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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六章 兩個王者

北墨凌靜默不語,散發的冷意已經讓騰簡不再放肆,男人的身後是簇擁的影衛以及綿長的山脈、遼闊的蒼穹,他以一種藐視天下,孤絕肅殺的氣焰望向對岸,薄唇拉開輕蔑的笑意。

另一邊的仇晟同時冷笑回敬,年輕的王者,不再是當年隱忍的少年,此時他眉宇溫雅,挺直的 背有著氣吞山河之勢,屬于皇家的紫氣在周身縈繞。

二人都是天下絕頂的權閥之人,霧氣彌漫在中間,長長的榕江猶如萬馬奔騰的戰場,看不見的刀光劍影,目光是最鋒利的血劍,二人之間的殺氣遮天蔽日。

「我們走。」

半響,北墨凌輕蔑冷哼,緩緩轉過駿馬,狹長的鳳目像是飲過血般低垂,周身的殺氣讓胯下的赤風不安的刨蹄。

騰簡與影衛也隨身離去,不約而同輕視冷笑。

「太子,我們現在立刻趕往下游過河,勢必能追趕上!」陳橫厲聲說道,年輕的臉布滿戾氣。

「追上?」

仇晟輕笑一聲,語氣和緩,可听在耳中卻有一股火漫山頭的躁動︰「禹謨凌王是何人?他可是曾經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麒麟坊坊主,隱匿行蹤,誰能追上?機會一旦錯過,便只能再等下次!」

「難道就這樣輕易的放他離開東郯?」

仇晟俊眸微眯,聲色俱厲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戰場上一決高下!」

「太子還是要留些心,凌王素來冷血無情,卻一路護送姑娘,居心叵測,姑娘也不顧顏面前來追趕,只怕是有心拖住我們……。」

利眼激射而來,陳橫 地收住了出口的話,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

「陳橫,有些話我不喜歡听,你就少說一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應該不用我再提醒。」

「是,屬下謹記。」

「還有,今日的事,我不想有人傳出去,否者,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

「是,屬下清楚,務必讓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嘴。」

榕江波瀾壯闊,岸邊青草抽新,兩方人馬霍霍退去,殺氣依在,給盎然春季徒添肅殺。

傍晚時分,陰雲密布,不知何時會迎來一場暴雨。

小離撤了碗碟,便在案桌上點了安神的燻香,幾個伺候的丫鬟忙前忙後。

甄月躺在床上,因清了毒素,精神也好了起來,臉色有了一絲血氣,耳邊听著小離的絮絮叨叨,心情沒有一絲好轉,比中毒時還要疲憊,仿佛真的累了。

用膳之前阿仇便來過,卻被甄月以身體不適擋了回去,不是不想見,只是他們都需要冷靜一番,有很多心結都需要時間來調解。

甄月回到軍器所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金鼎宮,玩世不恭的蘇義倒是帶了不少調養的補藥,血參,靈芝,將王府壓箱底的好東西都順了過來,出手可謂是極度闊綽,讓甄月一頓感動。

蘇義卻不是好 弄的主,借著甄月身子不適,口齒不伶俐,將甄月 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偷運軍器一事被鐵面無私的淮南王抓住到了把柄,將他吊起來打了一頓,更是斷了一個月的錢財,囊中羞澀,最後用血參,靈芝的好苗頭,管甄月借了不少錢,離去之時,又跟小離一路吵到雞飛狗跳。

蘇義雖然被罰,卻也留了後手,將喝酒誤事的兩個侍衛拐彎抹角的透露了出來,擦擦**,就將這禍事拋了個干淨,因碧光雨露醉酒的兩個侍衛當夜確實失職,一覺睡到天亮,謀劃精細,淮南王只能將兩個侍衛處了律法,即便恨鐵不成鋼,還是招了兒子的當。

翌日晌午,範谷依舊帶著香酥的桂花糕前來探望,在院外與半年未見的扶子然對酌了一個時辰。

「月兒,身體好些了沒有。」

範谷將滿碟的桂花糕挪近了些,就近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眉色慈祥,柔和如雲。

甄月余毒還在,精神雖好,卻依舊虛弱,靠在床上歉意的說道︰「讓叔父擔憂了。」頓了頓又道︰「偷運軍器一事,讓叔父費心了。」

範谷端著清茶,垂眸一笑︰「月兒就是太聰慧,什麼事都一參就破。」

甄月搖頭笑了笑,從她回到雍都,淮南王只字未提,若不是有人私下壓制下來,淮南王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打壓的機會!

長嘆一聲,範谷也听說了甄月近些日子拒見太子,也沒忘了此次前來的重要事情,緩緩說道︰「還記得兩年前,小主子為了你落淚在兵城之下,如今你們二人攜手共進,又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呢?」

「可是……。」甄月眼露痛色。

「我知道你與王平之間有情分,難道我們沒有嗎?」範谷嘆息一聲︰「人都是會變的,他不僅是月兒心中依附的男人,更是郯國未來的儲君,我們沒有經過國破家亡的慘烈,自然無法衡量統一疆土,報仇雪恨的決心,權術征伐,帝王之征,又會染上多少人的鮮血尸骨,有時候已經無法用對錯去分辨,更無法用善惡去區分,常說帝王無情,他在月兒心中真的就是無情之人嗎?」

有淚從眼眶滑落,甄月張了張嘴,竟是說不出一句話,心悶悶的疼,千萬種心緒在心口滿溢。

「自從你在正陽關失蹤,小主子私下調親兵去搜尋,又不能大張旗鼓,唯恐將你推至風口浪尖,讓你身陷險境,西郯二十萬大軍趁著小主子遠離正陽關,大舉進攻,給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此番一役,可謂是慘敗,如今四方彈劾,正在極力打壓小主子,這半年小主子集權換新,已經觸及到各藩利益,正陽關大敗均將矛頭均指向你,小主子又要護你周全,已經是內外焦心。」

「你們都還年輕,有什麼不可化解的?」

甄月緊咬唇瓣,眼淚不受控制的潸落,心痛難忍,壓抑的疼惜在心口蔓延,多日的懼怕終究是成為現實,從正陽關開戰,她便隱約察覺一絲不妙,正陽關僵持半年,又值新年,若不是被西談抓到空子,又怎麼會慘敗,逼退到了貴陽!

可想而知,他面臨著四面譴責的局面,甚至背負著君王不系江山,系美人的禍名,被打壓的藩王勢力,貴族權益,只怕會極力擁護淮南王,接來下必定又將面臨朝政血雨。

可她一回來便處處與他作對,更是為了北墨凌忤逆他,此刻的他只怕氣急敗壞,即便如此,他還是前來探她,卻都被她擋了回去。

甄月,甄月,你怎麼如此小家子氣,雖然心里有怨,怨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王平,可他心里未必好受,他從小為恨存活,肩上背負的重擔,又豈是她能明白的,不在其中,又怎知中間的苦。

他肯為了你拋下戰事,滿世界去尋你,作為女人又有何奢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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