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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衣著打扮簡單,服飾顏色各異,但衣袍統一有一只妖獸圖案,皆是兜帽遮住了額頭,露出一雙泛著血絲的雙眼。

斂 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四人之中的女修。此女一身紫衣,模樣長的三分艷麗,三分妖媚。一頭白發垂在胸前,顯得格外的突兀。她在十里外停住,一雙鳳眼朝荀歡他們這個方向看來,她跺了跺腳,激起一陣海浪。

「可惡!我明明看見他朝這個方向來的!一眨眼就不在了!」女修一雙美目瞪出火來,說著就要朝這個方向繼續尋來,身後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肩。

「卿卿,算了。都追出這麼遠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耽誤了正事,回去大家都得受罰!」說話的灰衣男修聲音嘶啞,半張臉布滿了被火燒毀的疤痕,令人不忍直視。

女修皺眉,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她沒有回頭,咬牙道︰「那小子嘲笑我的白發,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你們回去,我一個人去抓他。」

男修依舊不放手,女修沒有看見他的黯然神傷,即使看見,她也會不屑一顧。

另外一名青衣男修冷眼看著,伸手拍了拍男修的肩膀,「無痕,人家不領情,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別忘了你臉上的傷是因何而來!」

那男修提到他臉上的傷時,女修微微一顫,依舊沒有回頭,伸手推開無痕的手,生氣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無痕對那男修搖搖頭,手上的力氣加大。不讓她掙月兌,同時說話的語氣也嚴厲了幾分︰「木卿卿。你已經不再是月靈派的大小姐了!你再這樣任性,沒有人能夠救你!」

木卿卿突然轉過身,大吼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我害得月靈派被滅,我是罪人!所以你不讓我死,還要認賊做父!我寧願死後去向爹娘懺悔,我也不想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無痕用力拽著木卿卿,將他拉到身前,語氣壓抑著悲傷︰「卿卿。你我都明白,今日的苟活,都是為了將來替師門報仇。月靈派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連我們都死了,月靈派四百八十一條性命的深仇大恨又有誰記得?又有誰來報這個仇?」

荀歡心下大為差異,先前離的遠沒有發現,待這四人說了一通話,她這才發現這四人死氣濃厚,無一絲血色,顯然是肉身死。而元神不甘離去,魂念太重的活死人。而這四人定是有一番機遇,才能以魔修繼續存留于世。

早些年,劉演的記轉中有提到過。這種逆天之人,必須靠吸食活人精氣才能續命,它們活著本就是禍害!

正當荀歡思索之際。斂 的神色有異,荀歡暗叫糟糕。來不及阻止,斂 就依舊掙月兌開困靈繩沖了出去。且不說他的動作已經引起了那四人的警覺。斂 那廝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然月兌去隱身衣,將他自己暴露在四人眼前。

「卿卿,你還活著!你……」斂 一臉的激動,然而不等他將話說完,對方已經動法朝他圍攻上來。

「斂 ,你竟然沒死!月靈派都死光了,你竟然還沒死!你這個殺人凶手,我要讓你償命!」木卿卿亮出法器,不要命的很攻。

以一敵四,斂 已經落了下乘,他卻處處避讓,不主動發動攻擊,顯得尤為吃力。

荀歡嘆口氣,目光落向另一個方向,在那里,隱藏了一個修為不凡的修士。就在斂 沖出去那一瞬間,此人的神識掃向這里,二人神識交鋒,荀歡這才錯過了制止斂 的最佳時機。荀歡自從修習巫術,她的元神已經比普通強大數倍。而此人的神識于她不相上下,修為很可能是元嬰期。

他隱藏在暗處不知有何目的,且不知他是敵是友,被一個高階修士在暗中窺探,絕對不是件好事。

荀歡暗自施展魑魅魍魎術,偷偷留下一部分影子朝那人緩緩探過去。然後祭出修羅扇加入斂 的戰團。

斂 處處忍讓,不願傷那四人。但荀歡不認識他們,且讓他們繼續活著,就會有更多無辜的性命因此而喪生,因此,荀歡一出手就不再留情。修羅扇法威強大,在海底激起海流動蕩,隱藏在海草里的海獸四處逃竄。

青衣魔修雙眼如蛇一般緊盯荀歡,他雙手結印,他的法劍陡然變大,巨劍出現在他的上方,排山倒海般朝荀歡揮過來。

荀歡微微一笑,單手結印,一個巨大的金佛手印自荀歡身後出現,朝那魔修的巨劍拍去。剎那間,一聲巨響,山石搖晃。只听「吭哧」一聲,青衣魔修的法劍出現一道裂痕,而青衣魔修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血融入海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見。

荀歡有些詫異,那柄法劍竟然是他的本命法寶,這人竟然是名劍修。即使是成為魔修,依然沒有放棄正統道修的法術。魔修修道術比常人艱難百倍,他與荀歡交手,沒有運用魔修的術法,可見此人心中對魔修還是有些抵觸的。

就在這時,斂 大喊道︰「不要傷他性命,他們不是惡人!」

荀歡此時已經無心傷人,于是收回修羅扇。同時,周圍卻突然黃光大作,等那四個魔修發現時,他們已經身處陣中。

早在青衣魔修受傷之時,瞬間就確定了威脅的主次,最大的敵人不是這四名魔修,而是那隱藏在暗處看戲的人。于是她抖開一張陣圖,將那四人困住。

斂 有些抱歉的看著荀歡,他難得的一本正經道︰「梅非道友,這四人與我是故交,他們是月靈派的人。月靈派是我息霧城道靈派的一個分支,五十年前被一個魔修滅派,當年我識人不明,將那魔修引入了月靈派,這才導致月靈派鎮派之寶被盜,月靈派被滅。說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他們恨我也是應該的。」

「呸,你少假仁假義了!」木卿卿破口大罵。

斂 面色難看︰「卿卿,這些年,我一直活在痛苦當中。當年你死的時候,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的,可我被爺爺救了,爺爺就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我沒辦法丟下他不管。當初,我真的不知道浮生是那樣的人,要真知道他的心思,我第一個就不會讓他接近月靈派。」

木卿卿嗤笑一聲,「那好,那你現在就去殺了他!他現在是殊錦坐下右護法,你去殺了他,我就原諒你!」

斂 低下了頭,「我知道,我一直追查浮生的下落。他易容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我視他為兄弟,卻被他利用,害死了我最敬愛的叔叔,害死了我最愛的人,這仇我怎麼可能不報!只是,我還沒有能力殺他!」說到這來,斂 抬起頭來,直視他們四人,堅定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給你們一個交代!」

青衣男修將劍指向斂 冷冷道︰「不用了,月靈派的仇,我們自己會報。而你,月靈派的禍事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同樣也會死在我的劍下!」

斂 痛苦的閉上眼,「我知道我無論做什麼也挽救不了月靈派四百多人的性命,等殺了浮生,奪回焚倫月釋放月靈派四百條冤魂,到那時,我定會以死謝罪!」

木卿卿抓著她的滿頭白發,瘋狂的尖叫︰「你看我的白發!滿頭的白發!焚倫月吸我魂魄的時候,是無痕師兄拼死護我,最終是爹娘代替我們被吸走了魂魄,我因失去了部分命魂白了頭,而無痕師兄也被焚倫月的焚火灼傷,我和無痕師兄都成了丑八怪!」

「對不起!對不起!」斂 痛哭。

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能如此痛哭,其實此事埋藏在他的心中埋的很深。他越是在意,就越是胡作非為,以此來麻痹自己的痛苦。最初看見這個不著調沒有憂愁的修士,誰又能想到他內心深處的懺悔和痛苦呢。

這四個青年是已死之人,能活在世上,都是仇恨支撐著。他們都是可憐人,沒有誰對誰錯。

此次路程只怕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了,荀歡拍了拍斂 的肩膀,笑道︰「斂道友,你與故友多年未見,許多要說,誤會也需要時間解開。你我就此分別吧。我去天闕山,你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就回息霧城吧,息霧城危在旦夕,還等著你回去!」

斂 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道︰「此處有一條捷徑,可以避開迷慌雪地,一個時辰內,直達天闕山。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了!先前咱們等的那一個時辰並非白白浪費,現在這個時辰正好是那條捷徑顯露之時。梅非道友,保重!」

荀歡接過玉簡,用神識閱讀一番,心下大為驚駭,抬頭深深地看了斂 一眼,將控制陣法的陣盤遞給斂 回道︰「保重!」

荀歡同斂 告別之後,毫不猶豫地朝斂 告知的捷徑方向行去。不出她所料,隱藏的神秘人也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在海底的峽谷之中迅速移動。此人比荀歡想象中更加強大。她使用魑魅魍魎術將自己的影子偷偷模到他的身後,而他竟然如後腦長了眼楮一般,好奇的轉過身盯著腳下的黑影。

荀歡知道黑影已經引起他的興趣,他定會舍棄斂 他,跟上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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