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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君九韶參與其中,但水馨當然不可能接受這莫名其妙的侍女贈送。事實上,這也絕非是正常的禮節。

贈送侍女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親戚之間才算正常。

可是「林冬連」和君家能有什麼關系呢?

水馨態度強硬的將人趕走。

但是必須要說,那個嬤嬤走之前,一副「真是不知好歹」、「以後要***」的眼神實在是看得她心氣不順。

人都走了,水馨還沒忍住,一臉不高興的問林誠思,「我看起來那麼好欺負?那一副我肯定要落到她手里的表情是什麼鬼?」

林誠思其實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

不過,那嬤嬤的態度還是讓他猜到了一點。左右一看,也沒人來正堂看林氏的熱鬧,他就直言不諱了。雖然這真話說出來也有些艱難。

「那個,族妹,我想他們是過來打探結親的可能的。」

「結親?和誰啊?」水馨一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但才說了幾個字就反應過來了,直接一臉懵逼,聲音都高了八度,「什麼!?」

「我打賭這是君九韶也沒預料到的。」林誠思嘀咕。

也許君九韶是有什麼打算,但他肯定錯估了多年不見的親戚的智商。

水馨沖到了林誠思的面前,面露殺氣,「你是說那人的態度是想和我結親?」

林誠思被她臉上泄露的殺氣嚇了一跳。

尤其是沒鬧懂到底怎麼回事的小白也跟著「嗷嗚」了一聲,簡直把他嚇得直往後仰。

林誠思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評估了一下需要逃生的可能性,斟酌著語氣說道,「你知道,你的血脈天賦還是有結親的價值的。」

宗室同不同意那是另一回事。

一般人知道了林氏宗室會想留下這樣的血脈天賦,也就問都不會問了,免得惹到宗室。畢竟血脈天賦的價值也就是那樣,沒到必爭的程度。

但剛才來的那個,背後的人,或者是覺得,君氏有兩個大儒,不用考慮那麼多?

「就這種結親方法嗎?」水馨的心智到底還是過關的,殺氣收斂起來,卻硬生生被氣笑了,諷刺的問,「因為我現在已經有雜相靈絡,變成下等人了?」

林誠思松了口氣,也嘆了口氣,「……可能還真是這樣。」

頓了頓有道,「君家君九韶這一輩的字輩其實是‘數’。不過,但凡是先天天目,都按照真正的數字來排得輩。因為還沒真正分支的緣故,明都和曲城是一起排的。我剛才在想那人說的是君九韶的四哥還是四叔,現在想下,應該是四叔。他的四叔是負責君府庶務的,似乎也沒有讀書很出色的後代。」

水馨深吸一口氣,將想要吐槽的話全都給吞了回去。

畢竟,哪怕是毫無根據的貶低,水馨也不想將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和那種白痴聯系在一起。

她退了兩步,坐在了正堂的一張椅子上,嘆氣道,「我還以為這種腦殘只有在話本里才會出現,沒想到還能自己踫上。」

林誠思臉色古怪。

君家這位「四叔」,或者說「四夫人」雖然確實是奇葩了一點,一邊覬覦「林冬連」的血脈能力,一邊又看不起的出身和修仙資質,雙標也就算了,卻偏偏又在覬覦的同時,還不肯遮掩自己的看不起……

但坦誠的講,這樣的奇葩,應該還稱不上絕無僅有。

林誠思在曲城,就見過好些連蠢都蠢得肆無忌憚的人物。他相信,如果是林冬連,這樣的人物也不該是第一次見才對。

「算了。」水馨想想,直接搖頭,「族兄,你把這件事告訴君九韶吧。是他惹的麻煩。雖然說樹大了難免有些蟲眼,可蟲眼要是太多了,也能讓樹枯萎。」

林誠思笑了笑。

他其實挺想知道的,那位「君四夫人」,要是知道「林冬連」直接將她比成了蟲眼,會是什麼感想?

不過,眼前需要去查的,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一大堆。

那位君四夫人派嬤嬤來送丫鬟這件事,知道的人無非也就是搖頭一番,都沒有放在心上。就連水馨都是一樣。盡管她是被冒犯的那個。除非這類人還會繼續湊上來找虐,這種等級的人物,水馨是沒有那個閑心主動上門去找麻煩的,浪費時間。

但是,就在第二天,等著顏仲安那邊傳來消息的時候,君家那邊送來了一張請帖。

君家會在最近舉辦一場詩會,邀請水馨去參加。

地點當然不是在君家主宅,而是在君家二城內的一棟宅子。換句話說,是「君四叔」的宅子。

君家發展了幾百年,早就已經枝繁葉茂。哪怕是建城時為大儒分配的宅邸,也早就已經不夠了。就是每一代的主支留在主宅里,這麼些年也早就住不下。是以,能留在京城的,其實都已經算得上是主支,分支在成為分支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分到外地去了。

君家的主宅,應該說更像是一個家學學堂。只有少數人住在那里。

水馨的話,就算是主宅下帖都不見得有興趣去,何況僅僅是一個「君四叔」在二城內辦的詩會?臨近冬祭日,就是內城里的各種聚會,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世事總是相當奇妙的。

就在第二天,已經逛到了二城去的顏仲安,傳回了他查探到的第一個「惡念」存在的地點,還就在君家那座宅邸的附近!

和茶館後院的那個地點有點類似。那個巷子的兩邊都是深宅大院,是「內城住不下的世家子宅邸」。而且,是四座宅院後院的交界處。四座宅邸的後院,和那個地點的距離基本相似。

安元辰跟著去看了,在那里回溯出來的,也當真又是虐殺寵物狗的畫面。

倘若命毒的這個制作材料,必須要在預訂的凶案附近制作,那麼,可以說這四座宅邸,都是案件的可能發生地!

再看這四座宅邸。

其中一座的主人正外放為官,地方不錯,連正妻也帶走了,留下來的孩子在學院住宿。整個宅邸基本是空的,只留了幾個看家人。

一座是別院,主人也只留了日常維護的人手,去宅邸的日子根本說不準。

還有一座則正準備賣掉,主人已經搬去了主宅,準備年後一家離京。

唯有「君四叔」這座宅邸,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在籌劃這場詩會!至于目的,是給他們的第二子,以及兩個姑娘相看親事。大部分的請帖,都已經在七八天之前,就送出去了。

水馨這張,還是臨時追加的。

理所當然,安元辰那一眼,將太多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水馨于是又將被她扔到角落里去的請帖給翻找了出來原來,這也是運氣麼?

不過,由于當時看到安元辰顯現追溯幻境的人太多,哪怕命毒的詳細情報沒有泄露出去,「虐殺動物」、「惡念」和兩樁凶案有關,幕後有人在策劃連環凶殺案的消息,肯定是泄露出去了的。

顏仲安這兩天在兩座城內走來走去的時候,就已經不少目光追隨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君氏的這個詩會還會辦麼?

「辦啊,為什麼不辦?」林誠思是這麼回答的,「雖然現在有點消息的都猜到了,虐殺動物和凶案肯定有關,但君氏兩代大儒,能因為區區傳言就不辦詩會了麼?」

「那也要有人去才行吧?」水馨道,「要是請的客人都不去了呢?」

「在扯上關系以後,已經有證據表明,顏八是為侍女所殺了。這個消息,同樣傳了出去。柳夫人被殺是因為薄待妾室連累夫君,顏八小姐被殺是因為言行不謹斷了侍女姻緣。如果會被扯到這樁連環案里,前提是身邊的人要恨自己到恨不得同歸于盡的程度……」

水馨懂了。

有這個前提,誰能表示不去呢?不去不就表示很心虛麼?

君氏請的人,可都是待娶待嫁的青少年,以及這些有個待娶待嫁兒女的夫人!強撐著也要去啊!

注意到其中有推波助瀾的動作,水馨瞅了林誠思一眼,沒吭聲。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已經暴露了許多的情況下,那些人是否還會下手。不過,想想「命毒」背後的勢力,水馨覺得不動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就算是不用命毒了,也肯定會用其他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沒有問這個自己都覺得沒必要問的問題。

從林誠思的手中,接過了君四家的資料。

君家和其他很多世家一樣。

子孫輩有人成就了文膽之後,這一支就確認為嫡支,剩余的分家出去,作為旁支。如果家中沒有大儒,本來就是文膽封頂,文膽的有生之年又等不到下一個文膽,那麼就會在合適的時機,選擇最有潛力資質的那個來確認嫡支。

和林氏宗室不一樣。

盡管嫡庶很重要,卻到底還是資質更重要。天生天目是一定會被抱到主母身邊的,妾室只要生下先天天目就一定會被遣走。這是和婚契類似的潛/規則。

這也是因為明國的制度決定了不允許任何一個世家膨脹。要始終留下一定的位置給寒門平民。哪怕是大儒,也不能調動資源,全往自己的子孫身上堆砌。

但君家又有一點不同。

君幼誠的天姿太出眾了。

君家的老祖君鐸有好幾個兒子,君幼誠的資質一路絕塵,早早成就文膽。但君鐸也看出了君幼誠成就大儒的可能性很大,反而沒有確認他這一脈為嫡支。

一直等到曾孫輩的時候,其他兒子的子孫和君幼誠的子孫各自又出了一個文膽,君幼誠距離大儒卻已經只差臨門一腳。

君鐸這才將這兩脈之外的其他子孫全都分了出去。

確認了前者為嫡支。

君幼誠半自立門戶。

君鐸在明都的這位曾孫成為嫡支之後,為了拼一把去了海邊,結果受傷歸來,活了兩百多歲就去世了。

但他的後代還算好,又有兩個後人一對叔佷前後成就了文膽。不過這兩位都沒了先人的傲氣和拼勁,對于自己拼成大儒這一點,明顯沒什麼信心。一個潛力耗盡再無建樹,已經榮養在家。另一個尚且年輕,外放為知府。

因為這兩位成就文膽的時間間隔很短,現在兩人都已經在培養子孫,以確認嫡支的地位。

榮養的這位肯定沒什麼優勢。

但他本人還沒有放棄。

畢竟嫡支就代表和大儒的接觸機會比較多!

但不管怎麼說,這兩支對君幼誠這一脈都沒有什麼好感。暗地里甚至頗多怨言。

君幼誠的兄弟甚至是佷子輩都已經死光了。後面的和君幼誠本來就沒什麼接觸。但只要君幼誠依然在那里,哪怕他已經自立門戶,但只要他不另立宗祠,自開族譜,君鐸對嫡支的培養就不可能和其他大儒看齊。怎麼都要差一點。

像是張煜,他因為長期只有一個兒子,哪怕兒子庸碌又怎麼樣?在只有一個兒子的情況下,堆都能堆到文膽!

沒人能說什麼!

只要不出一個驚才絕艷的後代,那麼,張煜幾十年堆一個文膽出來,其他世家屁都不會放一個!

這會兒請客的君四,就是那位榮養的文膽的孫子。

他的長子叫做君二徽,早已經成婚,已經過了統考,正在明都做翰林積累經驗。次子是個普通人,讀書也就一般。就算勉強開個後天天目,也就是正氣期頂天。君四夫人也就是想為這個二兒子,娶「林冬連」這麼個有一定身份,重要是能力有用的女子。畢竟以他二兒子的資質,哪怕是有兄長幫襯,本來的結親對象,也頂天了就是四五品的小官之女,或者世家旁支庶女。哪怕他們家成為嫡支也一樣。

同時,單看君四叔一家的情況,出了極品點也沒有什麼異常,和紅袖書院沒什麼牽扯。

君四叔沒有功名,按照律法,只有四十無子才能納妾。

君二徽妻族得力,是謝氏女,也還沒有納妾。

但這一支和紅袖書院還是有些關系的上面那個榮養的文膽,身邊有一個退休前納的妾室,正是當地紅袖書院的出身!

符合之前「可疑的紅袖書院學子」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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