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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萍兒眼珠一轉,將主意打到柳嫻敏身上了。

雖然不知道柳嫻敏和楊三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但柳嫻敏在楊三受傷後這麼積極主動的服侍他,這說明楊三在柳嫻敏心中有一定分量。不管真是因為她自己所說的曾經被楊三打蛇救命還是因為她那顆少女待嫁心在砰砰跳,想來她都願意在楊三身邊多待一會的。

啥,問安萍兒怎麼判斷出來柳嫻敏是主動服侍楊三而不是被馬老板或別的什麼人請去的呢?柳嫻敏是旅館的客人,是付了大價錢住天字號上房的貴客,而且她還是本城富豪家的大小姐,作為旅館主人的馬老板借幾個膽子也不敢請動她來服侍自己的臨時雇員呀。

其實根本不必說這麼多重點,馬老板根本不會為了楊三去叨擾任何一位顧客的,包括男顧客和女顧客,他家旅館中那些男服務員和女服務員都是吃干飯的嗎?

至于安萍兒認為柳嫻敏主動服侍楊三有可能是因為砰砰跳的少女心這事嘛,除了不會說話以外楊三還是不錯的,身強體壯、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忠心耿耿。呃,雖然他現在轉投馬老板但並不能證明他對原主不忠心,也許他只是想從馬老板這里賺點生活費以助于他繼續尋找他家失蹤的掌櫃的呢。

關二爺不是也曾經身在曹營心在漢嘛,哈?

另外需要補充一點,柳嫻敏不是稱呼楊三為楊公子嗎?想來在她的心里還是蠻接納楊三的。沒準一直將嫁個有錢人作為目標的柳嫻敏忽然換了口味呢,改為喜歡楊三這類型的了呢。安萍兒每每想到這個稱呼,楊公子,噗!

安萍兒此刻選擇性忘記她自己稱呼周遠良為公子的事了。

打定主意後安萍兒開始小心翼翼地勸柳嫻敏今天最好別離開楊三的身邊。只要楊三身邊守著人,馬老板想殺人滅口的話總歸是會有些顧慮的。尤其是有柳嫻敏這樣的人守在楊三旁邊,殺手更得多顧慮顧慮。

留下柳嫻敏當目擊證人的話後患無窮,她可不是隨便兩句話就能嚇唬住的小戶人家的閨女;連她一起殺了的話麻煩更多,柳家大小姐不受疼愛這種內幕消息不是誰都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沒用,不管如何不疼愛這個女兒,柳員外也必定會給她報仇雪恨、讓凶手及其黨羽在全中州國都沒有立足之地的。

這不是疼愛不疼愛的問題,這是態度問題。一旦柳員外對柳嫻敏的「死」不聞不問的話轉天就會有人來傷害他其他的兒女、他的妻妾以及他的其他親人,反正你柳員外不是不在乎家人生死嗎?

除非是不想在中州國待下去了,否則沒人敢殺柳嫻敏。注意,是全中州國而不單單是福陽縣,柳家還是有這份財力的。安萍兒雖然不了解馬老板,但想來他不會這麼做死的。即使畏懼潛逃被官府通緝也好過被黑道匪類全國追殺,那幫黑道匪類特別敬業,拿了錢是絕對會拼命做事的,是真的拼命那種拼命。

所以柳嫻敏是安全、有柳嫻敏守在身邊的楊三也是安全的,而且這種安排還不會引起馬老板的警覺。真是個好主意。

安萍兒原以為在勸說柳嫻敏這事上會遇到一些抵觸呢,畢竟待字閨中的姑娘去照顧一個基本陌生的男子這事太有八卦賣點了。但令安萍兒沒想到的是柳嫻敏隨便客氣了兩句就接下了這個任務,導致安萍兒原本準備好的一大堆勸說詞都用不上了。

靠!早知道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斟詞酌句的了,還以為她听了會生氣呢,至少會假裝生氣呢,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成了。這丫頭是不是早就等著我勸她去照顧楊三、然後她順坡下呢?很有可能,哼唧!

雖然安萍兒心中有些許被算計了的不爽,但她沒在柳嫻敏這多耽誤時間,趕快出門去執行自己的計劃。她先去了武大夫家,然後回縣衙。盡管算準了馬老板不敢傷害柳嫻敏、楊三和柳嫻敏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安萍兒可不敢大意,畢竟這事關一男一女兩條命呢。

安萍兒去武大夫家是想直接了解一下楊三的傷勢,重點是楊三什麼時候能醒。她準備在楊三醒來的那一刻就開始問話,不給馬老板鑽空子、提前從楊三那里套話的機會。然後她返回縣衙是請周遠良盡快開始查馬老板的情況,捕快們不能直接保護楊三是因為怕打草驚蛇,但只要能抓到七寸那草還不是隨便打嗎?

搶時間,只要捕快們的動作比馬老板快,那麼所有人都是安全的。如果柳嫻敏真的因為守在楊三身邊而有點閃失的話,安萍兒會非常自責的,盡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柳嫻敏是自願的。

馬老板本就是火災案幕後黑手的重點嫌疑人了,再加上安萍兒匯報說他昨天早晨和今天晌午時情緒異常、魏捕頭說癩馬也姓馬不知道跟馬老板有沒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馬老板更是成了重點中的重點,成為第一順位被調查人。

當官府真心相查一個人並且盡全力去做了的話,成果通常會很驚人的。尤其是當被調查人是個有故事的人時,那更是無所遁形。

安萍兒看著摞在周遠良書桌上那厚厚的一沓紙都震驚了,震驚于馬老板做了這麼多事為什麼還沒被抓捕入獄。待看清那一沓紙張大小不一、筆跡各異、內容多樣、年代差距久遠後,安萍兒終于明白為什麼了。

這些資料是在幾十年的時間里由士農工商等多個領域中的許多人一點點匯集形成的,單看每份記錄都問題不大,最多也就是將馬老板劃入利欲燻心商人的範疇,也就是俗稱的奸商。因為無奸不商這種觀念深入人心,所以馬老板被認為很正常,于是也就沒人想著去查一下過往記錄什麼的,此時在縣令大人的桌案上還是這些記錄的第一次集體聚會呢。

這事也不能怨福陽縣管理資料的人工作不力、全部資料根據事件和時間排列卻沒有根據人來整理,畢竟需要查資料時多數還是針對某一時間或某一事件,這樣查人的比較少。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安萍兒可以理解,令她不理解的是放在這沓資料最頂端的一份密函。這是中州國派駐西海國的間諜組織十五年前發回的,密函中很清楚地寫著馬忠——也就是馬老板——是西海國前丞相的家僕、三十年前被派到福陽縣當間諜!

十五年前就發現馬老板是間諜了,為毛這個人至今還活躍在福陽縣的旅館行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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