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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她,就真真是個酒瘋子。

阿歡道︰「師姐,你再不去,淳于先生一回就到飄花園。躲過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走!」

江若寧想逃,卻被阿歡死死地拽扯住不撒手。

江若寧身子往後倒著,「師妹,我不能去……」

「走啦!」阿歡拽著人,「你必須去!鄭大哥說了,如果淳于先生發了脾氣還好,越是不讓他報復回來,往後發作時越是可怕。師姐,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我一定幫你求情的,這不能怪你,都怪我,不應該買果子飲回來,如果不讓你吃到果子飲,你就不會喝醉了……」

而昨晚,江若寧的心情很不好。

淳于先生坐在院子里,面前擺著一只紅泥小爐,悠閑自在地品茗吃茶,听到外頭的說話聲,眼楮不抬一下。昨晚,他顏面盡失,從今晨開始,大理寺上下的捕快、衙差個個都避著他。

他知道︰那些臭小子一定在背後說他被江若寧吃豆腐的事。

他一世的英明,他一慣的儒雅……

全毀了!

阿歡站在院門口,稟道︰「淳于先生,我和師姐到了!」

「照規矩來!」

阿歡想著「規矩」,立時站好,抱拳道︰「尚歡到!」頓了片刻,「先生找我們有事?」

淳于先生想到昨晚的窘事就惱,他何嘗被個姑娘調\戲過。居然說他是花蝴蝶,還說他長了一張惹姑娘相思的臉,又氣又惱,想著自己被調\戲,所有的捕快居然看熱鬧不幫忙,實難容忍。

「照規矩來!」

阿歡扯了一下江若寧,抱拳道︰「尚歡(江若寧)到!」

「照規矩來!」

江若寧先還有些愧疚,再是疑惑,然後就覺得有過分了,她吐了口大氣。盯著淳于先生身子一轉。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淳于先生再次嚇了一跳︰「你……想以下犯上?」

「淳于斐,你別太過分了!我昨晚是醉了,可你被我欺負。那麼多捕快卻不幫忙。可見你有多天怒人怨。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人品太差,都被我欺負成那樣。他們都不幫你還看笑話。有句話怎麼說的︰會怪怪自己,不會怪才怪他人。我錯了,我不該飲酒。你錯了,怪你人品太差!」

阿歡伸手輕扯江若寧的衣袖,低聲道︰「師姐,你說點好听的……」

「好听的?」江若寧望著淳于先生,「良藥苦口,話糙理不糙。」

淳于先生那是什麼表情,跟她欠了他十萬兩銀子似的。

她是姑娘,他是男子,自來只有男子欺負姑娘的,哪有姑娘欺負男子的。

江若寧用手指絞玩著耳邊的碎發,淳于先生拉長著臉,這表情真真就是要殺人也不過如此,江若寧咬了咬唇,阿歡早前說得對,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就伸頭被人宰一刀罷。拿定主意,一改以往對淳于先生的恭敬,一把扯住淳于先生的衣襟,輕撫著他的臉頰︰「花蝴蝶,有事說事!」

阿歡張大嘴巴,昨晚是發酒瘋,現在師姐又是什麼意思?她是大姑娘,怎麼能這樣抓男人的衣襟,還模人家的臉……

丟死人了!

她是姑娘家,不能這樣沒儀態。

江若寧繼續道︰「你倒是說話,沒事我們姐妹就走了,你少一句句重復‘照規矩來’,那是你的規矩,那本姑娘也與你說說我的規矩。本姑娘是個爽快人,再給你十息,你不說正事,請恕不奉陪!」

他被戲耍了,昨晚是她醉,可她不是該先賠禮道歉,再給個說法麼,居然這副樣子,這與她昨晚吃醉的模樣有何差別。

淳于先生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態度?」江若寧挑著眉頭,「我昨天喝醉了,你不會找我負責吧?難道要我娶你不成?」

淳于斐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他要入贅,讓女子娶他?他可拉不下這臉,只是想到昨晚被江若寧欺負的事,淳于斐的臉就比染房還要精彩,時白時紅,時怒、時惱、時羞憤,他在大理寺的人緣就這麼差麼?一個個都看他笑話也不出手幫忙。

江若寧一瞧,樂了,指著他道︰「師妹,花蝴蝶會害羞。太稀奇了!他居然會害羞,哈哈,樂死我了,花蝴蝶害羞比大姑娘相親害羞還有趣……」

事情已經出了,倒不如胡撐蠻纏,見招拆招。

淳于斐立時面容大變,昨日醉了被她戲耍便罷,可這會子,江若寧可是清醒的,她居然又調\戲他,自來都是他設計人的,從來不曾有人處計他。淳于斐惡狠狠地望向江若寧,可她竟然不怕!鄭剛、鐵血都畏懼他三分,這個新來的小姑娘不竟不怕,還敢排揎他。

江若寧朗聲道︰「尚歡,回避!」

阿歡眼楮來回轉了兩下,讓她出去……

她不想出去,會不會欺負師姐。

可是,好像是師姐欺負淳于先生哦。

淳于先生大喝︰「把院門合上!」

江若寧坐在石桌前,以為他要干嘛,卻是氣哼哼從屋里尋了個棋盤出來。

這人不會有問題吧?腦子進水了,不是要與她說事,搬出棋盤,又有一個盒子,江若寧一瞧,立時樂了,西洋棋,居然是西洋棋。

「三局兩勝為贏。」

「輸了如何?」

淳于先生冷聲道︰「輸了有兩個選擇︰一,嫁給我。二,去劉府做細作,就是你說的臥底。」

江若寧張著嘴。

淳于先生道︰「你吃了本先生的豆腐,損毀我的名聲。你不會以為昨晚發生的事就這樣了了?我是讀書人,也是要顏面的,要麼嫁給我,挽回我的名聲,要麼就領罰。「

說得他好像有多大度似的!

果然,鄭剛等人說得沒錯,唯讀書人難養也!而且還是像淳于行生這樣的謀進不能開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公報私仇。

「你這是什麼棋?」江若寧故作不懂。

淳于先生得意地道︰「很奇特吧?這是海外商人那兒得來的,我先給你講一規則,一會兒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先生放心。我不哭。也不會睚眥必報。」

阿歡在外面瞧著,往門縫里一瞧,兩個人下棋了,那是什麼棋?

師姐沒玩過啊。指定是輸了。

江若寧第一局試手。西洋棋啊!穿越前。女乃女乃就愛玩這個,她可是有十幾年的棋齡,不光是西洋棋。圍棋、跳棋、象棋都會,而西洋棋也是常玩的。女乃女乃退了休,下這個是純屬娛樂打發時間。

第二局,她勝了!

淳于先生怪異地看著棋盤。

第三局,她還是勝了。

他呆愣愣地看著棋盤,久久不說一句話。

江若寧輕聲道︰「我輸了啊,我去做細作,我服輸!」她壓低嗓門,「今天,我把面子還給你,昨晚的事兩清了。」

昨晚,他被她戲耍,怎能兩清?

她是如何贏的,他這棋自認整個京城是最好的,居然輸給江若寧。

江若寧提高嗓門,「師妹,我輸了,我輸了啊!三局兩勝,我就險險地贏了一局。」

淳于先生還盯著棋盤,她第一次下,就能贏他?她要不是一直在裝傻充愣,要麼就是智慧過人,昨天晚上……

他近三十歲的人,被個姑娘給調\戲了,太沒面子了。

更可惡的是,幾十個捕快竟個個圍觀。

她罵他︰人品太差!

怎麼沒人幫他,他真的很差嗎?

阿歡道︰「師姐,輸了會如何?」

江若寧低聲道︰「輸了就讓我們去劉府做細作。」

「細作?」

「就是扮成丫頭到劉府查劉丁氏案,原賭服輸,我們倆去找鄭老大,問問他照規矩是怎麼做的。」

鄭剛听完江若寧說的事。

淳于先生還是一慣的風格,誰開罪了他,立馬給分派任務。

江若寧道︰「鄭老大,給點意見吧,我們如何去,以何種身份去,我和阿歡都不會易容術。」

淳于先生讓這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去劉府,劉森是個什麼東西,大理寺的捕快最明白,那就不是個好人。

「你們先回飄花園歇息,回頭我與先生商量後就去找你們。快許是今晚就會過去,最遲後天一早過去。」

「鄭老大,我和師妹先回去等著。」

江若寧回到飄花園,阿寶帶著大丫頭過來。

江若寧喂完飯,又給阿寶洗了個澡,換上干淨的衣裙,「阿寶,你想爹爹沒?」

「想!阿寶想和娘親在一起,又想和爹爹在一起。」

「今天我陪阿寶回家看爹爹好不好?」

這次,她沒有帶阿歡去。

江若寧牽著阿寶的小手,阿寶還沒進桔園,溫如山便接到通稟︰「大公子,江姑娘陪著寶小姐回來了。」

阿寶歸來,阿玉也過來和阿寶玩。

溫如山心頭有疑惑,又不知如何開口,猶豫再三。

江若寧靜靜地看著阿寶、阿玉,「溫大哥,我要出一趟遠門,也許兩個月,也許半年,天曉得呢。」

「你要去哪兒?」問完之後,他又笑道︰「你不願說就算了。」

「查劉丁氏的案子。」她垂眸。

溫如山微凝眉宇,「你要入劉府……」

他對這個案子也很了解,現在就卡在劉府那邊,要查真相,就必須得入劉府。

「是。」

「他們怎麼能讓你去,你和阿歡兩個姑娘……」

「去就去唄,不是做丫頭就是做媳婦子,總得有人去做。何況我又沒什麼名聲。」

他是最沒資格說她的,是他毀了她的名節,毀了她的良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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