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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胳膊的時候,水馨本能的覺得應該是劍修。

但是左右一看,卻發現竟然是兩個儒修!

仔細想想……不對,只要看看就知道了,引劍後期的劍修們,躲開這突如其來的第一次纏繞並不困難。倒是儒修們,在屏障之下,很難有那樣的應變能力。被抓住了才反應過來也是正常的。

水馨沒有反抗的被甩飛的時候,還看到好幾個劍修,在懸崖峭壁上上躥下跳的躲著呢。

傻乎乎的。

水馨在心底評論——這些繩索明顯不要命。要是要命的話,直接拋掉身份牌就好了。這樣上躥下跳的能在罡風和光鎖中掙扎多久?當做鍛煉麼?

果然,被連著兩個儒修一起甩到地面上的時候,水馨並沒有覺得疼痛。

峽谷的地面上,有一層厚厚的苔蘚。

她迅速站起來打量四周。

從上面看是深淵,從下面看,兩邊的峭壁卻也是高不可即。

從上面看,罡風是無形的,只有兩邊的劃痕彰顯了罡風的威力。而從下面仰頭看,距離「地面」大概有十來丈的高度,分明有一層無形的屏障籠罩,青色、紫色、金色的光刃在織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網,告訴所有人,「此路不通」。

至于前後左右……嗯,在那些光刃的影響下,視野中有些五色琉璃之感。非常的影響清晰度。但還是看得出來,這下方遠比上面看到的更寬闊。整條峽谷的寬度應該有接近百丈,長度完全不可測。因為地面上怪石嶙峋,溝壑遍地。哪怕是全部都有青苔鋪地,卻也是起伏不定的,影響視野。

至于其他的五感?

水馨表示,即使是她的五感,在這里也被極大程度的限制了。只怕比她剛在棲鳳山剛醒來的時候還要差一點。

倒是心中的呼喚聲依舊。

依然來自兩個方向。

其中的一個方向,比之前要近了很多。

打量完了周圍,水馨這才看向她的兩個難兄難弟。大概是被綁得難受,闕庭香和姚三郎都有些暈頭暈腦的模樣。

水馨也沒想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得說她同樣有讓村民來擋槍當炮灰的想法——結果,稍稍一個變故,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果然是計劃不如變化。

「你們還好吧?」水馨問。

話才出口,就見捧著腦袋發暈的一男一女同時詫異的看過來。

「你看起來好像不暈?」闕庭香問。

這話證明她確實是暈的,平常的她,多半不會直接問出這種話來。盡管這種暈乎乎的狀態下,她也明顯依然比水馨更敏銳一點。

水馨眨眨眼,一下子就知道遭了。

雖然這兩人是被綁著甩過來的,但她被這兩人抓著,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啊!她現在可應該是凡人體質!

哪怕地面還算柔軟,也該摔個七暈八素的才對。

所以,該怎麼解釋呢?

水馨略有些苦惱。

這兩個,可都是人精啊!如果解釋得不到位,也不過是徒惹懷疑罷了。這下,水馨有點兒埋怨自己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被甩過來的時候,掙月兌這兩人,單獨被甩出去呢。

水馨沒有立刻解釋,闕庭香和姚三郎兩人見她這樣,都已經警惕起來了。

他們的感知,自然是受到了限制。

是以,他們連眼前這個「林冬連」有沒有被換掉,是不是幻影,都不能保證。就算原本的林冬連是沒問題的,現在站在眼前的這一個,也多半有問題!

當然了,如果真的是幻影,得說這幻影挺蠢的,這麼容易就露出破綻來了……

如果水馨知道這兩個精明的儒修這會兒的想法,大概也就知道怎麼演了。

然而她並不知道。

即使是清明的大腦,也不會比暈乎乎的儒修大腦想得更多更全。

「要解釋起來挺復雜的。」水馨想想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會兒長篇大論。不過,領了任務冒充人進來的確實是我……哎,這麼說好像挺沒說服力的?」

「很有說服力。」闕庭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袍。

她從沒見過這麼不會偽裝的幻境,也不覺得敵人會派出這麼不會偽裝的間諜。話說,如果要殺了他們,剛剛他們摔暈的那會兒,直接動手就可以了。

「我就問一下,你的真正實力是什麼?」

「呃……」水馨覺得自己的媚骨有點兒壓制不住兵魂了……大概是環境的危機感造成的?所以也變得有點演不出來。

「劍心。」

闕庭香腳下一滑,又坐回了地上。

姚三郎本來就沒站起來,表現就好很多。他本來和水馨接觸也不多,並沒有見過水馨演技爆發的樣子,因此客觀許多,「哦,莫非……林水馨?」

這下輪到水馨驚訝了。

「林氏血脈應該不可能偽裝。」姚三郎其實也挺驚訝的,「從這一點來考慮的話,我能想到的人選就只有一個。」

「但我在大儒面前都隱藏住了實力啊!」水馨想不通。

實力都瞞下來了,血脈為什麼不可能偽裝?

「連血脈都偽裝了的話,那根本就沒法猜了。」姚三郎無語的看著她,「總不能猜都不猜一下吧?」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水馨無言以對。

闕庭香至今沒回神。

估模著她在回顧和水馨認識以來的種種。一臉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表情。

「既然都猜到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水馨迅速轉回正事,「我實力是裝的,但血脈天賦沒問題——雖然這天賦我也真是才發現不久。想要把這種天賦完全發揮,就得壓制劍元。」

「能壓制劍心級的劍元……」姚三郎再次驚訝開口,「這麼說來,林姑娘你的血脈天賦應該遠比你之前表現出來得更強大。」

「對,所以,現在有兩好像在召喚我的東西,有一個只怕真是一株強大的靈植種子。而另一個和我產生感應的……按照你們之前的猜測,可能是和林氏血脈有關的東西。現在,既然你們腦袋這麼好,給我參謀一下吧,我該去哪邊?」

暴露了身份,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水馨直接反客為主。

林水馨,被好幾個人確認的宗室血脈。宗室和旁支當然完全是兩回事。能和宗室血脈起感應的東西,未必能和旁支起感應。就好像之前隱天秘境,若非水馨是宗室血脈,顧逍是不可能借助書山印打開空間通道的。

姚三郎當然也明白這一點,頓時笑了。

他們就算是將林誠思給打出局了又怎麼樣?這里有個「兼而有之」的家伙啊!

不過,水馨的問題……

姚三郎終于站起身來,開始打量四周。因為光線干擾,姚三郎不但站在原地打量,還在三米範圍內走了一圈。

闕庭香依然一臉復雜的看向水馨。

她還頂著林冬連的臉。

但似乎是因為不在掩飾,不再裝大家閨秀了,氣質陡然變化,變得自信飛揚,嫵媚動人。

小白也嗷嗚一聲,從靈獸袋里躥了出來,奇怪的張望著陡然變化的環境。

看到小白,闕庭香終于反應過來看了,她輕咳兩聲,「在建議之前,我覺得需要問一個前提——林,林姑娘還想繼續隱瞞身份嗎?」

闕庭香腦袋沒有真的暈。

她想起來,眼前這個裝凡人的劍心高手,對「姑娘」這樣的平輩稱呼,並沒有什麼不滿。

水馨驚訝了,「還能繼續隱瞞身份啊?」

「我覺得局勢沒有糟糕到一定需要劍心級別力量的程度——何況,展現那樣的力量,更可能的結果是直接被山海殿排斥。」闕庭香恢復了淡定的站了起來,拍拍手,「至于我和他,林姑娘覺得我們一定會暴露你的身份嗎?」

一個劍心,再怎麼偽裝,性格都不可能南轅北轍。

而傳聞中那個「失落的宗室林水馨」,身為定海城、萬色蓮事件的重要人物,以她听到的信息來看,並不是一個殘忍好殺的人。相反,簡直有些急公好義的意思。

因為她的宗室身份,所有闕庭香接觸到的相關人員對她都有些諱莫如深,不願意特意談論,那零碎的信息組成的形象,卻反而更為可信。

當然,闕庭香並不會直接就相信自己從零星的碎片中推斷出來的信息。哪怕有自身一個多月時間接觸的打底,她依然還需要一點點的試探。

「那倒不是。」水馨並沒有察覺那一點點的試探,坦然的道,「而且現在的情況,暴露了身份我大不了跑路就是了。幾個大儒說什麼都會有點相互牽制吧,而且,總不至于一暴露身份,就把我囚禁吧?肯定有跑路的機會的。」

闕庭香聞言簡直哭笑不得,「為什麼你會有‘會被囚禁’這樣的想法呢?」

水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宗室女,流落在外,玉牒有名。你敢說現在的宗室沒問題?就是林誠思他爹,我都不敢說一定沒問題!」

林誠思本人,倒是肯定沒問題。

水馨相信自己的眼楮和直覺。

闕庭香想想——她之前沒有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但這會兒稍微想了想,就覺得她的話大有道理。

「何況我北上,也不是來認祖歸宗的。」水馨撇撇嘴道,「本來就不想,現在就更不想了。認祖歸宗,固然代表會有家族的扶持——倘若有人認可我的話——但也代表強大的束縛。到時候會有一堆的規矩要遵守,有的從千年以前延續至今,未必適合現在的浮月界,有些干脆就是這五百年里,多定出來的額外的規矩。」

闕庭香頗有同感,卻不好出聲認同。

——她的家族,就至今認為,她嫁去某個世家大族作為宗婦,會比自己科考成為官員要好得多。

有時候她甚至會慶幸自己的家族已經沒落,且並沒有其他天生天目。

若非家族已經沒落,她想要自己成為官員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但這種不認同家族的話,是絕對不好說出口的。

而且……听說這位都被元嬰真君追殺到北方來了。明顯是得罪了南方修仙界的大組織吧。就這樣,還不願意認祖歸宗?那北上是來做什麼的?

闕庭香的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疑惑。

不過,這些東西都可以擱置再議。她已經得到了她最想要知道的消息——林水馨沒有讓他們發元神誓言這一類的東西,不是因為想要殺人滅口,而是……對他們的人品有一定把握的同時,對于「隱藏身份」這一點,沒有太多的執著。

至少,肯定沒有剛剛偽裝成林冬連這個身份時的小心翼翼了。

姚三郎也轉了一圈回來了,「林姑娘,我想情況不是太好,這附近應該是一個迷宮。」

「迷宮有什麼……呃……」

水馨眨眨眼,大話戛然而止。

如果有正常的感知,迷宮當然不算什麼——這個迷宮還不帶幻境的。但是現在麼……

「構建迷宮的是什麼?」水馨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姚三郎指了指腳下那厚厚的青苔。雖然是青苔,卻半點也不打滑,不粘膩,非常的堅韌。

「圍繞著我們的最內一圈的石頭之類,始終沒有改變。但如果看‘外面’,石林和溝壑是在無序變動的,悄無聲息。」姚三郎道。

「咦?這麼說就好像是準備好了一個游戲場,我們其實是被精準投放到了一個安全點?」

姚三郎想想,點頭。

「林姑娘,我想或者要糾正你之前的一個說法——並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你,而是你感知到了什麼東西。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大得多。而且這其中的區別,非常重要。」

有東西在召喚她,那就意味著,那只是一個試煉,而且已經選中了最終的成功者。那麼這個試煉必然是針對某人,精心安排。

而她感知到了某些東西,就代表,那些東西對她,和對其他人,沒有差別!

「有道理。」水馨認真想了想,卻又搖頭,「如果是我感應到了它們……這反而是好事才對。」

她拍了拍手,「走吧。」

說著,她已經率先坐上小白,指揮著小白往一個方向走了。

姚三郎和闕庭香疑惑得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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