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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從章瀅的眼底,看到了仇恨,沒有了猶豫的章瀅,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恨意便洶涌了上來。換做是誰,也不會不記恨這個毀了自己人生的人。

本來雲卿是不想說的,讓章瀅出宮換一個身份,過上平和的生活,比起生活在仇恨里會更好。但是此時,章瀅決定留在宮中這個吃人的地方,雲卿也不會再多說。之前她是覺得章瀅不想留在宮中,才想要幫忙。如今章瀅做好了決定,她不會再理。自己的人生都是靠自己把握的。

這幾日她陪伴著章瀅,有听章瀅說過那日是東太後幫了她的忙,才讓她順利的求得了明帝的開恩。

可是章瀅她哪里會想得到,她真正的仇人,就是那個讓她心存感激的人!

雖然這樣說出來也許會覺得有點殘忍,然而真正的殘忍是讓章瀅一直活在欺騙之中,帶著懵懂無知,將仇人看成恩人。

雲卿面色淡淡的望著章瀅,開口道︰「你知道給你下迷藥的人是誰嗎?」

章瀅本來還在心中想,想這個下藥的人是誰。然而听到雲卿的話後,她猛然的轉過頭來,睜大了眼楮問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

她望著雲卿等著她說出答案,雲卿輕輕地一嘆,道︰「這個人你想不到的。」

「到底是誰?」章瀅心中急迫的問道,既然她要留在宮中,一定要知道在背後害她的人是誰。

「東太後。」雲卿一字一字清晰的從唇齒里將這三個字說出來。她看著章瀅的臉色一點點的變了,一下從蒼白變成慘白。顯然是沒有想到,當日她心中感激東太後在她遇難的時候,為她說話。然而雲卿跟她說,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東太後。

「怎麼是她?」章瀅月兌口而出。

雲卿知道她會有這樣的疑問。換成另外一個人,突然听到自己感激的人,原來是害自己的幕後黑手。必然會產生疑問。

「你想不到,你還記得當日我還跟你說過,那個迷藥的事情。」雲卿慢慢的道,見章瀅點頭,繼續道「汶老太爺回京之後,我有問過那個迷藥的情況。那個迷藥曾經在先帝的後宮出現過。你那一日在宮中的時候,手背上刺痛了一下,就是有人對你用藥。」

「先帝的後宮?」章瀅的嘴唇頓時失了血色。現在後宮中太妃太嬪,要麼就進了廟中修行,如果有兒女的隨兒女去了府邸之中。唯一在宮中的就只有東太後和西太後兩人。西太後如今已經臥病在床,人還是昏迷不醒的,她不可能安排人去下藥。那麼唯一剩下的就是東太後。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章瀅顫聲道。

雲卿看著她慢慢地道︰「你知道當年東太後的事情嗎?」

章瀅緩緩的搖了搖頭。她雖然進宮做十公主的伴讀有一段時間了。然而對于宮中發生的事情,還是了解的少之又少。相比于雲卿來說,她的閱歷還是很空白的。

于是雲卿緩緩的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講解給了章瀅听。當章瀅听到東太後親手毒殺自己的兒子時,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復雜的神色。東太後看起來是那樣一個慈祥的人,整個慈安宮中檀香縈繞,一副潛心向佛的樣子。

就連東太後的手中佛珠也從來不離手,就這樣一個人,曾經在腥風血雨之中,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她一時覺得有些驚愕,心內也微微的慌了。

因為那一日正是東太後幫了她,她心中十分的感激。如果雲卿沒有跟她說出幕後的人是東太後的話,也許以後,她會經常去東太後那,可能會將東太後當作在宮中唯一的依靠。

她的眼底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宮中比她想象的要險惡的多了。以前與伴讀的那些大鬧,在這樣的計謀面前,就像小孩子一般。

章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驚訝的心情壓抑了下去。好在章瀅剛進宮,對東太後的感激之情暫時只是那幾句話中,雲卿就已經將東太後這個幕後之人說了出來,若不然的話,東太後在後面會繼續接二連三的有動作,來讓章瀅對她更加死心塌地。

對于章瀅來說,雲卿和東太後兩人之間,她當然會選擇相信雲卿的話。

見她接受了事實,雲卿將孟祈佑的事情也一並告訴了章瀅,這麼說,不僅僅是要告訴章瀅真相,還要讓她知道,對方的手段有多麼的狠辣,多麼的快速,讓章瀅不能掉以輕心。

有了前面的鋪墊,當雲卿說到官服的事情時,章瀅很快的就將前後聯系了起來,那一日,也的確是太巧了些。若她沒有遇見那兩個嚼舌的宮女,她也許不會那樣急切。因為那時候,她還想過要找雲卿的,但是兩個宮女的話,下意識的引導她,讓她覺得只要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了。

這才導致她義無反顧的往慈安宮去尋明帝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在這後宮里的人,每個人的心腸都是越來越硬,活下來的那些,我不敢說每一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但絕不是好相與之人。東太後是其中一個鮮明的例子,她拿著你舅舅的性命做賭注,將制衣坊所有的人都殺掉,就是為了不讓人找出證據來。你日後在這里生存,必定是要處處小心,而且,一定要冷靜。」雲卿看著章瀅,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

章瀅不是不夠聰明,是歷練的不夠。但是現在她所處的位置,既能給她一層保護,也是將她放在了風口浪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歷練,一不小心就會死于人家的刀下。

「我知道。栽了一次,我必然不會在這上面再栽第二次。」章瀅字字透出她的決心,她要留在宮里面,不管前面是什麼,她都會走出一條路來。要斗倒東太後,她就必須留在宮中!

她的雙眸中帶著一股必然復仇的光芒,眼眸流轉之中幽幽沉沉。一個人的心,會因為挫折,因為仇恨,而得到迅速的成長。這一刻的章瀅,全身散發出一種以前沒有過的氣息。

雲卿看著她,雖然一個人變得有仇恨不是好事,然而在宮中生活,有這樣的心,對章瀅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你現在要面對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東太後的手段。你既然已經入宮了,就安了她的心,她不會再出手段來陷害你。你要面對的,將是其他的妃嬪的嫉妒之心。這幾日,到未央宮附近來打探消息的宮女可不少。」

珍妃這個位置,帶來的是什麼,章瀅還是知道的。她曉得,安露瑩是明帝的寵妃,然而到了今日,依舊沒有賜字,只是被稱作了瑩妃。而她一進宮就得了這個位置,雖然和瑩妃是同一等級,但是賜字的妃嬪,和沒賜字的妃嬪,是不同的。

她心里有著微微的害怕,然而更多的還是要面對的心情,「陛下讓我帶兩個婢女進宮,我帶了谷兒和米兒,她們是我從揚州帶來的。貼身的東西一應讓她們經手。」

雲卿點點頭,「貼身的物品自然是不能給其他人沾染的,但是最厲害的害人法子,並不是給你下毒,而是設下圈套,讓你不知不覺就走入了死亡的陷阱之中,而你,很可能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嘴唇微微的勾起,揚起一抹弧度,鮮紅的唇像是從窗口露出來的美人蕉,誘惑媚人,章瀅卻覺得雲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微微令人發涼的溫度,她抿了抿略失血色的唇,不大自信的問道︰「听你的語氣,你似乎經歷過不少?」

雲卿微微一笑,抬手在花瓶里的新鮮花瓣上拂了拂,側過頭來,眼波含笑道︰「你以為,我一個商人之女坐上郡主之位,就沒有人嫉妒了嗎?」

章瀅面色微微一變,心下愕然。當初在白鹿書院的時候,她天真無知,甚至也拿雲卿的身份說過事,那時候還只是在揚州。後來雲卿到了京城的一年,從郡君到郡主,這樣的身份,肯定令京城的眾多豪門世族更加的不滿吧。

「其實這件事,你就不應該驚訝的。在這京城生活,比起揚州來,更加復雜。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雲卿將花瓣上的一滴水珠抹下,花瓣一墜,水滴落到了桌上,成了一個圓點,「我走過來有多麼的不容易,你也一樣。可能比我更艱險。正因為這樣,我才會提醒你,不要陷入到這樣的地步里去。我並不希望你出事。」

聯想到自己當初,章瀅確實也不理解雲卿身上為何一直有那種淡定自如的神色。人在歷練之後,總會變得有一些不一樣。她望著雲卿,一身明蘭色刻絲繡蝶紋的雲絲長裙,烘托出她高貴的氣質,眼如星辰,眸如秋水,一舉一動都讓你賞心悅目,就算在和自己說那些曾經的被陷害的日子,也是那樣的清清淡淡,不會露出一絲怨氣,一絲不甘,就像是風掠過花叢,留下的只有香風陣陣。

只有這樣的神色,才能讓人覺得安定。

「我會小心的。」章瀅鄭重的點點頭,她似乎想通了什麼,眸子里這一剎那迸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這之後,章瀅變得更加的沉穩了,未央宮里依舊每日宮女穿梭,精美的佳肴,上好的用具不時的有人送過來。比起以前的那種渾然不在意,章瀅還添了一份處事精明,對于宮女內侍也不再是不放在眼底。這些東西,自然有雲卿提醒過的,但也有章瀅自己領悟到的地方。

而這幾天,也有一些宮中嬪妃過來未央宮,臉上的表情或驕傲,或鄙視,或和氣,或巴結,什麼樣的都有。章瀅也是一概接待了,不卑不亢,始終保持著她那淡淡的樣子,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讓後宮里有些來探風的人模不準新進的珍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果然是不安寧啊。」章瀅喝了一口茶,隨即嘆了口氣,剛剛又送走了一個嬪妃,她覺得臉都有點木了。

但是這幾天,她就發現在宮中生活,確實是一點都松弛不得。昨天從小廚房送來的湯,里面就摻了讓人全身長疹子的東西,好在雲卿發現的快,讓人倒了。

雲卿淡淡的一笑,「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呢。」

「嗯。」章瀅點點頭,望著外面的天光,眼眸里透著無限的靜默,短短幾天,她面上那種稚氣和天真就褪去了不少,以前若說是一朵海棠花,也只是半開半合,紅得極女敕,如今卻有一種沉澱下來的感覺,雖然還是那般鮮艷,「明天就是封妃典禮了。」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雲卿因為陛下的命令,只能留在宮中陪伴著,而她的婚事都是謝氏和沈茂在操勞。待章瀅封妃結束之後,她也要大婚了。

想起御鳳檀,雲卿的心里泛起了絲絲甜意,好在她和御鳳檀兩人情投意合,不用單方面相思苦。只是這段時間他一手操辦婚禮,又因為剛接了京衛營的事情,兩頭奔波著跑,人大概也瘦了吧。

按照大雍的風俗,大婚前的一個月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面的,若是見面了,夫妻以後也許不能琴瑟和鳴,相親相愛一輩子。本來雲卿是覺得沒事的,這種說法不可信。但是御鳳檀卻是很鄭重,他說他要和雲卿一輩子永遠不分開,既然兩年都等了,這一個月他也能等。

一個宮女走進來,稟報道︰「珍妃娘娘,瑩妃娘娘來了。」

章瀅端著茶水的手微微一頓,明帝的妃嬪有好幾人,但是妃子里最受寵的就是瑩妃了。碧修容沒有來,章瀅認為瑩妃更不會來了,據她所知,瑩妃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對于她進宮頗有微詞,怎麼這次反而親自來了。

但是人家來了,她自然還是得讓人進來。畢竟她現在還不是珍妃,也不是擺架子的時候。與雲卿對視了一眼,章瀅擺手道︰「請瑩妃進來。」

宮女應聲,隨後出去傳話。片刻之後,瑩妃右手搭在她的貼身宮女彩華的小手臂上,身上穿著繡著繁復花紋的華麗宮裝,立領的衣服將她白皙的小臉襯得越發的小巧,杏眸里閃著光彩,紅唇灩灩,臉上帶著她一貫的倨傲,眼眸看向她人的時候,暗含著一抹輕蔑。

她這般的姿態,雲卿是見多了兩次,也習以為常了。只不過在她進來之後,身後還跟了一個人,便讓雲卿有些許的驚訝。

秀麗的容顏帶著一股詩書氣息,百褶裙上繡著連綿的梨花,柳眉細致,而眼眸微窄,面容上帶著些微的笑意,進來之後,便邁著細碎的步子,對著章瀅和雲卿行禮道︰「古晨思見過珍妃娘娘,見過韻寧郡主。」

古晨思是古次輔的孫女,和雲卿見面兩次,就起了兩次的沖突。第一次竊詩,第二次被打,按理來說,她見到雲卿就應該兩眼生怒才對,可此時她態度溫和,完全不同于前兩次的模樣,倒是讓雲卿微微挑了挑眉,有點期待下面會發生的事情。

瑩妃走進來之後,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眼神里卻沒有半絲笑意,先是將未央宮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都環視了一圈後,目光停到了左邊擺設的一對藍玉花瓶時,才曼聲道︰「妹妹真是受陛下寵愛。這對花瓶可是落日國進貢的好東西,全國都只有這一對呢。」她雖然說的平和,然而眼眸里沒有忍住那抹嫉妒。

這對藍玉瓶當日她也像陛下要了的,因為瑩妃最喜歡的便是玉器,但是明帝卻只是笑笑,沒有開口。如今卻看到擺在了未央宮,讓她擺好的面孔一下子就有些繃不住。

章瀅也不起身,臉上並沒有擺出什麼特別的神情,望著瑩妃道︰「這些都是陛下準備的,我也不懂。谷兒,給瑩妃娘娘和古小姐上座。」瑩妃可以對她張口就喊妹妹,章瀅卻做不到喊姐姐。誰都看出瑩妃來這里明顯是沒有好意的。

古晨思待瑩妃坐下了之後,才坐下,微微含笑道︰「珍妃娘娘初初進宮,身邊有韻寧郡主陪伴,看臉色倒是越來越美麗了。」

她這話,倒有些示好了。雲卿抬起眼皮望了她一眼,果然見古晨思是對著自己在笑的,那麼今天古晨思來未央宮的目的,是針對她來的,她淡淡的一笑,道︰「古小姐自護國寺後,也變得美麗多了。」主要是嘴巴沒那麼討嫌了。

古晨思臉色微微一僵,看眼眸仿佛就要發怒的樣子,但是很快她還是保持著得體的笑容,道︰「哪里比得過韻寧郡主,珍妃娘娘,瑩妃娘娘明艷動人。」

她一說完,瑩妃就冷笑道︰「是啊,珍妃娘娘如今可不是明艷動人嗎?!」她的語調帶著刻意的拉長,明顯是對古晨思將章瀅的名號排在她的面前而有所不爽快。

沈雲卿是一品的郡主也就罷了,章瀅還沒封妃,別人就將她排在自己的面前,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

古晨思哪里會想到這些,她又沒有雲卿那般面面料到,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但是更多的則是不滿。她姨媽可是魏貴妃,瑩妃算個什麼東西!在宮中這麼多年,還混不過人家一個剛來的女子,連個封號都沒有,怪得了誰!

但是在宮里,她也不會真的將心中所想說出去,瑩妃有品級,她沒有品級,一個大不敬之罪,到時候打了她,就算姨媽再給她找回來,還不是已經挨了打了。

在這方面,古晨思還是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開口道︰「瑩妃娘娘艷冠宮中,宮中妃嬪無人不羨慕。」

艷冠宮中……

這句話若是平日里听來也就罷了,如今章瀅和沈雲卿兩人坐在這里,她們兩人的容貌,一個似海棠,嫵媚美艷,一個像牡丹,高貴淡艷,平心而論,比起安玉瑩來,不論是年齡,還是外貌,都更勝一籌。

安玉瑩覺得古晨思的這句話充滿了諷刺,雙眸中掠過一抹寒意,想起今日來的目的,忍住滿肚子的怒意,緩緩的開口道︰「本宮哪里比的上珍妃二八年華,正是青春美貌呢。」

她端起一杯茶,眼眸又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含笑道︰「妹妹這里裝飾格外漂亮,日後姐妹兩人多走動走動,我也好到這里欣賞欣賞呢。」

章瀅也微笑,滿臉親切和歡迎,「姐姐有這樣的好意,妹妹真是受寵若驚呢。」

古晨思這回學乖了,在章瀅和瑩妃打機鋒的時候不插嘴,只是轉過頭對著雲卿道︰「郡主就快要大婚了,到時候一定我也一定要去看一看。」

這樣的態度就實在是太明顯了。雲卿略微想了一想,心里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古晨思本人肯定是對雲卿有十分大的意見,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上次在護國寺中的挑釁。然而古次輔和魏貴妃卻不是這樣想。隨著御鳳檀開始手握京衛營的軍權,雲卿不日就要成為瑾王世子妃,三皇子一黨的人便需要拉攏雲卿,至少不要讓其他黨派的人捷足登先。

若是讓其他的人來,顯得就有些刻意了,而古晨思與雲卿年紀相仿,打著道歉的名號,拉近兩人的關系,倒也是十分合適。

她心里暗笑,這還沒有嫁過去,人家就已經開始有想法了,朝廷上真是瞬息萬變,是友是敵,有時候只是利益的變化而已。

雲卿看著古晨思略帶討好的親近,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在人不得罪她的時候,她其實也是很和氣的人。古晨思的眼眸里有著些許的期盼,她雖然是古家小姐,在外面是很有面子。然而實則只不過是古家的一枚棋子。將來要嫁的人,也是古家要拉攏的人。若是不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其他的孫女隨時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原本因為她有才名,又生得好,所以古次輔格外疼愛她,可是損了名聲之後,古次輔比起以前也將她看的淡多了,所以古晨思這一次,很希望自己能和雲卿拉近關系。並覺得自己在護國寺做的那等行為真是愚昧到了極點。

「古小姐到場觀禮,瑾王府一定歡迎的。」婚禮邀請賓客的事情,是由男方主持的,以古次輔在朝中的地位,肯定有請帖,這一點上,雲卿不必矯情。

听到這句話,古晨思心中放下了心,看來沈雲卿也不是那般記恨的人。只是她到底不敢放松,雲卿將韋凝紫以謠言罪告入天牢的事情,就是上個月發生的,在眾人的記憶里可還鮮明的很。

但是她今天來的時間不大好,瑩妃也剛巧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可她在宮中不能逗留太長的時間。

兩人坐了一段時間,又有寧貴人過來。瑩妃顯然在未央宮呆的極為不舒服,此時起身告辭,裊娜的身姿從未央宮走出,留下一殿的濃郁香味。

對于瑩妃這樣的陣仗,雲卿和章瀅已經見怪不怪,相互對視著微微一笑。

過了晌午之後,雲卿用膳便到殿外走一走消消食,也算是放松放松心情。未央宮雖然珠玉堆砌,一片富貴,然而卻少了一絲讓人覺得親近之色。

她望著花叢里各式各樣的鮮花,看著白的梨花,粉的桃花,交錯在一起,那樣的美麗,宛若畫卷一般在人的視線內展開。皇宮里的景致果然是不凡的。可惜缺乏了一種天生天長的靈氣,比起那一年在鄉下莊子里看到的景致,雲卿更喜歡後者那種不拘束的感覺。

她正沉浸在欣賞景色之中,忽然听到身邊有人道︰「韻寧郡主。」

雲卿回過頭來,垂眸看去,一名面生的小宮女正對著她行禮,她展露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你有何事?」

那小宮女搖頭道︰「韻寧郡主,古小姐請郡主到晶心宮中一述,特意設下一席點心佳肴,為以前的事情賠禮道歉。」

上午之時,見到古晨思就覺得她似乎還有話要說,到了下午就來請她過去。只是雲卿記得,晶心宮是瑩妃的宮殿,古晨思為何會在瑩妃的宮中跟她道歉呢?

這小宮女似乎是看出了雲卿的所想,又仿佛早就知道雲卿會有這樣的疑問,恭謹道︰「今日古小姐本來想要去跟郡主道歉。但見珍妃娘娘宮中來人甚多,方覺不便。而魏貴妃如今在玉坤宮內抄經祈福,不便打擾。于是古小姐便在瑩妃娘娘的宮中設下宴席,瑩妃娘娘見她言辭懇切,便使了奴婢前來邀請。」

這小宮女說完之後,就一直站在原地,見雲卿不言不語,又道︰「瑩妃娘娘和古小姐都在等待韻寧郡主過去,古小姐說韻寧郡主若是能去,她必定十分開心,以前的事是她不懂事,期盼郡主寬宏大量,給她這次道歉的機會。」

倒是個口齒凌厲的小宮女。雲卿嘴角微微勾起,漾起一抹笑意,如清波泛起漣漪。古晨思想要和她交好,這是雲卿身份地位的改變,導致形勢的改變,雲卿可以理解。

可是瑩妃為何要幫古晨思呢?雖然瑩妃和皇後兩人因為之前流產的事情有所芥蒂,但是寧國公府和四皇子結親的事情,並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改變的。

瑩妃幫助三皇子黨派的古晨思與自己和好,這其中是有什麼緣故呢?

就連今日瑩妃突然到未央宮去一趟,坐了一會兒意味不明的又走掉,也同樣變得耐人回味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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