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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葬身火海

薛子沐從懷里拿出一壺準備好的水,薛子沐將水壺打開,灌了幾口,又將剩下的水從頭澆在臉上,總算是可以讓自己徹底清醒了。

宣明殿——

蕭瑾晟陪在楓兒左右,是一步都不敢離開,易呈墨在旁匯報了楓兒暫時的狀況,蕭瑾晟並未理會。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冷宮那邊出事了……」

只見一名小公公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進來,一邊跑著,一邊焦急的喊著。

蕭瑾晟聞言,劍眉一皺,起身迎了過來,壓著內心的緊張,他一臉冷沉的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哪里出事了?」

「回……回皇上,冷宮……冷宮那邊被燒成一片廢墟了。」小公公驚慌之下,有點結結巴巴的說道。

消息來得突然,猶如暴風雨般突襲而來,蕭瑾晟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難看,&lt他二話沒說,推開小公公一頭沖了出去。

「皇上……方才嵐菱殿宮人來報,說是嵐妃娘娘好像早產了。」

蕭瑾晟剛到門口,便迎來另一名小公公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道。

又是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蕭瑾晟眉宇間凝重又加深了幾分,但是他內心的決定絲毫沒有改變。

「易呈墨!」蕭瑾晟沒有轉身,只是重重的語氣喚了一聲。

「微臣領命。」易呈墨很清楚他的用意,所以也在後頷首答復了一聲。

隨即,蕭瑾晟又刻不容緩的離開;雖然說貞嵐是早產,但是比起郝若初的生命危險,他當然會選擇更重要的一方去顧惜。

當蕭瑾晟來到郝若初的住處時,這里正如小公公所言,已經被燒成了一片不堪入目的廢墟,還有殘余的火苗,還在蔓延著。

他毫不猶豫的置身沖進火場里,揚聲喊道︰「初兒……初兒……」

燒焦的廢墟擋去了他直奔房間里的去路,他用盡全力搬開腳下的障礙物,好不容易來到房門口,卻發現那扇本就破舊的門,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站在門口,他沒有勇氣走進去,生怕在里面看到他不願意接受的一幕。

他已經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他不能在失去郝若初,他不想失去她。

邁著沉重的腳步,他終于還是走了進去,然而對于他最殘忍的一幕,也是他最不願接受的一幕,終于還是無情的發生在眼前。

房間里,距離床榻邊的位置,躺著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尸體,從尸體上分辨,瘦弱,嬌小,一看便知道是女子,這一幕,從他眼里深深的刺痛到他心里。

他站在原地,隨著內心的疼痛,漸漸的蔓延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里,那種無聲無息的痛,促使他控制不住的顫抖,那種不敢去面對,不想去接受的無助和悲痛。

「初兒……初兒……」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站了多久,他終于載著內心的痛處,顫顫瀝瀝的喚了兩聲。

走過去的步伐沉重,而艱難。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讓他不知道該從哪里去下手,他怕稍不小心的觸踫,便會給她帶來巨大的痛處。

伸出去手,顫抖在半空中,始終沒有落在尸體上,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內心的疼痛吞噬了,呼吸也困難的不能自持。

他月兌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的蓋在尸體上,沉痛的說道︰「初兒,我帶你離開,我們離開這里。」

他把她輕輕的抱起來,離開了這片廢墟。

走出來時,院外已經匆匆趕來不少救火的宮人,這時天色已經漸漸發亮。

冬季的黎明,總是那麼冷,那麼寒。

冷風中,蕭瑾晟抱著一具尸體,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沒有方向,沒有思維,直到沒有意識後倒下,才驚動了一直壓著頭不敢做聲的宮人。

「皇上……皇上……」

蕭瑾晟倒下的那一刻,眾人都紛紛跑上去查看。

嵐菱殿——

「啊……啊……」

一陣陣嚎啕大叫從殿內傳來,正是貞嵐的嘶喊聲;宮里的宮人里里外外都手忙腳亂的忙活著。

其實沒等易呈墨到來,已經有了兩次生育經驗的貞嵐,根本不需要興師動眾的去告知蕭瑾晟不好的消息,所以易呈墨懷疑她是故意在郝若初出事期間,想引開蕭瑾晟的注意力。

易呈墨唯一慶幸的是,蕭瑾晟把這件事交給他,既然有任務在身,也不免要進去看看,不然萬一出什麼事,恐怕他又是第一個逃不過重責;況且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要把握好。

寢殿內,貞嵐已經是滿汗淋灕的躺在床榻上,一張煞白的小臉,嘴唇被咬的發紫,看樣子這次確實有早產的跡象。

「娘娘,易太傅來了。」白鴿在旁輕聲的說道。

「什麼?」貞嵐眉頭一皺,一臉很是反感的表情,醞釀了幾口粗重的氣息,她又道︰「皇上人呢?」

「據說還是奔赴火場去了。」白鴿眸子一低,一臉黯然的低聲說道。

貞嵐緊抓著被褥的手,緊緊把被褥扣在掌心里,貝齒咬的嘎吱嘎吱的脆響;此時她真是慶幸自己做出的決定,先下手鏟除了郝若初這個禍害,不然以後遲早還是她最強的敵對。

至于蕭瑾晟口中那些信誓旦旦承諾,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磨練;既然他先待她無情,那麼今後也就別怪她貞嵐對他蕭瑾晟無意。

「微臣奉命前來為娘娘請脈。」門口,易呈墨恭敬的音聲傳來。

貞嵐緩解了一下情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先前服用了催產藥,不然這會假裝早產的內幕,肯定瞞不過易呈墨的法眼。

「易太傅快快請進,我家娘娘由于過度疼痛,這會已經氣力盡失,還望太傅幫幫我家娘娘。」白鴿這時迎出來,焦急的對易呈墨說道。

「姑娘放心,身為醫者,我必盡全力保護娘娘及月復中皇嗣。」易呈墨也頗為有禮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多謝太傅,太傅請。」白鴿抬手示意他進去。

易呈墨心里更加肯定,貞嵐早產很可能是偽裝出的假象,不然都這個時候了,她的貼身宮女還能跟他扯這麼多廢話。

「易太傅,求你……求你……救救小皇子……」貞嵐躺在床榻上,滿頭大汗,有點有氣無力的說道。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貞嵐當然多少要做作一點,不管怎麼說,她和孩子的命還是要交到易呈墨手中;雖說他不敢擅自對她們怎樣,但也要以防萬一。

「娘娘放心,微臣定竭盡所能,務必保娘娘和小皇子安然無恙。」易呈墨不溫不火的頷首說道。

「那就有勞易太傅了。」貞嵐從易呈墨冷淡的態度中,隱約意識到他內心好像藏著什麼,也或許正應了那句話,做賊心虛。

「娘娘言重了。」易呈墨又頷首說道︰「有勞娘娘再多忍耐一會,容微臣替娘娘請個脈。」

貞嵐在顫抖中,將玉手伸了過來,這會服用催產藥已經有一段時間,易呈墨應該很難查到她體內有催產藥,所以貞嵐並不但心這一點。

短暫的數秒後,易呈墨收手,確定貞嵐就是早產,對于導致早產的原因他並不感興趣,但是想在她身上或者孩子身上動點手腳,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即使他心里痛恨貞嵐對楓兒下的毒手,他也從未想過把仇恨報復在她孩子身上;當然,貞嵐另外。

就算此次生產中他不下手要她的命,貞嵐也遲早要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相應的代價。

折騰了一天,貞嵐也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易呈墨一直蹲守在殿外,實在不行,就進去給貞嵐把脈,然後給她開相應的藥物增強體力。

這樣循環的過程,一直持續要深夜,貞嵐終于安然誕下一名男孩;雖然說折騰了一天一夜,最終也算是母子平安。

蕭瑾晟始終都沒有出現過,哪怕是得知貞嵐生下一名小皇子,他還是沒有前來看望;甚至連第二天的早朝都取消了。

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因為他抱著那具尸體,漫無目的的來到一個小湖邊,跪在河邊上,面前是那具已經燒焦的尸體。

此時的蕭瑾晟,已經不再是那個妖魅惑眾的俊朗男子;一張憔悴的臉上,胡須隱約可見,還殘留著穿梭在火海中留下的黑灰,神色無光,表情呆滯。

就這樣沒有思緒,沒有意識,吹著寒風,不知過了多久,麻木了多久,他終于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口氣;那股寒意被吸到肚子里,卻還沒有他心里的寒意冷。

一雙顫抖的手,顫顫瀝瀝的伸向面前那具他一直都沒有勇氣去面對尸體,眼眶再一次被一股熾熱的熱潮席卷。

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張面目全非的臉龐,心痛侵蝕在全身,啃噬著他每一個神經。

一具黑乎乎的尸體,沒有給他留下一絲可以留戀的真面目;他恨,上天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為什麼連最後一次彌補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為什麼要將這麼殘忍的一幕,降臨在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孩身上,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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