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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起始篇五 相許

兩人沿著一個小山洞一路往里鑽,雪倫心不在焉的任由風言牽著走,可是心里,卻是不停的在回放著風言剛才的話語,直到風言忽然停了下來,她一頭撞在了他懷里。

雪倫抬起頭,正對上風言溫柔的目光。

「雪兒,到了。」

雪倫頓了頓,朝前看去。

卻是一片如同仙境般的美景,如碗狀的碩大山谷內,長滿了各式花朵,妖艷的紅色,淡然的藍色,純潔的白色,嫵媚的紫色,靈動的綠色,耀眼的黃色,無不爭相開放,爭奇斗艷,不過此刻卻都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夕陽之光,平添了幾分柔和美感,暖暖的直照進人心里。

在那金色之光上,無數的蝴蝶正在紛飛,仿佛想要采集那妖艷之光,讓自己亮上這天際。

雪倫閉上眼,聞著淡淡的花香,這是平凡和純淨的味道,也是在皇宮里—無—錯—小說,最缺少的味道,在這里,仿佛能放下一切喧囂和嘈雜,只願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和諧。

「喜歡嗎?」。風言磁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雪倫閉眸點頭,嘴角高高揚起。「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

風言看著她享受的笑容,心頭一軟,柔柔說到,「只要你喜歡就好。」

雪倫睜開雙眼,轉頭看向風言,綻放了一個無比美艷的笑容。

「來。」風言伸出手。

雪倫看了一眼,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緊緊抓住,牽著她往花田里走。

兩人靜靜走著,直到走到花田中央,那里是光芒最甚的地方,也是最美的地方,微風吹過,帶起周圍片片花瓣,柔柔的飄散在空氣中,就像是一團花的光暈一般,把兩人緊緊纏繞。

「雪兒,這片天地,只屬于你和我。」風言望著雪倫,輕聲說到,眼里,卻是化不開的柔情。

雪倫抿唇沉默,當她以為風言真的不再醒來的時候,那種急切的心情,她清楚,她的心里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他的存在,但是……

「風哥哥,我喜歡這片寧靜,喜歡這片平凡,但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有些事情,不能由我自己做主,你明白嗎?」。雪倫說完,卻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

這是怎麼了,為何才認識沒有多久,她一想到他們不能在一起,就覺得心底如此難受,壓抑的仿佛喘不過氣來,這就是緣分嗎?注定的人,注定的情,放不開,也放不了。

「雪兒,」風言的手輕輕撫模著雪倫的俏臉,劃過那滾落的淚珠時,卻仿佛被那炙熱燙傷,直燙的心底發疼,「雪兒,不哭,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對你的心都不會變,我會努力讓自己配得上你,你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沒有人能阻止!」

雪倫抬起頭,梨花帶雨的俏臉滿是傷痛,「風哥哥,你不明白。」隨即便轉過身,不願再看風言。

風言皺眉,似是想起了什麼。「雪兒,之前在天啟樓,我听見流蘇情急之下喊你公主,難道你是天啟國的公主?」

雪倫一愣,猶豫了下,還是轉過身說到︰「不錯,我是天啟國的雪倫公主,不僅如此,我還是皇上內定的繼位人選,所以我的婚事又豈能由我做主?縱然你武功再高,卻終究是個江湖中人,在如今天啟國這個江湖和皇朝如同水火的情勢下,父皇又豈會允許我嫁給你?」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風言投向皇朝為官,不過照他放蕩不羈的自由性子,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便他能為了她委曲求全,但是那樣的話,風言便不會再是現在的風言,雪倫非常明白這一點,所以自動忽略了。

風言沉默下來。

雪倫慘然一笑,果然,一旦知道了事實,風哥哥也無力了吧,而今日一旦把事情全都揭開了,恐怕日後,兩人也不能再隨意見了。畢竟見面也只是涂添傷痛罷了,越是見面越是難以離分,終有一日,當他看著她嫁于他人為妻的時候,他又當如何自處?

「風哥哥,雪兒還欠你一件事未做呢,不如今日就還了這個帳可好?」

風言抬頭,眼神中卻有一種異樣的光芒,他說︰「我想讓雪兒換上女裝,為我一人跳一支舞。」

雪倫聞言,眉宇間卻多了些許傷痛,她說︰「好,可惜今日未帶女裝。」她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風哥哥,你先轉過身去可好,等雪兒叫你時,才能轉哦。」

風言點點頭,依言轉了。

「好了,轉吧。」

柔柔的話語傳來,當風言轉過身時,卻看見了他認為此生最美的畫面。

萬花叢中,佳人翩舞,如仙如夢,如沉如醉。

雪倫月兌去了外面男式的外衫,只著淺薄中衣在花叢中起舞,夸大的衣衫在轉動時,旋起大大的圓環,如同女子裙擺的弧度,動作輕巧柔和時,便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片窈窕誘人。

頭上的男子玉冠早已卸下,一頭柔順烏黑的青絲松散開來,及腰而止,隨風擺動,就似那天邊匹練,圍著佳人歡快起舞,給本就有著絕色容顏的雪倫又添了幾分嫵媚柔美,整個人飄然若仙。

四周絢爛綻放的群花都已經黯然失色,蝴蝶星星點點圍繞在雪倫身邊,陪著她起舞,如同天上閃爍的星,始終環繞著那獨美的月一般,唯美卻帶著些許淒涼。

風言直勾勾的凝視著雪倫,仿佛這片天地,唯有她這一抹色彩,艷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直欲把他的魂魄勾去。

昏黃的夕陽下,雪倫如玉瓷般精致的臉泛著瑩瑩光澤,絳唇珠點,勾起淡淡淺笑,可那卷翹的長睫毛上,卻掛著點點淚珠。

雪倫就是雪倫,她愛風言,沒有任何遮掩,不用任何否認,她的愛如同她的人一樣,大膽而執著,所以,她願意把她的美好展現在自己愛的人面前,盡管羞澀,盡管傷痛,可她還是想讓他記住她的美好,記住她曾經為他一人如此起舞過。

一滴淚隨著風,飄落在風言臉上。

風言嘴角的笑漸漸淡了,他一個閃身,便到了雪倫身邊,一手扶腰,一個旋轉,佳人便已入懷。

傾城之姿,如玉之肌。

美目盼兮,卻含淚兮。

風言的心隱隱抽痛,他緊緊抱著她,四目相對,他說︰「雪兒,你記住,這世間,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就算是天啟國的局勢如此,也不行!你是我的,便只能是我風言一人的!終有一日,我會成為江湖第一個武林盟主,改變這共分局勢,到那時,我會用紅色鮮花散滿天,親自穿著大紅婚袍去皇宮迎娶你,讓整個天下為我們的婚禮喝彩!」

風言周身仿佛都涌起一股無形的傲氣,傲然于世,霸絕無雙。金燦燦的夕陽,照在他身後,淡出一層光暈,他就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無所能敵。

雪倫笑了,這就是她愛的人。

情之所屬,並非因你傾國妖嬈,也並非因你霸絕天下,只因你肯用心為我,不離不棄。

「我等你!」雪倫說。

僅僅三字,卻充滿了她無條件的信任,風言輕輕撫模著她光潔的臉頰,一個柔情的吻,落在額頭,這一吻,卻像是破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他一路往下,額頭,眉角,鼻尖,最後到那誘人的紅唇,留下一片深情的印記。

那日,金燦燦的夕陽很美,四周的花香,很迷人,蝴蝶的翩然飛舞,很讓人流連。

那天,雪倫沒有回宮。

直到第二天,雪倫和風言手牽手回到啟城城門的時候,流蘇和一群人卻正在城門口焦急的等著。

「少爺!」流蘇一見雪倫出現,終于松了口氣,連忙迎了上去。

此刻的雪倫已經換回男裝,可風言還是毫不在意的牽著她的手,外人奇怪的眼光又如何,可他不在乎,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就好。一見到流蘇和一群護衛出現,他知道,她該了。

「風哥哥……」

雪倫剛開口,風言的手便覆了上去。

「等我。」

僅僅兩個字,卻包含了所有的一切,雪倫無聲的點點頭,眼眶卻又忍不住濕潤了。

她一步一回頭,終究還是帶著流蘇回了宮。

這是情定,卻也是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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