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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叫聲哥哥吧

晚上將近八點的時候,積蓄了一整天的雨水,終于降下來了。紛亂的大雨伴著呼嘯的狂風,瘋狂的敲擊著地面,整個小鎮都陷入了黑壓壓的迷霧中,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各家各戶都緊閉著門窗,待在家里準備休息了。

原本夏河準備帶著夏秋和許誠出去慶祝一下他們兩個順利考上川中,但出院子停車的時候,接到電話,漢市那邊臨時有事,通知他趕緊,在給張阿姨交代了一聲後,夏河匆匆發動車子,出發前往漢市了。

看了看油箱快見底,夏河預備先拐到高速下面加個油,一路到加油站,陰沉沉的天空中有零星的雨滴掉下來,夏河把車停在一邊給加油員,走下車子,離加油站遠了,準備打個電話回家里告訴夏秋這幾天就和許誠一塊在家待著,雨要是下得太大就不要出去到處跑了。

手機剛拿出來,一個電話打了進來。&lt

「叮鈴叮咚,叮鈴叮咚……」

夏河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鍵。

「喂?」

「喂?秋兒考試考得怎麼樣?」

雨越發大了,夏河握著手機走進加油站棚內避雨,嘩啦啦的雨聲快要蓋過電話那頭的人聲,他沉吟了片刻,「很好!」

「很好嗎?太好了!哪個學校?去上學方便嗎?」。

嘩啦啦!嘩啦啦!

瓢潑大雨,濕濕嗒嗒的,就像人的心情。

夏秋跑上樓才去女乃女乃家前把自己家鑰匙交給爸爸了,張阿姨肯定是不在的,只好等在門口等爸爸上來開門。

結果幾分鐘之後,許誠先上來了。

他悠哉游哉地踩著樓梯上來,黑黑的眼楮在樓道里幽暗的光下發亮,一臉促狹的笑容看著蹲在門口兩手撐著臉的夏秋。

「喂!你走快點,快開門!」夏秋蹲在地上不願起來,對走的許誠叫了一聲。

「妹妹,沒鑰匙,你跑那麼快干嘛?急著上廁所?」許誠慢慢走到夏秋面前,低下頭看著夏秋。

「知道還不快點,快點快點!」夏秋不願和他多廢話,站起來把他往門邊上推了推,「開開開!」

「急呀?等我找找鑰匙放哪了,你要是急得話,就地解決,我幫你擋著!」許誠一邊說一邊模衣服口袋。

許誠今天穿得是一件寬松的藍色T恤和一條牛仔長褲,能放得了鑰匙的,就是他褲子口袋了,可是他卻左模右模,模著T恤。

夏秋站在邊上,本就是一肚子氣跑上樓的,看到許誠故意在磨蹭時間,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伸出手來把許誠T恤下擺一掀,伸手從他左邊褲子口袋里一掏,剛好就有鑰匙。

許誠還沒反應,就被夏秋搶去了鑰匙,看著夏秋氣呼呼地開門,許誠斜靠在門邊笑嘻嘻地說︰「原來在褲子口袋里呀,小秋妹妹,你真厲害,一下就被你找到了!」

夏秋不理他,轉動鑰匙開門,但是許誠整個人都靠在門上,要把門拉開得讓他讓開。

「走開!」夏秋沒好氣地低聲說了句。

「女乃女乃今天說了,你對我太沒禮貌了,你以後得記得叫我哥哥,不然就不讓你進去!」說著,許誠整個人背靠著門,貼在門上正對夏秋站著,這下把門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走開走開,等爸爸上來了,看你還堵不堵在這!」夏秋把鑰匙插在門上,伸手拉許誠。

「叫聲哥哥我就走,夏叔上來了,你也得叫我哥哥,要是被他看到你這麼對我,可不止是叫聲哥哥這麼簡單了喲!」許誠打定主意要賴了。

……

爸爸雖然從未真正對夏秋發過脾氣或教訓過,但是一旦夏秋做錯了什麼,或是有什麼不得體不妥當的行為,總是愛嘮嘮叨叨的。平時在工作上嚴肅謹慎的人,面對自己的女兒倒顯得婆婆媽媽了,這也不怪,畢竟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又是唯一的寶貝女兒,一個大男人只能用一種半哄半騙半嚴厲的方式來教育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夏秋也是受不了爸爸的嘮叨的,雖然偶爾也會心疼爸爸的辛苦,但是青春期的小女生哪里能忍受沒完沒了的教育呀。

夏秋一把火氣往心里咽了咽,小聲地快速地說了兩個字︰「哥哥!」

「嗯?」許誠也不管眼前已經火冒三丈的夏秋,故意裝作沒听到,探了探身子湊到夏秋面前說,「說什麼呢?妹妹!」

「我!說!哥!哥!」夏秋只想快點進屋去擺月兌這個惹人嫌的討厭鬼了,一字一頓地沖著許誠湊的耳朵大聲叫出來。

「哈哈哈哈……」許誠心滿意足地讓開身子,順便還幫夏秋把門拉開,一手揉了揉剛剛被夏秋吼過的耳朵。

「哼!」夏秋對著他翻了個白眼,發力把腳上的鞋踢了好遠換了拖鞋進房間去了。

許誠笑著跟在後面,進門把門關好,彎下腰解鞋帶換拖鞋,換好之後,把夏秋踢得老遠的鞋子撿回門口玄關處放好,才慢慢回了自己房間。

「呼~~~」夏秋進了房間跑到了陽台上,長長得呼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許誠出現在自己生活中之後,總是被他惹得氣呼呼的,可惡的許誠,以前以為他是個面癱,冷血鬼,現在才知道這人完完全全就是個白痴!不!比白痴還白痴!說他白痴都侮辱了白痴!

夏秋在心里把許誠暗罵了八百遍才覺得有點解氣了,這時,突然感覺到有小雨滴落在臉上,昏暗的天此刻更加灰暗了,大朵大朵地烏雲籠罩在頭上,大雨將至,一整天的悶熱反倒散去了,呼嘯的風從遠方席卷而來。

「秋兒,張阿姨打電話來說夏叔剛剛去漢市了,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阿姨今天晚上過不來,我們晚上自己煮點面吃吧。」

許誠從陽台另外一邊的門出來,他倒是手腳迅速,睡衣都換好了。

「我不吃,你自己煮吧。」夏秋見到他那張臉又覺得生氣,說完轉身回自己房間,重重地關上落地窗,拉上窗簾把許誠關在了外面。

傾盆大雨落了下來,院子里的槐花也跟著落了一地,有一些跟著風在院子里打轉,而後又被雨給打了下去。

這場雨估計要下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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