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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迷煙

江春眨巴著眼楮,一臉興味的等著下文。長途趕路辛苦,路上又無聊,能有這樣有趣的故事解悶再好不過了。

曉寒跟她大眼瞪小眼,最後干脆扭過頭,閉上眼楮又睡著了。

沒有好听的故事,江春很是失望,嘆息道︰「唉,原來你也不知曉啊。」

「誰說我不知道!」就是再裝大人,經歷的事情畢竟少,別人一個誤解一個激將就受不了了,曉寒反駁完就暗暗後悔,咬咬唇,扯了被子捂在頭上,再不理會江春。

不過就是個故事罷了,江春也是無聊才會追問,但是一想到江藜看了不少話本跟書,或許有更多更有趣的故事,于是轉而去纏江藜了。

這回出門本就沒打算去京城呆很久,再加上書跟話本都是補拙堂兄送的,江藜不舍得把書弄皺,臨走的時候又把書拿了下去,翼翼的包好,把書塞到樟木箱子里鎖起來了。

她本不擅長講故事,而且看過的書也大多記不太清楚,但這會兒被曉寒的名字勾起了書本上的故事,倒是也能想出來兩三個有趣的,于是調整了坐姿,興致勃勃的講起故事來。

江補拙年紀小,並不愛看才子佳人這樣的話本,他也並不知道給江藜買什麼話本看才好,每次都拉著同窗問他們。好在他有幾個愛看游記的同窗,也有家里愛看話本听說書的們,每每都能得到他們推薦的好書來。

江藜這回講的是個狐狸報恩的志異小故事。里面沒有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但是有知恩圖報,也有人性真善。听著倒是也有趣。

這回江藜學乖了,故事講的比上一個細致不少,用的時間自然也長,等外面傳來陳伯的聲音,江藜才發現整個她們都在講故事中度過的。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曉寒已經醒了,睜著濕漉漉的大眼楮聚精會神的听她講故事呢。

刀疤早在半個時辰前就趕過來接應他們了。江藜講故事入了神,倒是沒注意到。

昨兒晚上沒睡好,白天又在照顧病人。江藜他們也困的厲害。到了客棧請了大夫來給曉寒看了傷,知道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安心養傷就好,他們也放下心來。晚上讓曉寒喝了藥。江藜、江春倒在床上就睡熟了。

半夜里。江藜隱約覺得耳邊有打斗聲,可是她太困了,眼楮就跟粘住了似的,怎麼睜也睜不開。她想著隔壁兩邊住著刀疤跟老陳頭,應該是沒有什麼事的,這樣一樣翻個身又睡熟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稜照在屋子里,從半開的窗子往外看去,陽光明媚。天氣晴好。

江藜打了個呵欠坐起身,伸了伸胳膊感覺整個人被拉伸了。頓時神清氣爽。穿衣起床,提了木桶往外走去廚房要熱水,走了兩步她才反應過來哪里不對。

「春兒,快醒醒。」江藜跑到床邊,推著還在熟睡的江春,語氣急切的。

江春嚶嚀一聲,揉著眼楮,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睡意道︰「怎麼啦?大清早的也不安生。」

江藜掀了被子,左找右找,沒有。床上除了江春,並沒有其他人,難道她睡 癥了?

「春兒,你看到曉寒了嗎?」。江藜問道。

江春打著呵欠道︰「曉寒不是睡在我腳邊嗎?」。說著動了動腳,卻什麼都沒踫到,這才呀了一聲︰「哎,人呢?」

滿屋子里每個犄角旮旯都給翻遍了都找不到曉寒的身影,甚至連她的一丁點兒東西都沒留下,要不是江春也有關于曉寒的記憶,江藜都以為她是在做夢呢。

兩人找不到,只好出門去找刀疤他們,總算知道曉寒的消息了。

「昨兒夜里有人過來了。」刀疤說著有些赧然︰「他們身手高強,往屋里吹了迷煙,我差點兒也著了道。雖說後來我們逃過了,不過你們兩個應該是吸進了不少迷煙的。」

江藜一听瞪大了眼楮,臉上的嫌惡一閃而過。那時候江有才他們就是打算用迷煙把她給迷暈,然後行那骯髒齷齪的事。

刀疤也知道這事是他失職,但技不如人他也認了。

「那人倒是也沒惡意,我看著小姑娘倒是知道來人是誰,還很開心的樣子。我跟那人交了手,他功夫高強,後來被小姑娘出聲才沒有再打起來。」刀疤道︰「那小姑娘身份應該不簡單,那些人是暗中保護她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導致她受重傷躲藏在茅房中,差點兒就死了。那些人擔心我們會泄漏他們的行蹤,也擔心小姑娘繼續跟著我們會給我們帶來禍事,這才出此下策,用迷煙把我們迷暈,然後悄悄的把小姑娘帶走。」

還有一件事刀疤沒說,昨晚來的那人說,他們前腳離開昨兒住的客棧,後腳就有人搜查了,而且給小姑娘看病的藥房,也因為治死了人,被人把藥房給砸了。這樣的事告訴兩個小姑娘也沒用,還會讓她們跟著憂心。

江藜想起昨兒晚上她迷迷糊糊听到有打斗的聲音,想來應該就是刀疤跟小姑娘的護衛打起來了。原來是吸入了迷藥,怪不得她怎麼都醒不過來呢。

「那你們怎麼沒吸入迷煙?」江春好奇的問道,早上起來她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還以為是沒睡好導致的,原來是迷煙再作怪。

刀疤本就心存愧疚,听了江春問話,倒是也沒藏私,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道︰「這荷包里裝的一位藥材,雖然味道難聞,卻是迷煙的克星。只要把荷包放在鼻子下面,不管是再強的迷煙吸入身體里,都不會起作用的。」這也是他年輕時走鏢機緣巧合下得來的。

「謝謝李鏢師。」江春喜滋滋的接過荷包,放到鼻子下一聞頓時苦著臉把荷包扔給江藜︰「太難聞了。」

江藜輕輕的聞了聞。頓時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這味道,真不知道怎麼形容好。

「你們別瞧它味道難聞,但確實有奇效的。我們常年在外行走。這些小東西不起眼,但是關鍵時刻卻能救命。」刀疤道。

江藜想想也是,這回得虧是曉寒的人來接她走,如果是歹人想要打劫什麼的,如果他們一時不察著了道,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那這荷包李師傅還是好好收著吧。」江藜忙把荷包遞。

刀疤擺手︰「藥材我這里還有一些,這個你們拿著。以後有用的上就用上。沒用就當是驅蟲了。這藥材的味道奇特,一般的蛇蟲鼠蟻聞到味兒就跑了。」

江春皺著鼻子擺手連連道︰「別給我別給我,這味道太難聞了。我受不了。你剛好愛招蟲,荷包你帶著剛好。」

這味道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江藜想到她夏天確實比較招蟲咬,有個東西防防也好。笑著向刀疤道謝。

沒了曉寒。刀疤安排起行程來少了很多顧忌。做了幾天的馬車,江藜他們也適應了馬車的顛簸,有時候還能在馬車上睡覺,讓老陳頭都連連感慨,「小姑娘年輕身體就是好。」

越到北方,天氣愈漸回暖,陽春三月,正是出門踏青的好時節。江藜他們一路風塵僕僕。有時看到外面明媚的陽光,以及和煦的春風。還有那高高飛上天的風箏,盤算著離京城一天天臨近,心里也如這遼闊的蒼穹一般,開闊起來。

「,剛剛李鏢師讓人來說,今兒晚上歇在通州。」外面傳來江順的聲音。

江藜應了一聲表示知道,目光依依不舍的從已經有些卷邊的書上挪開。

這本書是前些天路過城鎮,老陳頭掏錢買的。那天江藜他們在馬車里講故事他也是听見了的,老人家最喜歡讀書識字的人了,知道江藜愛讀書,那天到落腳處的時間還早,他就出去看了看,听著書齋老板的話,買了一本游記回來,江藜果然愛不釋手,每天拿著書看,連吃飯都舍不得放下。

送出去的東西得主人喜歡,最讓人開心的莫過于此了。

江春很是想不明白,馬車晃晃悠悠,她一拿起書眼前就發暈,連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江藜竟然能穩穩當當的握著書,看得津津有味。

「通州?阿藜,朝廷賞賜給你的宅子是不是在通州?」江春有些不大記得,只覺得這個名字挺熟悉的,對于江鯉村以外的地方,特別是跟京城挨著近的,她知道的也就是一個江藜的宅子所在的地方了。

「啊?」江藜的心神還沒從書中收回來,等江春又問了一遍,她才猛的想起來︰「好像是通州,我們是來了這個通州嗎?」。

趕車的老陳頭听的笑起來︰「老頭子跑了大半輩子鏢,走南闖北這麼多回,只听過一個通州哩。」

江藜鬧了個大紅臉,這才知道自己問了傻話,撓了撓頭,拿過自己的包袱,從里面翻出來一張紙,把上面地址給報了出來。

「陳伯,你看要是方便,咱們晚上就去宅子里面住吧。听說朝廷賞賜的還有看守宅子的人,里面應該能住人的。」江藜想到這一路上的住宿安排,就有些過意不去。鏢局的人把她送上京城,不收取她的費用就罷了,一路上為了照顧她,吃穿住用都盡力給她享受好的。頭開始不知道刀疤他們住的是幾文錢一晚的大通鋪,不知道他們吃的都是干糧,後來知道了,她心里也很是感激鏢局的安排,但也知道,她手上並沒有錢,就是想改善鏢師們的吃住也沒有法子。這回到了通州,她正好有宅子,看房契上面寫的宅子也挺大的,怎麼說住起來也比客棧的大通鋪強吧。

朝廷賞賜了江藜這事,整個縣城都傳遍了,老陳頭也是知道的。不過這宅子在通州,他倒是不曉得。

「我听說不少京城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在通州買土地置辦莊子,這幾年通州的低價一年比一年高,你竟然還得了一座宅子,可見朝廷的恩賜。」老陳頭道。

貴人們在通州置辦土地,地價上漲,江藜琢磨著這幾句話,忍不住笑起來。

「那是,朝廷還賞給千畝良田哩。」江春說道,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江訓雖然在京城做官,但是江藜自小在江鯉村長大,朝廷讓太監去江鯉村宣旨,對這些肯定都打听清楚了,卻仍然在通州賞了座宅子,在江鯉村賞賜千畝良田。江藜不來京城,通州的莊子給誰住?御賜的東西又不能拿來賣,難道就放在哪里看著?還有宅子里的那些賞賜的下人,誰來養活?

如果江藜來了通州,可是通州只有一座空宅子,連個田地都沒有,通州這兩年的低價猛漲,她的家底大家都清楚,她哪里買得起通州的土地?她又用什麼來養活這麼多僕人?

以前離得遠沒有想,到了這邊才發現朝廷賞賜的東西很有意思。

刀疤听說江藜晚上想去她的宅子住倒是沒什麼意見,只當時小姑娘頭一回路過她的宅子,心里好奇想去看看。

刀疤對通州也很熟悉,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往江藜的宅子走去。

「是這里嗎?」。刀疤騎在馬上,馬鞭遙指朱紅大門上掛著的一個簡單的江府牌匾問道。

江藜把房契拿出來,又念了一遍上面登記的地址,刀疤核對了一下,是一樣的地址,就讓跟在他身邊的白淨少年前去敲門。

「誰呀?」門里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吱呀大門被打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挺著大肚子,皺著眉頭盯著門外的一群人。

「干什麼的?」那人開口語氣不善。

白淨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刀疤,然後語氣和善的道︰「你們東家來了,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嘿,唬人還唬到我王老五跟前來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老五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嗎?」。大肚子男子譏笑一聲,道︰「朝廷把這宅子賞賜出去了,我連東家呆在那個老鱉窩里都不知道,你這毛小子竟然還敢冒充東家想登堂入室,嘿,趁著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你趕緊走,不然大爺我就去保管,把你這毛小子關進大牢去。」

自稱王老五的門房說完這話,咚的一聲把門給關了,留在外面的白淨少年臉上一陣白一陣青。

江藜也氣紅了臉。

握了握拳頭,江藜道︰「李鏢師,今兒想請您幫個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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