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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終成眷屬

「等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美美問凱威。

「這麼說,你是想通了,決定回美國念書了。」

「你們沒一個人支持我,沒一個人想要我留下,那我留在這里還有什麼意思。」美美的語氣中還有些不太情願的意思,「反正你們都不在乎我,走就走吧,我也無所謂了,在哪兒都一樣。」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和你媽都是為你好,為你的前途著想,怎麼能說我們不在乎你。我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

「真的嗎?你很在乎我嗎?要是我不在,你會不會一轉眼就把我忘得一干二淨,說不定連我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楚了。」

「小心眼兒。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你的眼楮,你笑起來的樣子,你說過的每句話,做夢我都會夢見。我把你的相片,還有我們的合照都放大了,擺在我床頭,每天晚上我都要看上好幾遍。」

「說得好听,那你還跟我媽串通起來哄我走。」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還以為除了我姐姐,就屬你最能理解我,最懂我的心了。我都到了不知該怎麼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有多深的程度,可你倒好,居然誤會我到這個地步。」

「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嘛,誰誤會你啦。你真笨,想听你說幾句動听的體己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就你人小鬼大,做你肚里的蛔蟲都會頭暈的。我向你保證,我會等你畢業的,不管你那時有沒有變,我都會等你的。」

美美回到家時,看見父母和外公、外婆都在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赤豆蓮子羹。她回到房里開始收拾行李,下周她就要回美國念書了,此時,她因為心有牽掛,所以戀戀不舍。「美美,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喝湯。」美玉進到她房間,看見她在收拾東西,「怎麼,現在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早收拾晚收拾,不都要收拾的嘛。我又沒什麼事,現在收不也一樣,省得臨到走之前找這樣找那樣,倒拉下東西忘帶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還在生氣呢。」

「我怎麼敢生你們的氣。反正我都是要走的,生不生氣都要去的。」

「我現在也不想說什麼,只要你明白一點,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包括凱威,他也是真心對你好,所以才堅持要你回去念書的。這樣的人,以後倒是應該考慮嫁給他的。」

「呵,這回你倒幫他說起話來了。」

「我不是幫誰說話,我只關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或許你現在不能理解,可等到將來某一天,你自己做了母親,你才會真正明白一個做媽的人的心思。」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隨便發發牢騷。你和凱威一樣,對我隨口說的話都這麼大驚小怪的,還要給我上一堂‘洗腦課’。我這兒還有三張‘世博園’的票子呢,那時我們說好的,一家三口一定要一起去一次的,我馬上要走了,你們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我沒問題,剩下的就要看你爸爸了,也許他沒空呢。」

「爸!」美美沖出房間,對著客廳大喊一聲,「下個禮拜我可要走了,我這兒還有三張‘世博’門票,我們幾時去?」

「問你媽。我隨時恭候你們大駕。」

「你听見了。」美美沖著媽媽擠眉弄眼。「只等你發話,我們就去成了。」

廖媽媽現在已經徹底退休了,因為不論是兒子,還是廖爸爸都堅決不同意她再出去工作,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父子倆是完全達成高度一致的。為了打發時間,她報名去讀了老年大學,還參加了街道居委會的幾個興趣小組。很快她就在那些老媽媽里月兌穎而出了,她織毛衣的功夫讓很多人都驚嘆羨慕不已,大家都慫恿著她辦一個織毛衣學習班,帶領著一群老媽媽說說笑笑打發時間。廖爸爸還給她買了一台電腦,她也開始上網,並喜歡上這一新鮮玩意了。

這天下午,廖爸爸在房展中心看完了樓盤,直接就興匆匆奔廖媽媽那里去了。一進門廖媽媽就看出他臉上似有喜色。「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有什麼喜事嗎?」

「我去房展中心看房子了,這段時間我看了好幾個樓盤,都覺得不錯。」他從包里掏出厚厚的一疊資料給廖媽媽看,「你看,這些地方我都去過了。我看中了兩套,一套房子呢,離咱們這兒近,另一套房子,那地段好、環境都很好呢。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和兒子的意思,你們喜歡哪一套。要是都不喜歡,我們還可以再換別的。」

「你去看房子了?我們住的好好的,也不需要換呀。」廖媽媽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可看看廖爸爸的神情,再轉念一想,就懂了,于是她的勁頭就上來了,翻著這些廣告宣傳圖冊,臉上的笑容也寫著幸福兩個字,「這些我也不懂,看著都覺得挺好的。還是等勝國回來,讓他自己挑。要我說呢,是離我們家近點的好,以後來去都方便了。」

「我這兩套房子的定金都付了。」

「哎呀,你怎麼把定金給付了呢?這以後不管他選哪套,那另一套的錢不就搭進去了嘛。不是說現在房價不會再漲了嘛,你還這麼著急做什麼。」

「那你就不懂了。好的地段,好的房源仍舊是搶手的,而且我是打算把這兩套房子都買下來的。以我的經驗,我們這里的房價就算不漲,也是是跌不到哪兒去的,這不動產是最保值的,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賠本的。」

「可要是勝國知道了……」廖媽媽又有些擔心起來,「他說過,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要結婚而花家里的錢。他說,未來的一切,他都要靠自己。要是他知道你把他結婚的房子都買好了,我看,他倒不一定高興呢。」

「我知道,這也是我先跟你說的原因,這事兒,你得先瞞著他,別讓他知道。」

晚上,廖勝國回到家,見到只有爸爸在,他有些不自在,自從他那回離家出走,受到宋韻的一番勸慰之後,他不再向從前那樣討厭他了。廖媽媽接到一個鄰居的求教電話,對廖爸爸扔下一句「等我回來再開飯」,就樂呵呵親自登門為弟子傳授「花式織針法」去了。「媽呢?她去哪兒了?」

「五樓的鄰居把她叫去了,說讓她教教怎麼織毛衣。」

「你們還沒吃?」勝國看看桌上,菜還沒動過。

「她說等她回來一起吃。」

「那我回房間等她。」

「勝國,我有話想對你說。」廖爸爸一直都想和兒子好好談談,想把自己心里的話告訴他,此時他終于鼓足了勇氣叫住了他,「我心里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這些話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可我一直都不敢找你,因為我害怕面對你。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在過去的二十五中我是一個缺席的父親,因為我的自私,讓你和你媽受盡了磨難,讓你們的生活過得這麼艱苦,更讓你的童年變得不幸,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自責,假如當初我不是那樣絕情絕義地離開你們,或者即使離開,也將你們安頓得很好,讓你們的生活有保障,能時常回來看看你,那你們的生活也許不會過得那麼辛苦。這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我該做的,能做的,可以做的事我都沒做,我為什麼要拋棄最應該真心的家庭,我為這個錯誤和當初的執迷不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挽回這個錯誤。」

「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補救得回來的,你的懺悔並不能撫平你對媽媽所造成的傷害,過去二十多年的艱難生活早把她的心都磨出了老繭。時間不會倒流,過去的幸與不幸已經既成事實,能不能夠挽回也無關緊要了。」

「可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知道現在我做的一切並不能補償你們母子所受痛苦的萬分之一,但至少能讓我將自己所犯的錯誤糾正過來。我希望的並不是你們的寬恕,而是你們能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難道你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這話你應該對媽媽說。」

「我也要對你說,因為你是我兒子,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為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感到慚愧,這是我一直都不能原諒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你以為我離開你以後就沒有想念過你嗎?其實我也曾經想過要把你接到我身邊來,可我很清楚,你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只是為了你媽媽不得不接受我的存在,這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只是希望你能讓我盡一些做父親的心意。」

「爸……」

「爸。你終于肯叫我一聲爸爸了,我等這一聲已經等了很久了,你終于肯叫我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我離開你的時候,你還太小,屬于我們父子之間的記憶又那麼少,雖然我無法再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可我也不想就那麼放棄最後一個可以挽救我們父子情意的機會。即使我怎麼做都是錯,但我還是不能忘了我是你爸爸。不管你心里有多少恨,我都希望用我剩余的人生去化解它,只有這樣,我心里才會感到好受些,你明白嗎?」

這時,門突然開了,廖媽媽走進來,看見他們父子二人面對面這麼站著,看上去情緒都十分激動,心中覺得奇怪。「你們這是怎麼啦?」

「沒什麼,我跟爸爸在聊天。」

「聊天?」廖媽媽瞧兒子,又瞧廖爸爸,心里頓時明白了,嘴里卻仍舊嘟囔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我都餓死了,快點開飯吧。」

「媽,宋韻馬上要去法國培訓了,這個周末我要去她見她爸媽,晚飯就別等我了。」

「她又要走了?這又要去多久啊?」

「個把月吧。我想等她回來後,就……」

「那好,太好了。」廖爸爸高興地說,「等她回來後,就該約她爸媽一起吃頓飯了。」

「是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廖媽媽醒悟過來,「瞧我,都快做婆婆了,還這麼稀里糊涂的。我也該準備準備了。」

「還早呢,我還沒向她求婚呢。」

「那你還不趕快去求,趕在她出國前就定下來。」廖媽媽說,「夜長夢多,別再像以前似的,讓她跑了。」

這個周末,宋韻睡了個大懶覺起來,她不知怎麼就很想吃「荷葉叉燒飯」,她想打電話找雅潔,可拿起手機就想起,今天她和吳孝杰去S城買婚紗了,前幾天雅潔還打趣著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逛逛,省得以後再跑一趟了。可她還是拒絕了,因為她覺得這麼幸福的事應該和心愛的人一起去完成才更有紀念意義。于是,這一天她只能自己打發了。廖勝國是工作狂人,每個周六都加班,她知道事業對他的重要性,所以也不要求他陪,不過這個周末,她約了他到自己家來吃飯。這是廖勝國主動提出的,他說要在她去法國之前見見她的父母,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媽,我出去了。」

「今天廖勝國不是要來嘛,你不好好在家待著,還出去做什麼?」宋媽媽一邊數落著女兒,一邊對宋爸爸說,「你也不說說她,這麼重要的日子,倒還有心思往外跑。」自打前兩天宋韻跟父母說了這事兒,這老兩口回房後先是樂了半天,隨後宋媽媽滿腦子想的,嘴里嘀咕的就是燒點什麼好菜來招待這個未來的女婿。在她眼里,沒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重要,這是她這幾天生活的中心內容。

「瞧你們,這麼鄭重其事,又不是接待總統元首,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來吃頓普通的飯而已。再說,你們又不是沒見過他。」

「那可不一樣。以前他是你同學,這次他可是正經八百來認我這個丈人的。」宋爸爸也幫腔著說,「我和你媽都是第一次做丈人丈母,當然是一板一眼很隆重啦。」

「可現在時間還早著呢。」宋韻一臉的的哭笑不得,「我就出去逛一會兒就回來。」她不得不拿出小女孩兒撒嬌的手段,猴在爸爸肩上發嗲,這才出了門。

其實她也不知道上哪兒去,只是不想待在家里等待,她忽然有一種感覺,仿佛吃完了那頓飯,她就不再是個單身族了。即使對于未來生活有著諸多美好的期待,可她還是對完全屬于自己的自由生活充滿了懷念與留戀。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一家「真鍋」咖啡館,想再嘗嘗那道「荷葉叉燒飯」。

宋韻剛向服務員點完單,猛一抬頭,竟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她看見他挽著一個年輕女子的胳膊一起走了過來,而那人在回頭的一剎那也看見了她,頓時,兩人都愣了一下。自她和邵俊分手已經好幾個月了,真沒想到,會這麼不期而遇。那女子沒怎麼化妝,白淨細膩、略顯豐滿的面部,分布著清淡的五官,這不是一張能讓人印象深刻的面孔,但她舉手投足間卻有著一種溫婉的特質,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唯有那副細長的眉眼里流溢出一段俗世的精明。他們二人在宋韻對面不遠的一個桌子前落座了,邵俊還是向她這里偷覷了一眼,那女子果然是心細的,或許是剛才從她身邊經過時的那一瞬間突兀的猶豫,引得她也將目光移向了這一邊。宋韻趕緊裝作沒事人似的,專心致志地慢慢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卻依然能感覺到偶然間會有瞄發瞄發的眼光投過來。

宋韻走出店門,頭也不回的離去,對她來說,邵俊早就走出她的生活,她從沒想過要去回望一下。這個人曾在她生命中留下過腳印的人,現在徹底走出她的世界。

廖勝國下了班,抱著一束鮮花,從公司附近的名酒專賣店買了兩瓶「茅台」,站在店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車子剛拐過一個路口就遇上一個紅燈,他突然從車窗里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站在對面百貨公司的門口。他定楮細看,那人居然是周靚,她還是打扮得那麼摩登時尚。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他快速地按下車窗,想沖她大叫一聲,可這時一個帶金絲邊眼鏡,胖墩墩、個子不高的男人走到她身邊,一手輕輕扶在她的腰間,兩人親密地說著話。紅燈跳了綠燈,車子重新啟動,他關上車窗,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遠。

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城市里,在某個人的心上,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位置,不論這個位置是不是重要,不論是不是為人所記住,他們都曾來過、出現過。

「爸,媽,等宋韻從法國回來,我媽想見見你們二老。」勝國對宋爸爸和宋媽媽說,「她退休了,每天都有空,只等你們什麼時候方便。」

「我們也都方便的,哪天都行。」宋媽媽已是笑得眉眼都合不攏了。

「你還沒問過我的意思呢,就直接走‘上層路線’了。」宋韻翻了他一個白眼,嬌嗔地說道,「也許我哪天都沒空呢。」

「胡說。我看你每個周末都空得狠。」廖爸爸說,「閑得到處亂晃,怎麼跟人家吃頓飯就沒空了。」

「爸!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淨幫著別人說話呢。」

「從現在起,他就不是外人了,剛才他已經叫過我爸爸了。」

這個周末,阿湯破天荒的沒有去美容院,她把家里的每個角落都刷的干干淨淨,以迎接即將出獄的阿武。弟弟凱威雖然滿心不願意,但仍舊被她拉來一起做家務。「向他這樣的人,成天只會跟人嘻嘻哈哈胡鬧,不務正業,什麼大事都干不了,還竟給人添亂。」凱威一向都極不待見這個姐夫,他一邊拖著地,嘴里一邊嘟嘟囔囔地數落著,「什麼男人都比他靠譜,我看你是白為他操心,一點兒都不值得。」

「你啊,就是一點都容不下別人的缺點。」阿湯站在陽台上一邊曬衣服,一邊說,「這話你都說了好幾百遍了,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你也應該學會多看看別人的長處才對,別老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他這樣的人,身上還能有什麼閃光點。你就說開這個店吧,還不是你一個人里里外外的操持,那件事不是你一個人打理,他為這個家都做過什麼了?他要是有那麼點心思,那還會鬧出這樣的事來。不是我把他看扁,就他那樣,誰都看不上他。」

「我可不許你這麼說他。」阿湯說,「他當然是有很多缺點,可他對我卻是一片真心,當初他家里這麼反對我們在一起,他還是義無返顧跟我走了,光這一條,就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做得到的。他生來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個性,可他一點兒都沒壞心眼。雖然他不懂事,也不能干,可比起那些所謂的事業有成的男人,他更誠實更可靠。」

方達玲的面前放著一份離婚協議書。「我們還是離婚吧。」她的丈夫說,「下個禮拜我就會帶笑天走,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不離,就是不離!」

「我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面對著這個激動的妻子,他倒異常冷靜,在他心里已有決斷,一旦做出最後決定,反而連爭吵的必要都沒了。「我知道,在這場婚姻中,你什麼都沒得到,我們之所以走到現在,我是要負很大責任的。當初我不該為了結婚而結婚,更不該把這樣的婚姻拖得那麼久。要是我能早點下定這個決心,也許你還不至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至少你可以光明正大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你現在說這樣的風涼話還有什麼用?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我一點點,現在你帶走了兒子,還想一腳把我給踹了,我跟你結婚這麼多年,我得到了些什麼!你以為我就這麼好打發嗎?」

「我並不是要趕你走。可你想想,我們這樣的婚姻,還有再維持下去的必要嗎?以後沒什麼必要,我也不會再回來的了。假如你同意離婚,我在這里的一切都可以歸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這套房子給抵押了。欠了銀行的錢還不出,這套房子是會被收走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麼,假如你願意離婚,我可以替你償還這些貸款,幫你把房子拿回來,還會再給你一筆錢,你可以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永遠都不會再來干涉你。以你現在的年紀,也還不算太老,等離了婚,你倒可以大大方方去找一個更適合的男人結婚,再拖下去的話,對你反而更不利。我們以後的路還很長,讓這樣的婚姻捆住手腳,對我們都毫無益處。過去我的確為你考慮得很少,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解放。」

劉志奇和美玉送美美去從機場的路上,美美忽然說,「媽,再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又不能陪你了。」

「生日有什麼好過的,過一次就老一歲。」

「誰說的,你一點都不老。」美美撒嬌著說,「爸,這個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媽媽好多年都沒過過生日了,這回你可要給她過一個有紀念意義的生日。」

「他哪里有空,成天忙的要死。」

「等她生日前一天你給我打電話,提醒我一聲。」劉志奇說,「萬一忘了也還有個補救的機會。」

「瞧你說的,現在我就通知你了,到那時再準備就晚了。」

「算了,你也別為難他了,這些小事兒他哪兒記得那麼全。」美玉對女兒說。

等送走了美美,他駕車帶著妻子回家,突然間,他拿出一個小盒子給副駕駛座上的美玉。「這是什麼?」她看著這個像是戒指盒似的東西問。

「看看,你喜歡嗎?」

「這是……」她接過來看了一眼,是枚鑽戒,她既驚又喜,「剛才你怎麼不說。」

「要讓美美知道,她又要耍貧嘴了。」

「你居然還記得。」

「我怎麼會忘了呢。現在我還有個特別安排。」

「想干嘛?」

「我已經在西餐廳定好位置了。」

「今天又不是生日?你想慶祝什麼?」

「當然是慶祝我們的二人世界。沒有別人,就我們倆。」

「美美要知道了,一定會囔囔著說我們存心不帶她參與。」

「所以才不讓她知道。」劉志奇微妙地沖她笑了,「帶上她就沒意思了。還有,我已經去旅行社預定了聖誕歐洲雙人游。今年是我們結婚二十周年,怎麼都得好好一下吧。我想在歐洲慶祝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說好不好?」

「我倒沒想去那麼遠的地方,只想吃頓‘聖誕大餐’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倒好,還要跑那麼老遠的地方去。」

「度蜜月當然是越遠越好啦。」他伸出一只手,牽住妻子的手。

阿湯將趙躍武接回來。他站在自家的店門口好一會兒,眼前的一切跟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他說。

他回到家後,在屋里每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將衣櫥、櫃子、抽屜都打開來,一一看過一遍。離別一年,時間也並不是很長,可總覺得所有的一切都跟從前不一樣了。家里的似乎還是那個樣子,屬于他的東西都還在,甚至沒有換過地方,可他卻找不回過去那種熟悉的感覺,連和阿湯說話,他也覺得不似往日那麼親切隨便了。「老店裝修完了做什麼?」

「做女子高級養生會館。我已經和‘思美’合作了,下個月就能全部裝修完工。」阿湯說,「你等著瞧,這家店要是開出來了,我們的生意準比以前更好。」

「想不到我不在的時候,店里的生意反而更好了。」阿武听了阿湯的話,並未高興起來,反倒有些怏怏不樂似的,「我干不了什麼大事,就算在店里,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你怎麼這麼想呢?你不知道,因為你不在,樓下美發部的生意已經大不如前了,除了幾個老顧客,其他生意都跑了。前些天王姐她們幾個還問我,你幾時回來,說等你回來了,介紹幾個朋友過來做頭發。我跟店里的美發師都說了,等你回來了,一切還是照舊,樓下美發由你管。」

「我都一年沒動手了,也有點手生了。也不知道那些老顧客還會不會回來,要是見我回來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在阿武出獄前,阿湯就已經考慮過怎樣幫他樹立信心,適應出來後的新生活,「我也沒說讓你馬上就去店里上班啊。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等你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旅行,你說好不好?」

「去旅行?可現在店里的生意這麼忙,你要走了,誰管店里的事啊?」

「我們已經搬了新店了,該忙的都已經忙過了,眼下天還熱著,客人也不多,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啊。」阿湯笑著說,「現在陪你才是最緊要的事。我跟彩雲、萌萌都說了,我們要出去旅行幾天,她們會把店里管好的。再說,等養生會館一開張,我們倒更忙了,想抽時間都抽不出來了,還不如趁現在出去更好呢。」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連店里的事都不管了。」阿武明白妻子的好意,心里十分感激,「其實我一個人在家待一段時間就習慣了,你不用為我擔心的。」

「我才不是為你操心呢。我就是想給自己放個大假,出去散散心。前段時間可把我忙壞了,那時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閑下來,我馬上就出去旅行。你看,這些都是我寫下的,都是我想去的避暑勝地。成天待在店里,我都煩透了。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了,我們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起出去旅行,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嗎?」阿湯親昵的靠在阿武肩頭說,「我可是天天盼著你回來,期待著你帶我出去玩呢。自從開了這家店,我們再也沒出去玩過,以前你不是一直說,等有空了帶我去海邊度假,你說可要算數啊。」

「那……我們幾時出發?」阿武果然被阿湯的一番話感染了,「現在這個時間去哪里更好呢?」

「當然是去有海的地方。你看,這是在網上新買的游泳衣,漂不漂亮。還有,我把行李箱都拿出來,只等你選定地方,我們馬上就走。」

宋韻將筆記本電腦最後放進行李箱,然後一坐進沙發里。馬上要去法國了,可她心里卻悶悶的並不高興。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廖勝國來接她去機場,一路上他都試圖讓她高興起來,可她就是板著一張臉,也不搭理他。

「現在好了,你又要走了。」他將她的行李從車子後備箱里取出來,兩人面對面站在候機大廳,「沒什麼東西落下吧。」

「沒有。」

「也沒什麼話想留給我嗎?」

「沒有。」

「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想要實現的?」

「沒有。」

「這麼斬釘截鐵?我可是你未婚夫啊。」

「我幾時賞你這個‘封號’了?你連婚都還沒求呢。」

「原來你就為這個生氣呢。」

「別臭美!誰稀罕你求似的。」

「你看,我們馬上又要天各一方了,你好歹也要表現出難舍難分柔情繾綣的樣子吧,這樣才能讓我對你戀戀不舍永生難忘嘛。」

「我看不必了,這里也沒什麼讓我留戀的。」

「真的?那真是太遺憾了。」廖勝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你挎包的拉鏈怎麼開了?快看看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宋韻低頭一看,自己包包的拉鏈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心中不覺一慌,趕緊翻包。突然,她從包袋底部翻出一個小盒子,「這是什麼?」她掏出盒子,好奇地盯著它。

「啊呀,這可是我送給未婚妻的禮物。」廖勝國故作驚訝地說道,「怎麼會跑到你包里去呢?快還給我吧。」

「不給。」宋韻打開盒子一看,里面赫然躺著一顆鑽戒,頓時掩飾不住的笑意涌上臉頰,「是你搗的鬼。」

「沒有。我只是對它念了一句魔咒‘去找你的主人吧’,它自己就跑了。」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支玫瑰花,放到她跟前,「現在你總該封我個‘未婚夫’的頭餃了吧。」他一把攬過她,就像當年在她額頭留下第一個親吻那樣,在她臉頰上重重留下一個永恆的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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