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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來天,祁山把新鋪面建好,定下正式開張的日子後,特意來下溪村請客。

這天正午時分,祁風駕著馬車風風火火進了村,惹來沿途村民駐足觀望,更有甚者尾隨馬車一探究竟,見馬車停在陸家院外都圍了過來。

祁風跳下馬車,吆喝道︰「爹,陸家到了,你老下車吧!」

祁山掀簾跳下車,見四周圍了些人,拱手打起招呼來,大嗓門如同大喇叭,「各位鄉親好啊!哈哈哈哈!」

原本是很善意的打招呼,怎想他今日穿了件淺色衫子,不甚合身,緊緊捆在身上顯得臂肌和胸肌愈發遒勁鼓脹,搭配匪氣十足的外表,活月兌月兌一只裝笑的猛虎。

圍觀的幾人一哄而散。

祁山熱臉貼了冷**,不爽的扯了扯衣衫上的褶子,朝祁風吼道︰「上去拍門呀,看著我干啥?」

祁風拍馬,「爹,你穿這身真精神!」

祁山又捋了捋袖子,一本正經道︰「當年押鏢穿的粗糙,如今改頭換面做正經生意,咱不講究不行呀!再不能腰上別斧頭肩上扛大刀了,咱得注意形象!」

祁風扯著自己一身玄色短打,抱怨道︰「總不能你自己注意形象,讓我跟許叔他們干看吧?」

祁山瞪眼訓他︰「廢話少說,趕緊拍門去!」

祁風嘟囔著上前拍門,陸小乙來開的,腳下站著忠犬小灰灰,朝祁風一陣狂吠。

陸小乙見來人。自動忽略前面的祁風,熱情的朝後面的祁山道︰「祁叔來了,快請進!」再回頭喊陸忠,「爹,祁叔來了。」

祁山道︰「哈哈!小魚兒,幾天不見又長高不少!」陸小乙笑。

祁山緊接著一句,「嗯,也長壯了!」陸小乙不笑了。

陸忠听見聲音迎出來,熱情的把祁山父子請進門。

小灰灰還在吠叫,想必是來人高大壯碩。又是鏢師出身。身上帶著一股煞氣,讓小灰灰覺得不安吧!

陸小乙懶懶的安撫道︰「別叫了別叫了,都是自己人。」

祁風也不跟祁山進屋,停在院里盯著小灰灰打量。「這小東西叫的還挺歡實。借我玩幾天唄!」

陸小乙恨他一眼。提醒道︰「別看它小,牙厲著呢!先說好啊,咬了不賠錢!」

話音剛落。小灰灰就被祁風抓住頸肉提溜起來。

小灰灰已經不是剛來時的小狗崽了,體型比成年狗小卻胖,就這樣被祁風提溜著,脖頸肉扯得老長,使整張狗臉變了形,而且狗身子騰空,四肢敞開露出灰白的肚皮,尾巴上卷遮住私密部位,看去可憐極了。

「哈哈,原來是只紙老虎!」祁風囂張的笑。

陸小乙氣極了,打狗還的看主人,這二貨是什麼意思?陸小乙沖上去救她的狗,祁風提著小灰灰左躲右閃,陸小乙擔心小灰灰被他拎死,關切的看,只見小灰灰乖巧的被提溜著,不叫也不掙扎,尾巴夾的緊緊的。

這只慫狗,就不能雄起嗎?

陸小乙一人制不了祁風,朝屋里喊小丁小庚來幫忙。

祁風還是大年初一見過陸家弟,當時,他站在雪地里彎腰笑著朝她們問路,時隔九月,他這樣的跳月兌性子竟一眼認出小丁小庚來,提溜小灰灰的手一松,指著弟笑道︰「哈哈,我記得你倆,我還給你們送過小瓷豬,你們記得不?」

小丁點頭,笑起來眉眼彎彎可愛極了,小庚搖頭,小瓷豬他弄丟了,順帶把送他瓷豬的人也忘了。

祁風指向小庚,叫他小白眼狼,話音剛落,他便怪叫起來,低頭一看,剛才還裝可憐的慫狗,竟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陸小乙剛還恨祁風欺負小灰灰,這會兒又氣小灰灰咬祁風,急慌慌的上去拽狗,終于把祁風的小腿從狗嘴里解救出來。

玄色的褲腿迅速被血液浸濕,陸小乙嚇得不行,這個時代沒有疫苗一說,萬一染上狂犬病害祁家絕了後,罪過就大了,急忙道︰「小丁,快去請吳大夫。」

祁風呲牙咧嘴,「沒事沒事,不用請大夫。」

小丁小庚驚在原地,在他們眼里,小灰灰就是肉嘟嘟乖巧巧的狗狗而已,怎會突然咬人呢!小庚哇哇大哭起來,高聲喊著︰「爹,你快來呀!小灰灰咬人了!」

陸忠和祁山听見動靜出來,祁山弄清怎麼回事後,哈哈大笑,「我還當啥事呢!原來是被狗咬了,沒事沒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被狗咬。」

祁風臉上訕訕,高喊道︰「親爹!」

「親兒子!」父子倆竟調侃上了。

陸忠面露憂色,「祁哥,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別有個啥閃失。」

玉蘭也從灶房跑來,甚至西院幾人也被招了過來,都圍著祁風催他把褲腳挽起來看傷情。

祁風笑著說沒事,抵不住眾人催促,把玄色褲腿挽起來一看,竟然有一小塊肉被撕開,露出鮮紅的內里,汩汩冒血的傷口看起來很是嚇人。

陸忠沒想到這麼嚴重,大跨步沖出院子去請吳大夫。

罪魁禍首小灰灰還蹲在旁邊,歪頭看著祁風,一副跟我無關的萌萌樣。

陸婆子上前踢它,小灰灰迅速躲閃,陸婆子更氣了,四下環顧瞅到一根棍子,急沖沖跑去撿上,開始追打小灰灰,嘴里罵道︰「破狗子,打不死你,信不信把你宰了吃肉!」

小灰灰靈活極了,繞著院子跑圈圈,陸婆子追的氣喘吁吁,竟是一下也沒打著。

陸婆子累了,小灰灰便蹲下,黑眼楮水亮亮的,歪頭看她。

陸婆子怒極。提著棍子繼續追,小灰灰跑了幾圈躲到狗窩去了。

玉蘭抱歉道︰「畜生東西不懂事,真是對不住了,祁大哥先扶祁風進屋坐著吧,大夫很快就過來了!」

祁山才不扶祁風呢,自己大大咧咧的往屋里走,「這麼點傷口算個啥!不用掛心,拿酒來洗洗就行!」

陸壽增和陸勇上前攙扶祁風,被祁風笑著婉拒,「不礙事不礙事。我能走!」

玉蘭倒來大杯白酒。祁山接過粗魯的倒在祁風的傷口上,蜇得祁風一陣抽吸。

陸小乙不禁打個寒顫,她都替他疼。

吳大夫被陸忠扯著火急火燎的趕來,一邊上藥一邊笑道︰「小伙子。咬人的狗不叫。夾尾巴的狗咬人。往後可要了!」

祁風點頭受教,吳大夫包扎完,交代一番又留了些膏藥便離去。陸忠要去送,被他勸住。

吳大夫是下溪村的權威人物,他說無礙便是真無礙,陸家人放下心來,玉蘭讓小乙小丁幫著去灶房張羅飯菜,陸忠陪著祁山祁風在廳里聊天。

小庚蹲在狗窩外守護小灰灰,陸婆子走過來,指著小灰灰又是一頓臭罵︰「破爛狗子,瞧你闖的禍,這一趟又要掏不少銀錢,你說養你何用?索性扔了算了!」

小庚第一反應是想抱住祖母求饒,再嗲聲嗲氣的哄她開心,可站起來停了片刻,竟擋在狗窩前,伸手擋住小灰灰,朝陸婆子道︰「祖母,你不可以扔小灰灰,它是我的狗,我養它!」

陸婆子總感覺乖孫有些不一樣了,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和藹道︰「好好,乖孫說不扔就不扔,乖孫說什麼祖母都樂意!」

小庚搬來小板凳,一直守在狗窩前,直到玉蘭喊他洗手吃飯,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中飯做的很豐盛,因祁山父子突然光臨,陸家沒準備豬肉,便宰了兩只大公雞,一只紅燒一只白斬,又炒了雞蛋和幾樣瓜菜,滿滿當當擺一桌。

祁山笑得可歡了,他遲不來早不來偏偏踩著飯點來,也是有他的私心的,想當初陸家小魚兒在鏢局隨便做了三個菜,讓他回味不已,如今趁此機會,親自來陸家嘗嘗小魚兒她娘做的飯菜,豈不是更讓人歡心!

陸忠先去請了余糧,又把陸壽增和陸勇請過來一並陪客喝酒,玉蘭挑了些菜給陸婆子和王冬梅送去,然後帶著兒女在隔壁小炕桌上簡單吃些。

祁山的大嗓門極具穿透性,陸小乙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暗道祁山這次學聰明了,不再先喝酒後吃菜,而是頻頻稱贊雞肉好吃、雞蛋軟女敕、黃瓜爽口、茄子有味……反正,吃到他嘴里的菜沒有一樣是難吃的!

玉蘭是第一次見祁山父子,盡管早在陸忠和陸小乙嘴里听說過,沒想到真人竟是如此,笑道︰「祁家父子真是奇怪,當爹的外粗內細,兒子又心思跳月兌,要不是長得七八分像,還真不敢他二人是父子!」

陸小乙道︰「其實風哥性子還是很像祁叔的。」

玉蘭想了想,說︰「說不定祁山當初就是祁風這樣的性子,押鏢多年就慢慢磨出其它心眼來,是了是了,鏢路上哪有平順的,擺個石頭設個卡哨都是有規矩的,說暗語打幌子都是有門道的,他要是一直跳月兌下去,哪能安穩到現在?」

陸小乙覺得玉蘭就是聰明,很多事一點就透,前後一串聯,定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

陸小乙也贊成玉蘭這樣的分析,人在不同的環境里,能激發出不同的性子來,換句話說就是人的適應性,祁山要適應鏢局這行,他就得在言行舉止上做出改變,讓自己看起來不突兀,讓道上的人看他有親切感,豪爽、義氣、粗獷、威猛不過是他的保護色,他要在鏢路上活下來,真正起作用的還是他的細心謹慎。至于祁風,就是年輕時的祁山,少了祁山的經歷,看起來與祁山才會如此相悖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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