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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節 李慕,李慕

這頓團團圓圓的晚飯吃得夏秋又羞又愧,羞的是自己一直認為和李慕談戀愛只是自己和他兩個人的事,那次國慶節和帶著李慕爸媽一起爬山已經算是意外了,況且那一趟夏秋完全沉浸在李慕突然出現的驚喜當中,李慕和爸媽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完全沒當回事。

愧的是在夏河和邱琳加上許誠不斷地夸贊下,女乃女乃對于李慕作為夏秋的男這件事已經完全同意,並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李慕見上一面了,而夏秋卻猛然發覺自己這些時間來,因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僅躲著許誠,更是躲著李慕,完全沒為他想一下,如果找不到她,他可能會多麼的著急。

邱琳的一句「感覺是個很不錯的男生,很會為小秋著想。」讓夏秋更是心焦不已,當下就放下碗筷站了起身。

「爸,媽,女乃女乃,哥……哥哥,我吃完了,你們先吃,我回房間了。」

說完低下頭轉過身跑開了。

「哎喲,我們小秋害羞了。」

身後女乃女乃笑開的聲音讓夏秋更是愧疚不已,夏河和邱琳對視一眼也是一笑並不介意夏秋的離席,許誠也跟著笑著,只是眼楮看著夏秋低著頭急著回房間的背影,目光動了動,接著回過身又夾了一筷子菜遞給開懷大笑的老人,「女乃女乃,您多吃點。」

跑回房間,關上房門,夏秋朝藏在枕頭下面的看,這些日子一直刻意關機。好幾次晚上輾轉反側的時候想要打開,卻總是在拿著的時候眼前浮現僅有一牆之隔的許誠的臉。這種矛盾,又不知所措並且沒辦法和任何一個人訴說的心情。導致她惶恐不安,一直到剛才,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在做多麼蠢的事情,又是在做多麼傷害李慕的事情。

長久以來堅定地認為大概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自己對李慕的喜歡,卻突然間因為自己腦子短路而出現的一絲捉模不透的感覺而產生的疑問,這樣的自己是多麼不配喜歡他。喜歡一直為她著想的他!

心底翻涌的情緒讓夏秋拿著的手有一些輕顫,這麼些天來壓抑的感覺此刻消失殆盡,留下的全是自責和對李慕無比的想念。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他了,換做是以前,哪一天不會想他哪一天不會想跟他,哪怕他就只是單純的發一句「晚安」都會開心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來的短信似乎成了理所當然,而自己也不再因為他的只言片語而高興不已,甚至好像變得可有可無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想到這個問題,回想著自從十月他的突然出現之後,自己莫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百八十度轉換的心情,一味地想要追上他得腳步拼命學習的心情,以及這些天動搖的心情,夏秋來不及去查看剛開機便洶涌而至的信息。手指動了動就撥通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李慕,李慕。李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肯定很著急了吧?你一定不開心了吧?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里傳來接通的聲音,一聲一聲短暫而又漫長的「嘟」音,讓夏秋焦急愧疚的心一陣一陣往下沉。

接呀……接呀……李慕……

正當夏秋以為這個不會接通的時候,熟悉帶著屬于他特有的溫和的語氣的聲音出現了。

「夏秋……」

沒有「喂」也不是「秋」,而是「夏秋」。

如果放在平時,夏秋大概完全不會去注意這有什麼不同,但是此時此刻,在自己可以躲著他這麼多天之後,李慕的一聲「夏秋」讓她的一顆心突然抖了抖,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慌張感充斥了自己,她突然為自己這些日子鬼打牆一樣的別扭感到尤其後悔,在心里暗罵了無數遍並且鄙視了無數遍對許誠生出異樣念頭的自己,夏秋壓住聲音的一絲顫抖,沖著輕聲回了一聲。

「李慕……」

剛叫出這兩個字,壓抑了整晚的悔意瞬間竄上來,眼眶被熱流灌滿,拿著坐在床上,垂著頭,眼淚就滴落了下來。

「……」

好像是听出了夏秋聲音的不對勁,李慕並沒有回話,空白的沉默讓拿著的夏秋又是一陣內疚和慌張,她抬起一只手,死命地捂住嘴不讓從喉間生出來的哽咽聲傳出來。

「秋……你怎麼了?這些天發生什麼事了嗎?我一直在找你,本來想到你家來找你,但是突然出了點事情我走不開,你……你沒事吧?」

剛才沒注意,現在李慕說了一連串的話,夏秋才發現李慕從那頭傳過來的聲音好像也有一些不對勁,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情緒,又似乎在掩飾著什麼,但明明是一連串的問句,由他說出來還是他一貫的不緊不慢,讓人听了只覺得安心。

夏秋握著無聲地搖了搖頭,但想到李慕看不見,于是費力咽了咽口水,仰了仰頭壓住喉間的酸澀,捂住話筒清了清嗓子,然後放開手輕聲回他,「對不起,李慕……我壞了,你回家了吧?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吃飯了嗎?」。

李慕並沒有多問,盡管她不尋常的消失讓他在起先那幾天近乎于瘋狂地問遍了包括趙雅琪在內的所有人,打給許誠卻發現許誠同樣也關了機,更是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挫敗,就在一瞬間發現原來找不到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原來喜歡的人消失不見的感覺是這樣的,那麼,夏秋以前是不是也是像他這樣不知所措不安到極點?也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會這麼害怕,甚至比知道她生病時那種感覺還要更害怕。但卻找不到這害怕的原因是什麼,于是,在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什麼情況之後。他想著要去漢市去她家找她,可是……

「吃了……你吃了嗎?」。夏秋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除了對不起和無限自責的心情,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明明什麼事都沒有,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在學校的時候一心想要離他近一點。所以不停地學習,什麼別的都不去想,短短幾個月而已。李慕一切如常,而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要突然做出這件事來導致突然間和他打這麼的尷尬不自然?

這一切都怪你自己!

夏秋依舊在不停地自責,完全忽略了李慕沉靜的聲音中一絲古怪的情緒。

「李慕,我明天來清河。你在家吧?」沒听到李慕的回答。夏秋立馬說了一句,要不是現在是晚上,她恨不能現在就去找他,放假前想要見他的急切的心情也突然回來了,以前那個喜歡他喜歡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人也回來了,夏秋這幾天糾結的心突然就解開了,徘徊在心口的不安感也沒了,全部都只剩下想要見他的心情。

然而里的李慕卻遲疑了半秒。耳間傳來他那邊的呼吸聲,還有隔得稍遠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奏樂聲。夏秋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瘋狂的跳,跳的太陽穴也跟著一起「突突」地,腦子里混沌一片,大概李慕是生氣了不想見到她,是的,他一定是生氣了,怎麼會不生氣呢?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好些天,如果換做是自己一定也會生氣的。

夏秋一手緊緊握起,一手抓著靜靜地等李慕。

「秋……早點睡吧,我先掛了。晚安。」

緊握著的手突然一松,耳邊傳來通話結束的提示音,狂跳不止的心突然一滯,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淚意又卷土重來,拿著從耳邊拿開,夏秋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開始抽泣。

李慕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他從來不會生氣,可是這次一定是生氣了。

從認識李慕開始夏秋就沒見過他除了開心還有別的情緒,在她眼里,他不會生氣不會不開心不會慌張,一直都是鎮定自若,泰然處之,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好像都能迎刃而解,他就是她心里無所不能的人,以前覺得他特別遙遠,是怎麼樣也不能靠近的山,後來好不容易靠近了,還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做到與他同高,于是像一顆小樹苗一樣不停地想要長高長高,長到能與他並肩而立。

這其實是個多麼純真的想法,喜歡上一個如眾星捧月的人,就尤其覺得自己的卑微和渺小,但卻又在一力想要站到和他同樣高度的路上偏離了方向。

夏秋一邊哭著一邊拿起淚眼朦朧地想要給掛斷的李慕發信息道歉,希望他不要生氣,她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甚至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告訴他,想要跟他說這幾個月來她有多麼想他,但又怕打擾他,告訴她自己所做的努力,還要告訴他自己突然生出的,對許誠的可笑的想法,一切一切,都想要告訴他……

從剛才開機新短信的提示音就沒斷過,現在掛斷之後還是震動了兩下,夏秋把短信箱點開總算才安靜了下來。

果然李慕因為找不到她而找丁慈他們了,夏秋來不及去看所有沒看的信息,匆匆掃了兩眼,準備先給李慕發一條,結果卻突然看到方芳發過來的未讀信息里出現的「李慕」兩個字。

信息欄顯示不全,剛到「李慕」這兩個字就變成了省略號,但是這兩字前面的「夏秋!!你去哪了?!!!!!李慕……」讓夏秋突然心猛地一跳,眼淚瞬間止住,那幾個觸目驚心的感嘆號,讓她突生一種怪異的感覺,方芳發信息什麼的一向不打什麼標點符號,難道是因為同樣找不到自己太著急了嗎?

夏秋點開那條全是感嘆號的信息,一瞬間止住的淚水再次宣泄下來,這次不再是抽泣,而是痛心疾首地大哭,泛濫的悔意和自責又一次包圍了她。手好像突然沒了力氣,以至于滑落到床上,心底的酸澀和完全混亂的思緒讓她坐在床上哭著彎下了身。

夏秋!!你去哪了?!!!!!李慕爸爸去世了!你回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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