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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十章公子來算

但其實江小末誤會了白青亭,她還真沒有想要出鞭子教訓江小末的意思,不過小二既然執行了,她便也默許了。

江小末雖在心里直罵著,可她也不敢再做什麼妖。

自消化完白青亭原來曾是宮中正三品代詔女官之後,她便徹底熄了那點小心思。

雖然代詔之官是什麼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正三品代表著什麼,那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女官,她一輩子也觸模不到的境界。

這樣的白青亭她不該惹,她也再不敢惹!

江小末被小七趕出宅院,這一出場終于落幕,可另一幕戲由白青亭轉身進了寢居,直接踏進內室開始揭起序幕。

白青亭一進內室,小三自動自發地退了出來。

剛輕輕地關上內室的門,小三便低聲問小二與小七︰

「少夫人怎麼瞧著臉色不大好?」

小七道︰「要是你妻子將來知道你整日地招花惹草,她臉色肯定也不大好!」

小二莞爾︰「就是這個理。」

小三撇嘴︰「可這也不能怪公子吧?難道生得太好看也是錯?」

說著他自戀地模了模臉,很是滿意陶醉的模樣。

小七與小二對看一眼,齊齊拉著他一路退出外室,到寢居門外站著守著。

白青亭一進內室,便看見一臉認真正色看著醫書的君子恆,她坐在桌旁去︰

「還看書呢?」

君子恆輕嗯了聲,再無下文。

白青亭睨了眼明擺著想息事寧人的君子恆。提起桌面上圓盤內的水壺便給自已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就喝掉了一杯水,還嘆道︰

「吵架就是累,口水都干了!」

君子恆終于有了反應,放下醫書,提起水壺給她空了的杯子添滿︰

「那就多喝幾杯,不過依我拙見,那倒算不上是吵架。」

不算吵架,那算什麼?

白青亭好奇地如是問道。

君子恆輕輕放下水壺,索性將醫書合起放到一旁︰

「只是一面倒地教導與賜教。哪里算得上吵?」

教導與賜教。不得不說他真會說話,她心里有點舒坦了。

白青亭問︰「你不覺得我太狠心太無情了?畢竟江小末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模樣兒又那麼嬌俏美麗,換做了旁人大概也只有憐惜的心。哪里還會‘教導’與‘賜教’?」

反話。

她說的絕對是反話。

君子恆在心里提醒自已。面上淺淺笑開︰

「夫人若是狠心無情。那這天地間怕是無人是善善之輩了。」

嘴抹了蜜了,盡挑她愛听的來說。

白青亭耳朵順,心里也順。面上也跟著他笑了開來︰

「夫君繆贊了!」

互相恭維得差不多了,該算一算總帳了。

清了清喉嚨,白青亭道︰

「夫君,你看啊,但凡見過夫君的女子少不動心的,在我遇到夫君之前的那些,我便不論了,真論起來,大概我也曉得好像有一個表姑娘?」

君子恆尷尬道︰「那是遠房的表親,與我毫無干系。」

白青亭點頭︰「這就對了,看來我沒記錯,至于以後的麼,那個宮茗兒姑娘已然嫁人為妾,龍箏姑娘麼還在虎視眈眈,至于海寧府我那些個不成器的堂妹們,還有我名份上嫡親的妹妹白橙玉,這些……」

君子恆即時表態︰「這些全由夫人做主!」

白青亭嘆了一聲︰「我倒是想做主,那宮茗兒我也算是做了主了,至于海寧府白家那些不安份的,我倒也還算得能做上主,至于這個龍箏姑娘麼……」

她瞧著他,瞧得君子恆漸漸有些虛汗。

想在朝堂上,也沒誰能將他逼到這個冒虛汗的地步,可她三言兩語地輕易便做到了!

以前母親尚在時,他尚無法明白父親明明在外是那樣強悍的人,怎麼到了母親面前便只能一退再退呢?

現在他明白了,徹底地明白了!

君子恆提起水壺也給自已倒了杯水,喝下潤了潤喉後方道︰

「龍箏身份特殊,不僅僅是我們君家的姑娘,她還冠著‘龍’這個皇姓,想來陛下對她的姻緣必定是有安排的。」

白青亭道︰「只怕陛下的安排便是你。」

她氣定神閑,隨意就丟出這麼一句話來,接得他有些微怔。

一會君子恆方道︰「不會是我。」

白青亭問︰「為什麼?」

君子恆看著她道︰「陛下深知我心之所向,正如我深知五皇子殿下心之所向一般。」

他心向著她,這恐怕已是全天下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至少在京都執天府誰不知道他君子恆視她白青亭為掌上明珠?

但凡她說的,他從來不會拒絕。

但凡會傷害到她的,他也從來不會去做。

皇帝不會冒這樣的險,皇帝現在還不能讓君子恆完全失了效忠的心。

即便這效忠的心早已偏向了龍琮,皇帝的第五子,但至今除了幾個知情者之外,尚無人知曉龍琮的殘腿其實早就與常人無異。

皇帝不知道,太子龍瑯不知道,後宮中那些個為了皇位明爭暗斗的娘娘們不知道,她們所代表的後方勢力更是無人曉得。

所以皇帝尚不會對君子恆做到什麼強行再次賜婚之舉,白青亭與君子恆的賜婚是君子恆自已求來的自然不同,龍箏若想再走這一步,皇帝卻不會輕易允了。

白青亭卻不大相信。

他所對她解釋的這些,她都明白也是信的。

可龍箏隨著她與君子恆、龍琮等人下央天府難道不是在皇帝的默許之下麼?

龍琮不是也說了,皇帝讓他多多照顧龍箏一些。

這話說得龍琮好似才是龍箏的家人一般。而忘了龍箏其實原本就姓君,而非姓龍!

白青亭道︰「既然有了央天府同行一舉,這就表明了陛下其實是樂意龍箏進你君家門的,甚至還讓五皇子殿下搭了這個橋。」

君子恆道︰「殿下不過是受了陛下之命,他深知我意,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令你我煩心的事情來。」

白青亭贊同道︰「這倒也是,畢竟大事未成,殿下還得依靠你,有些事情即便他有心有意,大概也會有所顧忌。」

君子恆听出點異味來︰「你不信殿下?」

白青亭反問道︰「莫非你盡信?」

當然不盡信。

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是不盡信的。

也非是夫妻二人多疑。實在是茲事體大,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何況自古以來,因皇權而泯滅人性的悲劇還少麼?

兄弟相殘,父子反目。爭權奪位。哪一回不是在背叛中欺騙中血流成河?

君子恆道︰「較之旁的皇族中人。殿下還是較為可信的。」

較為,而非絕對。

她听明白了,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然後她發現。她似乎被他帶偏了原來她想探討探討的問題。

白青亭道︰「這些你不大想我摻和,我也就不想摻和了,只要能讓明家的仇家都死光了,那到底是我下的手還是你做的安排,如今也沒什麼大不同。」

君子恆道︰「朱賀讓我燒了……」

白青亭輕嗯了聲︰「知道……」

君子恆看向她,試探地說道︰

「王越我已有了安排,但若你想親自下手也是可以,只是你得听我的,不可擅自出手……」

本來說得好好的,兩人也難得這樣地坐著東扯西聊,可這會她又瞪他了。

他不禁被噎著斷了下去原本要說的話。

白青亭冷眼瞪他,徐徐道︰

「你安排就你安排好了!我才不瞎摻和,但與朱賀一樣,只要王越不自已找上門來尋晦氣,我自然不會壞了你的事,可若是他主動來招惹我,我可不會客氣!

界時若真亂了你的計劃什麼的,你就可以認了,或者去找王越算帳,反正莫來怪我!」

早就知道與她說道明家的仇人定然會這般,可他每回還是想著能與她說說,大概只要得到她的同意,他方能放開手去做。

以前不知道她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于是對付明家仇人的計劃向來都是他一人做主,並執行。

可現今知道了,即便她再三向他說道她即是明天晴又非明天晴的胡話,他仍得與她商議商議。

然而,偏偏她不是一個沒主見只會附從的女子。

她有她的主意,她有她的法子。

倘若沒有他,他也相信她完全能獨自為明家百余條冤魂復仇。

以往的李森、李林、蔡迅、賈從芝三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他也比誰都要清楚地知道,她所使用的那些手段有時候簡單粗暴到直接有用,可那樣卻容易傷了她自已。

她也許並不知道,他在後面為她抹掉了多少尾巴,多少能讓人拿她問罪的證據。

白青亭見君子恆沉默了下來,滿臉憂色,不禁道︰

「好了,我也就是這麼說,但凡能听你的,我還是會听你的,我雖已離開了宮中,但許多事情的關健或牽連,我即便不知其中詳情,也深知可大可小。」

頓了頓又道︰「我殺了那些人,大概也留了不少蹤跡,讓人有跡可尋,但我至今無事,我想應是你的功勞,你未曾說,我也是明白的。」

未料到她會想到這一層來,君子恆有些意外,卻也心中甚慰︰

「既然你明白,那麼你就該明白余下的明家仇人並不好對付,他們的死必須有適當的緣由,便如同朱賀一般,凡事因有果,只要抓住了因,那麼想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果便容易多了。」

白青亭點頭︰「好啦!我知道了!龍箏的事情既然你心里已有底,那我也不嘍嗦了,但你說過的話你可要記得牢牢的,切莫食言!」

君子恆笑了︰「我何曾食言過?」

白青亭啞然。

細想了以往的一樁樁一件件,他還真沒有半件食過言的。

不想與他說了,白青亭起身走向床榻道︰

「我困了想歇息,你也回東廂吧,想看醫書到那邊去看,莫要擾了我睡覺。」

听著她理所當然地趕他走,他心中默默無語,心道他是不是太過縱容她了?

妻以夫為天。

她不以他為天這倒沒什麼,可這樣視他為無物似乎也不太好吧?

君子恆默默嘆著氣,起身也走向床榻。

彎身在自已鋪床的白青亭突覺得身後有人,便站直身子回頭︰

「你怎麼還沒走?」

君子恆瞧了眼還未鋪好的床榻,再回到她滿是疑惑的臉上,有條有理地道︰

「你我是夫妻,本就該共處一室共臥一榻,現今已到歇息的時刻,你卻要我走是何道理?」

淡定,淡然,他也反駁得理所當然。

她未想到他居然還會反駁,而不是像剛到軍平縣那會一樣,她說分房,他便乖乖地接受安排到東廂睡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會,見他絲毫未有氣弱,反有居高臨下之感。

為了不顯下風,白青亭站上床榻下的腳榻上,總算拉近了一點與他身高差的距離,然後抬高了下巴道︰

「你所說的情況是在夫妻二人沒有吵架的期間,可你莫忘了,我們二人現今還在冷戰當中,你還未給我一個我滿意的答案,我也還未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的你我怎能算是正常的夫妻?

既然算不得正常的夫妻,那麼正常夫妻的相處之道自然不適應你我二人!」

他都快忘了她曾在宮中當差,旁的本事且不說,這耍嘴皮子可是她的強項。

當初她在御前侍候,除了謹言慎行,不就是憑著幾分眼色幾分能言善道博得皇帝的喜愛,且處處頗為寬容于她麼?

君子恆一時間無言。

白青亭趁勢將他往外推︰「走走走!莫要耽擱我睡覺的時間!」

君子恆容她推得自已連連後退,若單憑男女間的優勢,她的力氣自然不如他的,可他沒忘,她是有著很好的身手在身的,雖然他看不明白她那怪異的招式是從哪兒學來的?

突然有一抹如閃電般的靈光閃過君子恆的腦海。

怪異?

對了,她的身手很是怪異!

君子恆思忖間,已被白青亭推到內室門邊,他抓住她的手問︰

「你曾說過,你的身手皆是一個世外高人所教,你現今可否告知于我,那世外高人是誰?」

听著突然轉變太快的畫風,她有點轉不大過來。

可接收了他的話一會,她腦子里也反應過來了,他問的是她這一身空手道是誰教她的?

只怕她告訴了他,他也不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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