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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就熱熱鬧鬧的在帝都安頓了下來,搬院子收拾屋子,各種安排插置,忙的不亦樂乎,何家這邊兒忙著,一條胡同的幾戶人家都打發下人過來說話,遠親不如近鄰麼,既是鄰家,眼見何家是新搬過來的,沒有不過來打聲招呼的理。不過顯然人家也提前做過調查,知道是沈家姻親,下人過來都客氣的很,言必稱老爺太太老太太姑娘大爺啥的,把何老娘美的,直說,「這帝都人就是懂禮數,也客氣的緊。」

何子衿取笑,「可不是麼,在咱們老家,都是說,子衿他祖母啊,子衿他娘啊,子衿他爹啊,這樣稱呼。」

因新近剛得沈家送一大宅子,何老娘正在喜頭上,也禁不住笑了,「這不都是鄉親麼,又不是外人,自然叫的親熱。」

沈氏起身接了余嬤嬤端進來的茶,奉一盞給婆婆,一面笑道,「咱們家里也安置的差不離了,該擺上兩席,請阿素他們過來熱鬧一二。」

喬遷新居,必要安宅暖屋的。何老娘深以為然,道,「置辦兩席好酒,親家待咱們骨肉一般呢。」這麼好的宅子,說給就給了,何老娘不忘同自家丫頭片子說一聲,「你舅舅有良心,咱已得了這宅子,你再不許提別的了,尤其人家學堂的份子,給你也不能要,知道不?阿玄他們兄弟四個,使銀子的時候在後頭呢。」

「看說的我多愛財似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何子衿原也不是貪心的人,道,「原也沒打算要。就是這宅子,明兒就去帝都府過戶,換成我的名字。」

何老娘嘟囔,「換吧換吧。」想著早知道小舅爺這般厚道,當初這丫頭給小舅爺捎銀子,她就該湊個份子。哎,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何老娘又說,「你可是個有財運的。」

何子衿笑眯眯地,「客氣客氣。」

何老娘就見不得自家丫頭片子那小人得志的樣兒,不由撇了撇嘴,何子衿笑嘻嘻地,「看祖母這樣兒,我就是開個玩笑,什麼你的我的,我的還不就是你的,你的還不就是我的麼,咱倆誰跟誰啊!咱們家女人,有一個算一個,祖母你手里多少私房田地,我娘也有好幾間私房醬鋪呢,我有個宅子算啥,我要沒有,才顯著沒本事不像祖母你的孫女呢。現下這才是個開始,等以後我爹中了進士,我那大福在後頭呢,一處宅子算個啥?」

何老娘一想,待兒子中進士得了官兒,自己興許就能跟親家一樣得個誥命呢。這誥命在何老娘眼里,比十處宅子都金貴。她老人家這般一想,便道,「真個沒見識的丫頭,你爹和阿念眼瞅就是進士老爺了,可不許說這沒見識的話。」

何子衿瞪大眼楮,裝模作樣,「我發現這一進帝都城,祖母你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哪兒不一樣?」何老娘問。

何子衿擺出十二萬分的真誠臉,道,「突然就變得特有見識了,連說話也跟在咱老家時不同啦。」

何老娘頓時得意,放下茶盞,將手一抄,得瑟著個臉道,「那是,這是帝都哩,你以為是什麼地方。啥叫入鄉隨俗,咱們既到了皇帝老爺住的地兒,當然得顯出帝都人的氣派來!知道不!」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何老娘給何子衿帶偏了話題,一下子將宅子地契換名的事兒給忘了,只一味教導起自家丫頭來,「現在知道也不晚,你還不算笨。」

何子衿︰……

沈氏和余嬤嬤偷笑一回,安排午飯去了。家里男人們都在念書,連阿念與俊哥兒都在念,阿念準備做插班生,俊哥兒也到了啟蒙的年歲,索性就同丹哥兒一道跟著沈老太爺學認字。

用過午飯,沈氏帶著閨女做針線,一面說起暖屋酒的事情來,何老娘道,「可得好生備席酒請親家。」多好的親家啊,這大宅,說給就給了。一想到此事,何老娘就萬分感慨,覺著兒子是個有福的,眼光也好,當初方結得這麼一門好親。

沈氏笑,「我想著,前兒咱們搬家時,街坊四鄰的都打發人過來說話,暖席酒不如多擺兩席,連街坊四鄰一並請了。」

何子衿道,「不如先跟外祖母打听打听,看看鄰居都是什麼性情,各家多少人口,再發帖子不遲。」

沈氏很滿意閨女想的周全,頜首,「很是。一會兒咱們去你外祖母那里問問。」

何老娘道,「嗯,你們去吧,我跟阿余瞧著晚飯。」自從有自己的大宅子,何老娘就不是很喜歡總串親家的門啦。

沈氏就帶著閨女去的,沈素買的宅子在帝都不算黃金地段,不過起碼算個白銀地段,周邊皆是中低品的官宦人家。倒不是黃金地段的宅子買不起,只是,一般那種地段的宅子都是有價無市。

沈氏同母親打听鄰居的情況,沈老太太道,「咱們巷子一共六戶人家,除了咱們兩家,一戶是戶部主事陳大人家,一戶是翰林學士宋大人府上,還有一戶是禁衛軍祁副將府,一戶禮部員外郎梅家。都不是難相處的,祁家是武將人家,祁太太為人爽直,梅家祖上便是官宦人家,略清高些。陳大人府上豪富,宋大人家最講究禮數。你要下帖子置暖宅酒,女席置上四桌,男席置上三桌,也就夠了。」

沈氏有些不明白了,道,「娘,女席置四桌,是不是太多了。」其實沈氏算著,也就是娘家與鄰居幾家,且她家剛搬來,鄰居過來吃酒,也不過四戶人家,算上八個人是有余的。

江氏接了婆婆的話,含笑道,「姐姐不知道,這里頭有個緣故,這幾家,每家能來兩三個人也差不離了,唯梅家人口最多,他家還沒分家,自他家老太太、老太爺往下,老爺、太太輩就有六房人家,這六房老爺太太又生出十三房爺、女乃女乃,再到第四輩小爺、小姑娘有二十多口子。咱們整條胡同,他家喜事最多,我這月就收了他家五回帖子,但凡各家有喜事,他家去的人也最多,等閑一出門就是十幾二十口子,說來真叫人怕,只是又都是鄰居,等閑也沒什麼法子。」

沈氏與何子衿算是開了眼界,何子衿問,「舅媽,那他家的宅子夠住麼。」

「哪里夠,除了老太太、老太爺住的略寬敞些,也有兩個小重孫女一道跟著住,余下的三輩人擠一個院子罷了。」江氏道,「其實這樣的事帝都挺多。」

沈老太太道,「要我說是梅家想不開,何苦這許多子孫擠一處,人多,事便多。還有,一大家子吃著官中的,子孫見有吃有喝,也便不知上進,倒不若分了家,老的日子安生,年輕的過自己小日子,也知道找個營生養活自己,倒比這一大家子挨挨擠擠的好。」

何子衿深以為然,道,「外祖母說的是。」

江氏笑,「我也這樣說,到時阿玄他們大了,各成了家,立刻就分出去過,省得聒噪。」

沈老太太連忙道,「阿玄是長子,可不能分出去。」

沈氏笑,「這還早呢,阿丹這才多大,總得孩子們都成了家,才好說分家的事。」

大家一說話就遠了,不過,暖席酒的事,沈氏何子衿母女也算心中有數了,江氏還指點了沈氏去換些銀錁子來,再扯些尺頭,待有孩子來了可以當見面禮,又說介時何家擺暖席酒,她帶著廚子丫環小子一並過來幫忙,不然憑何家這幾口人,還真忙不過來。

何家人雖少,好在提前得了江家提醒,置辦席面什麼的便心內有數,沈氏何子衿何老娘三個安排好菜單,提前采買,又從江家借了鍋碗盆碟,還有六個丫環六個小廝,其他的有何子衿調度,當天來的人雖多,卻是分毫不亂。

原沈氏想著,自家初來乍到,不想這好幾家的太太女乃女乃見著何子衿都是一幅熟稔面孔,無他,人家都知道,「這就是沈大人家那特會種綠菊的外甥女啊,唉喲,長的可真好啊。」

何子衿並不做什麼特別華貴打扮,就一身櫻桃紅的小毛長裙,因她身得高挑,人也開始發育,當真是玲瓏身段,再加上五官俊美,縱頭上只簪一支赤金牡丹步搖,也有說不出的落落大方,更兼言語爽俐,對答沒有半點怯意,很是能拿出手去。連過來吃酒的宋學士家大女乃女乃都說,「真不愧是沈大人的甥女,這孩子可真好。」又問何子衿可念過書。

何子衿笑道,「自小跟著女先生念了幾年書,只是並未深學,勉強認得幾個字罷了。」

何老娘道,「是啊,也只勉強看了一架子書而已。」

沈氏听婆婆這般說話,都覺著臉上有些發燙,果然,梅家幾位太太已面露不屑之意,倒是宋大女乃女乃面色不變,仍是笑贊,「多念些書好,念書明理。」又與何老娘道,「怪道您家姑娘這般好氣度,月復有詩書氣自華,果然如此。」

何子衿笑謙,「您實在過獎了。我家是耕讀人家,不怕您笑話,還是耕在前頭,以往在鄉下過慣了鄉土人家的日子,初來帝都,多有不到之處,還們諸位高鄰多指點。」

何老娘想,這丫頭傻了不成,怎麼自揭老底,叫勢利眼听了,豈不要小瞧咱家的。看吧,梅家那幾位太太女乃女乃的嘴巴撇的更高了。哎,還是年歲小啊,忒實誠。倒是宋大女乃女乃笑道,「耕讀人家怎麼了,我家往上數三代也是耕讀人家呢。」

祁副將太太亦道,「就是,咱們來往,端看人品。我一听您家姑娘說話就覺著對脾氣。」後頭這話是對沈氏說的。沈氏笑,「這丫頭,素來就是個直性子。」

「這樣才好,讀書是為了明理,姑娘家讀書,更得端莊尊重,可別學那等酸文假醋,沒的叫人笑話。」祁太太這話說的,叫沈氏有些模不著頭腦。

梅家二太太淺淺笑道,「是啊,不論男人女人,讀書都是為了明禮,只是一個禮字,看著容易,真正讀到心里卻是不容易的。」

祁太太那臉刷就下來了。

梅二太太轉頭與何老娘道,「听說您家兩位來帝都赴考的舉人老爺呢,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去歲也勉強中了舉,打算明春下場一試,只是再比不得您家的解元公的,待解元公有空,不妨多去我家轉轉,彼此也可切磋文章。」

何老娘听梅二太太這文縐縐的一段,硬是沒全听懂,不過也听出些意思來,無非是讓阿念指點梅家小子念書,何老娘沒听出梅二太太是客氣啊,她老人家又素來是個自信的,聞言直接道,「這沒問題,不如請您家公子寫篇文章,叫阿念幫他瞧瞧。咱們既是鄰居,原就該多幫忙的,我家里非但阿念文章好,小舅爺那學堂辦得也好,雖然貴是貴了些,但教的好啊。我打算讓阿念和他岳父去讀一讀,您家公子要不要去,倒是順路。」

梅二太太的臉色頓時有些僵,何子衿不著痕跡的瞟過梅二太太半舊的栗色小毛衣袍上,心下真是服了何老娘的說話技巧。簡直太會說話了,您老人家就沒瞧出人梅家是謙虛麼。

倒是祁太太頓時來了興致,問起何老娘家里倆舉人的名次來,何老娘一向以此為榮,更兼阿念與何恭翁婿名次委實不錯。祁太太便贊道,「這樣的好名次,明年**不離十的。」

何老娘听這話十分歡喜,笑道,「我也這樣說呢,就希望他們名次能靠前些,如我家小舅爺當初一般就好。」

梅二太太這輩子也沒見過何老娘這般不會听話不會看人臉色還自信到自大的家伙啊,她微微笑道,「我就羨慕您老人家這份自信,我就總擔心我家小子,好幾千個舉子,進士只取三百人呢。」

何老娘不以為然,將手一揮,道,「好幾千人怕什麼!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只要文章好,就是好幾萬人也能中!」她老人家還同梅二太太道,「您家要是把握不大,不妨再等等,我听我家小舅爺說,那貢院可苦啦,一去就是九天,關在里頭寫文章。要是覺著火侯未到,不如多念幾年書,也省得去遭那個罪。」梅家小子不去,自家孩子們也少個競爭對手不是!何老娘心下暗自得意,又勸了梅二太太一篇話,直把梅二太太勸得險要翻臉,何老娘方施施然閉了嘴。

戶部陳主事太太心下好笑,打圓場道,「哎,吃酒的好日子,又說起學問來。我家可不像你們兩家,有這樣年輕的舉人老爺,您二位還一徑說這個,可不是叫人眼饞麼。」轉頭問何子衿現在還種不種花了,听說不種那綠菊了,陳太太很是遺憾。

今日暖宅酒頗是熱鬧,就是除了祁太太與梅二太太那滿腔子火藥味兒,因著這倆人似是不透脾氣,沈氏特意將她們分開來做的。事後才知道,梅二太太與祁太太果然頗有宿怨,此乃後話,暫且不提。待送走客人,江氏夸何子衿,道,「子衿可真能干,這宴雖不算大宴,她一個閨女才多大,就能安排的井井有條,我看,都不用姐姐操半點兒心。」

閨女能干,沈氏心下亦是得意,嘴里卻是道,「她呀,胡亂張羅罷了,打小就愛管事。在家時家里擺酒什麼的,就總喜歡攙和,我也都是叫她去做。今天,多虧弟妹府上的人頂用,忙而不亂。」

沈老太太就何子衿這一個外孫女,最是疼她,也同閨女道,「子衿這樣就很好,女孩子家,是個打小學著些,不然事到臨頭兩眼一模黑,撐不起事,就叫人笑話了。」覺著外孫女比江氏還強些,江氏當年新到帝都,那會兒二十好幾的人了,也沒這般俐落,如今是這幾年才練出來的。一想到這麼能干的外孫女沒能配給孫子,沈老太太就心下生憾。

何老娘顯然對沈老太太的話很是贊同,道,「是啊,來帝都前,我還擔心這丫頭乍到帝都生出怯意來呢。如今見著人家官宦人家千金,咱們丫頭倒也不顯著就不如人。」除了今天收的禮,這是最讓何老娘高興的了,覺著自家丫頭很給長臉。

江氏連忙道,「親家老太太哪里的話,咱們子衿,不論在哪兒都是極出挑的。」不過,江氏也承認何子衿說話行事都是大大方方的,女孩子養出這樣的氣度來,已是難得。

何老娘很不謙遜地點點頭,「這倒是,打小兒就跟咱們鄉下的那些土妞不一樣。親家還記得吧,這丫頭滿月時擺滿月酒,多少人見了都說,唉喲喂,再沒見過這麼俊的孩子,粉團兒一般。我一抱她出門,多少家人等著抱。有些孩子,小時候長得漂亮,大了就尋常了。咱們丫頭是自小到大的出挑兒。」

江氏忍笑附和何老娘幾句,想著幸而子衿是個出挑的,不然何老娘這話當真是惹人發笑。

沈氏問江氏,「這些鄰里都知道子衿種綠菊的事呢?」

江氏道,「還是前幾年,蜀王世子著人送了綠菊回來,唉喲,帝都以前哪里見過綠色菊花,一下子轟動至極。後來才知道是咱子衿種的,相公也沒特別與人去說,偏生有人听說是咱蜀地種出來的,就有人同相公打听,相公也不好藏著不說。結果,叫個大嘴巴知道的,可不就鬧得大家都知道了。」

沈老太太笑,「小唐是個熱心人,哪里就大嘴巴了。」

江氏笑,「小唐大人那個嘴,實在不嚴實。」

何子衿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這位小唐大人是誰,細打听來,沈氏道,「這位小唐大人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與你舅舅交好,為人活潑的很。他要知道你來了,定要來看你的。」

何老娘十分贊嘆,道,「咱們小舅爺還同尚書大人家的公子認識啊,可真有本事!」

江氏心下得意,嘴里卻道,「相公認識小唐大人的時候,唐大人還不是尚書呢。」

何老娘仍覺著沈素十分有本事,想著這趟來帝都可是來對了,介時讓小舅爺幫著兒子引薦一下帝都貴人,縱沒什麼用,以後回鄉吹吹牛也夠啦。

待沈家一家子走了,何老娘帶著何子衿清點收到的安宅禮,何老娘還說呢,「帝都人就是熱情,過來吃酒還都送東西。」而且,人家送的東西比老家鄉親們送的體面多了,便是衣料子,何老娘虛眼瞧了,也都覺著不差。只是梅家最討厭,來了十五六口子吃酒,安宅禮只送了兩個尺頭兩籃果子,以至于何老娘嘟囔,「這家肯定八百年前同三婆子是親戚。」非但東西送的少,這家子還習慣性的不正眼瞧人,說話都是下巴翹得高高的,說的話嗦不說,還叫人听不懂。何老娘決定以後少與這家人來往。

何子衿也收到了幾位太太女乃女乃給的見面禮,何老娘叫她拿出來細瞅了一回,見都是金玉戒指等物,便對何子衿道,「自己留著帶吧。」掃一眼梅家給的銀戒子,何老娘不大高興,道,「今兒跟這梅家可是虧大發了。」她家給的見面禮不多,都是銀錁子,也有好幾錢呢,可梅家來得孩子多,同輩的孩子七八個,一人倆小銀錁子,相對于何子衿的得的倆銀戒子,何老娘虧得眼里能冒出火星來。

何子衿笑,「祖母也不用生氣,你看誰家跟他家好啊,他家這樣,別家也不是傻子。」

何老娘感嘆道,「如三婆子這樣討嫌的人真是哪里都有啊。」

何子衿莞爾。

何子衿這里得的見面禮尋常,阿念倒是很得了幾件不錯的見面禮,阿念說起來有解元的身份,幾家鄰居按理不好當他晚輩看待。不過有何恭這位岳父在,阿念又是妥妥的晚輩,且他年歲小,偏生功名又佳,大家給起東西頗為大方。除了玉佩,玉墜,阿念還得了個玉扳指,東西不大,卻都是極好的玉料,阿念交給子衿姐姐收著。阿念心下還惦記著正事呢,道,「來前朝雲師傅托咱們送的書信,咱們還是問問義父,早日送去方好。」

阿念不說,何子衿都把這事忘了。何子衿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且她家與舅舅家只隔一堵牆,這就同阿念過去找她舅舅問去了。沈素正在吃醒酒湯,他酒量向來不差,在帝都這些年更是練出來,這醒酒湯不過隨便喝一盞罷了,听得外甥女說了,沈素想了想,「姓謝的,帝都姓謝的大戶倒是有一家老尚書府姓謝,只是,沒听說他家子弟中間帶著莫字的。謝老尚書、謝侍郎、謝駙馬連帶小謝大人都是單字,就是第四代小小謝,也是單字為名。」

何子衿問,「會不會是字里帶個莫字?」時人名字復雜,男子出生家里會取個大名,待得及冠便由師長賜字。所以,名字二字,名與字,代表不同的含義。更有文人喜歡在名與字後再給自己取個號,不過,謝莫如三字,明顯是名字,並非名號。

沈素在帝都也有些年頭,一時卻真想不出帝都府哪位人物叫謝莫如來著的,他道,「我與謝家來往不算多,待我給你打听一二。不過,你確定是謝尚書府家的人麼。」

何子衿道,「朝雲師傅說這人可有名了,只要一打听就知道。」

沈素道,「我就不知道。」又說朝雲道長,「也不說個地址,帝都姓謝的多了,這信可怎麼送。」

「朝雲師傅大約是不知道地址的,要不早告訴我了。」

沈素道,「放心吧,我問個百事通,帝都里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誰啊?」何子衿八卦的打听。

沈素一笑,「我一個朋友,姓唐的。」

何子衿立刻道,「是不是那位小唐大人哪?」

「唉喲,你也知道他了?」

「知道,怎麼不知道。舅媽說那是個大嘴巴。」

沈素笑,「小唐只是活潑了些,阿玄很是喜歡他,等你見了,肯定也喜歡他。」

阿念︰義父不要隨便給子衿姐姐介紹這種肯定會喜歡的男人好不好?還有,這位小唐大人成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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