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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打針

二月初五上午,二妞奉江若寧之令,領著阿歡去回春堂找唐娘子做檢查。

唐娘子將阿歡帶到了里面專門給婦人們檢查的屋子里,查看了一翻之後,她再次怔住,沒想這次來,阿歡已經完全康復了。

「阿歡,你的病全好了。」

「唐娘子,真的全好了?我的藥茶還沒喝完呢。」

「真的全好,你家小姐是怎麼做到的,十幾天的時間就讓你全好了。」

「就是小姐……親手調的藥膏,就是上回給唐娘子的那種,然後上我每日早晚都抹,抹著、抹著就好了。」

江若寧讓二妞帶阿歡來檢查,就是為了告訴阿妞,別再認為阿歡的病要傳染人,阿歡已經好了,阿歡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也可以和二妞一道下廚做飯。

二妞道︰「唐娘子,我家`.``小姐說,你們這里有沒有祛疤痕的藥\\膏,如果有,多少錢一瓶?」

唐娘子把那竹筒的膏藥給了丈夫、翁爹,二人一瞧「綠霉」。

「不可能呀,難不成這里面還加了旁的東西。」

父子倆研究了幾天,發現里頭就是尋常的「綠霉」,似乎又加了少許的面粉混在里面,目的就是為了讓綠霉更易與人的肌膚貼合。

「玉顏生肌膏,又稱玉肌膏,這種東西宮里的最好,我們藥鋪也有得賣,只是一瓶得十兩銀子,听說宮里的玉肌膏一瓶得十兩黃金。」

阿歡一听這價格,一瓶十兩銀子,她才一兩銀子,豈不是要買十個阿歡了。伸手扯著二妞,「二妞姐,我們還是先回吧。」

二妞福身道︰「唐娘子,今天多少診費。」

「不過是幫忙檢查一下,又診了一下脈,不要錢。」

「多謝唐娘子。」

唐娘子拉著阿歡,含笑問道︰「除了那藥膏,你家小姐還給你用了什麼藥?」

阿歡凝了一下,小姐給她「打針」,那是小姐的說法,小姐說打了針,她的病就全好了,她真的全好了。

小姐不告訴唐娘子,自然有小姐的想法。

阿歡在心頭兜了一圈,「除了那藥膏,便是我天天都要用淡鹽水清洗,一天洗三回,洗完就要抹藥膏,然後還喝唐娘子開的藥茶。」

「就這樣啊……」

唐娘子不由得有些失望。

如果光是藥膏,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二妞道︰「唐娘子,阿歡不需要再抹藥膏?」

「她已經全好了,不用再抹。」

二妞問了實話,這才領了阿歡回家。

一路上,阿歡的心情很好。

二妞則面露疑色,她是知道江若寧在東廂房內搗鼓那些缽碗瓶罐的,甚至一直留著那五筐饅頭,一有時間就在那刮青霉,霉瓜果早已經被她給丟了,可霉饅頭卻一直都在。

晚上,江若寧回來,听說阿歡的病全好了,讓二妞加餐。

江若寧則把青霉素等器具收攏到專門存放的大箱子里,又將針筒、針頭、棉簽、攝子等物放到自己的醫藥小箱子內。

夜里,江若寧將阿歡穿的幾個褲頭全部尋出來,一統地用開水燙,又把她用的大木盆也用開水燙洗了好幾遍,又著二妞采了柚子葉來熬水給阿歡洗澡。

「從今往後,阿歡就和我們一樣了!」

直至若干年後,阿歡也忘不了這一夜的畫面,她、江若寧、二妞三個人躺在江若寧的大床上,在那兒說著彼此小時候的趣事,最後累得睡熟了。

*

二月初六,水柱娶親。

天一亮,二妞就大叫起來︰「小姐,快起來,今兒要去吃喜酒!」

三個女孩像打仗一般各自忙碌開來,二妞則下廚燒了個素菜湯,熱了昨兒的饅頭包子。

匆匆吃罷了飯,三人打扮一新,江若寧領著他們出門了。

河塘村河氏族里幾乎每家都有人來,有的來一人、有的是兩人,還有的是婦人帶了孩子來吃喜酒。

河家正房堂屋上,早已經坐滿了河氏族人,河舅母娘家的兄弟、江氏娘家的大哥、佷兒、劉翠鈿的娘家人……坐得滿滿當當,正月初四時,土柱就趕著牛車到江宅借了桌凳,只是那多是擺茶的案幾,多用不上,最後又在平安村挨家挨戶地借了大方桌、條凳來,院子里擺了兩排方桌,每排四張,大廚房的外頭又臨時磊了大灶。

劉翠鈿、古大妹正忙碌地招呼著村里的婦人們準備飯菜。

莊戶人家成親,做菜的都是自家婦人。

好在河家日子好過,又有前些日子江若寧給的銀子,豬肉、蔬菜也備得充足,骨頭炖蘿卜、鹵制豬頭肉、紅燒肉、回鍋肉,還特意做了魚……涼菜、熱菜就擺了好幾個大盆。

阿歡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阿歡,你今兒幫忙看著栓子、毛豆。」

「是,小姐。」阿歡見是兩個小孩子,栓子已經大了,毛豆還小,毛豆就乖乖地坐在一個木頭車里。

二妞到廚房打下手幫忙。

二喜打量著阿歡與二妞,就在兩個月前,江若寧也和她一樣,可轉眼,江若寧就有兩個服侍丫頭,雖然阿歡還小,可再小也是一個丫頭。

江若寧低聲道︰「二喜,家里都好吧。」

「還好。」

院門外擺了一張桌子,上面蓋著紅布,有專門的支客,今兒由土柱擔任,他一面監督寫禮,一面支客,突地扯開嗓門︰「縣城李記少東家賀,送文銀五兩!」

啥!

所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李記少東家來賀,還送了五兩銀子的封紅。

我的個天,這五兩銀子都能娶一個水靈的新媳婦了。

土柱笑盈盈地道︰「貴客,快里面請!」

來的是伍管事,他左右打量了一番,這人倒有機靈,沒叫錯人,「我們少東家事多走不開,特讓我過來吃喜酒。」

江若寧立馬迎了出去,抱拳道︰「伍管事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伍管事快請上座!」

「江姑娘,請!」

剛落音,又听外頭道︰「回春堂唐娘子賀,文銀十兩。」

十兩銀子!

這……

江若寧不記得自己給回春堂送請柬了啊!

一時間,所有聚在堂屋的賓客便咂了咂舌。

河舅母一听這聲音,十五兩銀子,賺了啊!買豬肉、蔬菜、美酒、糖、瓜子,統共也才花了不到六兩銀子,這一下子就有人送了十五兩銀子。

土柱見有貴客到了,立馬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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