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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太爺嫌棄地皺眉,揮手道︰「行了,回去吧。」

「祖父,孩兒想多陪您一會。」胡靈抬起頭,吸吸鼻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免了免了,別表現了,我稍後還要見客!」胡老太爺想到等下還得回內院換衣衫,就莫名地想收回剛才的承諾。

胡靈起身,抱拳行禮,而後一路蹦回屋。

進門後直接撲到榻上,開心地抱著被子打滾。

翻滾夠了,猛然坐起,興奮的感完全沒有消散,反而愈加強烈。在屋里看了一圈,突然意識到想向人訴說心事,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緩解胸口處興奮到難以自己的情緒。

可她一個婢女也無,平時只有一位嬤嬤幫忙打理房間。

重新躺回榻上,望著承塵,開始在腦中搜羅可以說心事的人。

家中的娘子,比她大的都出嫁了,比她小的,她都不熟悉。

前院倒是有幾位相熟的兄長,平日也一起練武,可是,這種小娘子的事情……若是告訴他們,必會被狠狠地嘲笑。而且,此事還沒到能告訴他們的時候。

她翻身起來找了筆墨,提筆剛寫了幾個字,又嘆口氣將紙揉作一團扔到地上,筆也亂放在書案上。

撐著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向門外走去,又停住腳步,在屋里來回踱步。

這件事太令她興奮,如果不說給旁人,或許今晚都會睡不著。

念頭閃過,直接推開門,去馬棚牽了馬,向許家而去。

「娘子,胡娘子來了。」

春棠捧著一籃桂花進來,話音剛落,胡靈便沖了進來。

「六娘,我有話和你說。」

胡靈面上一片緋紅,不知是一路趕得厲害,還是因為即將要說的事情。

許諾揚揚手,讓春棠先出去。

「我祖父答應了!認同我和朱商在一起!」胡靈說完,抿著嘴唇,睜大眼看著許諾,很期待她的反應。

許諾嗯了一聲,而後伸長手臂抓了一把桂花放在鼻前聞。

「就這反應?」胡靈皺著眉,跪起來扳住許諾的肩膀,很不甘心。

桂花從許諾手中灑落,落在席上。

許諾扭扭肩,想要掙月兌胡靈的手,奈何胡靈用了全力,完全掙不開,她只得道︰「朱商最擅長談判,極其懂得如何迷惑人心,你祖父同意此事,再正常不過了。」

「就這樣?」胡靈手上力道又加了一分,顯然不滿意許諾的回答。

許諾感受到肩膀強烈的疼痛,看胡靈的目光多了一絲擔憂,遲疑了一下才說︰「三娘,我疼。」

胡靈怔住,猛地松開雙手,連連給許諾說對不起。

許諾握住她的手說不要緊。

「六娘,我又控制不住情緒了,最近總是如此……我好怕,我好怕。」

胡靈眼中滿是驚慌,雙手顫抖,難以呼吸,「啊」了一聲後,將頭埋在許諾膝上,整個人仿佛泄了氣一樣。

許諾抱住胡靈,輕聲撫慰她︰「不要怕,我在這里。近日可去尋了紀五郎?」

「他忙著備考,我怎敢去擾他,大概兩個月沒去了。」胡靈身體不停地顫抖,此刻她才明白,今日那股抑制不住的興奮其實是恐懼。

她恐懼日後情緒愈加難以控制,恐懼朱商前來提親,恐懼祖父答應,更怕自己傷害到朱商。

「現在就帶你去找他。」許諾拍拍胡靈的背,盡量將聲音放得輕松。

胡靈昨日被王八娘氣得全身發麻,情緒已經失控過一次,今日听了這個消息後又興奮到難以抑制心中的愉悅,導致情緒完全崩潰。

情緒難以控制的現象顯然是更嚴重了。

許諾曾經以為胡靈和肖遠每次見面都大打出手是為了景平,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胡靈難以控制情緒,需要靠這種方式向外發泄。

情緒若不發泄出去,便會傷到身體,長期難以安眠。

故此,肖遠每次見到胡靈,都借機幫她發泄情緒,才會有二人但凡見面必有一戰的事情。

如今,打斗已無法抑制胡靈的情緒,因為心緒過于失常時她甚至難以站立。

「我會不會變成瘋子,如果還是這樣,我不敢再去見他。」胡靈抬起身,眼圈發紅。

許諾被胡靈的眼神看得鼻尖一酸,取了被子包在她身上,說︰「不會的,等著我。」

話畢,她起身出去,小心合住門。

七月和春棠立在門外,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顯然听到了剛才室內的談話。

「七月,幫我去紀家一趟,請紀五郎過來,就說大哥和二郎請他。」說著話,將腰間的玉佩解下,「若紀家不讓你進去,就給他們看這個,千萬要請他過來一趟,待見到他,一定要告訴他胡靈在我這里。」

七月點頭應是,急忙離開。

春棠擔憂地問︰「娘子?」

「是三娘,她著涼了,你去廚房讓做些熱食端過來。」許諾安頓好,便回了屋,抱住躲在被里發抖的胡靈。

胡靈在外一貫是強勢的,她明媚艷麗,爽朗隨性,有著將門女子最好的品質。

如今卻如一頭受傷的小豹子,躲在窩里舌忝著爪子,目光空洞而無助。

不久,紀玄到了許家。

許諾在前院花廳點茶,見他腳步匆匆地進來,急忙起身相迎。

「胡三娘子……」

紀玄剛要說話,許諾便給了七月一個眼神,屋里侍奉的婢女一齊退下。

「她最近遇到些事情,情緒更難控制了。」許諾指指屏風後面。

紀玄點點頭,從懷里取出裝有銀針的布袋,說︰「我幫她看看,如果施針,會比較久。」

「好,我在外面守著,有人來會咳嗽。」許諾說道。

半個時辰後,紀玄從屏風後出來,嘴唇發白,額上布滿了汗。

「我已幫胡三娘子施針,她剛才痛地有些厲害,汗水把衣物全打濕了。」紀玄話說到一半,兩手支在一旁的高幾上,緩了半響才道︰「三日後需再施一次針,方可緩解。」

許諾遞上手帕,問︰「很嚴重嗎?」。

這次施針的時間比之前都要久,紀玄顯然也是耗了極大的精力。

「比上次幫她把脈時更嚴重,我只能幫她緩解癥狀,但治不了本,得她自己慢慢調解。我寫個藥方,能讓她元氣恢復的快些。」

紀玄目光平靜,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疲倦-

這周後面幾天加班會比較晚,今天先更新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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