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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帝都風雲之四四

第492章

胡大爺之事, 江家出手相幫, 實是江家看在胡文和胡山長的面子上, 而且,胡大爺最終只是罷官,就是蘇尚書看在江家面子上未對胡大爺任上之事多有追究了。不然,不說蘇尚書這辦案辦老的, 便是蘇二郎都曉得, 這種貪賄案件, 絕不可能是只貪賄一次便事發的。就如胡大太太收人銀子,難道這是頭一遭?此事未往深究,以罷官而終,實是幸事。

江家以為, 官司了了, 胡家長房估計會很快回老家的, 因眼下就是太皇太後千秋節,江家何家沈家都是五品或五品以上官階,在帝都,官職到了五品, 就有資格為太皇太後的千秋獻上一份千秋禮了。何子衿一直忙這事兒, 也沒顧得上胡家, 反正有重陽宮媛小夫妻,依何子衿忖度, 後續無非就是胡家長房回老家里送些盤纏儀程之類, 何子衿還讓蘇冰提前預備出一份儀程, 待胡家回老家時送上,算是自家心意。

只是,一直待太皇太後千秋節結束,何子衿也沒听聞胡家要回老家的消息。倒是胡大太太,帶著兒媳孫媳的過來說話,人家主動上門兒,何子衿也是笑臉相迎,說些久別重逢的話,見了蘇冰,知道這是阿曄媳婦,胡大太太是夸了又夸,贊了又贊,褪下腕間一對羊脂白玉鐲給蘇冰做見面禮。這鐲子通體羊脂潔白,無半分瑕疵,縱蘇冰這樣的出身,見慣好東西的,也知這鐲子珍貴,不好輕易就接。

奈何胡大太太一意要給,何子衿便讓兒媳婦接了。

蘇冰謝過胡大太太,胡大太太接著就說到家里擺酒宴客之事,想邀請何子衿一家過去吃酒。

何子衿看胡家特意將日子放在休沐日,實在推托不得,只得應下。

把帖子放下之後,胡大太太滿臉慈愛的看向宮媛,笑道,「阿文那孩子,也是多年不見了,如今見著重陽與他媳婦,我這心里委實歡喜。家里設宴,不瞞你們,我們也是久不來帝都,對帝都流行的廚子菜色都不大了解。要是重陽媳婦無事,不若幫襯你大伯娘和大嫂子一把,也教一教她們。」

宮媛給這話說的都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道,「祖母看得上我,我就去給大伯娘和大嫂子打個下手。我才幾歲,若有幸听得長輩教導,也是我的福氣。」

何子衿听胡大太太的話就不大高興,原本胡文就不是胡大太太親生,胡大太太當年對胡文和三姑娘可是極一般的,如今又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要是刁鑽的就得說是擠兌孫媳婦呢。何子衿笑與宮媛道,「你們太太就是愛說笑,她呀,是頭一回見你,心里喜歡。難得祖孫在帝都相見,這樣的喜事,可得寫信與你家老太太、太爺說一聲才是。」與胡大太太道,「先時我們在北昌府,老太太時常說起大太太,很是想你哪。」

何子衿較胡大太太原是小一輩的,但,不要說胡大太太做的那些事,就是這話說的也叫人听著不大中听。何子衿什麼人哪,她笑吟吟的,一句話直中胡大太太的心里要害。胡大太太面兒上的親熱甚至都有幾分不自在,她連忙道,「是啊,我們在外頭,無一日不記掛老太太和太爺。」忙又問老太太、太爺身體可好。

何子衿笑,「兩位老人家都很硬郎,就是念著幾位太太老爺。」

何子衿問宮媛,「大太太、大老爺來的匆忙,先時事務又多,你是做孫媳婦的,這頭一遭見,可有給大太太、大老爺見禮?」

宮媛道,「像干娘說的,先時太太、老爺都在忙,倒沒顧得上。」

「這怎麼行呢。」何子衿嘆道,「你年紀小不懂這個還罷了,大太太最是講規矩的,以往離得遠,見不著,今兒這正經見了,趕緊拿出給大太太、大老爺做的針線來,給大太太見禮奉茶。」

宮媛與重陽成親時,雖然太婆婆不在跟前,這針線,宮媛可是早就預備下了。听干娘這樣說,宮媛便回房里取針線去了。何子衿命丫環準備新茶,一面與大太太道,「阿媛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她極懂事,我實在愛她這人品性情,就收她做了個干閨女。以後,還得請大太太多疼她才好。」

胡大太太甭看有些刁,一輩子也就是這些粗淺路數,當年她就連剛進門兒的三姑娘都治不住,如今更不必提已是誥命的何子衿了。何子衿瞧著胡大太太一身金玉渾身綾羅,縱有過來親戚家的刻意打扮,想來這些年的確沒少撈。胡大爺官司雖了,但因是貪污之事,朝廷很是罰了一筆銀子,如今看胡家長房出門這排場,可見頗有積蓄底蘊。

宮媛取來針線,何子衿笑道,「阿媛極孝順,當初與重陽成親,你們不在眼前,她也都打听著做了針線。一晃好幾年過去,瞧瞧,這針線,還是那樣的細致。就是放了這幾年,料子不比先時光鮮了,大太太可別嫌棄。」

胡大太太忙道,「孩子的一片孝心,我怎能嫌棄。」

宮媛上前給太婆婆見了禮,胡大太太收了針線,便取上佩的一塊羊脂佩給了宮媛,笑道,「與重陽好生過日子,要是他敢欺負你,只管與我說。」

宮媛收了玉佩,給太婆婆磕了頭,之後又見過大伯娘,胡大太太一行來前也沒準備,胡大女乃女乃便效仿婆婆,取了腕間一對金嵌寶鐲給宮媛做了見面禮。然後就是堂妯娌間廝見過,宮媛的丫環極機伶,見有晚輩,算來是自家女乃女乃佷子佷女一輩的,回房時順便取了幾個荷包,每個荷包里放了兩個小金錁子,宮媛就拿這個給的堂佷堂佷女們。

當然,囡囡和已去上學的小郎也都得了長輩給的東西。

宮媛看太婆婆一行隨手也都是金珠玉寶的拿出來,想著,太婆婆手里銀錢也是充足的。她坐在一畔听著干娘和太婆婆說話,心下萬分慶幸當初她爹讓她認下干娘之事。就太婆婆這說話,也知這不是個好纏的,宮媛倒不是沒遇到難纏的人,就是太婆婆這畢竟是長輩,她是孫媳婦,輩份上就有天然劣勢。不到萬不得已,宮媛不願意與太婆婆翻臉。

幸而有干娘出面,宮媛的心也就漸漸安穩下來。

何子衿與胡大太太說著話,待中午留飯招待了胡家一行,飯後,胡大太太起身告辭,何子衿讓宮媛出去相送,自己並未起身。胡大太太既惱于何子衿托大,心下卻也無甚法子。何子衿現在是四品恭人誥命,她不過一白身,如今江家坐著高官,她兒子卻功名被奪,胡大太太哪怕是個刁鑽人,也曉得在帝都怕是有不少仰仗江家的地方,對何子衿不但毫無法子,更是要客客氣氣的才好。

宮媛送了太婆婆,往干娘那里說話,見房里並無外人,就私下說了,「我看,大太太不似喜歡我的樣子。」

何子衿道,「不用理她,就她連累得胡大爺丟了官兒,這事胡山長和老太太還不曉得,要是他們曉得,饒不了她。」

宮媛道,「相公給家里寫了信,還說讓父親母親斟酌著,看是否告訴老太太和太爺。」

「兩位老人家上了年紀,這事是得斟酌。」何子衿嘆道,「真是財白兒女爭不得氣,你家老太太、太爺,都是難得一見的明白人。就是胡大爺,先時在老家時,也是個本分人。考功名多麼不容易,寒窗十年,從縣城考到府城,從府城考到帝都,這才得了官兒。好生經營個幾十年,縱不得高官顯位,也能有立身之地。如今一朝盡毀,大太太大老爺不思過錯,如今倒想這些婦人手段。哎,要是叫你家老太太、太爺知曉他們這事,還不知要如何生氣呢。」

何子衿不喜胡家長房,胡家大太太回家亦很是氣惱,直說何子衿狂妄,胡大女乃女乃站在一畔,只做個木頭狀,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講。

胡大太太這會兒說何子衿狂妄,待到何家,她就不這樣認為了。因為,相對于何老娘,何子衿簡直就是何家的文雅人哪。胡家的事,何老娘沈氏還特意問過何子衿。何子衿哪里會為胡大太太瞞著,早一五一十的與娘家人說了。何老娘沈氏都說胡大太太是昏了頭,沈氏一向委婉,也就自家人跟前兒說一說,胡大太太親自到訪,她自然不會這樣說。

何老娘不一樣,何老娘與胡老太太一個輩份,她又是個心里存不住事的,一向有啥說啥,見胡大太太就忍不住了,何老娘道,「這話按理不當我說,可你婆婆不在這兒,我就替她多說幾句。你呀,往時見你也精明伶俐,又是大家主出身,如何這般眼皮子淺。我們這樣寒門出身的,阿冽他爹在外做官,俸祿也不多,我也不敢收別人一錢銀子。你收人家銀子,能不替人家辦事?你家也不是缺錢的,誒,你到底收了多少銀子啊?」何老娘好奇死了。

胡大太太窘的臉上通紅,連忙道,「大郎實是冤枉,親家老太太哪里听得這些話,做不得準做不得準。」

「行啦!你就別瞞著啦!誰不知道呀!大家都知道啦~」何老娘一幅天下人盡知的神色,說胡大太太,「你以後可別這樣兒了,要說阿文不是你親生的,你不疼他也便罷了。你家大爺,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娘啊!要不是咱們知根知底的老親家,我都不能信這是親娘做出來的事兒。你說說,你干的這事兒,原本你家大爺再熬些年,上了五品,你也能有個誥命,如今就因著你,你家大爺前程也沒了。原本孩子們都是官宦門第,就因著你,成了平民百姓。男孩子還略好些,只要會念書,總有一門好親事。可女孩子不行呀,眼下說親,都講究門當戶對,你家大爺罷了官,豈不耽擱女孩子們的前程。你呀你,要是我,就是有人給我一百萬兩,我也不能葬送兒子前程,你呀,你糊涂呀~」

何老娘這一席話,把胡大太太說的眼眶都有些泛紅,一則是窘迫所致,二則就是縱然這罪名是長子頂下來了,可到底怎麼回事,胡大太太難道自己不曉得?何老娘這一通話,別個還好,有一句話是直戳胡大太太的心肝兒,那就是「這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娘啊!’,胡大太太哪里能不悔,就是因著後悔,方想著借幾家的勢,看能不能再為兒子謀個官職。

胡大太太到底有些年紀,很能憋著,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重新恢復平靜。胡大女乃女乃不一樣,胡大女乃女乃的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滾了下來,既是心疼丈夫,又是心疼兒孫。

胡大太太一咬後槽牙,道,「看親家老太太說的,我一樣疼阿文的,我疼阿文更勝大郎幾個。」

何老娘將嘴一撇,將手一擺,手上三個金戒子閃閃發亮,「行啦,這謊話你也就糊弄糊弄外人。咱們多少年的交情,就別說這些不實誠的了。你以後可改改好吧,就你辦的這事兒,你婆婆慈悲,估計也就自己個兒生氣,要換了我家,有你這樣的媳婦,我早休了她!」說著,就夸起自家媳婦來,夸沈氏,「別看我家媳婦不比你出身大家主,生是旺家旺夫旺子孫,我家阿恭還有他爹他爺爺,都是單傳,到阿冽他們這一輩,小子有四個,閨女你見過的,就是我家那丫頭,也是一身的福氣,旺的不行,把阿念旺成四品官兒!」

何老娘這說話,也就遇著胡大太太這窩里橫的,拿何老娘沒法子,不然,人家正倒霉,听你這臭顯擺的話,心胸狹窄的該報復社會了!

好在,何老娘也不盡是顯擺自家,她雖看不上胡大太太這敗家婆娘,看胡大女乃女乃還不錯。與胡大女乃女乃道,「你婆婆糊涂,你就得多操心。這男人哪,忙外頭的事,女人,就得管好家里。日子還長呢,只要將心放正,教導好子孫,有是後福等著你哪。」

胡大女乃女乃哽咽道,「我就盼著應了老太太的話才好。」

何老娘安慰她道,「你可不能灰心,你想想,就算官兒沒了,你家大爺還是正經進士出身,你家也是書香門第。我家以前,多難哪,家里往上數十輩人沒出過一個秀才老爺。祖上十輩子傳下來的田地不過百畝,這還得精打細算,一個月吃不了兩回肉,我自從嫁了老何家,好幾十年沒穿過綢,如今,日子也好了。你要是覺著難,就想想我家以前,再難,也難不過我家了。何況,還有子孫呢。孩子哪,就是家族的希望。你婆婆干的這昏頭的事兒,以後你也要引以為鑒,咱們都是本分人家,寧可窮些,再不能收那昧心錢的。」

看別人家的長輩這般明事理,再想想自己這禍家婆婆,胡大女乃女乃深覺自己命苦。

何老娘正看胡大太太不順眼,可想而知胡大太太說請何家過去吃酒,會得到何老娘怎樣的答復,何老娘說她道,「你這還有心思吃酒呢?我都替你愁的了不得,你還是趕緊去廟里念幾天去惡業的經文吧。我就不去吃酒了。」

胡大女乃女乃心中雖對這個婆婆怨念極深,不過,婆媳倆的利益是一致的。胡大女乃女乃也知道江何兩家如今過得不錯,何家官職還低些,江家卻已是正四品官階,何況,這兩家聯姻的都是帝都大戶人家,胡大女乃女乃也是想著,能不能借助兩家之力,給丈夫再謀新缺。就與婆婆一並勸道,「家里遭了這些事,全賴親戚們相助,我家大爺方得平安。如今誠心誠意的擺兩席薄酒,請親家老太太、太太、女乃女乃們過去坐坐。」

何老娘道,「有這個心就好,咱們又不是外人,哪里還用你家擺酒了?不必如此外道。」她平生最瞧不上胡大太太這樣的敗家媳婦,哪里願意去她家吃酒!

胡大太太、胡大女乃女乃婆媳一意相邀,何老娘看不上胡大太太,再不肯去的!她老人家十分機伶,拿孫媳婦當擋箭牌,道,「阿冽媳婦身子笨了,興哥兒媳婦剛有了身孕,還有俊哥兒媳婦這剛出了月子,身子正虛著,我也得照看她們,家里可是離不得人。實在去不得。」

胡家婆媳倆見何老娘是鐵了心的不去,便邀沈氏過去,沈氏想著,畢竟姻親之家,家里一個人都不去,這也不好,遂道,「家里事多,母親實在離不得,要是親家太太不棄,我過去拜訪。」

胡家婆媳雖只請動一個沈氏,雖有些遺憾,但人家都給女眷尋了各種不便,胡家婆媳也只得作罷。胡大太太笑道,「咱們也有二十幾年不見了,正該好生親近一二。」

沈氏笑,「是啊。」

胡家一行又去沈家拜訪,江氏接了帖子,答應過去吃席。

何老娘還特意問了自家丫頭一回,何子衿道,「沒見胡大太太那樣兒,還在阿媛跟前擺起太婆婆的譜來,說話不陰不陽的,我刺了她幾句。」

「她那人,早就瞧不起咱家,當初你三姐姐嫁了阿文,可是沒得過她什麼好兒。」說一回舊怨,何老娘道,「要不是看在胡家老太太和胡老山長的面子上,我就得與你說,不要理她家的事兒。」

「何嘗不是如此。」可畢竟阿念阿冽小時候,都在芙蓉書院念過書的,也多承胡山長照顧。何況,胡大爺不過是被胡大太太坑了,這是胡山長的嫡長孫,實在不忍胡大爺落得這般田地。

沈氏趁機教導三個媳婦與閨女,道,「胡大太太糊涂,把全家都坑慘了。可要我說,胡大女乃女乃也不過是個假明白,又不是新進門兒的媳婦,她也是做婆婆的人了,眼瞅著就要娶孫媳婦。家里的事,如何就這樣不留心,倘胡大女乃女乃略留心則個,不至于此。」

何子衿道,「胡大女乃女乃以前就是個柔和性子,哪里像能管住胡大太太的?」

「所以才說她無能。誰家娶媳婦不是為了把家管好的,胡大太太討人嫌,胡大爺瞧著就像個愚孝的,我知不是胡大女乃女乃一人的緣故。可這人家過日子,婆媳之間,便有些個不對付,這是自家的事。胡大太太在外收銀子,這就是關乎一大家子的事。眼下胡大爺只是丟了官兒,這還算是運道好的。性子軟不軟的,得心性明白。不然,男人丟官棄職,想東山再起,可就難了。」

何子衿道,「娘你哪里曉得,我听說,胡大太太有絕招,一旦胡大女乃女乃哪里不合她的意,立刻就給胡大爺添通房丫頭。」不得不說,何子衿這八卦性子,簡直與何老娘一脈相承,特別愛打听。

何老娘一听這事兒就瞪圓了眼,神秘兮兮道,「胡大爺真是胡大太太親生的?這不是親娘吧?親娘哪里有這樣害自己兒子的?」

沈氏哭笑不得,「母親莫說笑,血脈之事怎能有假。」

「不是說這個,要是親娘,怎麼能左一個通房右一個通房的給兒子房里塞啊?」何老娘道,「我可是听說,那通房就是沒正名的姨娘。姨娘是啥?那就是小老婆。這胡大太太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這沒什麼學問的都曉得不能叫孩子耽于美色。她這總給兒子塞小老婆,豈不是引著兒子學壞?」

何老娘感慨,「要不是眼見,我都不能信世上有這樣的親娘。」

余幸道,「世上可有多少人像祖母這樣明白呢?」

「是啊,祖母您是寫過好幾本書的人,您這樣的見識,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杜氏也拍太婆婆馬屁,主要是,太婆婆這話,不論兒媳婦、孫媳婦,沒一個不愛听的啊。不得不說,阿冽這一輩能娶到好媳婦,與何家的家風也是悉悉相關的。真正疼閨女的人家,縱女婿家門第略低些,也願意閨女嫁過來過清淨痛快日子。

李三娘也說,「祖母那書,我都讀了好幾遍,還在鋪子里買好幾套給了我母親,讓她回去時帶著,給我娘家兄弟們讀一讀。」

何老娘呵呵直樂,與三孫媳婦道,「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哪里用買的,沈家小舅爺的書鋪子里就有,拿幾套就是,省得花錢了。」

何老娘又道,「你進門兒晚,不然,原來我手上有幾套,這些年,有人來求,就都送人啦。」那自豪得意的模樣喲,簡直叫人無可形容~

何子衿笑道,「說來,這都多少年了,祖母您那書再版的次數比阿念那書都高。」

何老娘道,「阿念寫的東西,之乎者也,都是給有學問人看的。我的書,通透易懂,誰都能看。你想想,這世上,還是學問淺的人多些。」

何子衿哄老太太高興,「主要是您老人家書寫得好。」

何老娘假假謙道,「一般一般啦,也就比阿念寫得稍微好那些三五分罷了。」

大家說說笑笑,十分愉快。

何子衿在娘家吃過午飯,下晌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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