消除。」

「那算了,我可不想一睜眼到處都是陰魂飄來飄去的,你的三精口服額……粉,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把小藍瓶還給他。

「我也就是說說,這東西使用是有禁令的,不能給你用。」他把小藍瓶收好,然後又取出三個黃色荷包。

「這是我給你和你的兩個朋友準備的護靈符,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確保她們隨身攜帶。」

我拆開一個荷包,取出里面的東西,不像是平時所見的由寶石制作的護身符,只是一塊竹片,上面刻著不認識的朱紅色紋飾。

「竹片?」我瞥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是雲海石、影子石這些的?你又不缺錢。」

「傻丫頭,雲海石、影子石都是杜撰出來的,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些石頭,你要說烏鴉血石倒還行。」

「額,算了。」我把荷包放在包里收好,然後問他︰「你要不要去睡一覺?」

「那我就去休息一下。」

他去睡覺了,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櫃台內,這兩天上班都是什麼事都沒做,來了就是听課,然後發呆等下班。

對了!他那柄桃木劍還挺好玩的,偷偷‘借’來玩一玩,和那桃木劍靈聊聊看能不能問出點陰間的趣事什麼的。

說干就干,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房門前,悄悄推開房門,瞥了眼床上,沒人?!他不是睡覺了嗎?怎麼不在?

「哎呦。」我捂著腦袋抬起頭,蘇白祈正收回手,低著頭俯視著我。

「喂,沒想到你還有偷窺的愛好?」

「什麼嘛……?我只不過是想來借你的桃木劍玩一下而已。」我撇著嘴,竟然敢敲我的頭,還誤解我。

「嗯?這樣啊,桃木劍我收在劍盒里,就在窗下,你去拿吧。」他說著就開始月兌衣服。

「喂喂!注意點啊,有女生在這呢!」我連忙捂眼楮,這家伙一點都不懂得禮貌嗎?

他哼了一聲,把上衣丟在床上,然後直接走進了浴室︰「走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做飯,我起來要吃。是飯!不是一團致命物體!」他強調道。

「哼,偏就給你做致命物體,吃死你!」我從床下取出了劍盒,對著浴室白了一眼哼哼了幾句,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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