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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究竟在哪里

在出發前,周遠良向路嶺介紹了安萍兒。「路師兄,這位是捕快安萍兒。這段時間跟西海國太子接觸比較多的人里邊有一位是柳府的小姐,回頭讓安捕快去跟柳小姐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從她那獲得什麼有用的消息。」

安萍兒和路嶺見禮。

路嶺對安萍兒的評價蠻高。「安姑娘巾幗不讓須眉,路某敬佩。」

「卑職不敢。」安萍兒很是謙虛。

「安姑娘不必自謙,你是我中州國建國以來的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正式領職的女捕快,你的能力和周大人的能力自然是不容懷疑的。」路嶺說著還朝周遠良瞟了一個兄弟你追美女的手段很新潮的眼神。

安萍兒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這個路嶺嘴上說得好,其實根本沒把安萍兒當回事。從他對安萍兒的稱呼、從他明著說出周遠良在安萍兒能就任捕快一職這事上的巨大功勞、以及他剛才飛給周遠良的那個眼神,安萍兒知道路嶺有多瞧不起自己了。

對于路嶺的輕視、瞧不起,安萍兒沒什麼情緒波動。打從她第一天進入這個歷來都是男人把持的行業起她就有心理準備,被看輕、被鄙視、被懷疑是靠著什麼上不得台面的關系才獲得這個職位的心理準備。

面對這些或有惡意或無惡意的負面情緒,安萍兒不想做無謂的口舌之爭,至少是不會跟路嶺這種基本算是陌生人理論爭辯,沒那閑工夫也沒那必要。相對于語言,安萍兒更喜歡用實際行動讓質疑她的人閉嘴。

路嶺,刑部派來的特使是吧?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如果讓你好過了我安萍兒的姓倒著寫。

在安萍兒表面平靜內里憤怒時周遠良是真的里外都平靜,仿佛沒听到路嶺的話、沒看到路嶺的那個眼神一般。

被質疑讀書能力、探案能力這種事周遠良從懂事起就間歇式遇到。只因為他是周司馬、周尚書的兒子,他聰敏冷靜謙遜的樣子不符合很多人的想法,在那些人看來他就應該、就必須是個驕奢yin逸的紈褲子弟,哪怕體格弱了一點也必須像很多不成器的公子哥那般。

說來也是巧了,對周遠良的探案能力表示質疑的第一個人正是刑部的這位師兄路嶺,雖然他當時表現得很隱蔽,但周遠良還是察覺到了。所以,他此刻對路嶺這樣幾乎毫不遮掩的鄙視「身為無知女子卻妄圖進入到神聖的探案領域的安萍兒」一點都不意外,說實在的,如果路嶺不對安萍兒這般態度的話周遠良反而會覺得有問題呢。

路嶺有才華不假,但越是有才華的人容易感覺懷才不遇、越容易將別人的成功劃為用旁門左道得來的而不是憑真本事掙來的。周遠良當年就覺得路嶺這人心胸有些狹窄,如今看來他依然沒有改善。不過,無所謂,要是刑部真的派來一個有本事、有心胸的人的話周遠良他們還真就有麻煩了呢。路嶺來得正合適。

周遠良偷偷瞥了安萍兒一眼,不出意料地發現那姑娘斗志昂揚。很好,工作熱情很高漲,領導表示很滿意。「安捕快,你先隨我們去飛鳳旅館,離開飛鳳旅館後你去柳府走一趟,看能不能從柳小姐那里打听一些能證明楊三身份的體貌特征。」

「是。」

路嶺微微地搖頭。那個什麼府的小姐看來也是個愛攀高枝的膚淺女人,也不知是耍了什麼手段搭上西海國太子這條線,她能知道什麼有用的?關鍵點還是在馬忠身上,只要能撬開他的嘴就可以結案了。

這位師兄,你對柳府大小姐的看法曾經對但現在已經不那麼對了,而你也太輕視馬忠了。畢竟是老牌間諜、密探,他的那張嘴可不是那麼好撬開的。

雖然馬忠說的實話不多,但回答問題的態度很好,特別和藹可親。承認他家太子殿下來了福陽縣、住進他的旅館中、然後在某一天的清晨忽然發現太子殿下徹夜未歸並從此之後沒了音信,本著主子的話要听、主子的事不要管的服務理念,馬忠沒把他家太子殿下消失這事看得太重,仿佛他家太子就應該這樣悄悄消失,正如他當初悄悄地來一樣。

關于荒棄的院落中發現尸體、坊間傳言是西海國太子這事,馬忠表示听說了。路嶺問他听說後有何感想,馬忠說沒有感想。

「沒感想?!」路嶺著實詫異。「那人是你國的太子殿下,是你家老主人的外孫,你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生死嗎?」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周遠良和路嶺都沉默地看著馬忠,施壓。

馬忠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我早年間就被派來了福陽縣,鮮少回西海國,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太子殿下。說實在的,就算二位大人現在跟我說那個化名楊三的人是個騙子、假扮成太子殿下意圖搞欺詐我都信。對于這樣一個不知真假的太子殿下,我能有什麼感想?」

周遠良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似乎對馬忠懷疑祁耀青身份這事甚是不理解。「那他跟你說他是西海國太子殿下時總給有什麼證明吧?」

「他給我看了一方私章,上刻有祁耀青這個名字。我從未見過太子殿下的私章是什麼樣的,但我也不敢質疑他,請他住下、好吃好喝供著就是了。」

路嶺的詫異之情早就滿溢了。「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暗號、密語嗎?鐵腕丞相離世前沒有將你引薦給你國太子殿下?」

馬忠很遺憾地搖頭。「丞相是忽然辭世的,他雖有遺言留下但沒能等到我回國。我回去時家中已經是大爺、二爺在做主了,他們倆向來看不上我,哪里還會幫我引薦太子殿下呀。他們沒把相爺留給我的信扣下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不敢別有所求。」

「不對呀,」周遠良眯著眼看向馬忠。「那人受箭傷後我來你飛鳳旅館探望過,你對那人的態度甚是謙卑,若他不是你國的太子你為何要那樣對他?」

「周大人,我經營這飛鳳旅館二十年了,笑臉迎人、小心侍奉已經是深入骨髓的了。對誰我都是如此,更何況他還是有可能是我國未來的君主呢,謙卑是必須的。」

路嶺和周遠良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先前時他們只是質疑那具死尸到底是不是西海國太子,現在馬忠直接開始懷疑那個化名楊三的人是不是假裝他國太子殿下了,這一下就把水徹底攪混了。

祁耀青,你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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