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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大奶奶駕到

過了小半個時辰,紅蓮急匆匆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中年大夫,很識規矩的站在門外等候。

「女乃女乃,這是京城里的梅大夫,林管家說治外傷是最好的,所以立刻請了來,半點沒敢耽擱。」

「好,快請進來。」蘇暖暖連忙起身,將招財平放在榻上。

紅蓮轉身請那位梅大夫進門,看著這京城中最負盛名,時常出入公侯府第的名醫,她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大女乃女乃傷重瀕死,她在府中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給那些管事磕頭,可沒人搭理她,最後還是個小廝瞧著她可憐,才幫她請了個半吊子大夫,那時的她真正是萬念俱灰,卻不料死志堅決的大女乃女乃卻忽然轉了性子,忽然積極向上起來。而她們的好日子,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到如今,名滿京城的梅大夫被請來,卻只是為了救治一只貓,人是物非,竟至如此。

「這貓兒好頑強。」

看了招財的傷勢,梅大夫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接著嫻熟的替招財包扎好傷口,囑咐這兩日不要給它太好的東西吃,進點稀粥就行了,惹得香雲擔憂不已,連聲道︰「這麼重的傷,還不能吃好東西?豈不餓死了?」

梅大夫模了招財一把,呵呵笑道︰「這貓兒還是挺肥壯的,沒問題,更何況又不是不讓它吃,只是讓它吃一點稀粥罷了。不過貓兒嘴饞,不似人懂事兒。女乃女乃須得用帶子勒住它的嘴,以防它忍不住偷吃。」

蘇暖暖一听便笑了,點頭道︰「看來大夫也是愛貓之人。對貓兒習性如此清楚。」

梅大夫笑道︰「我養著三只貓,寶貝的了不得呢。」說完又提筆開了張方子,讓熬煮後把藥湯和稀粥魚湯混在一起,讓貓兒喝下。只看的小丫頭們嘖嘖稱奇,紛紛議論道︰「這貓治病也要開方子喝藥?和人一樣的?」

梅大夫是個脾氣很好的人,聞言轉頭道︰「自然,雖然人貓有別。但身體構造卻何等相似?貓兒也是有五髒六腑的,這只貓兒雖命大,到底髒腑也是受了些傷。需要調理調理,只是喂貓喝藥卻比喂人吃藥難得多,這在下就無能為力了,還要看女乃女乃的手段。」

蘇暖暖鄭重將方子收好。交給蔥兒道︰「去前院找個穩妥的小廝。跟了梅大夫拿藥。」

付了診金後,梅大夫也就告辭。蘇暖暖輕輕撫模了招財一會兒,直到它不再「咪嗚」輕聲叫著,最後慢慢睡了,她這才站起身,對花兒道︰「你和蔥兒留在屋里照看招財。紅蓮,香雲,我們走。」

「女乃女乃。」

紅蓮一看主子那面沉如水的臉色。便知道她是要為招財出頭,合著自己先前的話都白說了。因忙忙叫了一聲,卻見蘇暖暖轉過頭來,惡狠狠道︰「從前是我錯了,既入了這宅子,光我想著獨善其身有什麼用?別人恨不能把我生吃掉,我一味退讓,就能有好結果?我呸!只怕她們不會這樣想罷?說不得還要得寸進尺,今兒是招財,一只貓,我退了忍了,下一次或許就是蔥兒花兒出了事,再然後便是你們兩個一直跟著我的,最後剩我一個,自然更好擺弄,又或者,直接便對上我,想個什麼法子害了,這都是有的。靠著你們爺,難道指望他天天在家里給我當護身符?人終歸還是要靠自己,她們既然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走。」

「女乃女乃可有什麼章法?」別看紅蓮之前勸蘇暖暖不要強出頭,那不過是因為她照顧主子那份兒「獨善其身」的心思,此時听見這樣一番話,知道女乃女乃已識得這後院厲害,要奮起了,這丫頭心中只有高興的份兒︰本來嘛,這才是一個合格的世子的表現。

「有。」蘇暖暖點點頭︰「這府里後院總管事的是魯大娘吧?咱們就去找她。」

紅蓮忙道︰「女乃女乃錯了,您是什麼身份?那魯家的再有臉面,也不必女乃女乃親自去找她,沒得跌了身份,女乃女乃只管安坐,待奴婢叫她,到時候女乃女乃說什麼她不听?」

蘇暖暖搖頭道︰「我雖是世子,卻並非當家女乃女乃,若坐在這里交代下去,底下人難免要陽奉陰違,難道你以為雲女乃女乃或者**女乃會真心實意讓她幫咱們嗎?這次事既然要出頭,就不能留下一絲兒隱患,最後倒成了笑話。」

紅蓮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若是女乃女乃親身去了,看似跌份兒,但底下人卻不敢再糊弄,不然的話,女乃女乃雌威發作,老太太和爺就不會饒過她們去。

因和香雲默默跟在蘇暖暖身後,彼此眼光相對間,都能看到對方隱忍著的雀躍之意︰女乃女乃終于要出頭了,她真正的融入了這個後院,終有一天,她會真心接納爺的。兩個丫頭對未來都是充滿了希望。

張氏這會兒正在房里喝茶,她夫家姓魯,所以這府里人多叫她魯大娘,因為婆婆是房老太君的陪嫁,在這府里地位還算不低,所以一家子也過得十分滋潤,總管外面的事,這侯府後院便是她做總管,不過這差事看著十分風光,其實卻也不容易,一旦行差踏錯,難免要被人指脊梁骨。

好在張氏是個聰明伶俐人,做了五年的總管,基本上沒犯什麼大錯,就是在大房幾個妻妾明爭暗斗不斷的時候兒,她也周全了,如今大勢已定,雲女乃女乃和**女乃共同掌著家,雖也是暗流洶涌,可一個是平妻,一個是庶出,表面上可都不敢囂張,自己有著婆婆的面子,倒也能周旋開。最撓頭的便是那位世子,原先家世清貴,心思狠辣,在她面前自己可沒少受委屈。謝天謝地,她去了梅月樓,雖說如今又回來了。好像還憑著一手廚藝得了老太太和世子爺的寵,可終究是個娘家失勢的,能回後院就該偷笑了,還能惹出什麼風浪?沒看連管家之權都不敢奪嗎?

風平浪靜的日子真好啊。

張氏盤算完畢,愜意的啜一口茶水,在心里感嘆了一句。

下一刻,就听腳步聲響。睜開眼一看,便見日常輔助自己管家的董家媳婦走進來,面上帶著罕有的緊張之色。見她睜眼,忙急聲道︰「嫂子,大女乃女乃帶著她身旁兩個丫頭往這邊來了,這可怎麼辦?」

張氏心里咯 一聲。暗道不是這麼巧吧?自己剛想著那不敢囂張。她就現身打臉來了?她如今還有什麼憑恃?一面想著,便驚訝問道︰「你確定大女乃女乃是找咱們的?不是路過?」

「不是。」董家媳婦想了想,又上前兩步,貼著張氏耳朵根道︰「剛剛春風苑里那只大貓差點兒讓人打死,大女乃女乃應該便是為這事兒來找嫂子的。」

張氏越發驚詫了,疑惑道︰「大女乃女乃的貓差點兒被打死,她來找我干什麼?又不是我打的。」

「嫂子難道就不想想,這貓會是誰打的嗎?」。董家媳婦差點兒翻了個白眼。心想誰不知道不是你打的?大女乃女乃是沖這個來的嗎?平日挺聰明的人,怎麼這會兒卻轉不過彎來?

張氏還真就沒轉過彎兒。糊涂道︰「這貓八成是**女乃派人打的,只是大女乃女乃不去找**女乃,找咱們干什麼?」

董家媳婦真無奈了,只得攤手道︰「嫂子,大女乃女乃無憑無據,怎麼好去找**女乃鬧?她這會兒,明擺著是要吩咐咱們幫她呢。」

「呵呵,她無憑無據就干下的事還少了?」說到底,張氏之所以「冥頑不靈」,就是因為她對蘇暖暖的印象還停留在蘇夢暖的身上,可見信息的收集是多麼重要,看,董家媳婦就比她明白多了。

董家媳婦還要再解釋幾句,結果就听外面院子里的香雲已經高聲道︰「魯大娘在嗎?大女乃女乃了,你還不出來迎接,托大到這個地步了?」

張氏和董家媳婦嚇了一大跳,連忙搶著出來,滿面賠笑地道︰「女乃女乃什麼身份?怎麼來到咱們這腌地了?有什麼事兒派人來吩咐一聲就是,這親自,豈不折殺了奴婢們?況也實實想不到您會來,倒怠慢了,奴婢們實在該死。」

蘇暖暖明知這兩人在睜眼說瞎話,一路上探頭探腦的媳婦丫頭可不少,她不信這兩人還不知道自己的事,卻也懶得在這上面糾纏,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的貓今兒被人打了,差點兒被打死。魯家的你是這府里後院的總管,你吩咐下去,誰若能提供凶手線索,我賞十兩銀子,先報先得。」

張氏嚇了一跳︰十兩銀子,就為了一只貓?這手筆未免太大。因忙陪笑道︰「女乃女乃,只是一只貓兒罷了,何必……」不等說完,就見蘇暖暖的鳳眼猛然眯了眯,淡淡道︰「怎麼?你是覺著,我沒有資格為我的貓出頭?」

「奴婢怎麼敢這樣想?要遭天打雷劈的。」張氏只覺著肝兒都顫了一下,連忙否認,就听蘇暖暖冷笑一聲道︰「我知道,我去了梅月樓幾個月,如今回來,管家之權也不在我手里,這府里怕也沒幾個人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所以我今兒個不是親自找你了嗎?沒辦法,誰讓我手里無權呢?好在世子爺仁慈,總算沒把我這個世子的身份也給剝奪了,我想……縱然無權,但我這個身份,還是能讓你們尊重一下的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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