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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傷她,他做不到

寫到這章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在寫穿越小說,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女主在現代的事情。以後,可能還會穿插一些。

寒︰幽冥笛

雪︰攝魂鈴、夢魂蕭

記錄一下目前擁有的寶物。

------題外話------

「那個……風姑娘,風姑娘她……」

那教徒像是很急,臉色也有些微微不好。

南若寒眉頭一皺,「出什麼事?」

「教主,教主!」是一普通教徒,他原本是負責守在小樓周圍,時刻觀察周邊動靜的巡士。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才剛想到進屋去看看風千雪,只听旁邊有人奔來的腳步。

可為什麼,其中的一顆白棋,他明明沒有動,它就像是自己行錯了方向,跑到棋盤外面去了?

∼也因此,南若寒才有信心突破這江。

話說這棋台,是他回玉峰山從師父手中借過來的。這不是一普通的棋台,上面的棋子,黑色的是用玉峰山的紫雲玉所做,那是一種外表漆黑泛紫仿佛涂有顏料,可表面依然透亮的特殊玉石。而白色的,則是用與紫雲玉材質相同,顏色卻不同的白雲玉做成。這兩種玉石,對陣法極有靈性。無論是什麼陣,只要將這棋台一擺,上面的棋子,就會自動步出陣法的走勢。

南若寒一直在船頭的露台上下著棋,走了幾步,就有些感覺不對。

她好高興……

她是夏雪,不是風千雪!

不再是那梳著雲髻的古典美人,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那素白的碎花襦裙。她真的,完完全全做回以前的那個雪兒了,她的名字,叫做夏雪!

風千雪點點頭,然後跑到鏡前,首先看了看自己。

中年男子像是受寵若驚,「我自然知道你回來了,你昨天不就已經從美國回來了?你不會還以為,自己還睡在飛機上?走走走,別在這里發神經了!」

「爸爸!我回來了!」她好怕這只是一個夢,可是,當她伸手踫到他時,竟是那麼的真實。

風千雪幾乎是狂奔到他的身邊,擁著他,在他面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還愣著干什麼?趕緊去!這可是全國最好的醫院,你可別以為自己是留學生就擺大架子!」中年男子又催了一句。

一時間,淚水迷蒙了她的視野。

十年了,她日思夜想都想要回來,卻沒想就在她已經放棄這個希望的時候,她回來了!

她本是西醫出身,可穿越之後,卻在白皚山踫了整整十年的草藥。

她記得這天,這天是她從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回國的第二天,因為早早就聯系好了國內的工作單位,所以今天,是提前去單位報到的日子。

她……怎麼會突然回家了?

風千雪深吸了口氣,突然激動得說不出話,她……回家了?

那中年男子皺眉,「廢話,我不是你爸,那你是怎麼來的啊!你睡糊涂了是嗎?還是時差在美國,還沒調得過來?」

風千雪愣了半晌,滾了滾驚訝得幾乎發不出聲的喉嚨,下意思的喊了一聲︰「爸爸?」

「雪,你怎麼才起來?今天不是要去醫院報道的日子嗎?你看看這都幾點了?」藍色方格子襯衫的中年男子,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看到她出門,不由責怪的轉過臉來,教訓了她。

寬大的客廳,長形的白木方桌端正的立在中央,還有田園風格的懶人沙發,50寸大屏的超薄電視……那不是,她在現代的家嗎?

她瞬間臉色蒼白,擔心著還在露台那坐著的南若寒,急忙沖向門口,卻在看到外面的一切時,腳步驟然頓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船體被雷擊中了?

風千雪背靠著牆,一時半會還沒從剛剛劇烈的震蕩中回過神來。

心安定了一些,這樣的話,她是不會擔心船會突然翻了。可就在她要轉身走回床上的時候,船體又猛地一個晃動,似乎比之前來得還要猛烈,只听四周「轟」的一陣雷鳴,房內的燈火驟然滅了,隨即,一切又停了下來。

感受到那似乎是來自一男一女的內力,她便知道,是那左右護法。

她好奇的走到窗前,仰頭,只見一層薄薄如結界的膜,將風雨和船阻隔開來。

風千雪本已回到房內,剛想躺一會,便覺船身劇烈搖晃。她不由緊緊抓著床欄,生怕自己一個不穩摔滾在地。但又很快,那晃動漸漸恢復平靜,就連窗外似乎都止了風聲,不再嗚嗚作響。

南若寒開始在桌上下棋,只是上面的棋局很是奇怪,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棋局,倒像是一個陣法,黑色的是牆,白色的就是他們。

狂風,呼嘯的從江面往甲板直直吹過,銀白的蓮蓬衣被風吹得完全沒了形狀,船身在晃,卻不停行。為了穩船,左右護法各顯神通,將自身的內力圍成屏障向四周散開,以阻擋風吹。很快,船身又恢復了平穩,就連飄至甲板上的雨珠也愈加小了。

風千雪即刻起身,拉穩披風的帽子朝房內跑去,可南若寒卻沒動,眼中盯著棋局,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話剛說完,天空果然就下起了雨,並逆著江面,斜斜朝他們撲打過來。

「進屋去吧,繼續坐在這里,會被淋濕的。」

風千雪瞧著也頗覺像海。

假海?

「這條江,叫依祁江,當地人也將它稱作‘假海’,寓意是,這船駛在江上,就像駛在海上一般,隨時都有不可預知的風險。看來,這‘假海’,還真不是浪得虛名。」南若寒這次,終于不再像之前那般和風千雪開著無關緊要的玩笑,而是一臉嚴肅的,望著前方即將大作的暴雨,認真的說。

不,不是天黑,而是,要下暴雨了!

這才什麼時候,就天黑了?

透過那抹亮光,風千雪又朝四處看了一看,很神奇的,江面又變得清晰了幾分,前方教徒的身影又看得見了。但夜明珠的關照範圍畢竟有限,再遠一些,也還是一片朦朧霧色,並且,天空亦有逐漸變黑的趨勢。

就在此刻,一抹清幽的光亮從眼前閃了開來,風千雪這才注意,南若寒不知何時已將夜明珠端在手上。

隨著霧氣的漸漸加重,四周也變得濕潤起來。船舫的甲板上,本還站著數十名他陽魁教的守船教徒,可因為水氣太大,那看似離他們不遠的教徒,如今連衣袍都看不清了。

她不想再和他說半句話,只不時的將視線移向前方,那朦朧的霧氣,似是越來越重了。

風千雪有時真是看不透他!一開始,說這水路險,行船的人必須格外注意的人是他。可是上船後,一點警惕性也沒有的,仍是他!

他還當真以為他們是來這游山玩水的?

「自然是連夜讓人做的!雪兒,你可不能小看我們陽魁教的能力,他們一旦辦起事來,必是雷厲風行!不過這棋局嘛……當然是拿來給我下棋用的!否則,這漫漫江路,無聊的話……」

「那這是……」怪不得,她上來的時候,似乎也聞見了一些新漆的味道。

南若寒目光隨意朝桌上一瞥,淡笑︰「買?你說誰會將這麼好的船賣給我們這可能回都回不來人?這一木一梁,都是新的,那些造船的人心疼得很。」

「若寒,你這船,是和誰買的?為什麼賣主不把這棋收回去呢?」她忽然覺得有些不解,若說這是廢棋,可它們表面沒有一點磨損,甚至在這霧色漸濃的江中還隱隱透著光亮。再仔細一看,原來那些都是玉石,只不過表面被人染了顏色,這才看不出是玉來。

他跟在後,也一起和她到了露台。露台上擺著一張石桌,旁邊四張石凳已經被粘劑穩穩的固定在位,無法移動。她選了其中一張坐下,低頭的時候,才發現那石桌上竟刻了棋盤。上面,一黑一白兩手棋,也已成局的落在盤上。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下,然後轉身朝那露台走去。

他「嗷」的叫了一聲,眼神怨怨的看她,「別那麼嚴肅嘛!你再這樣冷著臉不笑一下,被這江風吹得久了,可是會面癱呢!」

她不由得捏了他一把,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和她開這種下三濫的玩笑。

他又在逗她,似乎並不在意前方未知的重重凶險。

「這樣,看著挺像我們陽魁教的教主……。」

忽然,身後襲來一股暖流,南若寒不知從哪里拿出一件披風罩在她的身上,並將帽檐拉至她的額前,用一夾子將它定好。

水氣,真的很大。如今,已經沒有漁船敢在這附近出沒了。

即便在岸邊時太陽照得有多麼刺眼,一旦上船,雲層馬上變得厚重起來。

是霧,極大的霧。

船畢竟還是大點的好,即使江面風再大,也沒有剛才那艘小船晃得厲害。而她此刻正站在甲板,感受著江風如刀削一般拂過自己有些干燥的臉,視線,卻逐漸變得朦朧起來。

他們才剛一上船,不一會,她就感覺這船已經開始移動,正慢慢朝著前方加快行進。

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他故意弄的。好在她後面的第三間房和她這間並不相通,否則,她真正是沒有一點兒隱私的空間了。

更可惡的是,這木板竟沒有帷幔掛下。

那豈非是她在這房里做什麼,他都能完全看到?

她本以為,這房于房之間應該是完全隔開的,卻沒想,她一進房,就看見本應是牆的那面,不過是一鏤空的雕花木板,將她與他的房間分割開來。

風千雪選了第二間房,南若寒是第一間。

那是一艘足有五艘漁船那麼大的游舫,立在上面的是一聯排的單層小樓,里面一共有三個房間,最頭的那間,還向前伸出一個可以擋雨的露台。

好在他們要上的大船距離淺灘並不算遠,風千雪看到目的地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終于如願從他懷中掙月兌出來。

但他好似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一直伸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雪青的衣裳毫無縫隙的貼著她素白的碎花襦裙,就像一對剛剛新婚燕爾的小夫小妻,一邊相擁一邊欣賞著沿途對岸的山水美畫。

她臉色馬上變得不好,他如此肆無忌憚的和她當眾「調情」,有考慮過那左右護法兩人的感受嗎?

他垂首,唇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在她頭頂戲虐的說了一句︰「你好壞,想投懷送抱就直接說嘛,不用做得像不經意似的。」

風千雪控制不住的朝前撲去,本以為自己會和甲板來個偌大的親密接觸,卻被南若寒在旁邊輕輕拽了一把,于是整個人轉了方向,毫無懸念的又撞進了他的懷中。

她被他溫暖的手心燙到,極不自然的將身子擺直了些,再往旁走了幾步離他遠點,避免再次撞進他的胸懷。可卻在這時,小船突然動了起來,是上官越撐起船槳,準備開始劃船了。

「。」南若寒伸手攙住了她的肩,將她往自己懷中靠了。

剛一上船,江邊就吹來一陣疾疾的涼風,將她裙底張揚的掀了起來。她急忙用手去收,但那風實在太大,船又有些微微搖晃,她本來就容易暈船,這麼一低頭撫裙,她腳就開始站不穩了。

待那小船接近,她才看清原來那劃船的兩人,一個是他們陽魁教的左護法,上官越,而另一個,自然是右護法,司徒靜了。

她突然信心倍增了,不由又感激起南若寒來。這一路要是沒有他,她或許還在遙遙無期的陸路中探索。

不過也是,要去那未知的危險之地,哪個普通人願意首肯?也唯有這在江湖絕跡多年,又名聲頗望的陽魁教,才能如此擔當重任。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南若寒,沒想,他竟是召喚了他的教徒替他掌船。

風千雪有些出神的看了看那劃船過來的人,貌似有兩個。銀白的蓮蓬衣猶如一抹孤飄的魂魄,在迷蒙的江面上若隱若現,那遮去了半張臉的寬大帽檐,尖削的下巴不知為何竟讓人看著有些不寒而栗。

為了方便上船,掌船的人劃了艘小船過來迎接他們。朦朧的江面,雖然是在白晝最熱最亮的時刻,也還是讓人看不清遠處究竟是什麼樣子。就好像,那騰升的水氣,在浩瀚的江面上不停的蒸發。

正如南若寒之前所說,這里的漁民,打漁也只在附近淺灘,而他讓人買來的船,因為體積過大,不得不停在稍微遠些的江面。

晌午剛過他們就已來到江邊,這一代極少有人,有,也只是散落在附近居住的漁民。

風千雪听後一喜,雙眼不由有些期待。這個時刻,終于到了!雖然不知道即將會面臨什麼困難,但她都無所畏懼。

他將它腿上的字條拆開一看,笑了笑,然後對她道了一句︰「我們可以出發了。」

南若寒將手伸到半空,小千又乖巧的落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在後院折騰了一個,最後,一曲流暢的《春涌》終于被她吹奏出了。也正在這時,從空中落下了一只灰白的玲瓏身影,煽動的翅膀像是在告知主人它的回歸。風千雪抬頭一看,是小千!

他倒是神色自然,一步一步,一節拍一節拍的讓她反復吹奏。

他嘆了口氣,干脆繞到她身後,與她一起握著玉簫。他的手指壓著她的手指,他的頭輕輕的靠近她的頸脖,他的胸懷若即若離的環繞著她的後背,那一刻,她被他淡淡的紫荊香氣包圍,只覺自己又要將他和那清淡的月白身影相互混淆了。

還是那樣吹得生澀,她有些記不住他吹的每個音符應該怎樣排序,只憑著自己想當然的印象斷斷續續的連成一曲。

于是,她只能麻木的拿起玉簫,手指壓孔輕輕吹著。

她驚得魂都散了,那被偷親的半邊面頰幾乎有些微微僵硬。她想再次用手拂去,卻又怕他更加得寸進尺,讓她更是無地自容。

「你吹吧!」

他眉頭一皺,猛地將她身子壓入懷中,快速在她面頰上印下一吻,然後在放開她。

她面色又是一紅,但還是快速將那上面的印記抹了去。

「不許洗!」他自是看出了她的小動作,伸手一把將她縴腰圈住,「你也不是沒嘗過,怎麼這般見外?」

她看了看粘在上面的唾跡,不禁有些遲疑。于是,她手掌再次凝聚內力,欲釋放一些融冰,將其抹在上面把那印記清洗干淨。

一曲畢,他將蕭遞回給她,示意她也吹奏一次。

這,便是夢魂蕭的威力?

他將那玉簫放近唇邊,手指分別按在孔上,又吹了一次那曲令人昏昏欲睡的《春涌》。蕭的聲音,畢竟還是和笛聲有所不同,時而嗚嗚如鬼泣,時而簌簌如風聲,她听得不但再次犯困,還感覺要是一旦入夢,那必是一場令人後怕的夢魘。她甚至覺得自己能夠看清人們夢見的事情。

她嗔他一眼,不再應他。

他似乎有些得意,「看來,雪兒你還是好奇我多一些,對吧?」

她搖搖頭,很慚愧自己之前一直住在王府,卻從沒有主動打听過和夜洛塵有關的事。

「原來你還不知道?」南若寒這次倒是一驚。

「那你的意思是,我大師兄,是泉陽弟子?」原來他最後是被紫砂真人收入門下,她又多知道了一些和大師兄有關的事。

不過,她倒是不知,夜洛塵送的這玉簫,原來是泉陽派的東西。

原來,它們還有這麼美麗又神秘的名字。

夢魂蕭?幽冥笛?

他握在手中打量一陣,先贊了一句︰「這夜洛塵也算是有寶物的人,這支玉簫,本叫‘夢魂蕭’,是泉陽派紫砂真人的私藏珍品,和我手中的‘幽冥笛’本是一對,只不過,這‘幽冥笛’,一直被我師傅收著,我下山以後,他才轉贈我的。」

她將玉簫從身後拿出,遞給他。

「你的玉簫呢,拿出來,我先教你這支曲。」他難得給她做一次老師,態度也極為認真,半點沒有玩笑之意。

怪不得,她會有想睡覺的,想不到竟然是……

直到他說完,她才頓然清醒。

好在曲子不長,一曲完畢,他對她說︰「這一曲《春涌》,可以刺激人的睡穴,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漸入夢境,控制得好,可以在其半夢半醒的時候,左右人的思想,讓他做出你想讓他做的事。」

要不是上次在林中听過他的吹奏,她是萬萬想不到他會的東西居然有那麼多。而玉笛的聲音听著也很是舒服,不知不覺,她坐在岩石上,差點就听得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吹的又和上次的曲調不同,音符圓潤,緩緩泄入,就像春天里潺潺的溪流,正樂此不疲的滋潤著初生的大地。

她依然狐疑的看他,但他卻佯裝不知,將玉笛拿在手上,開始徐徐的吹了起來。

他似乎從來就不擔心錢的問題,好像他身上有花不完的錢,可她極少見他行囊里有一大疊一大疊的銀票,或是銀元,只偶爾見他會在衣服里放那麼一些,供日常備用。那麼他的錢,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我已經差人去買了,等消息吧!」

風千雪就要暈倒,買一艘船,這要花多少錢?要在那江面行那麼遠的路,途中還不知會遇到什麼不可預測的危險,所以這船,怎麼也要非常牢靠,質量極好才行吧?

買?

南若寒聳了聳肩,「開玩笑?根本沒有人敢給我們開船,所以,只能去買了!」

「可以出發了?」她試探著問,雖然還不到一個。

南若寒這時也到後院來了,看神情,風千雪不確定他究竟把問題解決了沒有。

還會見到她嗎?風千雪雖然心底在問,但隱隱有種強烈的預感,她們,還會再見的!

而至于二師姐,想必現在,她和花天佑已經離開此處了吧?

很少人會到這後院里來,這里的客人,似乎都只是來這里小住一晚,大多都在次日退房。像他們這樣還可能會住上兩日的人,著實不多。

她同意了,便在客棧的後院里休閑散步。

翌日清晨,南若寒讓她先別急著退房,因為還要去找船,還要把馬車處理掉,否則,他們也是寸步難行。

她終是別過眼,不敢再繼續看他,就怕,自己也會不知不覺陷了進去。二皇子,南若寒,兩個氣息如此相似的人,她總會不就將他們重疊。

他又笑了,在昏黃的燭火下明媚如朝霞。

于是她點頭,一百萬個贊同他的想法。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不管遇到什麼,都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在這一刻,她竟是無比的著他!可他確實也讓她看到了很多意外,他可解「一鳩紅」的毒,他是陽魁教的教主,他手中寶物眾多,或許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拿出來的?

沒錯,既然有近路,為何不一試?

他雖然沒有給她解釋,但還是說出了她想听的話。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玄機,或許只有試它一試,才知道內中奧妙。本來我也不願走這路,不過,既然你已經恢復了功力,那我們兩人一起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她疑惑的看著南若寒,想是在听他的解疑。

但那條江究竟有什麼秘密,會讓所有行船到中央的人,都回不來?

風千雪明白了,只要渡過了那條江,便能直達青山派,從而省去了陸路要經過的多座城鎮。

「不過,我曾仔細研究過兵部的地形圖,那條江,是直直通往青山派的,甚至可以說,那條江,是青山派的孕育之泉。派中所有的人,都以此江水為生。」

風千雪深吸了口氣,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因為所有行到那江中央的船,沒有一艘駛得回來,就像是……失蹤了。」

「那是為什麼?」如果早知道有水路可以,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條水路。

「在依祁鎮的東部,有一條很寬的江,江水是由依祁山的多條河流匯聚而成,並且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但是,沒有人敢在這江上行船深入,即使是出江捕魚的船民,也不過只在淺灘作業。」

果然還有更近的路!風千雪恍然,可又馬上質疑。既然還有更近,為什麼夜洛塵卻沒有提供給她呢?而且听南若寒的語氣,他好像是在暗示這條路,沒有人敢走。

「不管是誰,如果是從燕城出發去青山派,也只有這條路算最近。因為,沒有人會去選擇另一條更近的路。」

他看了看她,點一點頭。

「你還知道其他的路?」

她不解,還有其他的路?她所知道的這條線路,是夜洛塵連夜給她指的,按理來說,應該是比較近的路了。

「雪兒,我們要換個路線,不能再按原路走了。」他提議。

看來,有必要縮短去青山派的路程,不能因為想要和她獨處多些時日,而耽誤了最重要的事。

他隱隱覺得可能會和什麼有關。

南若寒一邊听著,眉頭亦是越皺越緊。那林婧兒,果真像他預感的那樣,和原來的完全不一樣了。可是,這又究竟怎麼回事?

「若寒,我今天又踫見二師姐了……」她說著,將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但卻避開了她差點被花天佑輕薄的事。

風千雪一听他說遇到舊人,也並不懷疑,因為她也同樣遇到舊人,只不過……

「沒去哪,就在鎮上走了一走。後來遇到一個舊人,就一起聊了挺久。」他並沒有告訴她真正發生的事,如果可以,他或許會一直隱瞞下去。

他走,拿起那桌上的水杯飲了一口。

「你還沒回答我,今天你去哪了?」

她又離他遠了一些,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也給他倒了一杯。

她心神一動,鼻尖上留下他指間淡淡的溫度,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那也好,你恢復了內力,這樣,我就可以教你使用你手中的玉簫,讓它能和我的玉笛奏出曲目,這對我們的御敵能力可是大有提高哦。」他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

真真是太小瞧她了!她瞥他一眼。

他好意外,「居然這麼快!我以為,你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她點頭。

他倒是有些傻了眼,「雪兒,你恢復了?」

他抱得很緊,緊得就像是想將她揉進身體里,她終于受不住,將內力集于掌中,然後用力推開了他。

她一愣,本能的想要將他推開,卻不知為何突然下不了手。

可他並沒回答,一腳進門便抱住了她,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脖。

「你……你去哪了?」她開口便問,看他神情疲憊,像是經歷了一場戰役一般。

這不是……南若寒?

房燈昏亮,她將門鎖打開,緩緩推開房門,卻在看見門外的人時,不由愣了一下。

如今她內力恢復,功夫又上一層,身邊寶物在手,又有何懼?

于是,她又警覺起來。

她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就這樣倚窗坐了許久,剛想起身入睡,突听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音。

她回來又敲了敲南若寒的房門,依然靜靜的沒有回應,他究竟是到哪去了?不可能在里面睡著了听不見吧?

她一愣,那花天佑,竟突然退房了。

風千雪倚在窗邊並沒有睡。她在外面站了許久,回來的時候,那掌櫃還非常熱情的問她,那百字號的客人已經退了客房,不知她今夜見著沒有。

鎮上的燈火,依稀滅了。路上鮮有行人走動,就連人家看門的黃狗,也都漸漸入了夢鄉。

那不過,是他以一張人皮面具,貼在了那瀕死的人的身上,再在她伸手把脈的時候,他暗暗將自己的真氣輸注到那人手中。所以,她所模的,不過是他的脈搏罷了。

他其實,並沒有弟弟。

他不敢告訴她,中毒的,其實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同胞弟弟。他害怕,害怕她會想起什麼……

可他一直滿懷希望,覺得她定有其他辦法解給他解毒,只是……

他真的,只有將她的血置換在自己身上,才能解了血咒的毒?

然而也就從那次起,他那原本抑制得極好的毒素,發作得愈加頻繁了。是因為,他嘗過了她的血,所以,它們開始反抗了嗎?

他想起了那次在皇宮內,他曾咬傷了她的頸脖。當那鮮紅滾燙的血液沾濕他齒間的時候,他幾乎感受到了來自他身體叫囂的渴望。可是,他還是生生將那渴望抑制住了。他不能傷她!他無法傷她!

真的是越靠近她,他就會傷得越深嗎?

抬手,那緊握劍端的掌心,出現了一道道未干的血痕。他以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將真氣運行于內,不一會,那道道傷痕便消失無蹤,仿佛不曾傷過。

南若寒殫精竭力的躺倒在地,他,又熬過了一次。

子時已過,所有的躁動都漸漸恢復伊始,平息下來。

圓月,漸漸被雲層擋住,風,止了。

說罷,她兩手一張,從地上一躍而起,飄揚的衣裙在月色下宛如一道紫色的光,瞬間消失不見。

「師兄,你看好她!否則遲早一天,我一定會殺了她!如果你因她而死,我會讓她償命,然後,我也會下來陪你,就讓我們三人,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

紀雲珂突然笑了,一步一步的朝後退去,卻看他額頭汗水淋灕的淌下。

一晃又是過了三年,三年了,他好不容易才真正從那水晶棺材里走了出來。但他又回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寧願再次忍受那錐心的劇痛,也不願去傷她一分一毫。

而他亦是因為那女人,中了血咒的毒。

她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被誰狠狠的掏空了一般,再重重摔碎在地。

他搖頭,「沒變,只是突然發現,我愛上了一個人。」

「你變心了?」她不!

她不要做他!?

他說︰「雲珂,我一直把你當做,就像宮里我其他的一樣愛護。」

她以為,他也是愛著她的!他可以在她入睡的時候將被子替她拉好,可以爬上樹替她掏鳥蛋,他們也曾一起躺在草地仰望星空,述說自己未來的願望。可是,那美好的感覺,卻在他去白皚山之後,驟然變了!

一晃就是七年,她陪著他,在玉峰山上整整待了七年。她從不對他隱藏自己的真心,她曾發誓,她若嫁人,必只嫁他!

可是,父親發現了他的才能,他的天賦,便決心將畢生所學傳授于他。

他點點頭,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他南炎睿,字若寒。

她記得當時父親是這麼對他說的︰「孩子,在這玉峰山,一定要忘記自己皇子的身份,從今天起,你不叫南炎睿,師父給你起一個字,叫若寒。以後,這便是你行走在江湖的名字。你記住了。」

那時候的他,才十歲,身上並沒有中毒,剛剛從皇宮來到玉峰山,為的只是練習劍術強身健體。

她強撐著站了起來,夜風將她絳紫的長裙吹得透出了身體曼妙的輪廓,一滴委屈的淚,在她眼中打滾。她從第一次在玉峰山上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愛上他了!那時候,她總喜歡躲在父親的身後偷偷看他。看父親,一把一把的教會他如何拿劍,教會他如何運用心法,教會他如何自救。

紀雲珂愣了一陣,為何,為何他就是寧願死也不去解開那個血咒?

「閉嘴!」南若寒吼了一聲,長劍一揮,再次掀起一道塵土,紛紛揚揚如半透明的泥牆,將四周的樹木震得晃動。

「我這都是為你好啊!雖然他們沒有她來得有用,但總該能緩解一時,難道不是?而你在她身邊,明明有那麼好的機會下手,你卻不!你下不了手,我替你下,可你偏偏將那‘一鳩紅’從她體內拔出!」或許沒人知道,那「一鳩紅」經她改良,不但能讓人受寒毒致死,還能攝取他人的血液精華,儲藏在它那小小的針身里。

被他的劍氣撞倒,紫衣女子不由咳出一口猩紅,噴在地上。

「走開!」他狠狠的甩開手,將她震離自己三尺之外,「紀雲珂,我說了多少次,別再抓那些無用的人!」

「你怎麼樣?」紫衣女子終于追了上來,彎腰去攙扶他。

不行,今夜,是他能力最弱的時候……他不能再調用真氣,只能用劍氣撐著。

猛地他又從半空落下,捂著胸口,額頭冒汗。

「師兄!」尖細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千萬棵樹木的阻擋,圍繞在一直往里飛去的南若寒周圍。

紫衣女子頓時錯愕,一腳踢開了那個要死的男子,直直朝南若寒消失的地方追了。

他突的一收手,然後猛地後退幾步,頓時,又消失在月色旖旎的樹林之中。

依然溫暖跳動的脈搏,隔著皮膚,他幾乎能感受到血液在體內歡呼沸騰。可是……

忽然,他伸出一掌,快速的閃到那男子跟前,朝著那被踩的頸脖緩緩靠近。

南若寒忍著胸口的劇烈疼痛,緊握著劍柄,鮮血不時沿著劍刃往下流去,染紅了那銀白的長龍身體,甚至向四周蔓延開來。

「給你!」女子說罷一腳頂在粗布男子的頸部,讓他連一絲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南若寒忽然停了下來,不明的看著眼前那已經被掐得面色青紫的粗布男子,只見他口吐白沫,或許再掐一下,他就會立即咽了氣。

「師兄!」女子輕盈一叫,將手中提著的人扔到他的面前。

就在這時,一絳紫的身影從林中橫飛而過,不偏不倚,就落在舞劍的人的身後。

又是一陣強勁的劍風掃過,激起一地揚揚塵土,那銀白的長龍,宛如在霧中穿梭。

玉峰劍法,是唯一能夠讓他體內在此刻狂漲的毒素暫時壓抑下去的方法。

可誰又知,那舞劍的人,體內在受著怎樣的折磨?

空曠的青草地上,一襲雪青身影正肆意揮灑著手中長劍,將新發的女敕葉裁成了一片一片,紛紛的圍在他的四周,就好像被群蝶團團包圍,那畫面,美得令人窒息。

可他的力氣哪里敵得過後面的人,只一眨眼,他就已被那人提著躍了起來,往樹林深處簌簌飛去。

「嗚嗚……」他支吾著,兩手撲騰向後,像是要推開身後那不明的桎梏。

突然,身側一陣陰風掃過,一雙手驀地掐住他的後頸。

他搓了搓手,試圖將灰塵抹掉,然後撿起一個包子,剛要塞進嘴里。

郊區的樹林內,一身著粗布,頭發散亂的男子正蹲在一個土坑邊,數著今天盜來的錢財和吃的。今天狀似收入慘淡,看來,還是要選擇一些大戶人家下手才行。

今日,十五,月圓之夜。

是夜,明月高掛,在夜空中像極了一個發光的圓盤,將周圍點點的繁星一一遮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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