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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節 夏秋的改變

積雪融化之後迎來了漫長的雨季,春雨把萬物催生,綠色的枝葉沉睡了一整個冬季之後慢慢蘇醒了,搖曳在春風中靜靜襯托著花苞,等到南風刮來的時候,奼紫嫣紅遍布了整個校園,走在學校里無處不能聞到醉人的花香,加上熱浪緩緩升騰,學校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

短暫又漫長的一學年把夏秋整個拉長了許多,頭發已經長過肩好多了,可是她耐不住熱,留了一年之後還是給剪短了,剪回了以前的學生頭,齊耳短發,大大的眼楮被齊眉的劉海蓋住也還是晶亮有神,一張臉已經不再是圓嘟嘟的,而是有了好看的輪廓和夏河的臉型如出一轍了,不過卻還是和他長得不太像。

許誠在抱著吉他調音的時候看著夏秋紅撲撲的臉蛋出神,剛剪了短發看著還不習慣,不過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只不過不得不讓人承認的是,她長得比以前好看了許多,更像一個人了。

「你看著我干嘛?」夏秋退後幾步,走到離許誠不遠的地方坐在了一個大鐵箱上。

音樂教室里開著空調,夏日的炎熱被關在門外,音樂教室里只有五個人,除了夏秋,都是許誠的樂隊的人。

是了,冬天的那個晚自習,許誠所說的節目,就是他自己組了一個樂隊的節目。

許誠是吉他手和主唱,其余幾個人是以前看到經常和他走到一起他以前班上的三個男生。

這個樂隊,一共有兩個吉他手,一個鍵盤手,一個貝斯手。

許誠給他組的這個樂隊取了一個特別夢幻的名字叫︰幻境

「你們是要表演魔術嗎?」。當時夏秋在听到許誠說他組了一個團隊一起表演,但不知道是樂隊,听到名字以為是魔術團隊。

「你別坐到那里,坐這邊,那邊是出風口,當心著涼。」許誠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個大頻音響。

「許誠,你對你妹妹也太體貼了吧,我們也可能會著涼的,你怎麼不說?」樂隊的貝斯手劉喜指著自己頭頂的出風口故意笑著說。

「去,自己不會動啊?」許誠笑著回了一句,招呼著夏秋,「我妹妹身嬌肉貴的,你比得上嗎?」。

「哧哧……」幾個人听到許誠的話,各自笑了出來。

臨近晚會,排練時間越來越少,川中一直緊張不松懈的學習進度,在高一快結束的這段時間里體貼地放緩了下來,以前大家只能趁著晚自習的時候偷偷練一下,後來文理分班之後大家都不在一個班了排練的時間也一直湊不齊,趙雅琪的音樂老師王老師是這次晚會的總負責人,知道了他們的情況就特意把一個音樂教室空出來給他們排練,可見學校是真的很重視每年必須的文藝晚會的。

這些日子許誠一直都是帶著夏秋來排練,一開始以為是夏秋這個妹妹離不開哥哥所以要跟著一起,結果日子久了才,哪是妹妹離不開哥哥啊,而是哥哥一直抓著妹妹不肯放手。

「就要表演了,你緊不緊張啊?」夏秋坐到許誠旁邊的音響上,撐著頭看著已經調好吉他的許誠。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們才緊張吧!」說著,許誠指了指劉喜他們幾個。

劉喜他們沒說話,反正許誠的德行大家都知道的,笑了笑試了幾個音。

「開始吧!」劉喜對著許誠說了一句。

……

音樂前奏響起,夏秋坐著看著手法嫻熟,撥動著吉他弦的許誠。

以前還真不知道他還會這一手,一直以為他整天是不學無術的,沒想到成績是比自己還好的,以為他是個身無長物的,沒想到他又會唱歌又會彈吉他。

難怪,會成為那些女生的議論對象。

許誠穿著一件淺灰色T恤,藍色牛仔短褲,抱著手里一把復古吉他,頭稍稍低著對著面前空著的話筒架,因為是試唱,就沒有架話筒,頭發還是一如既往的超短板寸,他似乎和他頭發過不去,只要一長長一點,就急吼吼地去剃掉了,即使是冬天也是如此。

堅毅的下巴此時因為輕輕抿著嘴線條更加明顯,室外滾燙的陽光照進來,把他正視前方的眼楮照的更加黑亮。

他好像最近長胖了點,當然是指相對于他以前瘦的和排骨差不多的身材,現在是剛剛好了,不胖不瘦。

嘖嘖嘖,外表良好的皮囊有什麼用?自大狂!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許誠對夏秋真的是非常好了,事無巨細的照顧,鞍前馬後的看護,作為這樣一個哥哥的妹妹,理應感到非常幸福非常幸運了。

可是許誠這個人總是在對你好的時候再插你一刀,偏偏夏秋剛認識許誠的時候,對他是各種瞧不上,整天渾渾噩噩地昏睡,不知所謂的傲慢無禮,這樣的印象已經在夏秋心里根深蒂固,深深扎根了,偶爾在很感激他的幫助的時候,他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人七竅生煙的話來堵住你的感激之情。

尤其是在一件事情上更甚,夏秋從來不提不代表不會去想,人長大了就意味著更感性了。

小孩在見大人看電視時或者看書時流眼淚會特別不能理解,但是一旦自己在看某一個熒屏里或者文字中的片段而落淚時,才深刻理解到,這就是長大後才能明白的事情,長大後才擁有的感情。

近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夏秋偶爾會開始想媽媽,媽媽,這兩個字簡單易讀,可是又從未在夏秋生活中出現過。

人是不應該悲天憫人,但是一旦提起時,還是會暗自神傷。自己的媽媽雖然沒見過,但好歹她還是在這個世界上的。

可是許誠……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面對自己爸爸的死說的那麼隨意,提起來時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可是他為什麼會一直保存著那只蜘蛛呢?又為什麼一時沒留意說起時,臉色就立馬變了呢?

還是在乎的吧?在心里。不可能不在乎的,夏秋只要一想到這些,對李慕一肚子的不滿就煙消雲散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悲傷都太多了,真希望不要再有那麼多的悲劇,真希望,能一直,一直好好的過下去,即使就像現在這樣,也不是不可以的……

夏秋沒有,自己的心似乎變得大了起來,眼楮里腦子里心里,不再是只圍著一個人打轉。整個世界不再是只屬于一個人,她的世界里多了好多人,有何明、江助、丁慈、方芳、還有爸爸,女乃女乃,許誠。還有許誠的樂隊,班上的同學,學校里的老師,醫院里的醫生和護士,還有好多好多人。

這些人全部都帶著笑臉朝夏秋的世界大步跑,而夏秋呢,則用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迎接他們的到來。

一顆只為一個人打轉的心呀,變得開闊起來,變得不再是只知道李慕的一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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