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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良很遺憾地搖了搖頭,回答說︰「他說他知道是誰想殺他,但他沒告訴我這人是誰。」

路嶺對此表示理解。在先帝駕崩、新君未立時想刺殺西海國太子,若說不是為了爭皇位的話誰信呀?能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即使他本人不是權貴也肯定是權貴的心月復、臂膀,西海國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對外臣說出其中所涉之人具體是誰呢?

家丑不可外揚嘛。

這件針對西海國太子的刺殺未遂案顯然不在路嶺的職責範圍內,所以他沒什麼興趣,關注點依然停留下眼前這個發生在中州國的案子上。「周大人,你說你跟西海國太子密談過一次,可以透露一下你們都談了什麼嗎?」

雖然路嶺這句話說得相當客氣,仿佛周遠良真的有權力拒絕透露談話內容似的,但周遠良明白路嶺此刻是代表刑部侍郎在問話,拒絕是一項根本不存在的選擇。于是周遠良詳細回憶了那夜他與「楊三」的對話。

那個下著小雨的夜晚,飛鳳旅館東跨院的安靜房間中,周遠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向半躺在床上的「楊三」躬身一禮。「外臣周遠良參見西海國太子殿下!」

傷臥之人震驚了一下,終于相信周遠良這個年輕人確實是名不虛傳。「周大人免禮,請坐。」雖然相信了周遠良的能力,但他還是很好奇地問︰「你是如何猜到本宮身份的?」

听到這濃重的西海國口音後周遠良明白太子殿下為什麼要裝啞了,不裝不行呀,只要他敢說一個字立馬就露餡了。「最初引起我懷疑的是那支射傷了您的射。這世上能挽強弓的人不多,我不信這樣的人才會被請來殺一個村婦、證人,太大材小用了。」

「雖未看到那人的臉,但本宮知道他是誰。」祁耀青的聲音听上去隱隱含著一絲憤怒。

周遠良見祁耀青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于是繼續回答先前的那個問題。「在有了懷疑後外臣就去查證,听說了一些殿下的事,越發覺得有異。」周遠良沒敢直接說我知道你向捕快們打听我這事。「還有,外臣來飛鳳旅館探望殿下,發現馬老板對殿下的恭敬態度已達尊卑有別的地步。馬老板是西海國貴人派駐福陽縣的代理,能讓他這樣恭敬的人可不多,除了失蹤多時的太子殿下您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周大人果然聰慧。」祁耀青很慷慨地給周遠良戴高帽,然後話鋒一轉,問︰「那周大人可知本宮為何在福陽縣待了這麼久?」

您向捕快們打听我肯定是為了了解我、通過我接觸我那當戶部尚書的爹、然後再通過戶部尚書聯系上當朝皇帝或實權人物,而最終目的嘛自然是從中州國借兵、助您回西海國繼承皇位唄。雖然周遠良對自己的猜想很有把握,但說出來的話還得按照套路來。「外臣不知,請太子殿下明示。」

齊耀青微微一笑,似乎是知道周遠良明知故問。但他並不介意,明示說︰「本宮想通過周大人聯系到貴國戶部周尚書、請周尚書向貴國陛下轉達本宮的請求,請求貴國出兵助本宮。」

周遠良微微欠身,語氣真誠地說︰「敝國也是先帝駕崩不久,當朝天子登基才半年。相信太子殿下明白,此刻敝國最重要的是全境維穩,就算陛下同意出兵助您滿朝文武大臣只怕也不會同意的。」

齊耀青無奈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很清楚中州國是不會輕易出兵助他回國繼位的。

周遠良說的這個是官面上的理由,新君繼位就在本國未受威脅的情況下主動出兵干預別國內政,只怕朝野上下、周邊國邦對新君的評價都不會高。

還有另外一個周遠良沒說出來的理由也是更重要的理由︰西海國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但他最終能不能順利繼位則是難以預料的。西海國朝中肯定有支持太子的人,但明確反對他的人更多、勢力更大,那位生了皇子的貴妃其父兄均是朝中重臣、而且掌控了軍隊,不然齊耀青也不至于現在無法返回西海國境內了。

在西海國未來局勢難以預測的情況下,中州國的最好做法是袖手旁觀,至少也得等到西海國局勢基本明朗時再出來表態。這樣,不管最終是誰登上皇位,對中州國都不會有怨恨。

雖說齊耀青借兵是肯定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但他肯定不會拿西海國的領土、貴重資源等物作為付給中州國的軍費。如果只是一個輕飄飄的時代友好的承諾或付一些金銀、牲畜、糧棉等物的話,對中州國來講沒什麼吸引力。

雖然明知希望渺茫,但齊耀青還是不想輕易放棄,他再次請周遠良轉達他的這個請求。

周遠良苦笑著對路嶺說︰「路師兄,雖然明知西海國太子的這個想法是天方夜譚,可他畢竟是一國的太子殿下,我也不好全然不給面子地回絕他。萬一他真能繼位成功呢?回頭還不恨死咱們中州國。所以我當時只能答應他,說會給我父親寫封信、把他的要求告知父親。」

「你已經寄信給周尚書了嗎?」路嶺根據周遠良的話分析這封信並沒有寄出。

果然,周遠良搖頭。「我給我父親寫封信這很簡單,但如果我父親真向陛下轉達了西海國太子殿下的這個請求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也許陛下會認為我父親是贊同派兵的。」周遠良對路嶺靦腆地一笑,說︰「我這個當兒子的總得把事情考慮清楚再給我父親寫信呀,比如說這個請求究竟怎麼轉達、轉達到什麼程度等等,不然不是害了我父親嘛。」

路嶺微微點頭。周遠良這種官二代對于官場的生存之道還是比較了解的,三思而行是必須的,如果周遠良不管不顧地直接寄出這封信的話他才會詫異呢。雖然周遠良說的是想等考慮清楚再寫信,但路嶺懷疑他根本就沒打算寫這封信。

「除此之外你們還談了別的嗎?」路嶺果然只對查案感興趣,官場、外交上的那些事他沒興趣。

「有,我們還談到了西海國派駐福陽縣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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