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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流言

安宇夢從洛七尾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怎麼在這里?」

洛七尾汗。「這是宰相府,我爹是宰相,我是宰相千金,我不在這里在哪里?倒是你,安宇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

這回輪到安宇夢汗。

洛七尾見安宇夢一臉局促,立時用手掩了口鼻,驚呼道︰「你不會來找我爹興師問罪的吧?」洛七尾說著拉了安宇夢就走,一路走,一路道︰「不要啊,宇夢,你這是自尋死路。你趕緊離開這里!」

安宇夢甩開洛七尾,好笑地看著她道︰「洛大小姐,哦,不對,洛二小姐,我有那麼傻嗎?」。

二人正僵持著,洛甫和張易辰從廳內走了出來,洛甫笑眯眯指著不遠處園子里的洛七尾對張易辰道︰「王爺,七尾在那兒,老夫去把她叫過來。」

張易辰道︰「不用了,相爺,本王自去找七尾話別幾句。」

「王爺自便。」洛甫賠笑著對雍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易辰也不客氣,徑自向洛七尾和安宇夢走去。

「王爺!」安宇夢見張易辰走過來,如見救星,急忙高聲喚了張易辰。

洛七尾回過頭去,見到雍王款款走來,身上自帶了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威嚴,不由心里一緊,問安宇夢道︰「你不會是跟他來宰相府的吧?」

「有何不可嗎?」。安宇夢思忖著洛七尾是雍王的未婚妻,怕雍王誤會。急忙撇了她,走向雍王。

雍王站定了,道︰「適才二位聊得可好?」

張易辰的笑容深不可測。令人模不著頭腦,安宇夢和洛七尾都有些慌張。

「我們沒聊。」洛七尾率先開月兌。

張易辰微微一笑,「既然沒聊,就請洛小姐令尋個僻靜處,我們三人好好聊聊。」

「僻靜處?咱們三人好好聊聊?那要在哪里?」洛七尾支支吾吾的。

張易辰道︰「客隨主便。」

洛七尾此時腦子完全無法思索,完全猜不著張易辰心里打什麼主意,她只是引著他和安宇夢穿過園子。進了自己的小花園。

洛七尾的小花園春意盎然,牡丹芍藥各種春天的花卉爭奇斗艷的。

「這些花兒品種夠名貴,想來孝敬相爺的人可真不少。」張易辰漫不經心說著。卻叫洛七尾完全無法接話。

她悶不吭聲地引了二人進了園中一座八角亭子,命丫鬟上了酒菜,三人圍桌而坐。洛七尾先是舉杯向張易辰道︰「第一杯為王爺餞行,祝王爺凱旋。」說著。不管張易辰喝沒喝。自己仰脖干了。

丫鬟上前替洛七尾斟滿酒杯,她又向安宇夢舉杯,道︰「第二杯為安宇夢接風洗塵,祝你在春闈中金榜題名一舉奪魁,再讓皇上賜你個公主,招你為駙馬!」又是一仰脖,一飲而盡。

洛七尾的眼楮紅紅的,情緒很是波動。叫安宇夢踟躕著沒有動自己面前的酒杯。礙于雍王在場,安宇夢自覺輪不到自己安慰洛七尾。

雍王卻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對洛七尾道︰「洛七尾,這杯是絕交酒,本王敬你!」說著,自己率先喝下。

「什……什麼?絕交酒?」洛七尾懵了。

張易辰道︰「不錯,喝了這杯酒,你洛七尾和我張易辰的婚約作廢,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父皇跟前我自有交代。」

洛七尾瞠目結舌,她結結巴巴道︰「為……為什麼?」

「白雲暖說過,她不搶朋友的丈夫,難道你願意和白雲暖一起共侍一夫?」

「我不願意!」洛七尾急忙搖頭。

張易辰道︰「那你還不喝了這杯酒,更待何時?」張易辰將洛七尾的酒杯舉到了洛七尾跟前,洛七尾仍然渾渾噩噩,張易辰笑道︰「怎麼,洛七尾,當初口口聲聲說不嫁給草包雍王的人是你,如今真讓你別嫁了,你還舍不得了是不是?」

「不不不是!」洛七尾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喝了這杯絕交酒,今生今世,我張易辰與你洛七尾夫妻緣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洛七尾渾渾噩噩地接了張易辰手里的酒,喝是喝了,卻仍然有些不可置信。這可是皇帝欽賜的婚,說不結就不用結了嗎?但見張易辰自信滿滿,洛七尾也只好將信將疑。

而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安宇夢猛然見雍王轉過頭笑看著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雍王已經自行斟滿自己的杯中酒,舉起來,笑看著安宇夢道︰「這一杯酒,是本王向你討的謝媒酒。

安宇夢一愣。

張易辰道︰「怎麼,你此生不願意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白首偕老嗎?」。

安宇夢腦袋嗡嗡作響起來,只怕雍王此舉是對自己的試探。他煞白了臉色,顫聲道︰「王爺是不是對小民有所誤會?」

「本王只問你此生願不願意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白首偕老?」

「願得一心人,白首勿相離,這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美好向往吧?」

「所以,你矯情些什麼呢?本王都已經把自己的未婚妻讓給你了,你還在猶豫不決,就不怕錯失良機嗎?要知道一些人一些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雍王兀自喝了杯中酒。

安宇夢這才期期艾艾地喝了自己的酒,但仍然雲里霧里,不可置信。

張易辰道︰「安宇夢,本王有兩個未婚妻,幸好你鐘情對了人,否則,本王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也就沒有如此好命了。本王能幫你和洛七尾的只有這些了,至于洛七尾將來的幸福那就要靠你二人自己經營了。今科春闈,你可不要讓本王和七尾失望。」

張易辰轉向洛七尾。道︰「你我之間的婚約是皇上賜婚,所以我們私下解除婚約終究是不算數,父皇跟前。還要請洛小姐隨本王走一趟,至于何時面聖,本王會派人來相爺府接洛小姐的。」

洛七尾雖然點了頭,卻依然是霧里雲里,如在夢中。

末了,張易辰起身道︰「本王不日便要出征,如若戰事順利。數月便回,如若不順,兩三年未必能回。甚至一輩子都不能回京。阿暖,就請二位代為照應了。」

張易辰說著,一臉凝然。

洛七尾和安宇夢皆被那凝然震懾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吧!

白家。白玉書還沒搞清楚陸一鳴到底是誰。關于駱雪音是鬼妖的傳言已經四起。很快傳言便從白家大牆內傳出了白家大牆外,當人們對著白府那兩扇黑油漆大門指指點點時,真娘站在白府內志得意滿地笑著,而雨墨則站在離白府遠遠的一棵行道樹下冷冷地笑著。

駱雪音問白雲暖道︰「流言到底從何而起?」

白雲暖答︰「紅玉听到了除夕那夜,娘同我說的話……」

「紅玉人呢?」

「病在听雨軒里。」

駱雪音不顧白雲暖反對,執意前往听雨軒探看紅玉,紅玉已經瘋瘋癲癲,每日里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新真的是鬼。她被火燒死了,可是投身在駱小姐身上。新不是駱小姐,她叫張敏,她是個鬼啊!」

紅玉的胡話起初無人相信,可是下人們議論時,真娘挑撥道︰「新行事的確是怪異了些,不同常人,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怎能令白家闔府不寧呢?慘死,少爺和少夫妻不睦,都和新月兌不了干系!她若不是居心叵測的鬼,怎麼會罔顧白家祖訓于不顧,又迷惑老爺不追罰于她?」

白家的下人們深覺有理,紛紛點頭。

于是,在蘭庭當差的下人們人人自危,就算是南湘和寶蝶看駱雪音也帶了異樣的目光。每日伺候跟前都戰戰兢兢的。

謠言止于智者,可是這些奴才哪是什麼明理的呢?

駱雪音到了听雨軒,見著紅玉時,不禁傻了眼,紅玉的確是瘋魔了,而且所受驚嚇的確不小,一見到她就大喊大叫著︰「鬼啊!鬼啊!」然後瘋狂奔逃,駱雪音想抓住她和她解釋,卻哪里能抓得住。

白雲暖勸慰她道︰「娘,你有孕在身,清者自清,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他們要嚼舌根便嚼舌根吧,日久天長,總有不辯自清的時候。」

駱雪音卻拉著白雲暖的手,惶然道︰「可是阿暖,你告訴我,我真的是人,而不是鬼嗎?我是張敏,我的確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我的確投身在駱小姐身上重生,這一切不說明我的確不是人,而是個鬼妖嗎?」。

「如果你是鬼妖,那阿暖也是鬼妖了?娘,你別這樣想,我們只是再世為人了而已,不是什麼鬼妖。」

任白雲暖如何安撫,駱雪音心里卻越來越不踏實。夜晚,和白玉書同床共枕,她便會抓住白玉書問︰「老爺相信那些傳言嗎?」。

白玉書盯著駱雪音的臉端詳許久,凝然道︰「的確和常人不同……」

駱雪音被打敗了。她的心里壓力越來越大,夜里噩夢纏身的,夢中喊著「陸一鳴救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這令白玉書很是不爽。

一夜,駱雪音從夢中又大叫著「陸一鳴救我」驚醒,對上了白玉書審視的眸子,「陸一鳴到底是誰?為什麼阿暖說陸一鳴是我?」

駱雪音沒法回答。

白玉書一下握住了駱雪音的肩膀,正要質問些什麼,忽听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白玉書道︰「誰?」

「老爺,不好了,听雨軒那邊出事了!」是南湘帶著哭腔的聲音。

「出了什麼事?」白玉書和駱雪音都一驚。

南湘道︰「紅玉……紅玉她懸梁自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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