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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走私偷渡天。雖然今晚天上還是有一個小月牙的,但時不常地有片片雲朵飄過,搞得本就不甚明亮的月色就更加忽明忽暗了,所以今夜依然是個很適合走私偷渡的好日子。

現在已是宵禁時間,街上靜悄悄的,連個更夫、巡檢官兵都不見,更是為罪犯提供了便利。

福陽縣北城門的守城軍值班房處,走私團伙的兩個小頭目偷偷溜出來,小心翼翼地向城中的走去。在中州國走私是重罪,更何況他們這些準備運送的還是賊贓,價值連城的賊贓,一旦被抓的話發配邊關是輕的,弄不好就直接砍頭了。所以他們必須仔細仔細再仔細、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被抓到。

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身後是否有人跟蹤、豎著耳朵仔細听是否有除了他們倆人以外的第三個腳步聲、隨心所欲地改變著路線、看到胡同暗巷就轉一轉,以致于直線距離只有一盞茶時間的路程愣是本他們倆給走了一壺茶的時間。幸虧他們倆都是本地人,若是換做兩個外地人的話就這通瞎轉亂繞的早都迷路了。

繞路繞得很辛苦,但貌似很成功,倆人平安抵達走私團伙所在的那座庭院,也算是值了。看看四下無人,一個人負責盯著街頭街尾是否有異動,另一個人上前去叫門。

吱呀!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探頭看向敲門的人,問︰「怎麼樣?」

「很順利,沒有尾巴。準備運貨。」

「進來。」

人進去了,門再次關閉。

沒有尾巴?錯,他們倆只是沒看到那個一路跟蹤而來的人而已。

他們在地面上跑,人家踩著牆頭屋檐地高來高去,任憑他們怎麼回頭看也看不到人家;他們確實有仔細听周遭的聲音,但人家輕功高強悄無聲息,即使是在他們倆面前蹦跳他們也听不到聲音;他們仗著是本地人熟悉路況就繞圈圈,人家也是在福陽縣城里長大的,對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熟得很。

而且人家有高度優勢,能清楚地看到前進方向上的路形路況。當那倆傻小子在巷子里瞎轉時人家根本不用跟著跑,原地站穩,一邊歇腳一邊欣賞著福陽縣的夜景即可,等他們暈頭轉向地從巷子里出來後人家再繼續跟上。

總之,他們是完全沒看到那個一襲夜行衣、像只黑色小狸貓一樣跟蹤他們的俏麗身影。

是的,負責跟蹤這兩個走私犯的正是福陽縣年度最佳女捕快——安萍兒。

前幾天,魏捕頭得到線報說近期有一批價值不菲的賊贓被運到了福陽縣,其中的一部分將于近期被偷運去西海國。這與周遠良剛剛接到的刑部文書相印證,文書中說上個月京畿府有兩家豪門相繼被盜,失物包括名畫、古董等多件價值連城的物品。按時間來算,線報所說的賊贓很可能就是這批失竊物。

被盜物品價值巨大,而且那兩戶豪門跟當朝宰輔的關系都非常好,于是刑部發下海捕文書全中州國地緝拿盜匪、追繳賊贓。

福陽縣是中州國最靠近西海國的城市,從這里偷渡西海國是相當便利的。雖然刑部的各位官老爺也不確定這些盜賊究竟會逃去哪里,但既然逃亡西海國是個不錯的選擇,那麼刑部自然就想著給福陽縣特地發來了文書,督促周遠良捉拿罪犯。

接到文書之初周遠良還琢磨著要怎樣才能確定盜匪來沒來福陽縣呢,緊接著魏捕頭就收到了這條線報,于是周遠良就開心專心考慮怎麼抓罪犯的事了。

中州國和西海國有時會協助對方緝拿罪犯,但現在情況特殊,先帝駕崩、太子失蹤、朝局震蕩,西海國的官員肯定沒心思幫中州國抓盜竊犯。也就是說萬一被這些人溜去西海國的話就肯定再也抓不回來了,所以,周遠良必須在福陽縣人贓並獲。

想人贓並獲談何容易呀?

魏捕頭的線報來自于一名資深線人,而那個線人只是從混黑道的兄弟們那里听到了一點風聲,具體情況他並不清楚,例如,贓物都包括什麼東西、究竟是哪些人做的案、贓物現在藏在哪里、盜匪打算何時將贓物偷運出福陽縣、他們打算怎麼偷運等等。

沒辦法,周遠良他們只能自力更生了,一明一暗地做著兩手準備。

明面上,周遠良與福陽縣城防營的各位軍官打了招呼,將四個城門處日常臨檢的等級提高了兩檔,但凡有點嫌疑的人都仔細檢查,保證不讓盜匪堂而皇之地將贓物順利帶出城。

反正現在黑道上已經有風聲了,官方加強警戒也是非常合理的,直接用強硬的姿態逼迫盜匪走偷運的路數。而如何模清盜匪偷運的路線和時間、如何成功地人贓並獲則就都在暗里部署了。

既然是需要用走私偷運的方式攜帶物品,那說明這些東西是無法正常地從城門運進運出。在福陽縣這種四面都是高牆、沒有小路狗洞能自由出入的情況下,走私販只能去買通城防營的人,或者是白天的時候檢查得松一點、或者是晚上從城牆頭將東西遞進遞出。

所以,周遠良暗中部署的第一步就是查出來城防營里究竟是誰被買通了。

城防營隸屬于福陽縣的駐軍,並不歸縣衙管。如果福陽縣城里城外發生了什麼緊急的重大的事情,周遠良想臨時征調百十名戰士的話,沒問題。但周遠良要是想調查城防營的官兵則不行,他沒有這個權力。

于是周遠良親自去了一趟駐扎在福陽縣外的兵營總部,請裴將軍幫忙查出城防營中與走私販勾結的這個人或這些人到底是誰。

裴將軍是個蠻會籠絡人心的長官,平時那些城防營的軍士從進出的小商販那里吃拿卡要些財物的他都不太管,只要別做得太過分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畢竟這些下層軍士的生活也蠻苦的,想靠著那點軍餉養家活口很不現實。

但裴將軍也是個有原則的人,絕不允許軍士與走私販相勾結。他不在乎這種走私活動對中州國經濟的影響,他怕的是包括西海國在內的各個鄰國派奸細假借走私的名義滲透進福陽縣。

為了賺一點走私的錢就丟了一座城,傻子才干這種事呢,所以裴將軍一直都很留意這方面的情況,但凡發現敢勾結走私販的軍人絕不手軟。裴將軍的態度不可謂不明確,但架不住走私販出的價太高,總是有些人鋌而走險地去賺這個玩命錢,殺都殺不絕。

另外,福陽縣的駐軍有萬余人,把守城門和在城外駐地操練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輪換一次。也就是說這萬余名軍士中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勾結走私販的那個人,這查起來難度非常大,搞不好就容易造成人心不穩,甚至有可能被敵方勢力煽動成嘩變。

福陽縣難以根除走私偷渡不是沒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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