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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心下不快,「當日謝霜華來我府里,是子寧送來,直說容寧候府遇上了麻煩,讓她在我府中暫住些時日,待過了這風頭,便接他回容寧候府。」

原對謝霜華還有幾分憐惜之情,被謝霜華挾語索恩,令謝氏心下很是不快,就連謝麗華姐妹也為自家姑母不值。

謝婉君不認謝霜華,還往她頭上塞,謝氏又豈能認同,溫家能收留她娘家三個佷女,還將謝千詩收為溫家養女,這已是莫大的恩惠。溫老夫人最善看人,說了那番話,她哪敢再留謝霜華,萬一真因一個謝霜華壞了溫家的名聲,她更對不住溫家。她現在最大的依仗是婆家,是丈夫和兒子,若因個謝霜華累及

謝氏听了溫老夫人指點,又暗里觀察,自是不會留下謝霜華這個麻煩。她不緊不慢地道︰「謝夫人,這可是謝萬樺的姑娘!」

謝婉君端坐一側,心下恍惚,如果不認,著實不妥。

謝霜華不曉這一切從何而來,帶她到皇恩寺時都好好的,深深一拜,道︰「姑母,是不是霜華做錯了什麼事?」

「霜華,親疏有別,你有親姑母自該依仗,快拜了你親姑母,待宴會結束,便隨她前往容寧候府。」

溫令晚知曉真相,謝婉言做出這樣的決定,自有其主意,亦熱情地道︰「霜華妹妹,快拜謝夫人!你們才是親姑佷呢,你去了容寧候府,整個府里就你一個表小姐。自是備受寵愛。」

溫令晚、謝麗華心下早就恨透了謝婉君,認為要不是她心下分個親疏,又怎會有那麼多的姐妹不得贖身。尤其是謝麗華,望向謝婉君時,眼里難掩恨意。

謝霜華想堅持,可謝氏承認說過要待她們姐妹好的話,那些話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麗華、杏華二人說的,也就是說,謝氏不會留她在身邊。

她轉身跪拜謝氏。

謝婉君看著面前的少女。長著一副算計樣。無論是容貌還是舉止,怎麼看都不滿意,冷冷地道︰「起來吧!」這麻煩都是鳳歌給她惹來的,如果她真可以救。怎麼也得救個才貌雙全的。方才配得上她年輕時候的聲名。

可現在。就這麼個庶女,不得不認。

謝氏收留的都是她娘家同胞兄弟的女兒,又怎會收留謝萬樺的女兒。她謝婉君分得清楚,謝氏也不是糊涂的。

謝麗華念著早前的仇恨,要不是謝婉君,她姐姐又怎會淪/落風塵,恨波泛濫,走近謝霜華,借著扶她之時,將嘴附在她耳邊,「霜華姐姐忘了,君姑母那兒可有我們謝家數千萬的財寶。你是謝家的女兒,我們幾個是沒本事的,而你不拿回些來麼?」

謝霜華的眸光閃亮︰她不進容寧候府,如何拿回父親送到謝婉君手里的財寶。這個謝婉君自私到了極限,明明是父輩們給她救人用的,可最後,她一個人也沒救,反倒讓那些財寶被關霆帶著御林軍搜走了大半,但听說謝婉君手里還有一筆錢。

謝霜華心下大喜,眼里卻蘊著淚光,似難過又似楚楚動人惹人憐愛。「謝姑母。」乖巧地站在謝氏身後。

謝氏心里曾暗道︰還是老太太的目光如炬,數日前,幾個姑娘一道拜見老太太,對旁人,老太太都沒說什麼,唯獨對謝霜華,卻說此女心思奸詐非善類,又勸謝婉言不可長留在溫家。

此刻,謝霜華為讓謝氏留下她,那故作的可憐相,就非良善女子能做出來的,眼里有淚,可眼神卻帶著算計。

江若寧掏出兩個荷包,皆是同樣的藍色,一個粉藍,一個淺藍,上面繡著女孩兒喜歡的蝴蝶薔薇圖案,對謝杏華道︰「賞你的!」

謝杏華福身道謝,「謝鳳歌公主賞賜!」

江若寧又給了謝霜華一個荷包。

謝霜華謝過。

各家太太、女乃女乃陸續賞了謝杏華、謝霜華二人,與早前的謝麗華相比,無論是質地還是價值皆不可同日而語。

溫令姝、溫十五溫令姒正低聲地與馮家小姐說話。

馮小姐不解問道︰「怎的請了容寧候府的謝夫人來?」

听說謝婉君私藏鳳袍,要不是皇帝顧念與慕容植的兄弟情分,還真有可能殺她。她遇上這等大事,不知收斂,還這等狂妄,挑唆著鳳舞刁難江若寧。

溫令姒是溫修遠之女,如今在鎮北王府待嫁,只等翻年就嫁出閣。溫老夫人念著她父母發配舟山口,長兄溫令憲成親後隨父親溫修遠一道發配舟山口;長姐已嫁;家里雖還有一個哥哥,可到底男女有別。對溫令姒多有偏愛。

溫令姝道︰「大伯母定是想讓她來領謝霜華,早前原是瑯公子送來,原說待容寧候平靜之後就來接人。」

容寧候府的事已過,如果沒過,皇帝不會下令撤走御林軍,直道「謝氏已無皇家婦名分,一世不得再入皇家宗祠族譜。朕已給她處罰,今次私藏鳳袍,朕以為這是謝氏野心,朕相信容寧候定不曉此事。就此罷了!」

哪里是罷了,分明就是皇帝發了話,謝氏這一輩子都別想得到正經的皇家名分。

不遠處,江若寧接過話,頗有些意外地道︰「杏華、霜華二人是我帶出來的,杏華是遣了翠淺送到鎮北王府,霜華則是令護衛送到容寧候的,我道她怎會在此,原是瑯公子送來的。」

謝霜華立在謝氏身後,一會兒給謝氏蓄茶,一會兒給謝氏捏肩。

謝婉君今日穿的不是正紅,也非大紫,而是選了華貴的橙紅,臉上抹了脂粉,一雙美眸不停地打量著各家的太太,眼楮很快就落到了溫家偏支二房、早前的嘉隆伯世子夫人盧氏身上。

謝婉君憶起溫令淑的事,不由微微一笑,「瑞大太太,早些日子你曾遞話來提的婚事……」

瑞大太太盧氏正是溫令淑的母親,是溫鵬遠的堂弟妹。盧氏正在興頭上,不想謝婉君提及早前說結兒女親家的事。早前願意,是因慕容瑯有爵位防身,即便是個世子側妃,那也是正四品的誥命。可現下,慕容瑯生母謝婉君是個擰不清的,慕容瑯更丟了世子位,怎能讓好好的女兒去做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盧氏不由得倒吸口寒氣。

溫二太太忙笑道︰「謝夫人,偏支二房的長孫女許給崔相大人的嫡次孫了,婚期訂在明年二月初。」

盧氏見有人幫解危,忙笑道︰「這門好親事還多虧了長房的大堂嫂幫忙保媒,崔三公子最是個成器的,是上屆京城鄉試的第十二名舉人,這可是打著燈籠也尋不到好親事……」

盧氏早前也是嘉隆伯世子夫人,翁爹、丈夫因紅樓案牽扯出貪墨案,誰讓他們父子曾去過暗樓,一次十萬兩銀子的玩資,便被刑部與大理寺盯上,被剝爵位成了白身。

謝婉君今日來參加宴會就想給慕容瑯娶個平妻,這出身、地位最好是京城名門望族,如此也能讓慕容瑯多個幫襯。此刻,她只覺胸口一陣悶痛,****在李亦菡面前提「溫令淑可愛慕子寧得緊,要過門做側妻……」誰曾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溫令淑已經與崔相府的三公子訂親了,連大婚佳期都定了,能做正頭娘子,誰還給人做小。

今日的面子可謂一丟再丟,還被人踩了兩腳。謝婉君心下不甘,一雙眼楮往四下里一掃,就落到了溫令姝身上,這姑娘是鳳歌公主的陪讀,又是溫思遠唯一的嫡女。溫家二房、三房說來也怪,都只一女,二房是三個兒子,三房有兩個兒子。

謝婉君笑呵呵地問道︰「溫三太太,你家的令姝可訂親了?」

溫三太太立時回過味來,「正在議親,尚未定下。謝夫人曉得的,我們溫家嫡系姑娘,最是驕貴,只做嫡妻原配,挑夫婿的要求比旁人家的高,正相看著呢。」

嫡妻原配,不會與人做繼室,不會與人作妾,這可不得千挑萬選一番。

一句話,將謝婉君剛剛升起的小心思也滅了。

盧氏接過話,「我們溫家的姑娘出身尊貴,萬不能委屈了她們,若是對方像我們溫家嫡系這般,不設通房、不納妾,這就更好了。」

溫令姝羞紅著雙頰,起身對溫二太太欠了欠身,「母親,宮里還有些功課沒做完,女兒與祖母、大伯母告罪一聲,先回宮了。」

薛玉蘭大方起身,「令姝,我與你一道。」

謝婉君立時就看到了像朵花般嬌俏的薛玉蘭,「這位姑娘是……」

江若寧見她們要離開,問玉鸞、雪鸞道︰︰「二位皇妹,我亦準備回宮了。」

雪鸞道︰「是呢,我們姐妹的功課也沒做完,先告辭了。」

大家都裝作沒听到謝婉君的話,著實是謝婉君今日的用意表現得太過明顯,想替慕容瑯再娶一位側妻,只覺自家兒子就是萬里挑一的好,再娶一個名門望族的貴女為側妻也使得。

謝霜華低聲道︰「稟姑母,那翠衣姑娘是同鳳歌公主一道來的,像是她的另一個陪讀薛小姐。听說是太學院的先生、文淵閣學士薛敬亭嫡次女。」

謝婉君帶著挑剔地道︰「還以為是京城名門望族呢,原來是個寒門出身的丫頭。」

這聲音,很大,恨不得要借著嘲知薛玉蘭來挽回早前詢問無人應答的尷尬。

薛玉蘭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仿佛熟透的隻果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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