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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

白雲暖替眾人做了介紹,大家互相見了禮。

七尾盯著安宇夢上下打量道︰「你既然是琴官的表弟,因何與他長得都不像?」

安宇夢因為洛七騅與琴官拉拉扯扯,洛七尾也不矜持,對這姐妹二人便都帶了偏見,鄙夷道︰「堂堂宰相家的千金就是這等見識麼?表兄弟又不是親兄弟,為什麼要長得像?」

七尾平時在宰相府里頭丫鬟捧著,婆子奉著,誰敢不順著她的意思說話,何曾見過這樣不把她當回事的人?不免撅了嘴,惱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表兄弟相像的也大有人在。」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莫說表兄弟,毫無血緣瓜葛的人相像的也比比皆是。」安宇夢冷嗤。

「你……」七尾惱了。

白雲暖忙打圓場︰「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想來大家都月復中饑餓,有什麼要爭論的,不`.``如放到宴席上。」

溫鹿鳴也附和道︰「也是,大家去赴宴吧!」

于是一行人去了花廳用膳。

攏共才六人,又都是年齡相若的晚輩,白雲暖便讓家人撤了花廳的八仙大桌,只擺了花梨小桌,大家挨挨擠擠坐著也甚是親密。

因著白振軒的關系,眾人哪有心情喝酒?

琴官更是食不甘味,淒然道︰「要是振軒兄此刻安好的話,咱們這一群人倒是團圓了。」

白雲暖知其對哥哥一腔痴心,便拿話寬慰道︰「常言道花好月圓。哥哥或許要等個花開美好,月圓如畫的日子方願與大家團圓吧。」

琴官郁悶,安宇夢只好也勸慰他道︰「相比心硯。振軒兄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尚能有個模樣等表哥你回來探視,不似心硯,枉做了水中冤魂。」

提到心硯,溫鹿鳴恐白雲暖又傷心,便忙岔開話題,與洛家姐妹攀談了一番。

洛七尾向溫鹿鳴舉起酒杯。眼楮卻斜睨著安宇夢,冷嗤道︰「相比琴官相公那不識趣的表弟,溫公子你可是隨和得多。有道是與人為善自己方便,溫公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溫鹿鳴哭笑不得,只好與她踫杯。

而安宇夢早就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嫌棄了七尾一百遍。

胡亂吃了些飯。便見南湘來請琴官,「琴官相公,我家少夫人有請。」

琴官起身,正要隨南湘而去,洛七騅卻一把拉住琴官手臂,仿佛在捍衛自己私有財產似的,對南湘橫眉冷對道︰「你家少夫人請我家琴官做什麼?」

琴官無語,「洛大小姐。請你自重,琴官怎麼是你家的?」

「現在不是。以後總要是的。」洛七騅自信滿滿,席上眾人都要絕倒。

南湘有些為難,求助地看著白雲暖,白雲暖便問她道︰「你家少夫人有說請琴官相公前去所為何事嗎網不跳字。

「少夫人說她想學琴。」南湘答。

白雲暖一顫,哥哥從前好音,長嫂向琴官學琴,無非是為了哥哥,便向琴官笑道︰「長嫂的用意,相公可明白?」

琴官點頭,「自是明白。」

白雲暖做了個「請」的動作,琴官便掙月兌洛七騅徑自隨南湘去了。洛七騅急得不知所措,七尾在一旁提醒道︰「你都從京城追到洛縣了,怎麼進了白府卻束手束腳了?他去拜謁少夫人,你橫豎追了去便是,他們談話也好,學琴也好,你在一旁默默不語,不打擾他們便是,難道琴官還能驅逐了你?」

一言點醒,洛七騅忙起身追琴官而去。

席上眾人都被洛家這一對奇葩姐妹驚到,一時不知該如何點評,只有安宇夢冷嗤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古男追女,卻未見過女追男的,堂堂宰相千金的做派竟是如此豪放,也是奇了。」

七尾不服,據理力爭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紗,若古人從未有過實踐,這經典名句又是從何提煉出來的?難道是憑空捏造的不成?敢愛敢恨,有什麼錯?比你這般陰陽怪氣小肚雞腸的人實在光明磊落太多!」

「你……」這回輪到安宇夢懊惱。他一邊抓起面前酒杯一口悶掉,一邊用袖子使勁扇風,大口大口呼氣吸氣,著實被洛七尾氣到,嘴里喃喃嘀咕著︰「真是奇葩,真是奇葩……」

溫鹿鳴一旁听了,不禁啞然失笑,想起當日,安宇夢登門造訪離開白家後,自己還指著他的背影對白振軒笑稱「他是個奇葩」,只是那時自己的奇葩一喻褒獎的成分多,這時安宇夢對洛七尾的奇葩一喻則是貶義居多。

「溫大哥笑什麼?」白雲暖低聲問溫鹿鳴。

溫鹿鳴偷偷指指安宇夢和洛七尾,小聲回答她道︰「針尖對麥芒,一對奇葩。」

白雲暖「噗」笑了起來。

「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安宇夢盯著白雲暖和溫鹿鳴。

白雲暖見他往日清風和煦,好不超月兌,今日卻這般性急燥動,便笑道︰「沒說什麼,只是覺得宇夢你今天有些非比尋常。」

白雲暖含義深刻地看了洛七尾一眼。

洛七尾因為這一回在言語上佔了安宇夢便宜,好不得意,便興致勃勃地舉酒杯敬白雲暖。白雲暖與她踫杯,她卻並不急于飲下杯中酒,而是眉毛挑了挑,挑釁地 了安宇夢一眼,戲謔之意盡顯。

安宇夢又被刺激到,忙拿起酒杯敬溫鹿鳴,滿心郁悶不平。

琴官正隨著南湘重新走到梅香塢園門口,還未入西角門,洛七騅便追了來。

「琴官琴官……」洛七騅鬢發跑得都有些毛了。

琴官停住腳步,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張臉紅撲撲的,又是煩悶,又是不忍。便對南湘道︰「你去同你們少夫人說,讓她少待,琴官隨後就來。」

南湘福了福身子,去了。

「琴官……」洛七騅見琴官支走了丫鬟,便有些心花怒放。她仰著臉,熱切地看著琴官。

琴官道︰「大小姐,你已經不小了。男女有別,你總是這樣痴纏著我,對你的名聲不好。」

洛七騅搖頭。「琴官,我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呢?琴官,我喜歡你,不管爹爹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給你。」

琴官扶額。無奈道︰「大小姐,琴官只是一介戲子,何德何能啊!」

「琴官,我不管,莫說你是戲子,你就是叫花子,我也願意跟著你,我知道爹爹是不會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的。爹爹一心想著送我入宮,做皇帝的女人。有朝一日寵冠後宮,亦或者,將我和七尾嫁與朝廷重臣家的公子,政治聯姻,好鞏固他的官位,壯大他在朝廷的勢力,可是我和七尾是不會如他的願的。他的官途不應該犧牲我和七尾的人生幸福。對我和七尾來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那才是我們真正的幸福。所以,琴官,既然我們現在都離開京城了,此一番我們就不要再回去了,我們私奔吧!」

洛七騅一把握住了琴官的手,琴官被她這一番驚天動地的言論早就驚得無以復加,又見她眸光雪亮,一點兒都不像玩笑話,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感慨。

他將洛七騅的手從自己手上輕輕拉開,動容道︰「大小姐的心意,琴官領了,只是這一生琴官恐要辜負小姐一番美意了。」

琴官說著,折身就要走進梅香塢去,洛七騅不死心地喊住他︰「琴官……」

琴官停住腳步,恐她再糾纏不休,只好回身安撫道︰「我們來日方長,擇日再好好敘談,好嗎?你知道我回洛縣一趟不容易,所以你多給我些時間。」

語氣近乎哀懇,他原就女態萬千,此時低眉垂目,期期艾艾地懇請,更加文弱三分。而洛七騅恰巧就喜歡他這柔弱的姿態,便點頭乖巧笑道︰「好,你去吧。」

琴官這便進了梅香塢去見王麗楓。

南湘引著琴官進了里間時,只見屋內已多了一架焦尾古琴。這琴是凌雲寺中自己曾經撫過的。

只听王麗楓道︰「我嫁進白家後,從未見爺援琴奏曲過,想來他從未將我視作知音。過往,我只抱怨他對我不夠盡心盡力,現在細想想我對他也不甚用心。我不了解他的喜好,不了解他內心所想,卻還空佔著白家少夫人的位置,既已琴瑟起,何以笙簫默,我終究也算不得他的良妻。」

見王麗楓面上無限哀婉自責,琴官很是震撼,他看著床上面容安詳靜躺著的白振軒,喃喃道︰「少夫人對振軒兄實在用情至深,琴官自嘆弗如。」

一句話已經承認了自己對白振軒的情誼不只友人,王麗楓反倒釋然,苦笑了一笑。

心硯死了,琴官或許是世上唯一與她同愛著丈夫的人了。便不避嫌道︰「你我同如是罷了。」

琴官一顫,旋即低低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

也罷,他從衣裳內里取出那條當日白振軒贈送給他的松花汗巾子,遞給王麗楓道︰「此物乃是當日振軒兄所贈,我原想留在身邊睹物思人,留個念想,見了少夫人,琴官終覺得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遂將松花汗巾子塞在王麗楓手中,王麗楓撼然。

琴官又指了指一旁的焦尾古琴道︰「少夫人請琴官來,可是要琴官教你奏琴?」

王麗楓點頭,「現在他日日這樣躺著,口不能言,眼不能看,或謝有耳朵還能听到點什麼。我想為他奏奏琴總是好的,他就不至于那麼孤單了……」

琴官眼里浮了淚,為王麗楓對待白振軒的情誼,道︰「振軒兄最愛彈奏的曲子是《度香主人》,可惜當時我還不會彈奏,遂無法與他和琴一曲,到了京城後,我請教了專門的琴師,倒也練成了這首曲子,不如就將此曲教授少夫人,何如?」

王麗楓喜極而泣,忙福身謝過了。

于是,琴官當即坐下奏琴,目光只瞅著床上的白振軒,琴聲琮琮,故情往事又都明朗起來,琴情合一,直彈得滿懷心痛難抑,滿眼淚水潸然。

王麗楓原沒有彈琴基礎,琴官便留宿白府別苑,一連教授了幾天,終于將一首《度香主人》教授完畢。

王麗楓彈得磕磕絆絆,勉強成調。

琴官便鼓勵她道︰「不過是熟能生巧的事情,多彈多練,久而久之,也就行雲流水了。」

琴官留在白家,洛家姐妹自然也是留宿白家的。

因是宰相千金,白家不敢怠慢了她們,每日置辦八珍玉食,只恐她們吃得不順心。她們留宿白家,別有目的,倒也不在意吃穿住行。

白玉書囑咐白雲暖道︰「丞相對咱白家恩深似海,接待二位小姐不可太過敷衍,還是要用心些才好。」

白雲暖找溫鹿鳴和安宇夢商議,二人都道︰「不如引她們去游小赤城。」

于是,秋陽高照的日子,白家的馬車載著洛家姐妹、白雲暖、溫鹿鳴和琴官向小赤城出發。

到了小赤城門口,竟見章乃春早已候在了那里,他昨兒夜里就接到了紫藤捎去的消息。此刻,他金冠鳳靴,錦緞繡衣,背手踱步到眾人跟前來,先是瞅著琴官笑道︰「琴官,你不夠義氣,從京城回來也不去看我,想當初咱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未完待續……)

PS︰感謝雨刻的桃花扇,小鑫、果果紛紛的平安符。感謝親們的留言。晚上,同學請吃飯,我要去大吃大喝去,如果有更新不會早。也可能沒更新。大家等不住就明天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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