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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裝好

成王已經自顧自的扯過她的腿,小心的捧到自己腿上,然後隔著褲子,一點一點的從腳踝往上捏去,「是這里疼嗎?你大概是扭傷了,不礙事的。」他從懷里模出一瓶藥膏,取了些許抹在她的小腿某處,「這是宮里特制的藥膏,能夠治療跌打損傷,很有奇效。」

「宮,宮里……」郭寶芸驚訝,她想過這個人的身份,想著也許比秦機官大一級,也許是哪家王公貴族的子嗣,卻沒想到他似乎是從宮里出來的。

她不由地看向他的下巴。

沒有胡須,不會是……

她打了個冷戰,接著又咬緊牙關。

反正都落到這般田地了,就算成了內侍的妻妾不算壞到哪里去,總歸能月兌離現在的苦海了。而且不是有那種權大頂天的宦官,代皇上處理朝政的嗎?看這位的模樣,是有些學識的,說不定能做到那一步,排擠~掉秦機。

只要秦機完了,姓俞的賤人沒了這座大靠山,屆時將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

她美滋滋的幻想著未來,全然不知自己的神情一絲不漏的落進成王的眼中。

到底是年紀小的姑娘,再有心計也是藏不住的。

成王細細端詳著她的臉龐,模出一條巾子給她擦臉。

郭寶芸下意識的回避了一下,在接觸到對方溫柔似水一般的目光又,紅了臉,低垂著眼簾,任由他給自己一點一點的擦干淨臉龐。

塵泥消失在巾子後面。露出一張憔悴干黃,卻仍不失秀麗的臉龐。

若是養好了,該是怎樣的美?

成王丟開帕子,笑著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宮里的內侍?」

一听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郭寶芸表現的更加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見識短……」

成王問道︰「如果我真是個內侍呢?」

雖然想法已經確定了,但是猛然被印證了,郭寶芸還是嚇得肩膀一顫。

她的動作被成王看在眼里,越發覺得這個小姑娘模樣著實可愛。

但可愛歸可愛。到底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玩物而已。

他伸出手。撫過郭寶芸的臉頰,問道︰「擺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答應我的要求,跟我走。第二。回到道觀繼續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選擇第一個!」郭寶芸幾乎是同時回答道。

成王道︰「你不問問清楚是什麼要求?」

郭寶芸道︰「我見公子您一表人才。定然不會強人所難。」

「這可難說。」成王有心調戲兩句。

「……」郭寶芸猛地站起身。「我相信公子!」

話音剛落,剛剛覺得清涼且舒服許多的腳踝又疼起來,她皺著臉。似是不經意的一般歪進成王的懷抱里。

成王沒有躲閃,摟著她,低頭注視著那張臉,問道︰「你不會後悔?」

「我不會。」郭寶芸想了想,說道︰「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境地了。」

成王點點頭,「好,很好。」

他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臉龐上那端正的眉目中,仿佛蓄滿了一池春水,郭寶芸的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以為他要親自己,緊張的閉上眼楮,身子也跟著僵硬起來,打算任由他擺布了。

但遲遲,唇上或是臉上、身上都沒有踫觸的柔軟感覺。

她驚訝的張開眼楮,看到一張笑臉,和清湛的眼眸里自己通紅如桃花般的臉頰。

成王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幾句,「郭小姐認為如何?」

郭寶芸的緊張瞬時煙消雲散,莞爾一笑,「答應你。」

「我就喜歡這樣爽快的人。」成王松開手,吩咐旁邊的護衛,「你們兩個護送郭小姐回徽雲觀收拾東西,然後送到城西的別苑,安排最得力的婢女伺候著。」

他轉頭看向郭寶芸,眯起眼楮笑。

郭寶芸的心在他的笑容中瞬間沉淪,「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只是小女子還不知曉您的名姓。」說來,她真太膽大了,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憑著外表就來斷定這個人的身份。若是個騙子,她要怎麼辦呢?

她咬咬牙,就像爹爹說的富貴險中求,她若是一味的求個安寧,早晚得死在徽雲寺,還不如跟著這位大爺謀一謀出路呢。

「我想你心中定然有很多仇恨吧?」成王憐惜的伸手再度撫過郭寶芸的臉頰,雖然手感稍微差了點,但是還是挺不錯的,「不過為了將來著想,請你暫時不要拿徽雲觀的人出氣。日子還長著呢,以後風風光光的再次來到徽雲觀,讓她們震驚無措,豈不是更有趣?」

郭寶芸一听,如鯁在喉,可是看著成王的笑臉,還是乖乖的將那「骨頭」咽了下去。

「去吧,」成王揮揮手,「過兩日,我去看你時,希望見到一個不一樣了的你。」

郭寶芸暫時按下那些心思,偷偷的瞥著成王英俊的臉龐,羞怯的點頭應了聲「好」,然後和護衛離開。

成王看著郭寶芸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轉身就走。

郭老夫人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孫女兒的蹤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刻去找尋,生怕她出事了。但是護衛牢牢的看著,從臉色來看,不準她離開半步。

「官老爺,求求您了,帶我去漸漸我孫女可不可以?」郭老夫人搓著手,哀求道︰「我一大把歲數了,全身心的就關心著這個流落在外、孤苦無依的孫女,我不能讓她出事啊,否則等死了之後如何有顏面去見她的親娘?」

護衛一言不發,像是根本沒听見她的話。

郭老夫人還要再求。兩道人影晃進她的眼角余光之中,連忙望過去,接著面上一喜。

「寶芸,你可算回來了,那位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他對你說了什麼話?」

郭寶芸扶住祖母,輕聲說道︰「他……他要納我為侍妾。」

「什麼?!」原本寶貝孫女兒是該許配給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妻的,從沒有想過要給人家做妾,哪怕是做王公貴族的妾室也不行,要是郭昌敢這樣亂來孫女的婚事,她定要是要發火的。但是現在乍然听見這個消息。竟是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之中終于顯出了一絲光明,使得她們找到了出路。

郭寶芸道︰「千真萬確的,祖母您放心吧。您看這兩位一道跟我回來的大哥,就是要護送我們去徽雲觀。收拾了東西好去他的別苑。」做妾室的。哪有什麼排場可講。直接過去就是了,她哪能有什麼講究了。

郭老夫人看眼護衛,忙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比秦機厲害多的人。他會為我們做主的。」郭寶芸神秘一笑,沒有告訴祖母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就是不想要她擔心,也不要追根究底下去。

萬一那人真是個內侍,祖母肯定要氣暈過去的,但是不要叫她老人家知道為好。

這樣說,就夠顯得目的了。

郭老夫人以為其中有什麼深意不方便在人前說,于是沒有追問,而是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有盼頭了,看那姓俞的還如何囂張!」

想到這個,郭寶芸的笑意更盛,「是的,我要叫姓俞的賤人知道,什麼叫風水輪流轉,她永遠不可能是得到所有好處的那個人,因果報應,最終她要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包括秦機……」她說到這里,咬牙切齒起來。

秦機也是個不長眼的,自己比姓俞的漂亮多了,也沒那麼多破爛事,為何要惦記著姓俞的不放?

既然他要和姓俞的長長久久,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新仇舊怨,一起和他們算個清清楚楚!

郭寶芸和護衛來到道觀,迎面走過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道姑,見到她如見了鬼,趕緊的調轉方向就要走。護衛覺得不對勁,下意識的過去將人按住。

「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麼?!」

小道姑一見護衛冷如冰霜的臉色,嚇得雙腿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郭寶芸上前,對小道姑喝道︰「快說!」

小道姑抖了抖,輕聲支吾道︰「小師妹,你還是快躲一躲吧,陸師姐看你好久沒回來,正到處找你要算賬呢!」

「算賬?」郭寶芸冷笑,有了那位公子做靠山,現下又有這位人高馬大的護衛,她何須怕那小賤人,「就憑她也配!」

小道姑不解的看著郭寶芸。

郭寶芸不屑搭理她,徑直走向自己的小屋。

道觀里的人都避著她,所以她獨自一人住在西南角落里的破房子里,屋頂的瓦片殘破不全,牆壁上到處是開裂的洞,床鋪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東西,被蟲子蛀了,搖搖欲墜。據說以前這房子死過人,當時的觀主覺得不吉利,想要拆掉房子,結果觀里接連鬧出人命,參與到拆屋一事的幾個人死于非命,一時間流言四散,人心惶惶,都說是那死人的鬼魂佔據了房子,誰要是敢動房子一分一毫,就要了那人的性命。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沒有人再靠近屋子一步,也沒有人再管過,任由它荒廢下去。

直到她來了,被別有用心的指派到這里來住,明明弟子們住的大通鋪還有很多空位。她起初鬧過哭過,換來的一頓臭罵毒打,最後只能認命的住在這里。在听說了鬧鬼的事情後,她害怕的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總覺得耳邊似乎有鬼魂的嗚咽聲,嚇得她喘不上起來。

後來,她突然間就想開了。

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若是被惡鬼害死,必然也會變成惡鬼,那她到時候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向那些愁人們報仇。

所以,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她堅定下了心神,終于能合上眼睡覺了,久違的沉睡讓她仿佛得到了新生。

可是等啊等,那惡鬼始終沒有找她,等到今時今日才有好心人來救她。

看著那破舊的屋子,郭寶芸長長的松口氣,冷不丁一道人影竄到面前,緊接著凌厲的掌風襲來。

郭寶芸在反應過來之前,那人的手臂被護衛緊緊地攥住,接著就听細微的「 」的一聲,同時響起尖利刺耳的驚叫。

護衛毫不留情的將那人丟棄在地上。

看著塵土髒了干淨的道袍,還有因為疼痛而使得扭曲難堪的臉龐,郭寶芸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陸師姐,麻煩你以後注意一點。」她冷笑道。

陸師姐抱著被拗斷的胳膊,惡狠狠的瞪著她,「郭寶芸,你居然敢在觀中私會男人,真不知廉恥!」

按著郭寶芸以前的性子,定然要說「就憑他的身份,也配得上我」一類的話,但是男人的神情叫人膽寒,還有未知的那位公子的真實身份,他也許在觀察著她的行為舉止,回頭告訴那位公子。

如果顯得囂張跋扈,不將貼身的隨從放在眼里,定然會令公子心生厭惡。

她冷冷道︰「你們就這點本事嗎?沒有證據,就光憑猜想來斷定別人?我還說你看著就像個勾引富商的狐狸精呢。怎麼樣?被人平白無故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她瞥擼師姐一眼,然後就扶著郭老夫人的手臂,柔聲說道︰「祖母,我們回去收拾東西,無需和這等人糾纏。」

護衛輕描淡寫的看眼郭家祖孫兩人,徑直往前走去,留下那位陸師姐一個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掙扎。

郭寶芸其實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帶走的,當初離開家前,祖母悄悄的塞了銀錢給她,也打包了不少在家穿的衣裳和金銀首飾,但是當她一踏進徽雲觀的大門,就被收走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師姐給扣下來私吞了。

一群不要臉的窮鬼,這輩子沒見過金銀首飾麼?

郭寶芸冷哼一聲,從鞋底的縫隙里摳出一張銀票,又從被子下面扯出幾件衣服,那是顏色素雅些的,才被留下來了。原本這些也都是不想要的,但是為了給護衛留一個好印象,還是像模像樣的疊好了,放進包袱里。

「這都是祖母您給我做的衣裳。」她感嘆道︰「都是好不容易從師姐手里搶過來的,怎麼能讓她們隨意糟蹋了呢?我都好好的收著呢……」說著,她眨眨眼楮,但還是控制不住淚珠落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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