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白色的綢子條條拉開,紙燈籠掛起,白色的喜字貼花,黑字白紙對聯,鞭炮高掛••••••
閻月家的宅邸竟然變成了喪事現場!
是夜。
「這是要干啥啊?」緋被四五只狐狸按在梳妝台上描眉畫目,還給她換上一身白色的衣服,胸前帶上紙扎大花,帶著有兩個搖耳的官帽。
崔玉一邊往地上撒紙錢一邊說「你知道老鼠嫁女嗎?」「我就知道鐘馗嫁妹」「•••••老鼠嫁女是個兒童故事。說老鼠有女欲嫁,其女貌美如花,諸多人欲取。老鼠想將她嫁給世上最厲害的人,因為只有最厲害的人才配的上它的女兒。老鼠先找太陽,問太陽是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太陽說,我怕烏雲,烏雲一來我就被遮住了。于是老鼠跑去找烏雲,烏雲說,我怕風,風一吹呀,我就沒了。老鼠又去找風,風說,我怕大山,大山一檔,我就吹不過去。老鼠再去找大山,大山說,我是個老外•••••啊不是,大山說,我怕老鼠,老鼠會打洞。那老鼠最怕什麼?當然是貓啦。于是老鼠把女兒嫁給了貓」「貓還怕狗咧」緋忍不住吐槽。
崔玉挑眉「誰告訴你貓怕狗的?貓和老鼠看多了?」
緋「••••••」
崔玉繼續說「然後老鼠去看女兒,卻發現找不到它女兒了。貓說,我怕別人欺負她,只好一口吞到肚子里去了」「噗!」緋噴了。
「這是個什麼破故事!」緋擦掉口水「這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有關嗎?」「當然,許老鼠嫁女,就許狐狸嫁女」崔玉扶正緋的帽子「其實和鐘馗嫁妹一樣,是一種降魔儀式。」「我干嘛要打扮成這樣?」「因為•••••你就是那只貓啊」
緋「••••••」
緋「••••••」
緋「••••••」
緋「別鬧,我有老婆」「中指和食指?還是說••••••左手右手?」「你小心我告你x騷擾!」「又不是讓你真娶,走個過場而已」「你怎麼不來?」「我要當司儀」「噗!」「堂堂地府紅衣大判給你做司儀,八輩子修來的福都不夠」「不是,你管著叫婚禮?白慘兮兮的•••••就你還司儀,你咋不做媒婆呢?」
門簾被挑開,來人濃妝艷抹,穿著白衣服,腳蹬紙扎繡花鞋,還拿著白紙羅扇。
「神樂?」緋差點跳起來「你這是什麼裝扮?!」「說是讓我當什麼鬼婆•••••鬼婆到底是干什麼的?」神樂扇動羅扇「喂,那只老狐狸說準備差不多就可開始了」「走,新郎官,我們去接親!」崔玉拉起緋,兩人腳不著地的飛了出去。
院子里。
一扇紅門佇立。
門前狐狸們抬著一尊尊白紙轎,提著紙燈籠。
「新郎官叫門」崔玉高聲道。
緋被推到門前,崔玉做了個拍門的動作。
「誒!」緋任命的伸手拍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門沒開,里面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狐狸媽媽不同意,狐狸媽媽不同意」
崔玉拍拍自己的腰,緋模模自己腰部,腰帶里面竟然塞入了一大筆紙錢?!
真特麼晦氣!緋抓出紙錢,從門縫塞了進去,接著再拍門。
門依舊沒開,那個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狐狸爸爸不同意,狐狸爸爸不同意!」
崔玉模模自己月復部。
緋伸手從自己的衣服里面抓出一大票紙扎的金元寶。
從門把手處的口子把紙扎的金銀財寶塞進去,緋繼續拍門。
那尖細的聲音繼續叫囂「狐狸女乃女乃不同意!狐狸女乃女乃不同意!」
崔玉指指自己的褲子。
緋從自己褲荷包里面掏出一大堆紙做的銀錠。
給出銀錠後,那聲音繼續「狐狸爺爺不同意,狐狸爺爺不同意!」
崔玉翹起自己的腳,緋月兌下鞋子,鞋子里面放著一疊金葉子。
塞入金葉子,那聲音還在「狐狸弟弟不同意,狐狸弟弟不同意」
緋看崔玉,崔玉撓撓頭,指指自己的嘴。
緋突然感覺自己嘴里有東西,一張口,吐出一顆顆糯米團子?!
‘真惡心!’緋手捧糯米團子,把它塞進那個口子里面。
門開了,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都沒有。
崔玉揮手「起轎!」
緋被從下而起的風吹到紙扎的高頭大馬上。
狐狸們敲鑼打鼓,吹奏著笙簫器樂,扛著轎子邁著奇怪的步伐,在慘白色的月光下,發出‘哦依~哦依~’的怪叫聲。
緋騎在紙扎的高頭大馬上,崔玉牽著馬頭,帶著紙轎圍著院子里開始繞圈。
黑夜,白月光,冥婚。
原本向下的眉毛逐漸舒展,伴隨著紙扎大馬的走動,還有狐狸們奏起的冥樂,踩著奇怪節奏的步伐,紛飛的紙錢,飄舞的白帶,清亮的紙燈••••••
鬼氣幽幽,冥息陣陣。
崔玉牽著馬,余光打量著緋。
她在笑。
那笑容,詭異而蹊蹺,令人膽寒。
全身沐浴在鬼氣之中,耳邊是冥樂潺潺,但這個女人卻未曾表現出一絲恐懼,反倒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或許打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邊的人吧。
三圈過後,紙轎落地,緋下馬,邁步進了道場。
道場中,蘇妲己和閻月判木椅高坐正中央,周圍的狐狸們擠擠搡搡,站成兩排。
「新郎入堂!」崔玉朗聲道。
緋雙手一抖撩起袖子拱手作揖,同時右腳翹起墩地,左腳拉開,向眾狐欠身行禮。
她入戲了。
現在她不是什麼輪回者,而是冥婚的主角——新郎官。
「新娘入堂!」崔玉再次喊道。
在狐狸的吹拉彈唱中,神樂背著用白紗遮住臉龐的女人進門。
將女人放下,神樂迅速退到一旁。
女人慢慢抬起頭,它十分迷茫,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嗎?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崔玉提高腔調。
緋牽起女人的手。
「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緋扶住女人的肩。
「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獸矛穿地而起,緋抓住獸矛,反手將矛刺入女人的體內,強大的後沖力直接把女人釘在地上。
「還不給咱爸咱媽抬茶?」緋一腳踩在女人的腦袋上,一旁的狐狸小廝端著盤子過來,上面赫然盛放著鐵碎牙。
白面者 然醒悟,它中招了!
「緋!」女人的臉龐瞬間碎裂,露出隱藏在面具之後的狐臉。
鐵碎牙拔出,青綠色的龍鱗鱗次櫛比,狠狠斬在白面者的腦門上!
白面者奮起,拼著左半邊腦袋不要了,一 煙的竄向門口。
大門悠然關閉,同時白色的帷帳竄起,將白面者束縛住。
「禮成之前,新娘可不能離開」崔玉已經站在了大門邊,一身紅袍灼灼逼人。
獸矛刺出,紙扎的新郎官服寸寸綻裂,露出下面的天師服。
白面者甩尾蕩開獸矛,沖向窗戶。
紅發艷艷,閻月判快步奔走到窗邊,熊熊燃燒的煉獄火讓白面者不得不打轉躥向另一邊。
另一邊,老狐狸閑庭信步的走過去。
「滾開!」白面者大吼,嘴中噴吐出白光射向蘇妲己。
「哼」蘇妲己推推老花鏡,瞬間九尾張開,將白面者噴吐的白光擊碎。
白面者一愣,又一只九尾狐?加上的母親羽衣狐,這會兒已經有三只九尾狐出現了,什麼時候九尾狐也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燥熱的獸矛順著白面者的後腦刺進去,劇烈的沖力差點沒把白面者的腦袋給炸掉。它扭頭一口咬向緋,但緋卻早就將龍鱗牙橫檔在面前。白面者這一口啃在龍鱗牙上,牙齒干脆的崩掉半排。
蘇妲己捂嘴,嘖嘖嘖,看著就疼。
「緋!」頻頻受辱的白面者氣瘋了,它瘋狂的纏繞住緋,想要將她碾碎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