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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帝都風雲之四七

第495章

曹家認為奇恥大辱的事, 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很正常的事,柳家這樣的豪門,又是平國伯與溫慧郡主的嫡長子,將來的爵位繼承人、國舅,當然有資格尚主。甚至, 在許多人看來,大公主下嫁柳家, 方不算委屈。

至于曹家認為柳家反復,欺騙自家啥的,真是天地良心, 人柳家完全沒有應下過曹家的親事啊。再者說, 先時柳昱柳伯爵以父親尚在孝期為由拒絕了媒人, 這就是不樂意了,誰曉得曹家還非要將聯姻進行到底呢。

反正,柳家心中無愧。

柳家自始至終就從沒考慮過曹家好不好。

便是今上, 也覺著這親事不錯, 父皇過逝, 今上是長兄,在今上小小的心里,弟妹們的親事當然就是自己的責任, 如今是長泰姑祖母做媒,大妹妹下嫁的又是自己將來的大舅子, 親上加親, 今上很認可這段聯姻。至于他娶人家妹妹, 自己妹妹嫁人家哥哥,是不是有換親之嫌,皇家哪里講究這麼多,輩份上不出錯就成啦。

此事,除了心中暗恨的曹家,稱得上皆大歡喜,便是大公主的生母張太美人在被太皇太後問及這樁親事時,也十分歡喜,認為閨女嫁的不錯。

余者,如蘇家、李家、唐家、崔家等其他帝都顯赫人家,均表示了對柳家的祝賀,因大公主年紀尚小,還未正式過禮,故而,大家暫只是嘴上賀一賀,待得定親成親之時,必然有重禮相賀的。

溫慧郡主的妹妹溫安郡主還私下同姐姐說,「先時都在傳大郎要與曹氏女聯姻,我心里還一直為大郎可惜。如今大郎親事定了,我也就放心了。」

溫慧郡主笑,「這話我也只與妹妹說,雖說是傳言,先頭的確有媒人提及過曹家,只是,那會兒國公還在老夫人墳前守孝,再沒有祖父守著孝,孫子就議親的理。後來合了八字,兩人八字犯沖,這就是天生無緣。」曹家到底是今上外家,縱不喜曹家,溫慧郡主也不願意過分得罪他家。

嫡親姐妹,溫安郡主哪里不明白姐姐的意思,笑笑,「想來也是天意。」

「是啊。」

柳家這親事,大家都說結得好。

蘇冰從祖父家回來,還與婆婆說呢,「柳尚書出孝,柳家本就要設宴,如今恰逢柳家大郎賜婚之喜,柳家宴會熱鬧的了不得。我沒慮到這個,回家誰都沒見著,就阿凝在家。」阿凝說的是與永安侯府定親的蘇凝,因親事定了,蘇凝近來在備嫁,便少出門了。

何子衿笑道,「咱們兩家離得不遠,待過幾日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蘇冰點點頭,道,「母親,你說這事兒多奇怪啊,以前我听父親說,但凡官員卸職守孝,其官缺便由其他官員頂替,這柳國公,听說守孝前是吏部尚書,如今甫一出孝,立刻官復原職,豈不稀奇?」蘇冰年輕,便是官宦之家出身,閱歷到底淺,她又是個愛問的,與婆婆關系也好,心有疑惑,就說了出來。

何子衿年紀倒是比兒媳婦大,一生兩世,也不是沒見識,奈何囿于出身,她也只是粗粗明白這個年代的官員制度。何子衿想了想,道,「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是,柳尚書致仕後,的確有人補了尚書缺,如今先頭補尚書位的那人因故不能再當差,故而柳尚書官復原職。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因為這也太巧了。第二種可能就是,柳尚書原是守的是祖母孝,祖母孝期一年,其實七個月就可出孝,柳尚書身份不同,非但是功勛重臣,還是將來的太國丈,讓他人暫代尚書職,柳尚書出孝便官復原職,也不算稀罕。」

蘇冰後來一打听,當真如婆婆所言,蘇冰都與丈夫說,「倘我這胎是閨女,咱們閨女要是像母親,就有福了。」

阿曄推斷一二,道,「一般閨女像父親的多,兒子像母親的多,嗯,咱閨女像我,我像娘,像娘的機率比較大吧。」

蘇冰想想,十分喜悅。

蘇冰還把這事兒與回娘家的小姑子阿曦說了,阿曦不禁有些擔憂,「那要是我生閨女,閨女豈不是要像我婆婆了?」

何子衿听這話道,「像你婆婆怎麼了,你婆婆這樣的人,萬中無一。要是你能生個像你婆婆的閨女,真是你的福分。」

阿曦道,「我婆婆性子是沒人能比的,就是脾氣略大些,我這不是為未來的女婿擔心麼。」

「胡說八道,閨女還沒影兒呢,就說到女婿了?」何子衿笑,「你婆婆與你公公難道不好,他們多和氣呀。」

「娘你就知道個面兒,我婆婆以前待公公是很和氣的,近幾年不曉得怎麼了,性子不比以前,就因時常壓不住脾氣,婆婆先時來帝都,還特意找竇伯伯開了幾幅湯藥。」阿曦道。

何子衿心下一動,就明白了,合著紀夫人是更年期了。何子衿便道,「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病,女人上了年紀,絕經前後,因身體發生變化,會影響心情,所以會有幾年脾氣變差。過了這幾年也就沒事了。」

阿曦道,「娘你打哪兒看來的,竇伯伯當初給我婆婆開方子時,說的也大致是這個意思。」

何子衿笑道,「以前不知哪里看來還是听來的了,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何子衿看閨女已是顯懷,問她進來休息的可好,會不會乏倦。阿曦道,「就是吃得多了,睡覺時覺著身子沉,肚子里跟揣著皮球似的,孩子好像會動了。有時覺著,肚子里好像有人吹泡泡一樣的感覺,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是會動了。」

何子衿道,「你頭一回有身孕,哪里曉得,這就是在動了。」又與蘇冰道,「阿冰要是有這種感覺,也不要驚慌,這都是正常了。這會兒是覺著像吹泡泡一樣,待孩子再大些,還會覺著像小魚一樣動來動去呢。」

阿曦與蘇冰听得都很是稀奇,大家說起阿曦肚里是兩個,讓她注意身體,阿曦道,「我身子倒是沒事,竇伯伯也說我胎相穩固,我就是發愁,這生出來可怎麼帶啊!」

何子衿好笑,「這還值得發愁,別說現在家里不缺人手,就是那貧寒人家,一人帶三五個孩子的都有。待生了就知道,可有意思了,睡覺時跟小豬仔似的,又圓又女敕,模透了孩子的脾氣,就特別好帶了。」

蘇冰打听,「竇伯伯有沒有說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阿曦不自覺露出笑意,手放在鼓出來的肚子上,道,「現在診著像龍鳳胎,竇伯伯說,待下個月再診一診,就能確定了。」

蘇冰很替小姑子歡喜,直道,「這可真是,待下個月定了,趕緊給你公婆去封信,也叫老人家高興高興。」

阿曦應了,「阿珍哥原是這個月就想寫信說呢,我想著,還是真正確定了再說比較好,不然,倘不是龍鳳胎,豈不讓公婆空歡喜麼。」

「那也不會空歡喜,妹夫家里,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孩子。你這一次生倆,多旺夫啊。」蘇冰道,「你說,你與相公是龍鳳胎,怎麼我就只懷了一個?」原本懷一個是正常現象,但家里婆婆一生就是倆,小姑子也是如此,蘇冰就覺著,她怎麼肚子里就只有一個啊。

阿曦道,「大哥又不能懷孕,要是大哥能懷孕,估計就能生兩個了。」

蘇冰給她這話逗得噴茶。何子衿也是笑,「又胡說。」

閨女雖然經常回娘家,何子衿也還是覺著閨女回來的少,這既回來了,自然要叫廚下做些好吃的。當然,如今做了婆婆,何子衿也是一樣待媳婦。尤其如今正是重陽將近,吃蟹的好時節,何子衿少時就喜歡吃螃蟹,北昌府不產蟹,便吃得少了,如今回了帝都,何子衿自然不會落下這道時令美味。

不過,這蟹也就是何子衿自己吃,阿曦去年吃過,也喜歡,只是如今有了身孕,不敢吃。蘇冰一樣好這口,不能吃的原因與小姑子一樣,于是,姑嫂二人就看著婆婆一個干掉了整整兩盤子大螃蟹。

事後,阿曦與朝雲祖父道,「我娘特會饞人,一邊兒吃還一邊兒與我跟嫂子說,說什麼‘明年就能吃了’,還說‘今年螃蟹是苦的,一點兒不好吃’,然後,自己足足吃了兩大盤子!」阿曦伸出兩根白生生的手指,以示氣憤。

朝雲祖父笑的,手里的棋子都抖到棋秤上去了,與阿曦道,「你娘這不是怕你嘴饞想吃麼。」

「我本來也沒那麼想吃,看我娘吃得那麼香,我才特想吃的。」

羅大儒笑著勸阿曦,「也就這一年。」

「不是一年兩年,羅爺爺,我是說這個事兒!」阿曦強調,她不是為沒吃螃蟹生氣,主要是她娘的行為,多氣人吶。

「可不是麼,這不是故意饞人麼。」

朝雲祖父笑道,「這哪里算故意饞人哪,你娘打小就愛吃螃蟹,她還小的時候,你家還窮著呢,也舍不得花錢買這個。到了重陽前後,你娘就見天去我道觀,有時聞道他們買了這些時令東西來,每每廚下蒸了螃蟹,這一端上來,你娘就說,蟹這個東西,性寒,對身體不好,一本正經的勸我少吃。我以前倒愛吃這個,我一邊吃,她就與我講,她看了什麼什麼書,書上說蟹在池塘里啥都吃,什麼蟲子啊、魚蝦的尸體啊、餓極了還同類相殘。把我听的,完全沒了吃螃蟹的味口,她就將一盤子全都吃光,一邊吃一邊還說,這樣貴的東西,扔了多可惜啊。要是活螃蟹還能放生,這都蒸熟了,這會兒不吃,晚上也就不能吃了。待她走時,還問我要不要把廚房剩的螃蟹放生,她下山,幫著放放生,也算積德啦。」

阿曦連忙道,「我娘這麼喜歡吃螃蟹,怎麼可能放生啊!」

「是啊,全放到她肚子里去了。」

阿曦感慨,「原來祖父也被我娘騙過啊。」又道,「我與祖父是同命相憐啊……」

朝雲祖父哈哈一笑。

待阿曦走後,羅大儒還說呢,「看不出子衿小時候還有這般淘氣過。」

朝雲祖父將眼一翻,「我隨口編來哄阿曦的,你也信~」然後,朝雲祖父一幅臭顯擺的模樣,道,「子衿小時候就很懂事,後來發了財,每年重陽都要送大螃蟹給我。說來,她今兒送的螃蟹還沒吃呢,晚上吃這個吧。」

羅大儒實在看不上朝雲師傅那嘴臉,道,「你不是講究的不行麼,這種吃蟲子吃魚蝦尸體的東西,你也吃得下?」

「怕什麼,吃這麼多年了。」朝雲師傅以往有舊疾,對蟹這種東西是不敢多用的,這些年由竇太醫逐漸調理著,身體一直不錯,故而也敢吃幾個了。

羅大儒唇角一挑,惡意滿滿道,「說不定還吃x呢。」

別說螃蟹,朝雲師傅連當晚的飯都沒吃,至于何子衿送的大螃蟹,都進了羅大儒的嘴里。

把朝雲師傅氣得,三天沒理羅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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