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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乞巧

當真什麼都帶不走嗎?

若是她偏要帶走這孩子呢?

這是他們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她還會忘記他,忘記這里的一切嗎?

眼眶有些濕潤。

終還是狠不下心來,這是他們的孩子啊。

步婉眉宇輕鎖,解下了腰間散發著淡淡幽香的香囊,拿在手中看了片刻,心口像是中了一箭,這箭刺得深,無法拔出,讓她呼吸都痛,半響,終是將那香囊放在了桌案上。

她要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哪怕是不可為,她也偏偏要為之,就算是拼盡全力,她也要保住他們的孩子。

「。」怔楞間,依瑤走了進來,「剛剛王姬身邊的侍女來了,奴婢只道睡下了,讓她先請回。」

步婉下意識地用手擦了下眼眶,看向了依瑤︰「她有什麼事情嗎?」。

「那侍女送了碗湯藥,說這是王姬特意尋來的一個保胎的偏方,特意煮給喝的。」

依瑤看了看手中的那碗藥,「可要喝?不如先拿給劉醫官去看看吧。」

她輕輕一笑,看了眼依瑤手中殷紅的藥汁,「不必了,來回來去的太過麻煩,將那藥給我吧。」

依瑤不禁一怔,將那碗藥遞了。

王姬對也算是恭敬,再者說,若她當真想要害,也不會讓身邊的侍女送這藥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步婉看著手中的藥,一股難聞的氣味鑽進鼻腔。不禁鎖起了眉,緊閉著雙眼將那碗藥一飲而盡,口腔頓時滿滿的都是藥的苦澀。讓她的眉頭不覺鎖在一起。

依瑤一臉吃驚地看著她家,從前要讓吃藥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今日怎麼了?竟將一碗藥都喝下去了。

她只是想將此事告知的,沒想到竟會真的喝這碗藥,不管王姬她說得多好,還是劉醫官開的藥方穩妥些,這藥不喝也就罷了。沒想到今日竟……

步婉用手抹了抹嘴唇,將藥碗放回到了依瑤手上的托盤中,眉頭依舊緊鎖。口中全都是濃濃的藥味兒。

「我去給拿蜜餞。」依瑤忙跑了去。

步婉長舒了一口氣,那藥苦的難耐,喝完感覺渾身難受。

「嫂嫂。」

她朝門口看了去,正見仁兒跑了進來。仁兒看了眼門口︰「剛剛看依瑤匆匆跑下樓去。說是怕苦,她去拿蜜餞了。」

她苦笑︰「嗯,的確挺苦的。」

和上次喝藥不同,這次口中的藥味久久不下。

仁兒滿臉同情的看著她,「嫂嫂,有孕在身很辛苦的吧。」

「還好吧……」

算來,這好像是她第二次喝這苦的難耐的藥汁子,比起成日喝藥比吃飯都要準時來說。應該算不得苦吧……

「嫂嫂,明日可就是乞巧節了。」仁兒忽而一笑。身子向她傾了傾,挑了下眉,「乞巧節是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的,哥哥他定會來陪嫂嫂的,這可是哥哥和嫂嫂一起過的第一個乞巧節呢。」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每年的乞巧節哥哥都是獨自一人過的,不會去找任何人,亦不會見任何人。

她曾問過哥哥為什麼,哥哥卻並沒有回答,之後她也沒有再問。

不過她知道,定是因為哥哥不愛那些女人才會如此的,她看得出,哥哥根本不愛那些女人,既然不愛,自然不願去找那她們了。

可是她也知道,嫂嫂便就是哥哥最愛的那個人,今年的乞巧節,哥哥定是會來陪嫂嫂一起過的。

步婉低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听仁兒的語氣,乞巧節大概就相當于是現代的情人節了吧。

情人節……當真是個很浪漫的節日呢。

只是……從那晚他離開後便就再也沒有再來過,這幾日卻是吩咐李平每日都送來些補品吃食。

乞巧節……是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的,那他……會來嗎?

「嫂嫂,你怎麼了?」仁兒探頭看向她。

她聳了聳肩,扯出了一絲笑︰「沒,沒事啊。」

仁兒兩眼冒光地看著她道,「嫂嫂,你明日打算準備些什麼好吃的啊?」

「嗯……」她轉了下眼珠,笑道,「不告訴你!」

仁兒眯眸,隨即嘆了口氣,裝作無奈的樣子,「那好吧,既然嫂嫂不肯說,那我便就只好明晚自己來看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些什麼。」

步婉咬唇,給了仁兒一個爆栗,「你敢!」

仁兒吃痛,用手模著頭,壞笑道︰「那嫂嫂便就告訴我唄。」

為了防止某女再下「毒手」,仁兒向後仰了子。

步婉白了眼仁兒,一聲輕哼︰「想的美。」

仁兒這丫頭每次出現都能讓她的心情好許多,這一仁兒都陪著她,她著實喜歡這丫頭,每每同仁兒說笑後捧月復大笑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涌上陣陣傷感,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記得她這個嫂嫂。

原來,她竟有這麼多的舍不得……

乞巧節,她希望他會來,這是他們一同過的第一個情人節,卻怕也是最後一個,于彼此的世界消失,忘記所有,有時覺得是一種幸運,有時想想,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是因為他嗎。」

他指的那個他是浩軒嗎?

他是不是也會在意,是不是也會吃醋?

只是那種在意是不是只是因為她是他的,所以他不允許她去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那種在意,是否終是與愛無關的在意?

他可以不愛她,但她必須要愛他……

她本以為他會只愛她,原來太過自負了,明明不愛她,為什麼還要讓她愛上他呢?

讓她愛到了無法自拔,讓她沉醉,唯一殘存的一絲清醒便就是……他不愛她。

望著天邊皎潔的一彎弦月,夜空中繁星密布,似是嵌在寶石邊上的水鑽。

晚風輕撫過面頰,帶來陣陣花香。

今完她特意將桌案移到了這里,月下長廊,花雨紛飛,這樣會感覺很浪漫?

其實她一直都想,想同愛的人一起過個浪漫的情人節,那一定會很難忘。

軒宇殿

縴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畫中女子的面頰,眸光略過了畫像一側的小字上——「愛妻寒櫻」。

字如行雲流水,字里行間是旁人無法參透的愛殤。

薄唇勾起了一抹苦澀的淺笑。

——「權,我想陪你度過每一個乞巧節,只是……我怕,怕以後你會愛上別人,會在這一天去陪著別人。」

——「不會,不會有別人,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鳳眸中帶著濃濃的悲楚,明明說好要陪他度過每一個乞巧節的,可最後她卻是在乞巧節這一天離他而去。

她當時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卻還是笑著對他說,「權,莫忘了你答應于我的聘禮,如今我想好了,我要你送我一個盛世,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陪你去打造這個盛世。」

她永遠笑得那般溫婉,最後亦是那樣笑著騙了他,她說要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她明明只是為了讓他安心,讓他回來執掌江東,他當時為何這麼傻?

他負了她,先是負了她共話桑罵,後又負了她鳳冠紅霞。

這麼多年了,卻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像是烙印在心口的傷疤。

當初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離開她……

甚至未能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他不敢想象她是怎樣獨自一人面對死亡的來臨,不敢想象她最後寫下那絕筆時是怎樣的心灰意冷,他虧欠了她太多,卻無力償還……

夜空中的繁星有些疲憊地閃爍著。

步婉呆呆地望著桌案。

牛排,意面,沙拉,還有一些小吃,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給他的,這里的食材和廚具都沒有現代那樣的齊全,為了這些,她準備了近乎一天。

只是……他不會來了吧。

——「乞巧節是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的,哥哥他定會來陪嫂嫂的,這可是哥哥和嫂嫂一起過的第一個乞巧節呢。」

乞巧節是要同愛的人一起度過的。

仁兒錯了,其實她並不是他愛的那個人……

步婉將那紫色的荷包拿在手中,取出了里面的指環,這個指環他一直都戴在手上,而她也一直都有戴在身上。

——「你不是說在你的家鄉,這意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不是是被風吹的還是怎樣,眼眶竟有些酸澀。

一生一世一雙人,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一時的蜜語,可對于她而言,卻是一生的執念……

——「他曾這樣對謝巧倩,對我,對榮姬,正如他現在這樣對你一般。自然,以後也定會如此對別人的。」

——「若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自是會清楚,他不會永遠都如此對你,男人對一個女人,遲早會有厭惡的那一天。」

——「權,你……愛我嗎?」。

——「這重要嗎?」。

我只是希望能夠平等而已,我只愛你,你也只愛我,可是你做不到……

如果你從未曾愛過我,如果留下來也終有一天會被你遺忘,那我情願選擇離開。

如果同樣逃不開被遺忘的命運,這種方式是不是比那種方式要好些?(未完待續……)

PS︰大家希望丸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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