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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萍兒很嚴肅地對豆婆婆說︰「你不用太擔心,沒人譴責你。誰能想到莽牛家屋里堆著那麼多柴火呢?誰能想到火燒得這麼快呢?畢竟房子著火這事又不是經常遇到,誰成想能燒得那麼嚴重呢?」

「是呀,是呀!」豆婆婆連聲地表示贊同。雖然柱子先前時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但顯然在豆婆婆看來身為捕快的安萍兒更具可信度,她的心頓時就安穩了許多。

安萍兒話鋒一轉,說︰「不過呢,既然有人縱火燒死人了,你就必須把你看到的事都說出來,對被燒死的鄉親也算有個交代。」

「好,好的。」豆婆婆雖然答應得挺痛快的,但從她瞥向院中的眼神猶豫極了。

安萍兒順著她的眼神一看,周遠良,于是她明白豆婆婆這是咋了。雖然豆婆婆是個頗有主見的、而且還頗有力氣的人,但她心底里還只是個膽小的農婦,甭說站到周遠良的跟前了,就是這樣院里院外地站著都覺得有壓力,不然她也不會同意讓柱子頂替她去說有人潛入莽牛家的事了。

「豆婆婆,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跟我說吧,我稍後回稟給縣令大人。」只要豆婆婆能提供線索,是跟周遠良說還是跟安萍兒說都是一樣的,周遠良早就授權給安萍兒隨機應變處理類似事情了。

豆婆婆立馬就開心地同意了。「我認識那兩個人。」

「哦?」安萍兒記得剛才柱子說不認識在莽牛家翻牆的人、說他們不是本村人,這個當然是豆婆婆告訴他的,那說明豆婆婆應該不認識縱火嫌疑人才對,怎麼現在又認識了?但不管怎麼回事吧,能知道嫌疑人是也誰總是好的,于是安萍兒很期待地問︰「他們是誰?」

豆婆婆的眉頭微皺,略略不好意思地沖安萍兒笑了笑,說︰「也不算是認識。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們經常在福慶飯店的後街上晃悠。」

「福慶飯店?」在福陽縣長大的安萍兒當然知道這家號稱本城第一的飯店,她所疑惑的是豆婆婆怎麼會知道福慶飯店的後街是什麼樣、而且還知道那里都晃悠著些什麼人。

豆婆婆接下來的話則正好解答了安萍兒的疑惑。「福慶飯店有一個後門,水果食材都是從後門運進去的。有時候早晨我跟柱子一起去城里送豆腐,就從那條後街繞到福慶飯店的後門,來回來去的路過,見過那兩人幾次。」

「只是路過的時候見過兩次而已,你能確定昨晚放火就是這兩個人?」

「確定。」豆婆婆回答得很自信。「我見過的人不說過目不忘吧也基本都能記住,而且這兩人和另外幾個人總是剛亮就在街巷里晃蕩,有時還一身酒味,一看就不是好人,所以我記得更清楚了。」

就喜歡這樣記憶力好的證人!安萍兒很開心,問豆婆婆︰「你能給我們到縣城走一趟嗎?指認這兩個人。」

「呃」豆婆婆立馬就低頭不語了。

「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安萍兒詳細地解釋說︰「大清早就在街上晃悠的人八成是賭場里看場子的混混,很容易知道都是誰的,到時候我們把人帶到縣衙班房。我們班房里專門有一間指認嫌疑人的套間,里間屋沒窗戶、不點燈,外間屋很亮堂。里間屋的門口掛著竹簾,從竹簾的縫里你能很清楚地看到外屋里的人,但外屋的人是怎麼也看不到里間屋的人的,所以你很安全。」

豆婆婆想了一下,同意了。若是換個別的捕快過來跟她提此要求的話,豆婆婆不會答應得這麼容易的,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信任這位初次見面的捕快姑娘。

「稍等下哈。」安萍兒趕快進院去向周遠良匯報情況。

在安萍兒跟豆婆婆對話的期間,周遠良已經完成了對樊大一家人的問話。

情況很簡單,樊大及其妻兒發現鄰居家著火後就趕快往外跑,在搶救完包括牛在內的貴重物品後發現火勢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大,至少火在燒到他家這邊時不會太大了。

稍後,樊大媳婦以常年燒火做飯的經驗給出權威判斷︰「除非刮大風,否則這火也就燒這樣了。」

這可不行呀。樊大很希望火燒得再稍微大那麼一點點,以不燒壞自己的房子但濃煙灌滿屋子為標準。不為別的,他實在是不想再面對那個永遠只喜歡小兒子、什麼好東西都給小兒子而大兒子再如何努力都不能討她歡心的老太婆了。

對弟弟的羨慕和嫉妒此刻都轉化成了對他娘的恨,樊大發了瘋地想讓他娘消失在這樣火災中。火不是不夠大嗎?那我就幫一把。于是樊大失心瘋似的抱起一捆帶有小火苗的干草跑進他娘的臥室,扔在了地上,然後又抱了第二捆帶小火苗的干草往屋里跑。

此時刮了一陣風,把火災產生的濃煙灌入了樊家的各個屋中,同時也把樊大懷中的干草上的火苗吹旺了、吹飛了,幾點火星把樊大的臉燒成了輕傷。風刮得突然、火星飛濺得詭異,樊大被嚇到了,撒手扔了干草,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此時前後街的不少鄰居都被火光給驚醒了,趕快來幫忙救火。等火滅了後樊大媳婦戰戰兢兢地去他娘的那屋看,發現老太太已經沒了呼吸,于是樊大兩口子開始清理現場,主要就是要把樊大抱進來的那兩捆干草清理出去。

里正來了後一邊指揮著村民們救火一邊注意保護現場,避免有人趁亂偷拿著火人家的財物,但他並不禁止本家人進出,于是樊大才有機會將樊老太屋里的干草都清理干淨,除了那被鍘刀斬斷時崩落在旁邊未被鍘斷的干草堆上、隨著第二捆干草被樊大抱進屋中、然後在樊大慌亂中扔下懷中草捆時掉落在地磚縫中、最後被周遠良撿到的一小截半干草。

就是這樣一個干草段歷險記暴露了樊大的罪行,在安萍兒裝神弄鬼的幫助下,周遠良成功破案、迅速拿到樊大的招供。

甭管導致樊老太窒息死亡的煙塵是不是那兩捆干草造成的,樊大都難逃罪責。他確實將他親娘扔在火災現場不管,這事簡直是傷天害理,無論是中州國的法律還是村民都不會放過他的。

沈大娘所說的「我們柳樹村容不下害死親媽、親女乃女乃的畜生」不是說著玩的,就算律法不判罰樊大一家人,村民們也絕對會將他們全家驅逐出村的。

周遠良讓人過來給樊大核對口供、簽字畫押,然後他看向安萍兒。安萍兒趕快上前將豆婆婆的事講述了一遍,請示將豆婆婆帶回縣衙去指認縱火嫌疑人。周遠良同意了。

現場已經勘察完畢,能問的人也都問過了,周遠良下令回縣城。

那邊周遠良上轎、魏捕頭批準柱子陪豆婆婆去縣衙指認案犯,安萍兒這邊則在村口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不算太熟悉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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