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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請

「你說什麼?換成普通青玉的?」

郭家最小一個小女婿衛仁,瞪著劉宏,即便是他從來不喜歡仗勢欺人,這會兒也恨不得一巴掌打死眼前的家伙。

擺在桌上的青玉雕像,一樣形神兼備,放在外面,光憑此等好手藝,就足以讓人重金收藏,但和周圍的玉像比,登時黯然失色。

他弟弟被打掉了門牙,今天他是登門問罪的,奈何听劉宏一字一句把事情說清楚,立時把弟弟忘在腦後!

衛仁深吸了口氣,面孔嚴肅︰「你听著,我岳父大人為官近六十載,出將入相,一心忠于陛下,雕像入邀天閣,那是榮譽,是陛下的恩寵,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問題!」

劉宏登時苦了臉,偷偷模模讓人把罩在原本玉像上的白紗撩開,攤攤手︰「不是我有意怠慢郭老將軍,別說大周,就是四國內誰人敢拿老將軍的名聲開玩ˋ笑,這不是萬不得已嗎?」。

衛仁一眼看到那尊玉像,背脊上登時麻嗖嗖一片。

現在更不好了。

整個玉像竟然變得陰柔無比,偏偏五官還酷似岳父,一時間看得他毛骨悚然,連忙低頭閉眼,哪怕看一眼,都是對岳父的褻瀆,再看下去,他回家恐怕都不敢面見他老人家了,說不得轉眼就露出破綻。

衛仁登時大怒。

他這人本就是個暴躁脾氣,又愛喝酒,喝了酒還喜歡耍酒瘋,不是個好相與的。此時更是暴跳如雷。

「你們,你們將作監的人不想活了!!」

劉宏顧不得解釋,硬挺了衛仁一腳,撲過去摟住玉像拼命抱下來,那玉像幾乎有半人高,很是沉重,尋常兩三個大力士抬還要小心翼翼,可劉宏卻當真一個人穩穩當當把東西抱了下來,平穩放在桌面上,可見他是真急了。也說明將作監的大太監也不可小覷。

「衛爺息怒啊!」

劉宏苦著臉讓開地方。

衛仁臉上的怒氣還沒退。腳抬起來,因為慣性,踉蹌後退了一步——那玉像無論從什麼地方看,也是再好不過。

但他絲毫不開心。反而心中拔涼。拔涼的。

「難道要我去找國師?」

衛仁呆愣無語。

劉宏嘴角動了動。到底沒敢點頭。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國師和郭家那位老爺子。好些年老死不相往來,似乎有舊怨。

至于是什麼樣的恩怨,外人就不得而知,兩個人也從沒提起過,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

畢竟國師是修行中人,身份不涉世俗,郭老將軍卻是世俗中人,出了名的八面玲瓏好人緣,兩個人擺在一起,本也不搭調。

郭老爺子領兵打仗的時候,或許要和國師打到交道,但國師只負責佔卜吉凶,預測天時,行軍打仗的具體問題,將領可不會把一位國師當做軍師來用,一般情況下,領兵的大將元帥,也許連見都沒必要見國師幾面。

但衛仁是半個郭家人,不是入贅,勝似入贅,他岳父又把女婿真正當半子,相比兒子,反而更疼愛女兒,他雖然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可老爺子對國師不感冒,還是挺清楚的。

他心里納悶,也覺得自家老爺子恐怕是老小孩兒的性子,人家國師平日里相見,一直客客氣氣,對待岳父是相當尊敬,可不像有什麼恩怨的樣兒。

衛仁護短,即便如此,他也更听岳父的話,實在不樂意和國師打交道,但現在這事兒,他已經兜不住了。

劉宏嘆了口氣︰「出事之後,榮安郡主來看過,一眼就發現玉石不妥。」

他仔仔細細把紅塵說的話,告訴衛仁。

「這座青玉雕像的雕工沒什麼問題,時間有點兒來不及了,再說,那一批玉料也全部消耗干淨,即便還有時間,又去哪里找合適的玉料去?」

衛仁翻了個白眼,這老小子說的到簡單!

青玉雕像,不說材質如何,它不是法器,沒有氣場,擺在那兒就是個沒用的死物。

別人的雕像安置妥當,陛下親自率領文武百官進來酬謝忠臣良將,表彰他們大功于社稷,那是很復雜的儀式,儀式完成,福運綿延,惠及後代,只有他們郭家沒有這等加成效果,如何公平?

「那總不能勸陛下改期,重新再雕刻一整批的玉像吧?」

劉宏簡直要愁死了。

衛仁不傻,雖然他很想,可也知道這不可能。

郭家在大周勢力再大,再能影響皇上,這種話也說不出來,再說,他岳父也不會說這些。

沉吟了下,衛仁咬牙︰「大不了真去求求國師,先找一批靈師來看看情況。」

「哎,衛爺還是再去求教榮安郡主吧,在京城的靈師里面,榮安郡主絕對排的上號,實力在大部分靈師之上。」

宮里消息靈通,劉宏說話,還是很管用。

衛仁眨了眨眼,也有點兒猶豫。

「……她打了我二弟。又隨口讓把我岳父的玉像換成這等普通的……算了,先找別人。」

劉宏嘴角抽了抽,到底沒說話。

他早把那位衛二爺為什麼挨打,不著痕跡地透露給了這位衛爺听,可這位也是個固執的,他覺得他弟弟是好人,心地善良,只是有點兒調皮,他就不信一言半語他弟弟的壞話。

劉宏又不姓衛,管不著人家怎麼養弟弟,何必多言!

而且衛爺說的也不錯,那位郡主看樣子不大想理會此事,京城的靈師也不只她一個。

衛仁想通了,一咬牙匆匆離去。

當天晚上,薛柏橋不知道從哪兒知道宮里發生的新鮮事兒。偷偷模模跑到紅塵這兒探听八卦。

紅塵簡直無語。

「難道宮禁森嚴這幾個字都是假的?」

邀天閣玉像出事兒,明明是藏著的秘密,怎麼好像所有人一眨眼的工夫就都知道了。

薛柏橋嘻嘻哈哈地道︰「這叫欺上不瞞下,宮里的事兒,哪來的秘密,實話實說,萬歲爺哪天少吃了一口飯,那都要讓人分析個一二三四出來,在哪個娘娘宮里笑幾聲,滿宮廷的娘娘們眨眼間就知道了。宮里的事兒。該知道的人誰也瞞不住。」

至于能不能瞞得住皇帝,那誰也不知,也許瞞得住,也許瞞不住。但是萬歲爺裝作被瞞了。都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可當皇帝的,有時候也要學著裝糊涂,裝聾作啞。

「這兩天郭家那便宜女婿。找了好幾個靈師進宮,听說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就是給那件玉像重新開光,就在邀天閣內開光,到時候生成氣場,自然和邀天閣融合,即便別的玉像有一點兒排斥之力,也無傷大雅。」

「思路挺對。」

紅塵笑了笑,點頭,略有幾分贊嘆,「京城藏龍臥虎,靈師個個不凡。」

薛柏橋翻了個白眼︰「你還贊,這是壞你名聲呢好不好!」

很多人都知道,紅塵很消極地讓換了玉像,要是讓別的靈師輕而易舉解決問題,那紅塵的名聲的確要蒙上一層陰影。

薛柏橋心里,紅塵首先是靈師,第二才是郡主,郡主是虛的,靈師這一層身份,才是她最大的依憑,這一件事兒,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讓她落入塵埃,但靈師是最需要信任的行業,出現一次失誤,別人對你的信任就降低幾分。

反正薛柏橋心里挺著急的。

他急,紅塵半點兒都不急︰「要是他們能成功,那自是皆大歡喜,不過嘛!」

紅塵搖了搖頭,抿著嘴唇不說話了,氣得薛小侯爺吹胡子瞪眼︰「說話怎麼說一半兒?難道他們成功不了?但那些靈師們也不是庸人啊,最近這陣子,天下有名的靈師都雲集京城,以郭家的能力,請一二高手進宮去,那輕而易舉啊!」

「唔,那就等等看,也許他們有法子也說不定。」

紅塵還是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道。

薛柏橋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深深吸氣,決定以後再也多管閑事,這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嗎?

埋汰歸埋汰,中午薛柏橋還是留下來吃飯。

他昨天就看到了,郡主府那邊片了一只小羊羔,片成透明的薄片,特熬上湯底。

郡主府獨有的香料,又麻又辣,大冬天吃兩口,渾身通透,十足開胃。

再加上那些蔬菜和水果,哪怕在侯府,他都不好意思過多享用,畢竟侯府將來是他大哥當家,還有嫂嫂在,太奢侈了,大哥不介意,也不太好看。

如今他還沒有成婚,更沒有分府,在家里大哥已經成親,還被立為世子的情況下,總是要仔細小心些,以前他從來不注意,顯得瀟灑的很,別人也都贊他為人爽利,但現在長大了,成熟了,總要知道點兒事兒才好。

他家里雖說絕不會缺錢,堂堂侯府,坐吃山空也夠子孫後代吃幾輩子的,他卻不好把公中的銀錢當成自己的隨便亂花。

紅塵是弄不明白這位的那點兒小心思,真要知道,怕要氣死了——哦,原來家里的錢不亂花,換作在郡主府,那就是連吃帶喝帶拿,半點兒不用客氣!

不過是為了滿足口月復之欲,矯情什麼。

剛擺上飯,熱滾滾的湯鍋還沒沸騰,外頭就有人來報——信陽王府來人了。

郭老將軍賜封王爵,便是信陽王。

「是郭家的八女婿,衛仁衛將軍。」

「噗!」

薛柏橋噴了口水,眨了眨眼,淡定地把污漬擦干淨,抹了把臉苦笑。

既然衛仁登門,肯定是邀天閣之事沒解決了。

薛柏橋登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喜悅。

不是他不厚道,可他還是覺得挺不錯,人有親疏遠近,比起郭家,他自然更看重好友的名聲。

他家好友沒有解決,那他自然也不樂意看見別人給解決了。

「不過。邀天閣那事兒傳的雖然邪乎,可紅塵你是什麼人?要是有辦法就給他露一手,也好顯顯本事,別讓人小瞧了去。」

紅塵把整個鴛鴦鍋都給他,自己起身去客廳會客。

一進客廳,就見衛仁正看牆上掛的一幅寒雪垂釣圖,此圖是鄒先生和紅塵二人合作所畫,很是質樸,卻也顯功底,極具意境。薛柏橋來看到之後。用盡手段想把東西騙走,甚至都借口借到自己母親壽禮上去。

紅塵到不是不舍得給,只是這小子的借口花樣繁多,十分有趣。林旭听了也歡喜。干脆就拿捏著他。好讓他抓耳撓腮,多動動腦子。

小侯爺那麼不喜歡附庸風雅的,也愛得不行。懂行的人見了,自然著迷。

看衛仁這架勢,果然和傳言一樣。

傳聞中,郭家七子八婿,唯獨八女婿酷似老王爺,同樣允文允武,文武雙全,磨練些時日,或許又是一個出將入相的絕代人物。

當然,這些贊譽,只是看在郭老將軍的面子上罷了。

郭家至此,繁花似錦,但子孫後代的前程,怕是超不過郭老王爺了。

天底下畢竟只有一個郭殷。

「咳咳。」

羅娘跟在後頭,咳嗽了兩聲。

衛仁一回頭看見紅塵,發現她竟然是自己兩次得罪過的,臉色驟變,又青又白,半晌才裝作完全沒有之前的沖突,恢復正常,移步過來行禮,分賓主坐下。

「衛將軍怎麼有空兒來我這兒?听薛小侯爺提及,您不是請了幾位靈師進宮去,也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這會兒應該正忙才對。」

衛仁聞言,臉上一紅,心里也有點兒不自在,面上卻端著架子,猶豫了下,輕聲道︰「在下思量,既然是皇後娘娘托郡主去邀天閣探查,總該知會郡主一聲,否則太過失禮。」

紅塵登時笑了︰「我無妨,你盡管請別的靈師處置便是,完全不需要顧忌我,至于娘娘那兒,衛將軍就更不必操心,她老人家心更寬,指不定現在都忘了這事兒。」

衛仁一怔,訥訥無言。

紅塵又笑︰「不過,將軍還是快些處置才好,傳揚出去,終究不太好听。」

邀天閣建成,乃是為了供奉忠臣良將,別人的玉像都好好的,偏偏郭老爺子的出了意外——這不正說明,郭老將軍此人的忠心都過于虛假,上天有眼,認為他不該佔據邀天閣的席位。

總會有心思陰暗,或者別有用心的人以此做文章,不敢明面上說什麼,也會暗地里胡言亂語。

即便是郭家,遇見這等事,大約也不好視而不見。

衛仁的臉色大變,他又何嘗不知道!

那日一得知具體情況,他就托關系尋了幾位靈師。

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過,大部分進了邀天閣,都被嚇得腳軟,隨便找借口就溜走,衛仁氣得要命,實在沒想到身為靈師,竟還有如此沒擔當的,卻不知道,越是有名望的靈師,越吝惜羽毛,一見事情不好解決,躲開才最正常,這叫有自知之明。

到是其中一位叫曲烏的靈師,冷漠寡言,見旁人只顧著推月兌,很隨意地就一言道破究竟,也說雕像用的玉石和周圍玉石氣場沖突,大約是因為不同源,與劉宏所言沒什麼分別,還說若一定要用這尊玉像,只能重新開光罷了。

衛仁當時十分高興。

只要能安安穩穩地讓自家岳父的雕像入駐邀天閣,什麼法子都無妨。

開光的動靜很大,那也無妨,別看是在宮里,別人做這事兒不太方便,畢竟大周也忌諱巫蠱之術,無故做起法事,總要招上面的忌諱,但以他的人脈關系,也不是多難。

衛仁使出渾身解數,幫曲烏準備好一切,眼睜睜看著曲烏在邀天閣為雕像開光……

一開始真有成功的跡象,那雕像劇烈震動,相貌轉換,一點點恢復,沒想到成功的前一刻,忽然滾下來,前功盡棄。

連玉像的眉心處也多了一道裂痕。

衛仁簡直欲哭無淚。

有裂痕,哪怕不明顯。可這玉像根本就沒法子用了,只剩下最後一個備用的,要是再出問題,他就真要做好準備,他們郭家要丟人現眼幾百年,甚至更長。

想到此,衛仁臉色變了變,站起身一揖到地,不敢再隱瞞,支支吾吾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才又懇求道︰「郡主。那玉像始終不能安置成功,衛某實在無法可施,還望郡主施以援手。」

紅塵挑了挑眉︰「曲靈師也沒成功?我要插手怕是不妥吧,豈不是掉人家曲烏的面子!」

衛仁登時想起來。自己找別的靈師插手。也有汰人家郡主付意思。只能苦笑,一個勁兒苦求,再沒一開始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派。

羅娘她們都給逗樂了。紅塵也就點頭應下,不過不是現在就去,這會兒正吃飯的時候。

衛仁再著急,他現在求人呢,也不敢勉強紅塵,只好老老實實告辭,不過轉頭就送了一堆禮物過來,其中就有當初他欺負人家小販,不讓人家售賣的那個‘滿床笏’。

薛柏橋︰「……」

他現在算明白,榮安郡主就屬于傳說中的有大氣運的人,發生在她的身上,壞事兒也能變成好事兒,但凡得罪了她,總有一天要還回去。

再一次來到邀天閣。

登上三樓,看到那一尊玉像,紅塵就忍不住皺眉。

衛仁雙目赤紅,眼圈發黑,他有兩個晝夜不眠不休了,眼角的余光都不敢落過去。

這段時間,那尊玉像起了更大的變化,變得竟然有點兒女相,面容詭異恐怖,竟把整個樓層都映襯的陰森森。

劉宏幾個將作監的太監快瘋了。

這要再不好,他們就是拼著挨罰,也得把玉像換成普通青玉雕像,讓萬歲爺不滿,總比讓萬歲爺看到這一幕受驚好,他們要真敢嚇到皇上,非得被千刀萬剮了不可。

「榮安郡主,您看看,是不是能給開開光什麼的,好歹讓它恢復過來吧。」

衛仁臉色發青,輕聲道。

紅塵掃了他一眼,搖頭︰「這種事我不做,若是單獨為玉像開光,誠然它能恢復正常,但氣場反噬之下,其它玉像都有可能出問題,總不能為了這一個,鬧得所有玉像不得安寧。」

見衛仁臉上迷惘,紅塵就道︰「邀天閣是建成的房子,此地玉像,是居住于此的人,若是有人莫名其妙,不打招呼,就隨便改動房子的風水,來適應另外一個外來者,你說,它們能高興嗎?」。

衛仁嘴角動了動,終究說不出我不管別人的話來。

能入邀天閣的,必然都是重臣,無論是已經去世的,還是尚在人世的,都有子孫,他為了自家岳父費盡心力,人家的子孫後代,也一樣不會願意自家長輩受委屈。

可是……衛仁嘴角動了動,苦笑道︰「難道真不能兩全其美?其實,為我岳父的玉像開光,也不一定會影響到別人,他們都為我大周立下過汗馬功勞,同為官員,也許關系很好,能理解呢?」

這話說的,頗有些自我寬慰,紅塵還沒開口,就見下面一陣腳步聲。

兩人回頭,就見衛仁那個二百五弟弟衛義,正一臉殷勤地領路,後面正是曲烏。

衛義一上來,看見紅塵,立時便氣得火冒三丈,覺得小月復生疼起來,怒叱︰「你,你還敢出現?我,我……」

衛仁頓時頭疼,連忙打斷︰「二弟別胡鬧,為兄萬分辛苦,才請了人家來幫忙,這是榮安郡主!」

「還郡主,哥你一定被騙了,不是你說的,她還想從地攤上買那什麼亂七八糟的物件,肯定是哪個宮里的宮奴私自跑出去玩,現在還敢在這般大事兒上行騙,哥你要真信了她,那才要倒霉!」

衛二一臉猙獰。

這家伙越說越不像樣。

衛仁嘴角抽了抽,惱羞成怒︰「二爺的病沒好,怎麼就出來了,來人,快把他扶下去休息。」

立時有兩個小廝,捂嘴扯胳膊,硬生生要把人拖走,哪怕衛義氣得眼楮通紅,他哥一副吹胡子瞪眼要吃了他的模樣,他也不敢沖著大哥胡鬧,只是更把氣出在紅塵身上,氣哼哼地怒吼︰「你是什麼東西!告訴你,我請了曲烏曲大師來,大師出身名門,在她老人家面前行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衛仁暴怒。

那兩個小廝才下了狠手,挾持著二爺跑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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