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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042.嗯,我不走

把睡著的林小悠移到樓上的臥室內,可是件麻煩事。至少對他而言,是一件麻煩事。馬賽柯很討厭和人有肢體接觸,任何人都是一樣,可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持續和林小悠有肢體接觸,單單是想一想他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在觸踫到她腋下的一瞬間,雖然帶著消毒手套,但馬賽柯仍然感覺指尖發麻,他忍受著越來越重的窒息感,硬著頭皮把林小悠整個人給架了起來。他每往前挪動一步,兩只手臂就細微地抖一抖。他是真的特別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馬賽柯可是從兒童時代開始,就在不少事情上有嚴重的強迫癥了。

把喝醉酒的女孩子送回房間其實很簡單,換成其他男人,直接把她抱起來,然後走上樓即可,但這對于馬賽柯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于是……他正在一點一點,艱難地拖著林小悠上樓。整個過程顯得格外滑稽,馬賽柯和林《無》《;「》小說小悠兩人之間的動作,就像是左右亂晃的鐘擺被一雙手輕輕托住。他感覺到她的身子軟得像一坨泥,而且是扶不上牆的那種。還好,盡管如此艱辛,他也總算是把她給拖到了樓上。林小悠途中似乎有了一點意識,但因為酒精的緣故,她並沒有睜眼醒來。

馬賽柯最後沒有辦法,在做了好久的思想斗爭和內心掙扎之後,還是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到床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眼神很謹慎,又有些閃躲,似乎只要自己稍微超過腦海中的某個臨界點,就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那種感覺,仿佛林小悠是個隨時可能會被引爆的炸藥包似的。

馬賽柯摘下消毒手套,用手背擦了擦冒出點點汗珠的額頭,他長出一口氣後望著林小悠長長的睫毛,還有善于閃動的縴柔的眼瞼,輕聲說︰「為什麼我總是拿你沒有一點辦法呢。」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林小悠的雙唇緩緩地動了動,「別……」那聲音輕得就像在講情話,「別走……別走……」

馬賽柯只好重新走回床頭,然後用自己有著修長手指和均勻骨節的手,猶猶豫豫地用一種很怪異的姿勢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嗯,我不走。」

他撫弄著她肩頭的動作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卻無比溫柔,「睡吧,雖然第二天醒來時你可能會因為宿醉而頭疼。但是……做個好夢。」

林小悠感到有什麼軟軟的織物覆蓋了她——是馬賽柯給她蓋上了被子。她不再覺得冷,而是特別舒服。于是她扯了扯,把自己裹得更緊,遮住了整個脖頸。

她的臉不小心蹭到馬賽柯還沒有來得及收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到她的臉上,真的好暖。林小悠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楮,眼前不到一寸的距離之內,她所見到的是一雙深邃的眼楮,黑曜石般的瞳仁在濃長輕顫的睫毛下微微流轉。

然後,她就再次合上眼楮,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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