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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見不送 3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保證家人不受更多的傷害。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看著面前攤開的報紙上大大的「謝心奪權陰謀論」的標題,撥通了在部隊姑姑的電話。

十一年前,姑姑因為婚事斷絕了與家里的所有聯系。好像是因為老爸反對姑姑當兵,喜歡上了軍人,硬要拆散他們。

姑姑就走了,很多年都沒有消息。

但是早幾年母親無意中說出了姑姑的近況,才知道姑姑已經嫁給了一位軍人。

「喂,你是哪位?」手機那邊傳來了冷硬的女聲。一聲一調都規規矩矩沒有絲毫多余。

「姑,姑姑,我是謝心。」謝心不習慣姑姑這個稱謂,有些僵硬道。

「小心兒,你現在在哪?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馬上。」不急不燥沉穩的聲音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謝心的不安。尤其是那一句「家里的事情」,謝心恍惚了一下,才笑出來,有家人的感覺,總是很好很好的。

好到有了多余的腦細胞來想想下一步的對策。幾乎從來沒有不順遂的時候的謝心,這次一個人在醫院的角落,好好的想事情,認真的緩慢的幾乎什麼都沒有想到的想了四個多小時。

很久沒有這麼正經這麼長時間的用過腦子了,感覺都還是上一分鐘的事情,但是暗下來的房間證明了時光的流逝。

出了安靜的小屋,就被院長找到,「代軒之代先生要進醫院看望謝先生和。」

「不許。」謝心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噌噌噌快步走了一段距離,又拐回頭,看著一臉為難的院長,

「只準讓他一個人進來。」代軒之,你有話跟我說嗎?

最好是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勉強平靜下心情,謝心努力的想著代軒之的好。努力給他找借口,說服自己,等見面了,一定不能發脾氣,一定要給他解釋的機會。

這樣想著,走到媽咪的房間,見到了代軒之。

他站在安如億身後,微微低著頭,听安如億說話。

「你怎麼在這兒?」想到剛才院長的臉色,他竟然早就把人放了進來。

「你這個院長是不想當了嗎?竟然不听話……」謝心回身沖著四五十歲禿頂的院長大聲斥責,後面的還沒有說完,就听到媽咪叫自己。

「謝心,不可以對長輩無禮。」安如億一臉歉意的跟院長道歉,後者表情很平常的先離開了。

「媽咪。」謝心泄了氣,她也不想這麼說的,可是太生氣了。

現在所有人都背著我的意思,所有人都是壞蛋。

「安阿姨,讓我跟謝心單獨說話吧。」代軒之有禮貌的跟安如億說完,拉著不情願的謝心出去。

找了一間沒有人的病房進去。

「你最好給我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謝心氣呼呼的坐在床上,看也不看代軒之一眼。在沒有解釋清楚之前,現在我還是很生你的氣的。

「你在氣什麼?」代軒之很平靜的站在一處牆邊,抱臂看著謝心。

你還是永遠都不知道先道歉。

謝心在等代軒之解釋,代軒之在等她道歉。

平常,她都是藏不住話的先開口,不管是要求道歉還是要代軒之寵她。

平時,他都是忍不住先道歉哄她,從來不管到底是誰的錯。

今天,誰都不想先開口。

「你說吧。」謝心忍不住快速的說道,想要代軒之先道歉。

「我這五年不見你是跟我爸打了賭。當時你說不見面,考驗對方,我才答應的。」代軒之很平靜的說著話。

謝心的反應告訴他,爸爸當時一定也和她下了賭。既然答應賭約,你為什麼還要和那些人鬼混?

既然不想堅持誓言,為什麼還要裝作一副受傷的樣子質疑我?

謝心,你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

謝心還在等代軒之開口,心里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那件事。

代軒之沒有再說,謝心也沒有開口。

「也許你需要時間想一下我們的關系了。」看著謝心依舊不滿的臉色,代軒之覺得疲倦了。

差不多十年了。自己跟著她跑也快十年了,他都不珍惜了,自己還留著干什麼。

但是看到她滿眼震驚的眼神,代軒之後悔了。

這是我代軒之能說的話嗎?

這是你代軒之能說的話嗎?

謝心轉身就走。

要麼愛,愛到毫不懷疑,要麼不愛,不愛就從不招惹。

代軒之傻了。

愛不愛,分不分,不用時間證明。只要一說出那個決定,後悔了便是決定錯了,輕松了,便是對的。

自己以為需要時間需要理由調整一下關系的決定,再說出分手的一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心,還在愛。

多麼荒誕的認識。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自己就犯下了也許會是一生的錯誤。

「大壞蛋代軒之,為什麼招惹我,明明知道我說認真就是認真的,竟然敢背叛我,」想到那個總是在自己面前得瑟的壞蛋,和半個多月前醉的不省人事的大舌頭醉鬼,都與的那個漠然的面孔重合了。到了現在,變成一個質疑愛的臉,好陌生。

第一次正式認識,他看著自己被教練罰跑步,第一次聚餐時看著自己被魚刺卡到喉嚨幸災樂禍,他都是那樣抱著胳膊作壁上觀。

「原來,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啊。」

這麼多年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吧。

現在,我放手。

我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我謝心,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以後,再見不送。

猛然驚醒自己或許不能再想那個男人,才听到手機鈴聲。

雖然和姑姑說的是馬上見面,但再有聯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已經身居要位的姑姑顯然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雖然姑姑不能陪你照顧你,但是這幾年從你媽媽跟我說的事情,我相信,謝心大小姐一定能夠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自己,照顧家人的。

對不對?公司的事情,不要勉強。好不好?」謝梅得到了謝心的應允,便放心的掛了電話。

但是坐在一旁觀察謝心的人並不認為她會說到做到。那雙惹人注意的眼楮太不會撒謊。

堅毅的臉龐根本就是在確信那雙眸子里所展露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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