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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節 意料之外的雨

「那不是他嗎?」。

丁慈指著站在街對面的李慕,沖著夏秋笑道。

幾個人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夏秋把最後一點東西全部塞到了書包里,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個一直放在枕頭下的布包,剛收拾好,李慕就打來說他到了,車站在公園附近,就在公園門外等他們,一行人吃得飽飽的,提著垃圾和一袋子酒還有江助買來的蛋糕出了門。

「嗯嗯,李慕!」夏秋沖對面的李慕招招手,抬腳就要跑到街對面去。

「慢點!」

「慢點!」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來自對面的李慕,一個來自身旁的許誠。

許誠一把拉住要跑的夏秋,肅聲低喝道︰「有車,瞎跑什麼!」剛說完,一輛車就呼嘯而過。

夏秋吐吐舌頭,站住了,李慕見剛才的情形,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秋兒……剛才太危險了,以後不要這樣……」李慕後怕地拉住夏秋的手,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許誠感覺到被自己拉住的女生外旁邊靠了,眼神暗了暗,放開了手。

「走吧!」江助站在一旁,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拍了拍許誠的肩,兩個人往前走開了一步。

趙雅琪和何明一直在後面走著,何明好像在說些什麼搞笑的事,盡管提著一大袋啤酒,還是張牙舞爪手腳並用的比劃著,趙雅琪在一旁一直淡淡地笑著听他,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李慕沖他點點頭,和何明一起跟在許誠和江助後面走了。

方芳早拉著丁慈走在更前面了,兩個人捂著嘴交頭接耳嘻嘻哈哈地笑著。

「秋兒,吃飯了嗎?」。李慕剛到,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做了飯吃,現在剛過飯點,所以問問夏秋。

「唔……」剛想回答,夏秋覺得一口氣上來,一個嗝憋在嘴里要打了出來,急忙捂住嘴偏過頭去。天吶,不應該吃榴蓮蛋糕的,打個嗝全是榴蓮味……

「怎麼了?不舒服嗎?」。李慕見她捂住嘴好像是要吐,慌了一下,急忙扶住她兩個胳膊。

夏秋一手捂住嘴,一手抬起來揮了揮,低著頭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沒事!」捂著嘴含糊著聲音說道。

「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是說好了嗎?」。李慕抬手模了模夏秋的額頭,正常溫度,沒發燒……還是穿少了?今天是還挺熱的,但是太陽下山了溫度就下來了,夏秋穿著短袖連衣裙太單薄了,想著準備把背著的包里一件薄外套拿出來。

「沒事沒事,我沒事,打個嗝而已啦……」感覺到味道好像是散了去,夏秋放開捂住嘴的手,笑著對著李慕說。

李慕已經拿出外套來了,繞到她身後披在她身上,夏秋的背包被許誠背著,也就順勢穿上了。

「我不冷呀,這麼熱的天,不需要穿外套啦。」雖然順勢穿上了李慕圍過來的外套,夏秋還是笑著說不需要。

「穿上吧,公園里樹多,晚上起了霧氣就會冷了。」李慕給夏秋穿好,牽起她的手,這個點公園還沒關門,前面的人已經進公園大門了,正站在門口等他們。

「走吧……」李慕拉著夏秋過了街,朝眾人的方向走去。

夏夜來得晚,七點不到,天還沒全黑,但是月亮卻迫不及待就冒出來了,看來今天是一個沒有星星的日子,天一半黑一半亮,牽著自己手的男生穿著一件黑點白底的立領T恤背著一個深色的帆布雙肩包,卡其色的七分褲,一雙深藍色的牛仔帆布鞋,他身上的味道細細散發出來,穿在身上的他的外套也滿是他的味道,走在他的身後,被他牽著,好像又回到了幾個月前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中。

距離上一次的擁抱已經好久好久了,今天一見到李慕就被他自然地牽起手,夏秋突然感覺到,我現在是李慕的女了,我可以牽著他的手,可以看著他的眼楮,可以和他一起笑,可以很輕松地告訴他,我喜歡你,這一切,都因為我現在是他的女了!

李慕回過頭來時正看到女生臉上那抹甜蜜羞澀地笑容,在微暗的天色下愈發的好看,她把頭發松松地扎了一個馬尾,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因為走路時帶起的風,使得頭上一縷頭發掉了下來垂在耳邊,李慕伸手把那縷頭發別在了她耳後,「傻笑什麼?」

「嗯?沒什麼,沒有什麼……」夏秋笑嘻嘻地走快了兩步,站到李慕身邊,一手搭在他牽著自己的手上。

「你們兩個夠了……我剛才吃得太多,本來就想吐了……」何明早停下對著趙雅琪比劃的手勢,對著走過來的李慕和夏秋說了一句。

夏秋臉熱了熱,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手,結果手被李慕緊緊地握著,只好任由他牽著。

「走吧走吧,去小河邊上去!」方芳見夏秋害羞,笑著推了推何明,許誠和江助在夏秋他們過來前早往前走了,丁慈也跟著他們在前面。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果然是一個明月夜,透亮的月光輕輕柔柔地飄下來,小河面上星星點點地閃著光,好像天上的星星全部跑到了河水里,此刻翻涌了上來。

還真是有些冷,晚上的溫度降下去了,公園里樹木多,一到晚上就會起薄霧,溫度也比外面要低一點,夏秋緊了緊身上穿著的李慕的衣服,薄薄的外套寬寬大大地,罩在身上,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許誠坐在河邊看著跟著李慕走過來的夏秋眯了眯眼,拿起地上剛才江助開開的一罐啤酒抿了一口。苦苦澀澀的,還沖鼻,初中以後偶爾會被死去的爸爸帶著應酬,以他佷子的名義,在席上作陪,雖然許一平是不贊成許誠飲酒的,但免不了還是會多少沾一點意思一下。

那時候覺得酒真是非常難喝的東西,不懂為什麼這些所謂的成年人們,總是沉迷在酒中。

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苦澀的酒味含在嘴里,遲遲不咽下去,好像心里即將泛起的苦只要咽下了這口酒就會無限升騰上來,那,就沒救了。

夏秋沉浸在李慕熟悉的微笑中,已經是全然顧不上旁人了,兩個人一直笑著小聲說著話,坐在里小河一段距離的草地上,交握著手。

「秋秋!李慕!快過來!」

丁慈捧著已經插好蠟燭的蛋糕招呼夏秋和李慕,江助從放蠟燭的袋子里找出打火機把蠟燭一一點燃了。

何明和趙雅琪也走了。

李慕先站起身,沖著夏秋笑了笑,伸出手來拉她,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到眾人身邊。

「可以啊,在誰面前秀恩愛呢?」方芳站在丁慈旁邊笑著沖夏秋揚揚下巴。

「……」夏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起頭去看李慕,他也正看過來,兩個人眼神一對,握著的手緊了緊。

「……天吶,吹完蠟燭你們倆就到一邊去玩吧,我們玩我們的,不然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何明抱起胳膊,抬手模了模脖子沖李慕說。

「唱生日快樂歌呀!」夏秋回過頭看向何明,「上次我們一起還是給你慶祝生日呢!你今年的生日不在學校,今天一起給你補上吧!」

「還有李慕,江助,丁慈的也一起補上,趙雅琪要到十二月才過生日,哎?許誠,你是什麼時候過生日?」方芳看向正走過來的許誠問。

「我不過生日。」許誠握著啤酒罐,慢慢走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尤為低沉。

「……?」方芳看著他冷起來的臉,又看了看一臉甜膩笑容的夏秋,心下有些明白,沒再說什麼了。

「快快快,祝你生日快樂,唱!」丁慈捧著蛋糕先唱了起來。

所有人圍成一個圈,方芳和丁慈站在最中間,一起拍手唱起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方芳生日快樂!」

「啪啪啪」

「許願許願!」

何明尤其興奮,唱完歌就湊到方芳身邊,讓她趕緊許願。

方芳沖他笑了笑,臉上的梨渦更深了,接著回過頭兩手合十,對著蛋糕輕聲說︰

「第一個願望,希望我們都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學。」

這句話一說大家都贊同的點點頭。

「第二個願望,希望夏秋,天天都能像今天一樣開心。」

說著轉過頭去看夏秋,其他人也笑著看向被李慕緊緊牽著的夏秋。

夏秋抬起頭笑著看了李慕一眼,他的笑容他的人,現在都在身邊了,以後也會一直像今天這樣。

方芳轉回頭去,眼神朝江助的方向瞟了一眼,沉吟幾秒後,閉上眼楮,「第三個願望……希望……」

第三個願望方芳沒有說出來,何明站在一邊等了半晌,見她不問道︰「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要你管!說出來就不靈了!笨!」丁慈瞪了眼何明,笑著對方芳說,「吹蠟燭啦,好師傅!」

方芳睜開眼楮,透過燭火看站在丁慈旁邊的江助,他的眼鏡在晃悠的燭火中反著光,眼鏡後面的眼楮好像也閃耀了起來,回過眼神看了看正看著自己笑得心領神會的丁慈,輕輕吹熄了蠟燭。

咦?

火光剛滅,好像有了雨滴落了下來,打在蛋糕上「啪」地一聲。

「下雨了!」何明第一個發現,抬頭望了望天。

「啪嗒。」又一滴雨落到了臉上。

「走走走,去那邊躲躲!」丁慈一手捧著蛋糕,一手指著前面一個小亭子。

「轟隆!」剛說完,一陣雷鳴伴隨著閃電響起。

「……」

夏秋感到被李慕握著的手動了動,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和觸踫到的肌膚,這一切,和幾年前在何明家過生日時的場景多麼的相似,那時候因為突然的雷聲不踫到了李慕的手,那時候的臉紅心跳,那時候為離別的擔憂和傷感,到今天,已經整整三年了。

「秋兒,快,別淋到雨了。」李慕把身後的背包取了下來,罩到夏秋的頭上。

「啪嗒,啪嗒」

雨漸漸落了下來,夏秋感受到有雨滴落在了肩頭,突然一陣溫熱的氣息靠近,右手邊是舉著背包的李慕,而靠近左手邊的,是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遮住她的許誠。

「小秋兒,快走吧。」許誠的眼楮黑黑的,好像被剛才柔和的夜色染過一樣。

夏秋突然覺得心里某個地方有些異樣,一直被強烈的幸福感包圍的心,好像突然有些酸澀。

隨著身邊的兩個人一起走向前面的亭子,看著前面正等在亭子里的大家,這種酸澀的感覺更加泛濫了。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突然會覺得難過?是因為許誠嗎?

許誠……

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格格不入,怎麼突然得,會覺得他好孤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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