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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封家根本

得知勇正已經回來,而且人就在喬家,封祥把傳家玉佩和玉鐲收進盒子里又鄭重其事地放到暗格里。

他到喬宅時,四桶魚已經殺完,一條條被對半剖開,晾在前院的架子上,那股兒濃烈的魚魚腥味,令他呼吸不能。

封祥如入無我之境,直奔後院找喬嵐,就連喬嵐對他這種行徑都采取了默許的態度,其他人更是不會加以阻攔。到了後院,那股味兒還是能隱隱約約地聞道,他看到了正站在小樓下與勇正的喬嵐。

喬嵐臉上帶著一塊古怪巾布。那巾布堪堪遮住她的口鼻,余出那雙烏黑發亮的眼楮。一晃眼間,封祥沒來由地覺得那雙眼楮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快得令人捕捉不到。

「我都說了,今晚吃面!既然是作客,就要有做客的自覺。客隨主便,你可知道!」喬嵐帶著特意讓章娘子給她趕制出來的口罩,說起話來有點含糊。

「吃面有什麼好吃的,外面那麼多魚……」勇正至今為止,只吃了兩頓水煮魚片,哪里甘心,尤其是在外面還有那麼多魚的情況下。

「沒得商量!愛吃別的,封家跟葉飛莫他們吃去。」眼前這人跟無賴無二般,喬嵐真心不想搭理他。

「我不愛吃豬肉炖白菜!」晌午,勇正就是跟葉飛莫他們一起吃的,只有饅頭和豬肉炖白菜。雖然味道比縣衙里提供的強點,但他原先帶有的期望值太高……

喬嵐無語,干脆轉身就走,看到封祥,她臉上的陰霾更重了,這一個兩個,盡過來給她添堵。

識時務者為俊杰,通機變者為英豪,封祥立馬揚起一張明媚的笑臉,「吃面啊。算我一份!」

「……」

喬嵐默不作聲。就要經過封祥往外走,不期然,他忽然開口道,「這是何物?」同時伸手扯下她的口罩。

喬嵐抽了一口帶著魚腥味的空氣。差點沒吐出來。「唔!」

「……」封祥還在因為剛剛摘下那巾布時。手指踫到了女敕滑肌膚而愣神,手里的口罩就被一把奪回去。喬嵐重新戴上口罩,聞了口罩里灑的香露才好些。

「沒事找事!」

今日。因為程胖子和章娘子兩人還在忙著調配腌魚的配料,晚餐從簡,下人們統一吃豬肉炖粉條,管事可加兩道小菜,主子們亦是如此,當然小菜與小菜之間也是不同的。

因為封祥和勇正在,喬嵐也沒讓程胖子把辛辣醬或是香辣醬拿出來,只是做了很平常的肉臊面,佐以幾道家常菜,也沒怠慢客人。

封祥吃得懨懨的,他不愛吃面食,更何況,他吃東西一向精細,這幾個家常菜,于他而言,確實有點難以入口。

勇正卻不管那麼多,照樣吃得很開心,而且還是那樣,吃都堵不上他的嘴。

晚飯過後,喬嵐立馬招來寶石,「寶石,送客!」

封祥覺得自己很無辜,原先喬嵐只是偶爾不搭理自己,如今就因為勇正的存在……她直接把他與勇正歸為一類,一同厭棄了。

勇正困得不行了,一進楊宅的門就不停地打呵欠,讓封祥嫌棄得不行,他始終想不明白,傳說中堅決果斷、雷厲風行的展吹浪怎麼會是這個德性︰難不成傳說有誤,還是被革職的打擊過大,這人自暴自棄了?

勇正迷糊著雙眼問,「今晚我睡哪兒啊?」

「跟我來!」封祥淡淡地應了一句,但走向的卻是他的書房。

進門,看到一個碩大的書架,勇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小子不老實!」他抬腳往邊上的矮榻走去,問也不問,直接躺下。

封祥到內室把那個盒子拿出來,放到矮榻中間的矮幾上,「解釋一下!」

勇正撩了撩眼皮,慵懶道,「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何需解釋。」

「你把它們從封言英那里偷來,給到我這個早已不是封家人的人手里,是何道理?」封祥眼楮里深埋暗芒,這兩件東西,本應傳到他和他未來的妻子手中,如果,他爹還在的話……

「偷?!」勇正終于睜開他那兩片厚重的眼皮,他躺在矮榻上,仰視站著的封祥,正色道,「我可曾位及大理寺卿,審理案件無數,最為剛正不阿,怎麼會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

封祥對此不予置評,他嘲諷道,「總不至于是他們雙手奉給你的吧,這太可笑了。」

「誰說這兩件東西來自他們。」勇正白了封祥一眼,好似在說你笨得無可救藥了。

「不管你是如何得手的,只要他們一天還佔著定遠侯世子世子妃的位置,這兩件東西就是他們的。」

勇正迷上眼楮,似睡非睡,「別把我堂堂前大理寺卿想得如此齷蹉不堪。這是你爹娘的遺物,我可是好心幫你保管了八年!」

「當然是……八年?!」封祥的話突然停下,八年意味著……他心里有一種莫名而大膽的猜想。

八年前,大雪紛紛,封言勇和唐英芝的遺體被原封不動地運回京都。侯府封家作為本家,其他旁支該來的都來了,本來趁給遺體更衣時,可以順道取回傳家信物,卻沒有找到。傳家信物不見了非同小可,但知道的都沒聲張,只是明察暗訪,甚至到南部那片被血澆灌的土地上找尋過……

如果沒有傳家信物,封言英可以是世子,日後也可以繼任定遠侯的爵位,但絕不會是封家的家主。

後來封言英第四次去南部戰場找尋傳家信物,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

封祥伸手摩挲盒子里的玉器,入手細膩,溫潤堅結,是幾年前,他曾摩挲過的手感。如果傳家信物在八年前已經被勇正私藏起來,那封言英那所謂的從戰場上找回的又是何物。

他看著好似已經睡去的勇正,神色復雜,「你這樣做的理由?」

「如果我說是你爹吩咐的,你可信?」

「不信,我爹又不會未卜先知,知道他會……而且他為何要讓你這個外人把傳家信物藏起來留給我,他不是這樣的人。」

勇正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說,「嗯,你是對的,他的確不是這樣的人。」

「額!」封祥一噎,不知如何接下去的好。

「我欠你爹一個人情,九年前,出征前夜,他找上我,說如若他有個萬一,讓我無論如何要保住封家的根本,也許,他真會未卜先知也說不定。」

「我爹他……」封祥喉嚨忽然一緊,他竟不知道,他爹早已有所預感,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上了戰場。

「封家落入封言英手中,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如今,他手里拿著假信物,也就顯擺顯擺,但日後真要繼承封家,根本過不了封家族老那一關。當然,如若你要幫他一把,大可將東西給他送去,讓他日後名正言順接掌封家,橫豎都是你們封家的事了。」

「不!」封祥厲聲打斷勇正的話,「這是我爹的,我絕不會便宜封言英的。」

「哦,你只當它們是你爹的東西,卻不說它們是封家的傳家信物,難不成,封家的事,你還就不管了?」

封祥的臉色瞬間冷凝,「我已被逐出封家,封家的事與我何干!」

「行,不關你的事就不關你的事吧。方正只要你還活著,日後娶妻納妾,生兒育女,封家的根本就斷不了,我也不算辜負你爹的囑托。」勇正一邊打呵欠一邊說。

「你來就是為了把東西交給我?」封祥當然不會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勇正必定有別的目的,把東西給他反倒像是順便而為之。

「非也,非也,我在等人。」勇正很坦然地承認了他另有所圖。

「什麼人?」封祥仿佛條件反射一般,立馬問道。

「你應該向奕小子學一學,非禮勿視,非禮勿听。我是真的困了!」

勇正頭一歪,便真的睡去了。

不管他是真睡還是假睡,封祥決定先暫且放過他。他將盒子拿回里間,想了想,還是拿在手里,出了書房。

周長樂覺得自己大概是失寵了,自從那五個暗衛來到封家之後,少爺都不大用他了。那五個暗衛,武功一流,辦事能力更是令人望塵莫及,他也沒什麼好哀怨的。雖然如此,他還是盡量出現在封祥的視線中,以期那天少爺有願意用他做事了。

這不,看到封祥招手,周長樂黯淡無光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光芒萬丈。

「少爺,小的在!」

「你進去守著那人,等他醒了,就帶他去客房。一定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是!小的保證一目不錯地盯著他,決不讓他作亂。」周長樂嚴肅地做出了保證,話一說完,他人已經邁進書房里了,然後端來一張鼓墩,坐在矮榻前,真的就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勇正瞧。

「……」算了,暫且這樣吧。如是想,封祥回到他的臥室,臨進門,把封一叫出來守在門口。

臥室內,他搬開堆砌在角落的什物,然後依次去轉動四根床柱,很快角落便出現了一個向下的洞口以及向下梯子。他一手拿著盒子,一手舉著蠟燭,一步一步往下走,最終消失在角落洞口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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