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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鯉村因為出了江訓這個魚躍農門的典範,曾經有些衰落的讀書入仕之風又開始興盛起來,最典型的就是村里的七叔公用舉家之力送他有聰明伶俐的孫子江有才去了城里的書院入學,等著他高中狀元,到時候跟江訓一般,騎著高頭大馬,衣錦還鄉。

而理智的就送孩子入了村里的族學,有能力的就送去鎮上的學堂。畢竟讀書的地方不同,束修跟伙食費的差別還是挺大的。作為地道的農民,看老天恩賜吃飯,每年的收入有數,又要防個三病五災的,送孩子上學這事,還是量力而行的好。

七叔公家的江有才堂兄去了城里讀書,借住在他姑姑家,跟他同樣在書院讀書的表兄處的特別好,有次回來也都帶了他表兄一起。

江有才的表兄叫王宗水,從小在城里長大,很是看不起鄉下人,跟村里同齡人也都處不來,爬樹掏鳥蛋嫌粗魯,下河模魚嫌太髒,下地干活嫌太累,去學堂旁听嫌夫子沒學問。江有才每天都要費盡腦力的想著帶他去哪兒玩好。

可自有一回江有才帶他來江家,看到了在菜園幫忙澆水的江藜,一听這是江訓家的大小姐,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官家小姐呢,又見江藜雖然不愛說話,總是低著頭,長的也還算漂亮,王宗水頓時心里打起了小算盤,每天纏著江有才帶他來江家。

江家的門禁並不是很嚴,江有才跟江藜是正經的堂兄妹,就連江訓都樂意跟族里人親近,慶伯當然也不敢阻攔江有才來江家,是以江有才跟王宗水常往江家來找江藜說話。

江藜本就不常出門,又沒有親近的同齡人來跟她說話,是以江有才跟王宗水所說的城里的事情,對她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那里熱鬧又繁華,自由又充滿莊嚴之氣,讓人很是向往。

而趙亮賭錢的事也是听王宗水說的,冤死那一世趙亮欠了錢,杏妮並沒有來江家求助,但是趙亮最後仍然被放了出來,只不過被人打斷了胳膊跟一條腿,被放出來以後他就失蹤了,听說杏妮哭死很多次。他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是三個月後,那時他在城里已經賭出了一點兒小名頭。江有才也是有一回跟同窗去書坊買書,巧踫到了拄著拐杖從賭坊出來的趙亮。他們自小也是一同玩過的,只不過後來兩人走了不同的路子,這才疏遠了,現在又再次見了面,趙亮又剛贏了錢,就邀江有才去了城里的大酒樓吃飯。

雖說這時候的趙亮形容恐怖,性情也因為身殘被人嘲諷有些扭曲,但賭錢的本事確實長進了。江有才在城里讀書,身旁來往的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最不濟的也比他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出手闊綽,是以他找同窗借了些銀子,也搭著趙亮贏了不少錢。後來他還把趙亮介紹給了他的表兄王宗水,連帶著讓王宗水也獲利不少。是以江藜听他們說了不少關于趙亮的賭錢贏錢的事。

杏妮來求救的時候,江藜還在疑惑這個趙亮是不是她前世听說過的趙亮,但想著很多事情都能對上,這才動了給錢讓趙亮去賭錢的心思。

如果之前江藜還在懷疑趙亮是得了什麼機遇,現在見趙亮被自己所救,拿了自己給的賭資也能贏,就知道真的是他的運氣比較好。

第一個月,趙亮拿錢去了賭坊二十六次,贏了二十四次,只輸了兩次。

第二個月,趙亮拿錢去了賭坊二十二次,贏了十八次,輸了四次。

冬月剛到,江藜就把錢都拿了出來,要給趙亮好好算算賬。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趙亮的變化還是很大的。以前他身上總是流里流氣的,整個人說話也都帶著討好巴結奉承的勁兒。江鐵柱最看不得他這個樣子說話,揍了他兩頓,也給他打老實了,現在說話好多了,就是奉承的時候,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讓人不舒服。

「大小姐,您是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嗎?您說,我改,我一定改,我保證改,就是求您千萬別不管我了啊。」趙亮心里也是知道好歹的,自從他爺爺過世以後,除了杏妮就再沒人關心過他了。但是杏妮關心他卻不知道怎麼幫助他,可是江藜不一樣,她握住他的命門。

江藜讓忠厚老實的江鐵柱行走帶著他,外人看在江鐵柱是江家人的份上,對他也多少客氣了很多。而江鐵柱的性子又老實,認死理,讓他的那些花花心思怎麼都施展不開。

江藜會讓他去賭博,但是會限制時間,會告訴他什麼時候能去,什麼時候不能去,而他听江藜的話,很多時候都能贏,這是最讓他信服江藜的地方。雖說一開始不能去賭錢的時候,他總是會很難過,想罵人想打人,但是他喜歡贏錢是的快感,也喜歡人家正視他時的目光,這些是從來沒有過的體會,這兩個月他過的很開心,同時心里也成長不少。現在江藜要跟他算賬,他以為是自己這個月表現不好,江藜不打算跟他合作了。對,他們是合作賭錢的關系。

江藜見他如臨大敵,一時有些納悶,解釋道︰「你沒什麼表現不好的地方,只不過當初我們說好了的,每贏一兩銀子,你就可以拿走一百個銅板。之前一直沒跟你算賬,也只給了你一兩銀子讓你平時花銷,現在天兒漸漸冷了,我把賬給你算算,你拿了錢也好修繕一下破廟,買些御寒的東西呀。」

趙亮一听是這個緣由,頓時放下心來,同時覺得一股暖流涌上眼眶,他微微仰了仰頭,把淚意給逼了。江藜的話讓他想到爺爺去世的那個冬天,爺爺剛下葬,叔叔跟嬸嬸就說他還小,他們一家人搬跟他一起住,好照顧他。他那時只剩下叔叔一個親人,當然也想跟他們親近,誰知道嬸嬸搬當晚就逼問他房契在哪兒。爺爺咽氣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叮囑他把房契藏好,那是他安生立命的東西,誰問都不能給。

他最听爺爺的話,沒有把房契給嬸嬸,每想到大冬天嬸嬸竟把他趕到豬圈,連棉襖都不給他穿,第二天他凍的昏昏沉沉,要不是族里的叔伯不放心看他,當時他就被凍死了。後來叔叔嬸嬸面對族里的壓力,不甘不願的搬走了,族里的叔伯想收養他,他也不樂意統統使壞給拒絕了,最後只有他一個人住在爺爺留下的住宅里。誰知他不爭氣,最後連祖宅都給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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