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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江南綠山,樂府別院。清晨,鳥鳴蟲吟習風微涼攜冷入窗,樂從容皺了皺眉頭坐起身捂頭,該死的,好好的頭怎麼這麼痛,定是昨晚看書看的太晚了。

「,你醒啦?」

合合推門而入見道樂從容起身叫道,忙放下手里的托盤擱置一邊,去給她拿衣服梳洗穿戴服,樂從容微眼看了眼桌上米湯皺眉。

合合見她皺眉心下也是不滿的道,「那幫子家伙,說是昨兒回來的突然,院里沒備下米糧這才沒米給煮了清粥。」,樂從容轉眸沉然未言起身,坐到梳妝台前由合合服侍她穿衣。

合合沉了沉眉,「我剛進廚房還听她們私下里議論,說是老這次從京里回來,是想和告老還鄉的劉向喜劉太監結親。」

「結親!」

「嗯。」,合合點頭,樂從容沉然,那老妖婆就生了她父親,和樂陣那個膝下無子無女的,她要和劉向喜結親!合合看她沉然欲言又止,道︰「那個她們好似說,是要把你……嫁去給那個死太監。」

嗤然,樂從容不怒反笑了,「要拿我結親,還要八十多歲快死的老太監,呵呵!」她還真會想……

合合皺眉心里也不憤的,想把她嫁人,簡直做夢!若不是,不能招搖!那幫子家伙她一個個滅了她。合合心里想著手上卻沒停,飛快的,給樂從容穿戴整齊又服侍她,給她簡單漂亮的流雲髻。

樂從容看了眼銅鏡里的自己,「幫我束男裝吧。」,「哦。」,合合手微頓把放回去的梳子,又拿了回來飛快拆了流雲髻,重新束一個髻,拿了條水藍發帶綁好。

「,你看好了。」

「嗯!」

樂從容起身端起桌上的米湯冷然,敢給我喝這個還想要把我嫁人,看來她是清閑的日子,過太久了著實該死了!

冷眸寒光一閃,一道藍光閃過,冷的一旁合合也感覺寒氣逼人,微的抖了下,害怕的看著樂從容,「?」

樂從容斂下殺意,似是一切從未有過一般平靜,淡道︰「她不想讓我好過!那我這個做晚輩,又豈能逆了她的意。」,說著端起米湯一飲而盡,冷然一笑,「她想我死,總要讓,她如願不是。」

「,你想怎麼做?」,合合有些擔心的問。

樂從容冷然勾著唇角,「怎麼做!當然是成全她了……」,冷然的聲音,眸光微眯了眯轉身,對合合耳邊耳語了幾句,合合眸光一亮了然,「明白。」,樂從容一笑淺然起負手離開,「記得去弄些火油來。」

「是。」,合合笑著應聲小跑的出了房門。

十年前,她毒殺了我母親,逼走了我父親,害死了我還沒出世的弟弟,這筆賬!我樂從容怎麼也得找她算的,擰眉骨節捏的咯咯作響,當年,若不是外公外婆及時趕來,王媽又用血喂了自己,救了自己,她此時怕已是早成了一副枯骨。

(她一個貧民女子如何配得上我樂家……我樂家世代皇商富甲天下就憑她,不配!是我毒死的她又怎麼樣……)

樂從容沉然閉目靜氣,外公已死,外婆也故去,父親斷情出家,這個世上如今只有她一個人,母親的仇,弟弟的死,她一定是要找那老妖婆討還的。

深夜,墨染的天際轟然一道火光沖天,「不好啦,不好啦……失火了!快救火啊……」

一個僕人驚呼,護院和長工紛紛從夢中驚醒,一個個連衣服都未及穿奔出房,看著眼前熊熊的烈火迅速蔓延。

愣然,一個院里的媽媽衣冠不整的沖出,急道︰「主院著火了,快救,還在里面……」

靜默的田埂上,樂從容望著遠處熊熊的烈火,燃燒的火光,照的夜色通明,清秀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轉身,「走,我們去樂府。」

「哦。」,合合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跟在她身後,走道︰「,為什麼不弄死了阿花、留眉丟在火里,而是把她們迷暈了放在火里,這樣,要是她們醒了逃了怎麼辦?」

「房里布了陣她們逃不了,燒的半死醒過來掙扎,再被燒死,才像是無故被活活燒死的。」,樂從容負手走道。

「哦。」

合合了然,眉眼彎彎一笑,「這樣,別人就以為死了,的後顧之憂就沒了,呵呵,真好!」

樂從容淡笑,「我從來就沒有後顧之憂,只是孝道大于天老太婆想我死,我如她所願罷了。」

合合皺了皺鼻子小跑跟著走,主子的事她也不懂也不明白,為什麼親親的祖母會那麼的討厭一家,先是毒死了的娘不說,還氣得自己的兒子去出家,好在命大餓了六七也沒死。

若不是,這幾年很冷煉那家伙雲游在外,那老妖婆的命還留得到今天早收她,哼!合合心中憤憤看著前面走的,皺眉,心痛的小步快跑著跟上追呼道︰「,你走慢點,等我……」

樂府

青磚碧瓦,山水樓台,雕梁畫棟,小湖美景,綿延幾十里的湖畔園邸,各種珍稀鳥獸皆可在這看到,好不繁華氣派好一處江南獨色。

「什麼?」

「別院失火,容兒被火燒死了。」,雕欄玉砌的氣派殿室內樂陣愕然,「好好的,怎麼會失火呢?容兒昨兒才回來祭掃她娘,怎麼會……」

「爹!」

樂陣看向須發皆白負手進來的樂資尚,叫道,樂資尚冷面無表進屋,冷冷的掃了眼跪了一地的奴僕,劉媽是負責別莊的管事見狀,當下嚇得撲身俯首貼地顫道︰「老太爺!」

「奴才也不知道,這火是怎麼著起來的,奴才們奮力救火,可火勢實在太大又蔓延的極快,奴才……奴才們沒能救出,老太爺恕罪!」

「哼!」

樂資尚擰眉冷哼一聲,「沒能救出,你們一個個這麼多的人,竟連一個丫頭都照顧不好。」

「都拉下去杖斃!」

何氏何依蓮的令聲從殿外傳來,聲落,一個四十多歲仍風韻猶存的女人,提步憤然的走進屋看著眾僕,大怒道︰「一個個我養你們有什麼用,我的孫女,好好的一個孫女,就被你們這群刁奴,給害死了……」

猝然,大怒的何氏忽的話鋒一轉,掩面撲向樂資尚泣然哭道︰「這可讓我怎麼向階兒交代,他可就這麼一個女兒,當年,我把她送去別院靜養出了那事,我已是愧疚不安多年,想著她回來要補償她,可……」

「老饒命,老饒命啊!」

「火是從屋里燒起來的,奴才們住在院外根本不知道啊!一定是守夜的丫鬟睡太死了,風吹倒了燭台燒了帳幔著的火,不關我們的事啊!」

「老……」

一個年輕的僕人,一听何氏要杖斃他嚇得渾身發抖,忙解釋推月兌干系想逃過一死,何氏冷笑,這麼蠢的一個奴才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了!

「夠了!」

樂資尚冷道,僕人的求饒听了讓他心煩,再想到當年的事提到樂階,樂資尚擰眉心氣不打一處來,他多麼寄予期望的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出了家。棄下這落大的家業不顧,他幾番上山找他他也不見。

夫妻多年,何氏心里最了解樂資尚脾性,他重男輕女不喜歡她的陣兒,只喜歡她那個大兒子樂階,可是他喜歡的她就討厭,因為他是她的恥辱,樂階也是。樂階為了王氏出家,這是樂資尚的傷不能提,可她偏提偏說當年……

「父親。」

樂資尚因著氣怒心口悶疼臉色微白,樂階怕他傷心太過忙上前扶他,「父親人死不能復生,容兒的死是兒子的錯,兒子就不該……兒子昨兒就該把她帶回來的,也就不會發生這事,兒子……」

「把這些奴才都拉出去杖斃了,家人都賣給人牙子一個不留。」

「是。」

一個個奴僕登時面如死灰,柳鄭應聲帶人就要拖他們,「老爺饒命,老太爺,老太爺啊……」,一個個掙扎著求饒著被拖走。

樂資尚沉眸,樂家子孫,年年夭亡,如今連從容也……

何氏捻著帕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淚眼紅紅的走到樂資尚身邊哽聲,道︰「老爺,從容雖是女兒但畢竟是長房嫡孫,雖未及笄就夭亡了可階兒他……老爺,你就允她埋進樂家祖墳吧。」

樂資尚擰眉點頭,何氏暗自得逞一笑看了眼柳鄭,柳鄭意會,轉身跟著被拖走的僕人後出門,樂陣坐在一邊沒注意到二人,眉目傳意,自責道︰「都怪我,明明把人帶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讓她在別院住……」

啪啪的板子板子聲,淒慘的哀求聲,咚咚的求饒聲,「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打我,的死,不關我們的事啊……求你放過我吧……」

柳鄭冷笑,看著一個個被打的猝然咽氣,冷然轉身,「老爺的命令,我只負責執行,求我沒用!」

哀求的奴僕看著一個個人被打死拖走,想著被打死受罪還不如自行了斷,迎頭便要撞向不遠的石柱柳鄭冷然,淡道︰「自裁者,家人代罪,全部杖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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