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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寧滿是尷尬,緊握住拳頭,望向溫如山的神色又凝重兩分,實在無法忍了,溫如山這混蛋,欠揍啊,真的是欠揍。阿寶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一定和溫如山有關,一看到他那陰謀得逞的樣子,江若寧就氣得咬碎銀牙。

「小江真是好福氣,找了個好相公,還有如此乖巧的女兒,讓人羨慕啊!」末了,想繼續拍馬屁,又怕說錯了話,一個勁地往嘴里扒飯吃。

江若寧苦笑,她再忍忍,待楊副捕頭走了,她立馬就與溫如山算賬。

然,楊副捕頭好似故意的,一碗面條吃了兩刻鐘也沒吃完,難不成真是太難吃了?

可江若寧立時發現,楊副鋪頭看往溫如山的表情很怪異,有恭敬,有巴結討好,更有小心翼翼,眼里還有十分的忌憚。

江若寧微眯一下眼楮,袖子下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楊副捕頭終于走了,臨走還說︰「小江啊,你太不地道了,成親也不請我們吃喜酒。」實在太不地道,故意放重胡椒,讓縣令大人逼他吃。這孩子變壞了!

溫如山道︰「待尋了吉日,我們補辦一場,到時候一定請老楊吃喜酒。」

「好!好,溫公子,到時候我老楊一定來。」

楊副捕頭走了,很快就听到他與門上支伯說話離開的對話聲。

江若寧陰沉著臉,「溫公子……」溫如山並沒有與楊副捕頭介紹身份,楊副捕頭是如何知道溫如山姓溫的。

還有楊副捕頭對溫如山的態度。用老鼠見著貓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江若寧惡狠狠地望著溫如山,他分明就是故意鬧得人盡皆知,先是周半夏,現在又是楊副捕頭,怕是不用兩天整個青溪縣都知道,女捕快江若寧有夫君、女兒。

幾年里,原該是大姑娘的江若寧,突然間被貼上了標簽︰有夫之婦,有女之娘。

「溫如山。你是不是故意的?非得壞了我的名節?幾年前。不是說好了,我是被你們雇來的替身新/娘,《婚書》上為什麼是我的名字?為什麼你現在對別人冒充我的夫君?」

「你冒充一次我的新娘,我冒充一回你夫君。很公平!」

這算哪門子的公平?她冒充新娘。那是她樂意的嗎?那是她被人算計。而他冒充她夫君。這是冒充嗎?他純粹就是將她的名聲毀于一殆。

他早就發現她臉色變了,一直在忍,所以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楊副捕頭說話。就是想留楊副捕頭多待一會兒。

溫如山一轉身進了西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明天一早,我還有事。」

「溫如山……」

「我先歇下了。」

屋子里飄出他不耐煩的聲音,江若寧站在西屋門口。

他以為躲到屋子里就沒事了,今兒她不收拾這個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家伙,她就不是江若寧,便是泥做人兒還有幾分泥性兒,可這兩日,溫如山再三挑戰她的底線。

她忍不住了!

她要爆發了!

「溫如山,你給我滾出來!你當著人喚我娘子,又故意誤導阿寶,你到底什麼意思?今天不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她緊握拳頭,恨得咬牙切齒,渾身顫栗。

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換成是誰心情都無法好起來。

「有事明日說,我歇了。」溫如山的聲音顯得有些慵懶,對于她的怒火表現得無動于衷。

江若寧不由細想,抬腿就是一腳,門傳出一陣如雷的聲響,她管不了這麼多,現在她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還在說話,就說他歇了、睡著了。

「溫如山,你今兒要麼一晚別睡,不說清楚誰也別睡,滾出來!」

她罵了一句,抬手「砰砰」敲打著房門。

她要瘋了,快被溫如山給氣瘋了。

她的良緣,原瞧著就近,卻被他從天而降給破壞。

周半夏一定會告訴李觀的。

李觀會不會再不理她了?

啊——

更重要的是,她莫名其妙多了個夫君、女兒。

這夫君與她有嘛關系?

她當年是被人算計,現在又來被人逼迫,不帶這樣欺騙人的。

每過一會兒,就傳來一聲怒罵,「溫如山,你這個混蛋!快開門,不說清楚,誰也別想休息!」

言落,又是一陣砰砰拍門聲響。

江若寧很想把這門給拆了。

不,她直接用拳腳在門上轟個洞,要從那門洞里把溫如山給拽出來。

溫如山被吵得不厭其煩,慵懶開門,若無其事的樣子瞧得江若寧火冒三丈。

明明理虧的是他好不好,可他干嘛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手里還拿著一塊板磚,他要干嘛?

江若寧微斂眸子。

溫如山道︰「要殺我?工具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磚頭不過癮,我給你備寶劍。」他將手中的板磚塞入江若寧手里,一副大義凜然狀,昂首挺胸等著江若寧拿板磚拍他。

輸理卻不輸場,他直直的看著俏麗的江若寧,美人就是美人,無論是怎樣的性子,都讓人賞心悅目,連個鄉下小妮子都收拾不了,他就不是溫如山。

「要殺要剮全由你,我不還手!」

江若寧氣得渾身打顫,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欺負別人,可是這樣被人欺負,她心里不好受,就像是一座蠢蠢欲發的火焰山,想爆發卻不得爆發,她快要瘋了,可瘋也是需要境界的。

她可不是小白兔!她江若寧也有是脾性的,被人算計、欺負至此,如果不奮起反抗,還真被人當成小白菜了。

殺人是犯法的!即便是古代,這殺人也是大罪。

殺了他,她也得坐牢。

江若寧努力地忍,再忍……

她咬了一下唇,忍無可忍,忍不了啦!她覺得自己如果冰川下的火山,現在就要肆意地爆發,轟隆一聲,是她的失態,而她的一記狠重巴掌已重重地擊打在溫如山的臉頰上,她憤怒地咆哮著︰「我只是想要個解釋,你憑什麼來決定我的一切?憑什麼?」

溫如山莞爾一笑,他沒想到她會扇出一巴掌,全然不防,重重擊在臉頰,很痛,可他卻沒有露出半分的痛意。

是他欠她的,就算是她殺了他,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是一次又一次地算計了她。

她氣得渾身顫栗,握起拳的雙手高高地舉起,又無助地垂落,可見她被氣得不輕,她一直在忍,在強行的抑制自己,現在終于爆發了。

然而,奇怪的畫面發生了︰溫如山在她再一次抬起雙臂時,突地擁住了她的腰身,吻,像細密的雨點覆落而下,

「唔——」

這個混蛋,又欺負她!

她握起了拳頭,一拳頭就要砸在他身上,他的大手輕易就鎖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麼?謀殺親夫?」

他步步緊逼,直將她逼至牆角處,大膽而恣意地審視著,生氣的她竟出奇地與宋清塵相似,是眼神相似,是神態相似,然她們的動作完全不同,他只看她的臉,在她的臉上看著那驚人相似的地方。

這兩天,溫如山把江若寧所有的一切都進行了新的了解、調查,從縣衙的捕快嘴里,從縣城的百姓口中,甚至從熟曉江若寧的人那里。

江若寧善良,是她花一兩銀子買下了有病的阿歡,給阿歡治病,給阿歡一個容身之處;江若寧大愛,她得到了還素膏配方、青霉素制作方法,未收分文,傳授給了幾大醫館,便是現在無論是回春堂還是念慈庵,都念著她的好;她似乎天生就是一個捕快,無論是大案小案,她都能抽絲剝繭還原真相……

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女子,她自信、她驕傲、她善良、她自重……

她幾乎是青溪縣人眼里一個很特別、一個很可愛的女子。

同時,她又是安分守己的,從不做逾矩之事。

她不懼死人,甚至與仵作一道查看尸體;她有時又最是膽小怕事,許是一只老鼠便能嚇得尖叫連連……

這樣的她,特別又真實。

不像宋清塵那樣總是不沾縴塵,總是雲淡風輕,總是風華/絕/代,讓他捧著她,敬著她,甚至是愛著她,甘願為她做下所有事,即便傷痕累累,即便為愛逃遁。

江若寧抬腿一腳,狠踹過去,面容氣得變形。

溫如山平靜如常︰「沒有什麼不能解決。好,我給你時間,讓你想想如何解決這事,想好了告訴我,我尊重你的意見。」

尊重?

狗屁的尊重!該死的尊重!

她要自由,她要和離,丫丫的,就拿那該死的《婚書》來逼她。

這會子,又提什麼尊重。如果是尊重,為什麼不同意她的建議,現在他當著她的面,告訴她認識的熟人「我娘子長,我娘子短」地叫著,天曉得,她有多討厭這個男人。她有喜歡的人,卻因為陳年的往事,被迫與他住在一個屋檐,還被他要脅著要照顧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小女童。

溫如山道︰「如果沒想好做什麼?我勸你回房休息,天黑了,該睡覺了,你明早不是要去縣衙麼?」

江若寧的雙臂像猿猴一樣揮舞著,什麼女兒家的矜持,什麼女兒家的溫嫁,全都沒有了,就是一只發怒的猴子,「啊——」她一陣歇斯底里的狂呼。

听到她的怒吼聲,二妞、阿歡都奔了過來,站在堂屋門口,看著被觸怒的江若寧,「小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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