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悠恬走出洗手間，看了秦好好一眼，見她睡的很沉，暫時沒有醒來的跡象，快步下樓。
與陸晉之會和，兩人走到樓後僻靜的地方，于悠恬開門見山問︰「你和好好分手了？」
陸晉之坦然點頭，「對。」
于悠恬挑眉，「原因是喜歡上了你頂頭上司的妹妹，覺得她更加適合你？」
陸晉之依然點頭，「是。」
于悠恬揚手甩了他一記脆生生的耳光，「畜生！」
她忽然記起，那天陸晉之送她回顧溫玉的公寓，離開前，曾對她說，希望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可以永遠做朋友。
那時，她覺得陸晉之的語氣有點怪，她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現在想來，怕是那時陸晉之就存了和秦好好分手的心思，卻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為什麼又等了這麼長時間呢？
怕是和對方感情穩定了之後，才向秦好好坦白吧？
這是陸晉之向來愛用的風險規避法，只有當事情萬無一失，他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時，他才會去做那件事。
他是萬無一失，立于不敗之地了，可秦好好呢？
他到底把秦好好當做什麼了？
于悠恬渾身的憤怒，都貫穿于右掌，打的陸晉之頭重重偏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
他擦了下唇角，看看手指。
還好，沒有出血。
他笑了笑，「悠悠，我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是也沒選擇潤澤嗎？」
「我從沒答應過沐潤澤的追求，而你已經和好好戀愛快十年了！」于悠恬幾乎氣炸了肺。
這混蛋，居然拿他和沐潤澤比！
「都一樣，」陸晉之漫步盡心說︰「誰能保證自己第一個遇上的人，就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呢？我是真心喜歡晴晴，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那才是我命定的女人，我喜歡她，我心里裝的都是她，再和好好在一起，只會害了好好，我雖然對好好沒有了男女之愛，但我對她還有兄妹之情，我不想害她。」
他也曾真心喜歡過秦好好，可當他步入社會，進入大公司工作之後，回頭再看秦好好，總覺得秦好好比他那些風情萬種的女同事們，總差了點什麼。
秦好好她，太……小家子氣。
不夠端莊、不夠優雅、不夠精致，每天活蹦亂踢跳，大大咧咧，沒有一絲淑女的氣質。
而高風的妹妹高風晴，像個精致的芭比女圭女圭，精致、婉約，一舉一動，就像從畫中走出來。
看到秦好好，他就會聯想到他們成長起來的那條陰暗的巷子，低矮的平房、遍地的垃圾、陰暗的苔癬。
看到高風晴，他則會聯想到明媚的陽光，明亮的櫥窗，錚亮的銀質刀叉，古樸的燭台和盛放的鮮花。
他聰明、有手腕、有能力，他向往那種精致的生活，徹底從過去走出去。
見到高風晴的那一刻，他立刻被她吸引了所有目光。
他對高風晴一見鐘情了。
剛好，高風晴也喜歡他。
兩人兩情相悅，很快就走到了一起，陸晉之向秦好好提出了分手。
他也有點心痛，有點舍不得，但他並沒糾結太久。
他已經為高風晴沉迷不已，每次和高風晴在一起，他都會覺得很滿足、很舒適。
他沒辦法再繼續和秦好好在一起，如果因為以前的感情，勉強在一起，只會害了秦好好。
陸晉之這樣坦白，于悠恬沉默了。
感情上，她沒辦法接受。
理智上，于悠恬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感情已經沒了，再勉強把兩個人綁在一起，他們兩個，哪個也不會幸福。
沉默許久，她問︰「既然你已經不愛好好了，還來找她干什麼？」
陸晉之苦笑，「悠悠，我不是草木，我和好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就算沒了男女之愛，還有兄妹之情，我擔心她接受不了，我過來看看她。」
于悠恬說︰「不用了，我會照顧她，既然你已經決定和她分手，就不要再來打擾她，‘我寧願你冷酷到底，讓我死心塌地忘記‘，听過這首歌吧？」
「我知道，」陸晉之依然苦笑，「但我還是放心不下。」
于悠恬火了，「陸晉之，既然你已經給不了她想要的，你就不要再來招惹她！你到底想怎樣？碗里吃著一個，還要吊著盆里的嗎？如果你真心為她好，你就躲她遠遠的，去和你心愛的女人相親相愛，別再來這里戳她的心窩！」
陸晉之垂眸，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沉沉嘆了口氣，「悠悠，你說的對……總之，是我不好……喜歡誰，或者不喜歡誰，這種事情，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控制，總之……我很抱歉……」
「不用，」于悠恬冷漠說︰「你走吧，我會照顧好好好，好好的事情，以後就不勞你操心了。」
陸晉之遲疑了一會兒，問︰「悠悠，我們還是朋友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即便是好好，我也希望我能做她的兄長，替她母親好好照顧她。」
「怕是不可以了，」于悠恬淡淡說︰「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我怕我忍不住再給你幾巴掌。」
也許，嚴格意義上講，陸晉之沒錯。
比如，如果她弟弟小舟，有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可是她弟弟忽然發現，他對他的女朋友並不是真心喜歡，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她會贊同他弟弟和那個女孩兒分手。
婚姻不是兒戲，戀愛就是為了試愛，戀愛時覺得不合適，分開是對的，以免走入婚姻，有了孩子，帶來更大的痛苦。
但是，人是有感情的，他做的對，並不代表于悠恬就能接受他的做法。
看到半死不活的秦好好，她真想找個啤酒瓶給陸晉之開瓢。
「我明白，」陸晉之苦笑的點頭，「但是，不管怎樣，以後不管是你，還是好好，有任何事，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盡力而為。」
于悠恬沒說話，漠然看著他。
陸晉之輕輕嘆了口氣，「那我走了，你和好好都保重，好好照顧好好，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