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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修遠一身浩然正氣,「母親,兒子可沒胡說,這是事實。如山玩膩了人,相中了鳳歌公主的美貌便想李代桃僵,逼鳳歌公主為妻。不曾想,鳳歌公主身世離奇,更是皇家公主,只得作罷。

那女人原姓柳名柔,出身風塵,數年前如山而思念已嫁為二皇子妃的宋氏,初見之下,將她當成了宋氏,二人有了夫妻之實。後,如山為慰相思,替她贖了身,將她藏在鄉下一農戶家中,不想那女人竟有了身孕。

為了讓她名正言順地進入溫家,溫如山便設法尋了個與那女人容貌相似、身世清白的女子替代,這便是當今的鳳歌公主……」

謝氏進入書房,月兌口而出︰「你胡說!」

溫修遠厲聲道︰「我胡說?大嫂,人已經被令憲給尋著了,現就養在四太太的陪嫁別苑里,如果母親與幾位哥哥不信,我可著人將那女人帶來。」

溫如山娶了個風塵女子為妻?

便是妾都是抬舉,怎敢為妻。

這不是打溫家的臉面,傳揚出去,溫家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梁氏扭頭看著溫鵬遠。

溫鵬遠一臉疑色︰謝氏告訴他,阿寶的親娘是宋清塵。為什麼溫修遠卻說是個風塵女子,更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是長房長子,他怎能丟這麼大的臉面。

從小到大,父母對他的教養,就是要他如何建功立業。告訴他大男兒當如何頂天立地……

現在,卻是這等結局。

溫鵬遠大喝︰「謝氏,你說,四弟說的是不是真的?阿寶的親娘是……是……」他都說不出口,雖然他們兄弟成年之時,母親也先後安排過幾位通房,可在他們定親、娶親時,這些通房便先生配人離開溫家。

母親告訴他「我們溫家這支的男兒,不允納妾設通房,故而你們的妻子。定要是你們心儀之人。我挑了幾個門第相當。人品貴重的姑娘,你看看喜歡誰?母親就替你訂誰。」因為這,每當兄弟們要訂親時,母親都會特意將他喚到屋里問話。最後定下一個最喜歡的。

謝氏搖頭。

她知道的︰阿寶的親娘是宋清塵。可溫修遠說得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是個風\塵女子。這讓她情何以堪。

溫修遠譏諷苦笑︰「大嫂一早就知道實情,否則這幾年也不會刻意幫令宜遮丑。母親,大房教子無方。丟盡我們溫家的臉面,那種風\塵女子也敢帶回家做嫡妻,這樣的長房、這樣的大哥,憑什麼我不能爭爵位,憑什麼?」

梁氏揚手,是耳光,狠狠地擊在溫鵬遠的臉頰上︰「孽子,你只三個兒子都管教不好,當年我生你們五個還要打理族中事務,何曾出過這等亂子?你是他們的父親,你自家的兒子干了什麼你不清楚?謝氏是個後宅婦人,她如何知道兒子在外頭的事?」

聲聲喝問,如鞭擊打心上。

她沒怪謝氏,可這比打罵了謝氏還要令人剜心。

謝氏又驚又愧,她不知道溫修遠為什麼一口咬定阿寶的親娘是風\塵女子。但她知道,婆母、丈夫都在質疑她的能力。

當年她嫁入溫家,婆母則與她長談過一次,告訴她,她是溫家的宗婦,她身上不僅擔負著相夫教子之責,還要做好表率。

溫修遠道︰「既然母親過問此事,就喚了柳氏一問究竟。」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半個時辰後,溫家四太太得了消息,與溫令憲親自帶著一個女子自側門進入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後宅的溫氏祠堂里,溫家四房的人靜坐兩側,梁氏端坐上方。

祠堂中央,跪著一個粉衣女人,她很瘦,但那熟悉的眉眼,還是讓見過溫大\女乃女乃的人立時就認出來了。

謝氏指著堂上婦人︰「母親,她不是阿寶的娘,她不是!」

粉衣女人深深一拜,「婆母,我是若寧啊,我是江若寧,這是你和夫君給我安排的新身份。你們說,只要我乖乖听你們的安排,就讓我一生都衣食無憂,讓我做鎮北王府大女乃女乃,我不敢奢望做世子妃,我只要陪在阿寶身邊!」

因謝氏知溫大女乃女乃的真實身份,這也是宋清塵嫁給溫如山後,鎮北王府一直沒有給宋清塵請封世子妃的緣故,溫家上下只敬稱一聲「大女乃女乃」。

溫四太太面帶譏諷︰「大嫂可真是好本事,你也是名門大族謝家的嫡女,怎麼就能答應做下這等事。」

粉衣女人深深一磕頭︰「祖母、老夫人,不是我要頂著鳳歌公主以前的身份,若我不用江若寧的身份和名字,夫君就不會讓我進門,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只想平平安安把阿寶生下來,可是……嗚嗚……我沒想到,紅顏未老恩先斷,夫君他到底嫌棄我了,有一天,他突然憶起鳳歌公主長大了,嫌我身份卑賤,要將我趕走,娶真正的江若寧為妻……」

這不是宋清塵,更不是鳳歌。

謝氏看著這粉衣女子,他們是從哪里找來的,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

這個女子的容貌不同于宋清塵的艷麗張揚,也不是鳳歌的高貴美麗,而是帶了幾分風塵氣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似刻意訓練過了,尤其是她走路時,那**扭來扭去,一瞧就不是好人家出來的女子。

謝氏想說︰這不是阿寶的親娘!可他們就會追問,阿寶的親娘是誰?說阿寶親娘是宋清塵,宋清塵早前是皇家婦,玷\污皇家婦可是大罪。

承認粉衣女子柳柔是阿寶的親娘,雖然讓溫如山蒙羞,卻能讓家族免受大罪。

是她失算!

她沒想到當年自己的一片慈母之心,婦人之仁,竟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溫令憲揖手道︰「稟祖母,柳柔是我在鄉下一家尼姑庵找到的。幾個月前,長房的大哥將她送到鄉下農戶安頓,她不甘與阿寶分開,想偷跑回京城,幾次都被發現抓回去。後來,承不住母女分開之苦,她跳河尋死,被人救下。恐她再逃走生事,就將她送到了尼姑庵里……」

柳柔眉眼與宋清塵長得有些像,這語調更像,只是聲音略有些暗啞︰「賤婦原是江南人氏,自幼家貧,那年錢塘水患家里遭了災,家里過不下去,就將我賣掉維持生計,原說好是去大戶人家做丫頭的。那人牙子見我長得好,違背承諾,硬是將我買入了青\樓。

在我十三歲那年,有人說我長像京城第一美人,將我倒賣到應天府百花樓,賤婦雖出生低微,卻也知羞恥,我賣藝不賣身。」

溫四太太冷哼一聲,「你在應天府百花樓時,花名叫柳出塵。在找到你時,我家老爺已經派人去應天府查了你的底,什麼賣藝不賣身,十四歲就掛牌賣笑了。」

她毫不掩飾,直切地點破柳柔的謊言。

進了那種地方,還擺什麼冰清玉潔、身份高貴的模樣,真是高貴自愛的,就別去那種地方。

溫四太太道︰「誰曉得阿寶是誰的種?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她說是大公子的種,大公子還真信了。「

柳柔忙急切喊道︰「四嬸,你不能冤我,阿寶真是大公子的孩子,若我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誰是你四嬸?我們溫家可沒你這種婦人?誰信你這種鬼話,你們這種人,一天不知道對多少人許諾發誓。」

溫令寬、溫令宣原已歇下,突然听說梁氏開了祠堂,立時整衣起來,待他們趕到時,溫四太太與柳柔正在一問一答地說話。

溫令寬大喝一聲︰「她不是阿寶的娘!」

柳柔深深一磕,道︰「二叔,你怎能說我不是。我是江若寧,我是溫家大\女乃女乃,我是阿寶的親娘,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說我眼高于頂,目中無人,可我是裝出來的,我以為這樣,你們就能高看你幾眼,我自認卑賤,論出身,是不配做溫家婦的,可我是真的愛慕大公子,是真的想做一個好母親……」

這女子明明帶著一股風塵氣息,怎會是阿寶的娘,與江若寧比起來差了太多,便是連宋清塵也比不上。

但,她卻認得溫家人,喚溫令寬「二叔」。

溫令寬搖頭,「她不是!她雖長得有幾分相似,可那眼神不是,阿寶的親娘眼神是自負的、冷傲的,更是不屑一頓和怨恨的。她的聲音和語調也不是。阿寶親娘說話的語調是尖銳的、刻薄的,聲音像一泓冷泉,听她說話,總覺得像是冰錐刺心。」

這定是早前就有人謀劃好的,否則這風尖浪口的,怎會有個婦人突地跳出來自稱是阿寶的親娘。

柳柔苦笑,「原來在二叔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不是我故意拒人千里,是我自卑,是我怕你們猜出我是從那種地方來的,我怕你們趕我,怕你們瞧不起我……」

溫鵬遠冷著臉,這是他一生中遇到最荒唐的事。他盼著妻子能說句話,可謝氏卻在這時候選擇沉默。

當年的謝氏,沒有向溫鵬遠道破隱情,是因為她听說宋清塵懷了阿寶,而溫如山又信誓旦旦地說,「娘,兒子這一生除了愛她,再不會喜歡上別人,有她一人足矣,她已經夠苦了,我不能再負她。」

看著兒子的苦苦央求,謝氏心軟地應了。

替身江若寧,不是他們能掌控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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