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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恬被兄長禁止用腦傷神,一直在府中休養。

熱鬧非凡的元宵節,她也沒法趕上,只在屋中听著外頭熱鬧,自己一個人拿著程雲的資料仔細研究。

這一研究,便讓她看出了苗頭。

程雲園子中酷愛一種叫做彼落草的植物,這種植物能長出紫色的花朵,別有一番氣韻。

在資料中還提到,程雲的未婚夫極愛護程雲,即便未曾成婚,也在府中未來少居住之所種上了彼落草。

華恬心中有了計較,又繼續看了一遍,瞧見程雲三月成婚,倒是睜大了眼楮。

程雲的夫家,是當朝太師嫡子,但並非是嫡長子,而是次子。

這次程雲的事鬧得這麼大,甚至驚擾了身懷龍種的皇後,竟然也只是受到斥責,想來與她這未來夫家也是有關系的。

如今看來,程家~與太師楊家,是利益關系。無論發生什麼事,楊太師家里也是不會退婚的。

既然如此,一切便等到程雲出嫁之後再作罷。

時間很快,幾場小雪過後,便到了二月末,華恬的身體終于大好了。

去年這個時候,華恬帶著僕人,從青州山陽鎮一路出發,往帝都而來。

如今,可以說是在帝都名利圈打過滾了。

心中的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總之,比當初在青州山陽鎮,那是辛苦了許多。

先前她吐血一事,華恆、華恪以及藍媽媽曾經逼問過貼身八大丫鬟。可是華恬也說過,若是泄露出去了,她就將人趕出去,所以沒有人敢胡說。

華恆、華恪並不死心,問了許多遍未果,甚至去問鐘離徹。

華恬病中起身,不讓兩人去問,態度異常堅決,弄得華恆、華恪兩人倒不敢再問了。

在華恬的堅持下,這事就此告一段落。

這日。華恬身體大好。便到園中四處走動,正好听見華恆、華恪兩人在商量朝中之事。

原本只是想打了招呼便離開的,可是听見了華恆、華恪討論的話題之後,華恬停下了腳步。

兩人竟然打算提議聖人成立一個機構。專門安置通過科考、進士及第的人才!

這個提議。在大周朝可以算是極了不得的了。華恬當時就驚詫了。她不動聲色听了許久,听得心中充滿了自豪感。

這是兩人首倡的,仍未曾與林丞相商量過。這就表明了。自己兩位哥哥,已經有了自己的政治思想了。

華恬加重了腳步走出去,引起了華恆、華恪兩人的注意。

「听到兩位哥哥說想成立一個機構?」華恬走上前笑著問道。

華恆點點頭,目光看了看四周,「沒錯,如今已經構想得差不多了,一時忘了,竟在路上說起來。」

「我們在煩惱那名字,可有名字推薦?」華恪在旁問道。

他倒是不擔心,華府可以說是鐵桶,所有的丫鬟小廝都是自己的組織培養的,不會有吃里扒外的東西。

「這機構只接受進士?」華恬雖然已經知道,但是還是再次問道。

華恆、華恪均點點頭,「沒錯。」

「如今雖然可以科舉取士,但是進士及第者,都被分到不同的職務,有些甚至不值一提,這批力量太過浪費了。」華恪皺著眉頭說道。

原本,進士是靠著真才實學立足的,可是他們入仕的職務,根本比不上世家子弟。又因為沒有背後勢力支撐,這些人被排擠,導致碌碌無為,白白浪費了一身才華。

華恆、華恪兩人本身算是出身世家,其次又是謝展博的學生,有謝家在背後幫襯,再次又有聖人制衡權術下的利益,這才有了算是比較好的職位。

可是,大周朝如同華恆、華恪這般好運氣的,又有幾個?

華恬听了,心中暗暗點頭,面上眉頭微蹙,仿佛在思考,良久說道,「不如就叫翰林院?翰林即文翰之林,代表士人階層的最高層次。」

華恆、華恪兩人听了,臉色一亮,將「翰林」二字細細琢磨一遍,又想了想其中含義,最後相視一眼,點點頭,「翰林這名頭,甚好。」

听了兩位兄長的叫好聲,華恬心道,自然是好的,在別的時空有數千年傳承呢,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進入翰林院啊!

她站著想了一會子翰林院的職能,有心出言指點幾句,便道,「如今中書舍人人數少,派別林立,聖人只怕操碎了心。若翰林院成立,將一部分權利分出去,由聖人親自掌握,倒省心不少。」

听了華恬這一番話,華恆、華恪兩人臉色變得特別精彩,兩人相視一眼,左右看了看,當即拉起華恬便走。

「,咱們書房里說。」華恪激動地說道。

進入了書房,兄弟兩人追問華恬意思,華恬不欲自己說得太多,讓得兄弟兩人平白少了歷練的機會,便再也說不出什麼。只道自己隨口一說的,即便是管家,也可以分開管,有些人管理重要的,有些人管理不甚重要的。

不過她這麼說,已經說得足夠多了。華恆、華恪本身也不是笨人,兩人當即在書房中忘我地討論起來,將華恬忘了個一干二淨。

華恬也不介意,在旁認真听著,想知道兩位兄長能走到哪一步。

不成想,華恆、華恪是合該走這條路的,兩人一起商量,腦瓜子互補,倒想出了許多好主意。

華恬听在耳里,與自己曾經了解過的翰林院一一對比,心情異常的暢快。

雖然兩人想法還不算十分成熟,想出來的點子仍需繼續完善,但是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兩人商量已定,便一起制定章程。制訂章程過程中,又發現原先的不足,一直修改。

華恬在旁听著,也不出言打擾,每次見時間間隔差不多了,便起身出去叫人送吃的進來。

華恆、華恪兩人當真是沉浸進去了,餓了隨手拿起桌上的吃食塞進嘴里,仍舊認真的擬寫章程。

等到兩人初步寫好了一看,書房中已經點上了燈,而華恬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多謝!」華恆上前作揖,臉上神采飛揚,勞累了一天竟毫無疲憊感。

華恬還禮,笑道,「大哥說笑了,也沒做什麼。」

「不,你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華恪在旁吃了一個還有些溫度的蒸餃,伸伸懶腰說道,「原先我們以為我們想出來的已經很好了,但是你給了我們更好的啟發。」

華恬笑起來,「那也是我的哥哥聰明,不然也啟發不到。」

華恪哈哈大笑起來,點頭道,「那倒是,咱們一家子都是聰明人。不過,……聰明人可不能在做傻事了。」

說到這里,聲音有些低沉,目光看著華恬,里頭盈滿了關心。

華恬心中一動,知道他是想說自己原先吐血一事,心中頓時酸澀難受無比,手心也一陣抽痛,但又覺得被一股溫暖包裹著,當下道,

「大哥、二哥認為,程雲之事,到底是誰的手筆?」

「這、這理應是程丞相的政敵罷。」華恆略有些不自然說道。

華恪在一旁干咳幾聲,目光有些躲閃。

兩人自然猜得到,肯定是鐘離徹干的。但是他們都希望華恬自此遠離鐘離徹,所以根本不想在華恬面前提起鐘離徹。

鐘離徹對華恬如何,華恬心中對鐘離徹如何,他們大概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們並不希望兩人在一起。

華恬垂下眼瞼,說道,「程丞相的政敵,卻是林丞相。咱們與林丞相一個派別,怎地卻不知?」

這話問得華恆、華恪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旁人,他們自然能找得到話搪塞,可是眼前這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疼到心里去的親妹子。

「倒有個猜測,這事是鎮國將軍干的……」

「——」華恆、華恪異口同聲急道。

華恬擺擺手,坐直了身子說道,「大哥二哥不必擔心,大年初四所受的屈辱,銘記于心。此刻說這些事出來,倒不是……」

說到這里她語氣含糊,目光炯炯看著兩位兄長,說道,「咱們猜得到,聖人理應也猜得到,可是沒有任何處罰,這是為何?」

華恆、華恪心中一怔,也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鐘離徹思慕華恬,很久以前就有苗頭,他也向聖人提出過賜婚,想必他的心思,老聖人是一清二楚的。既然老聖人知道這些,自然猜得到這次鐘離徹是幫華恬報仇的。

其實報仇也算不上什麼,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鬧鬧,不傷及朝政。但是這會子,卻出了意外,便是皇後暈倒了。皇後對比起老聖人的江山社稷,自然不算重要。

可是,皇後這回是懷了龍種的,雖然談不上江山社稷,卻是代表了老聖人男人尊嚴的。這在某方面來說,也是異常重要的。

如此重要的事,老聖人竟然沒有追究,反而順著鐘離徹的意思,訓斥了程雲。

這代表了什麼?代表了聖人對鐘離徹,不是普通的信任,而是異常的寵信!

如此一來,便帶來了一個問題︰聖人為何如此縱容鐘離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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