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恐懼的感覺,哪怕是他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他願意用他的一切換她的健康平安。

只要還能這樣抱著她,哪怕失去一切,一無所有,他也心甘情願。

溫雨瓷被他箍的透不過氣,輕輕推了他下,抬頭看他。

迷蒙的微光中,他的眼楮格外黑亮,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浮著一層水色。

她撫上他的眼楮,唇角彎起甜甜的笑,「顧少修,你哭了。」

顧少修抓住她的手,「沒有。」

她抱住他笑,「雖然眼淚沒掉下來,但我看見了。」

她記得她曾經說過,她看不透他,他讓她覺得害怕。

可此刻,她想,她已經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顧少修……」她臉頰埋在他懷中,輕輕呢喃︰「你別難過,我有預感,我一定不會死,我還年輕,我還沒給你生寶寶,我還想看著你,陪著你,照顧你。」

「當然,」顧少修抱著她,親吻她的頭發,「你當然不會死。」

「對啊,我不會死,我不放心把你交給別的女人,萬一她們欺負你怎麼辦?」

「沒有別的女人。」

如果可以喜歡別人,早就喜歡了,直到遇到她,才知道什麼叫心動,什麼叫情動,沒有別的女人,只有她。

溫雨瓷笑出聲,輕輕嗯了聲,「反正我又不會死,你就別瞎傷心了,該吃吃,該睡睡,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準每天喬名燁那邊就有消息了呢。」

「好。」顧少修抱著她,一刻也不想松開。

她雖然盡力支撐著,卻還是很快沉沉睡。

顧少修盯著她的睡顏,睜眼到天亮。

又幾天,她的情況越來越差,喬名燁建議她入院治療。

她住進京城第一人民醫院最豪華的高干病房,房間重新布置過,走進去絲毫沒有病房的感覺,倒像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

喬名燁開始每天給她注射一些解毒劑,效果卻並不理想,她更加嗜睡,渾身無力,下地走不了幾步就會氣喘吁吁。

每天她都堅持和溫雄通,好在打足了精神,聲音上還听不出什麼變化,溫雄只當是她擔心他的身體,生怕好不利落,將感冒病毒帶回去傳染了他,對她的遲遲未歸,沒有懷疑。

這天,陽光明媚,天氣晴好。

她睡醒之後,悶的發慌,獨自出了病房樓,往醫院後花園的方向走。

顧少修怕病號服影響她的心情,她入院以來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他每天帶來的衣服首飾足以給她開家奢侈品商店,那個男人寵起自己的女人來,當真是可以瘋狂到可怕的程度。

走到後花園時,她已經氣喘吁吁。

在花池邊坐下,仰起臉,享受暖暖的日光浴。

冬日的陽光最好,明媚暖旭,只要不直視,便不會覺得刺眼,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別舒服。

她在花池邊坐了一會兒,忽听身後樹叢的傳來陣陣狗吠聲。

听聲音,小狗不大,叫聲很弱,倉皇淒慘。

她想起了自己的毛團兒,臨死前就是發出這種嗚嗚的哀鳴聲。

心髒猛然揪痛,她起身朝狗叫聲傳來的地方走。

撥開雜亂的灌木叢,一直小小的拉布拉多正在在地上翻滾掙扎,它的腿上,咬著一只灰色老鼠狀的東西。

溫雨瓷皺眉,撿了一根木棍,朝那東西打。

那東西躲開木棍,縱身一躍,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刺溜一聲鑽入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手臂先是刺痛,再是酥麻,溫雨瓷皺眉看了看。

那東西真是牙尖嘴利,將她的手臂咬了兩個口子,鮮血直流。

反正人在醫院,回去上藥包扎一下就行,她也不在意,蹲,將那只小小的拉布拉多抱在懷里。

小狗很懂事,像是知道溫雨瓷救了它,睜著圓溜溜的眼珠,看著溫雨瓷,伸出舌頭,討好的舌忝了舌忝她的手指。

抱著它,想起自己的毛團兒,溫雨瓷一下舍不得撒手。

它後面的右腿被咬的不輕,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白色的皮毛。

她將小狗抱回去,在淋浴器下給它洗了澡,用吹風機吹干,又用碘酒將傷處消毒,上了些消炎藥,找了塊紗布裹上。

喬名燁剛好進來查房,見她抱著一只小狗把玩,笑意明媚,也笑道︰「修哥真是用心,物件找不到新鮮的了,這又送活物過來的。」

「不是他送的,是我撿的,」溫雨瓷將狗狗舉到喬名燁面前顯擺,「看,是不是特可愛,特漂亮?」

喬名燁看到她帶血的手臂,皺眉,「嫂子,你胳膊怎麼了?」

溫雨瓷歪頭看了一眼受傷的手臂,「我剛剛去後面花園曬太陽,看到一個不認識的東西在咬這只小狗,我拿個根木棍打那東西,結果被它咬了一口。」

她忙著給小狗洗澡上藥,自己的傷口還沒處理。

「我看看。」喬名燁拿過治療盤,準備給她消毒上藥,用剪子將她染血的衣服剪開,看到傷口時,忽然緊緊皺起眉頭。

「怎麼了?」溫雨瓷見他神情有異,忍不住問。

「嫂子你看,傷口周圍的紅疹褪了。」喬名燁有些激動。

溫雨瓷歪了頭仔細看。

果然,整條手臂上都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唯獨被咬過的傷口四周,紅疹消褪,露出原本玉白的肌膚。

「嫂子,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喬名燁抬頭看她,十分激動。

溫雨瓷不確定的說︰「代表只要找到咬過我的那個東西,也許就可以給我解毒?」

「不是也許,是肯定!」喬名燁拿過器具,采取溫雨瓷胳膊周圍的血液,又給溫雨瓷抽了一次血。

「嫂子,你細細想想,咬你的東西長的什麼樣?」

溫雨瓷仔細回憶了下,「長的特別像老鼠,灰色的皮毛,毛色很光滑,嘴巴和爪子很尖,動作很快,眼楮很亮。」

「長的特別像老鼠,難道是……」喬名燁正皺眉覺得奇怪,響了,他助手打過來的。

剛一接通,把放在耳邊,他助手的聲音就急急的響起,「主任,不好了,您養的那只寵物貂,自己打翻籠子跑了,我各處都翻過了也沒找到,那東西可是帶毒的,這可怎麼辦?」

喬名燁竟笑了,「我知道了,你拿上那家伙最愛吃的烤火腿,到後面花園去找找。」

掛斷,他長長吁口氣,「嫂子,你真是吉人天相,這樣都行,我真是服了。」

溫雨瓷奇怪看他,「什麼?」

喬名燁晃晃,「咬你那東西,是我養的寵物,剛剛我助手給我打,它自己打翻籠子跑了,看來是跑去了後花園,剛好遇到了你,我這就回實驗室,有了這個發現,給你解毒,指日可待。」

他比溫雨瓷還激動。

這個發現不但能給溫雨瓷解毒,也是學術界的一個重大突破。

溫雨瓷自然也開心。

喬名燁給溫雨瓷包扎了傷口後,急匆匆離開。

她換了件衣服,躺了會兒,顧少修很快來了。

一進門就將她抱進懷里,使勁親了一通,激動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溫雨瓷埋頭在他懷中問︰「喬名燁告訴你了?」

自從臉變成這副樣子,她就不願意讓他看,能躲著就躲著。

「嗯,」顧少修在她額上親了又親,「名燁說,再有幾天,他肯定能研制出解毒劑,瓷瓷,你有救了。」

他的聲音,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

听到喬名燁的好消息時,有種讓他渾身血液都瞬間燃燒起來的興奮和激動,以前從未有過。

受傷中毒的不是他,他劫後重生的感覺卻那樣強烈。

「瓷瓷……瓷瓷……」他親吻著她,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從小到大,他淡泊寡情,顧戰杰曾說過他,年紀不大,卻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可如今的他,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全為懷里這個小女人。

溫雨瓷用力回擁他。

這一刻,安穩、幸福、滿足,即使讓她把她所有一切全都交給他,亦心甘情願。

幾天後,喬名燁配制出了解毒劑,給溫雨瓷分次注射,溫雨瓷身上疹子的顏色逐漸變淺,漸漸消褪。

她停了喬名燁原先配制的止癢藥,精神一天天好起來。

顧少修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溫雨瓷也恢復了原本活力十足的樣子。

又過了幾天,溫雨瓷終于痊愈,迫不及待的顧少修一起離開京城回到景城。

再不回去,怕是溫雄就要疑心著急了。

溫雄見了女兒,上下看看,心疼不已,「瘦了瘦了,原本就瘦,現在瘦成皮包骨頭了,怎麼好端端的得了病毒感冒?」

「我哪有瘦?您就愛夸張。」溫雨瓷抱住溫雄撒嬌,想到險些回不來了,差點哭出來。

「是我不好,」顧少修歉意說︰「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溫雄笑著搖頭,「哪里的話?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不管怎樣,虛驚一場,皆大歡喜。

時間流逝,一轉眼,到了陽春三月。

溫雨瓷設計的十二星座系列首飾上市後,很快搶購一空,傾城珠寶正式聘任她為傾城珠寶的首席設計師,西陵雪這個名字,再次成為珠寶設計界的傳奇。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